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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编修听了,愣了一下,「认识。」
我冷冷地看了他一眼,眼含杀气,「难怪元霜衣昨夜听到选皇夫的风声,连夜跑到这儿长跪不起跟朕抢人,你们两个人,好大的胆子啊。」
小编修扑通一声就跪下了,浑身都在哆嗦。
随后似乎是下定了什么决心,哐哐在大殿里叩头,「是臣……是臣心存不轨,蓄意勾引,嘉善郡主年纪尚小才会被我蒙骗!」
我语调不善,「你可知你认下的是什么罪过,与宗室贵女私相授受可是死罪。」
小编修只是咬着牙叩头,「请陛下赐臣一死!」
真真儿是情深义重啊。
若此时我与元霜衣易地而处,杜流渊应当也愿意把罪责都归于自己吧?
12
昨晚上大半夜的,我堂妹嘉善郡主元霜衣,一个人悄悄披着个大斗篷,兜帽把脸遮得严严实实的,鬼鬼祟祟跑进宫找我。
我当时正在批折子,见她来了,有点意外。
毕竟我元赤锦六亲不认,为了登基杀爹杀弟的,之前和我玩得熟的帝都贵女基本上都和我疏远了。
也包括性格跳脱直爽的元霜衣。
若说不在意朋友离心,那是假的,但命运就是这样。
你想要什么东西,必然要拿另外一样东西兑换。
我还没来得及开口问她今日何事,她就劈头盖脸单刀直入了,「陛下,我有个交易。」
我点了点头,「你说。」
「我与那个翰林院编修两情相悦,他却迫于朝臣压力成了您皇夫的候选人,今寅夜前来,只为求陛下成全。」元霜衣一口气说完,见我似乎并未动怒,这才松了口气。
「朕无所谓,只是好奇,你打算交易给朕什么?」我对翰林院的编修并无感情,也无所谓少他一个候选人。
「我父亲兴献王意图谋反,」元霜衣说完这个消息,利索地掏出半块兵符来塞给了我,「这是他私兵的一半兵符。」
我挑了挑眉,看着手里的兵符。
用杜流渊的话来说就是,这买卖小亏大赚。
「你为何不向着你父亲?」我问她。
「得了吧,一百只老鼠都杀不了一头猛虎,我爹有几斤几两我还……」元霜衣想起子议父于礼不合,这才抚着额头长长叹气。
看起来是对兴献王的野心格外头疼。
「臣妹只想过富贵闲人的生活,不想也没有资格卷入这场争斗里面去。」她见我没有说话,又猛地补了一句,「陛下,那块绣山茶花的帕子,您可还喜欢?」
刚刚她说兴献王意图谋反的时候,我