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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流渊摸出一根绿色的短棍,见我红着脸,先是一呆,随后恍然大悟,忍着笑意说:「陛下,这是黄瓜,入菜或者生吃都可以。」
随后他把黄瓜掰开,递给了我一半。
我有些赧然,尝了一口,味道清甜,于是一边啃黄瓜一边听杜流渊讲解这些蔬果。
「这个紫色的是茄子,那个看上去很坚硬的木球是核桃,至于这个,也是可以生吃的。」杜流渊一样一样介绍。
趁杜流渊不注意,我好奇地拿起这种白色果肉尝了一口。
然后泪流满面。
琪琪腿脚快,刚好从御花园那边回来,看着我捂着胸口说不出话来的样子,连忙上前安慰我,「陛下,杜大人回来了虽是好事,但喜极也是伤身的啊!」
「琪琪,你误会了,倒点凉水来。」杜流渊哭笑不得地看着我,坐在床上嘱咐了一声。
然后他分外无奈地叹气,「陛下,这是大蒜。可以生吃,但没必要。」
17
被杜流渊带回的果蔬制裁过一次之后,我收起了好奇心,让琪琪抱着这些蔬果,暂时存在御膳房的冰窖里,等他好一些再行处理。
随后我表情严肃地问他,「为何回来?」
见他低下头不说话,我骤然有些生气,暼了一眼他带回来的物件,「单看这些吃的用的便知,你的那个时代,明显比大魏国力更胜一筹,为什么还要回来?」
即使是头狼,也会有心心念念的兔子。
流渊啊流渊,你可知,你这次再回来,我就不会放你走了。
决不。
「我也不知道。」杜流渊避开我灼灼的目光,有些狼狈地说。
「我回去是因为惦记我娘,我爹去世得早,她一个人拉扯我长大,我怕我留在你身边,她没人照顾。后来我娘癌症,她临走前不知道是不是知道了什么,对我说,有什么心结,趁还来得及,赶紧去解开。我娘走后,我就总是梦到你,食不下咽不说,还辗转反侧,一夜又一夜地失眠。刚好我有一位朋友在研究时空方面的课题,于是我报名了试验。如今回来,便是为了娶你。」
杜流渊一口气说完,不管我听没听得懂,从怀里摸出来一个小盒子,脸上难得泛起一丝红晕,「何以致契阔?绿水结绿玉。」
我接过盒子打开。
是块碧绿通透呈半月状的玉佩,正面是「长相思」三个字,反面刻着海水纹,内有虹光萦绕,一看便知绝非凡品。
长相思,燕归巢;长相思,总如刀。
我微微地笑了起来。
这才是真正给我的聘礼。
大魏尚玉,此物拿到外面去售卖,价值连城不是说说而已。
哪怕那些种子在这个时代珍贵异常,杜流渊也不会拿它们来随便地打发我。
他在我眼底眉梢,我在他胸中心上。
他见我不说话,紧张又期待地看着我,一时声音都有些结巴,「赤锦,你愿意吗?」
我难得见到他期期艾艾的样子,被他逗乐了。
笑着笑着我就落下泪来。
我母后早死,父亲只给我浮财与空中楼阁一般的虚衔,四弟背叛,师父离心,好友也疏远了我……
我是大魏的女帝,看似江山天下加身,赢得满面风光,实则身畔无人可信,输得一无所有。
然而终究有一个人。
不畏惧世情,不止于人心,抛弃故园,离开家乡,跨越了那么多年的时空。
只为了来娶我。
「好。」我斩钉截铁地说,「我愿意。」
至于另外两位候选人,还是赐金放还吧。
我想。
有参选皇夫的实力,他俩应该并不愁嫁娶之事。
杜流渊似乎知道我在想什么,耸了耸肩,似是不经意地说,「陛下,我想和他们二位单独聊聊。」
我眉头一皱,虽然不知道杜流渊和两位情敌聊什么,但还是允了。
18
吏部尚书的嫡次子是先出来的,撞见了我,匆匆地行了一礼,「祝陛下和杜大人永结同心。」
然后飞速离开了皇宫。
姚国公的侄子是后出来的,撞见了我,匆匆地行了一礼,「祝陛下和杜大人白头偕老。」
然后也飞速离开了皇宫。
我目送他们离开,一头雾水。
许是我想问又不好意思问的样子很稀奇,杜流渊眨了眨眼睛,给我解了惑,「姚国公的侄子想从军,我就把水泥的配方给了他,此物可用于浇筑工事,对城防建设有用。」
我点了点头,追问道,「那吏部尚书的嫡次子?」
「他啊,他想经商,吏部尚书为人古板,认为商业是贱业,」杜流渊一脸无辜地说,「所以我把肥皂的配方给了他,让他回家不嚷嚷着经商,嚷嚷着出家。大魏人的性格,确实是总喜欢调和折中的,譬如有人说,这屋子太暗,须在这里开一个窗,大家一定是不允许的,但是如果这人主张拆掉屋顶,他们就来调和,愿意开窗了。所以我让他回家闹着落发为僧,闹得多了,吏部尚书就会同意他去经商。」
我觉得杜流渊说得很对,于是拍了拍他的肩膀,「确实有道理,那么你觉得,吏部尚书提着刀来和你拼命的时候,我这个皇帝,是躲开呢,还是居中调和呢?」
这次是轮到杜流渊无言了。
他拿出本书来递给我,然后侧过身去,背对着我,一副不想说话的样子。
我翻了一下,发现是杜流渊誊抄的,而书里多为农时与水利的内容,不由好奇地问,「为何不带回别的书?我想看看你们那个时代是怎样的。」
杜流渊又转回来了,对我说,「别,研究所上一队里,有个穿越者脑子不太好,跑到唐高宗李治面前,献了一本《初唐时期均田制的利与弊》,一本《唐代中央军事的决策与特点》。李治看完,二话没说把他砍了,随后派出了剑仙,从长安追杀他的同伴,追了足足小半个地球,最后在澳大利亚截住人,把这队穿越者全杀了。赤锦,不是我故意对你隐瞒,而是这个东西,不太合适你看。就是这些农学和水利内容,都是我私下夹带过来的。至于什么人权宣言什么马列主义,想都不要想,超出时代太多的东西拿给封建王朝的君主,是嫌自己命太长吗?」
我听不懂杜流渊自言自语的话,但明白了他的拒绝之意,心里有点可惜,这些书多半是纯技术方向,只能窥探到他故乡社会的一角。
不过里面的内容,足够让大魏的国力再上一个台阶了。
其实只要他回来,哪怕什么都没有,我也爱他。
人啊,毕竟还是要知足。
19
杜流渊回来的第三个月。
我迫不及待地命令礼部加急主持了大婚。
仪式进行得很顺利。
我虽知杜流渊长得好,从前走在帝都街上就有许多女子偷眼看他,却也从没有想过,他穿红色竟多了几分艳色。
君子行藏,风姿无双,莹莹若璧人。
直让我看呆了去。
合欢酒里加了一点点助兴的药,我与他一齐饮下。
衣衫轻解,是十指攀上他的脊背;喘息凝结,是发丝垂下纠缠一起。
此夜此时难为情,别有春光与子说。
最最欢愉的那刻,我隐忍地哼了一声,弓起了腰,眼前恍如隔世,甚至认为自己并不介意死在他身下。
这一场肢体纠缠的快乐,直到后半夜才云散雨收。
杜流渊熟睡后,我冷静地从床上爬起来,忍着浑身上下的酸痛穿好衣服。
还有一件事没有解决。
元霜衣的父亲兴献王。
今日我大婚,整个帝都的守卫都会放松警惕。
这是谋逆的最好时机。
只不过,螳螂捕蝉,自有黄雀在后。
我把短剑挂在腰间,最后看了一眼杜流渊。
呼吸绵长,沉梦正酣。
「让他好好睡一觉吧。」我抬手示意琪琪不要叫醒他,「我们走。去取兴献王的大好头颅。」
20
有元霜衣提前给的兵符,平叛很顺利。
甚至连伤亡都不算很大。
琪琪压着被俘的兴献王,后者仇恨地盯着我,一言不发。
他不说,我也知道他为何要造反。
但我不懂,为什么总有人前赴后继地要来夺取我手里的权力。
我真的不明白。
自从我继位以来,不说是除奸革弊,肃清宇内,也算是恭俭有制,勤政爱民。
只因为我不是男儿身,所以即使是朝野安宁,百姓富庶,你们这群人也不能服气吗?
我只觉得挺没劲儿的。
这时杜流渊衣衫整齐地出现在大殿门口,明显是睡醒之后前来寻我。
我不愿让他看到我与宗室之间的剑拔弩张,正要挥手让琪琪把兴献王带下去。
对方却突然仰头哈哈大笑。
我一愣。
箭支的破空声传来。
是兴献王提前埋伏好的刺客。
那箭头泛着诡异的蓝光,分明有毒。
而我刚好站在大殿的正中间,避无可避。
千钧一发之际,耳边传来了一声惊呼,「赤锦小心!」
随后杜流渊快步上前,大力推了我一把。
我被推开后,身形不稳地坐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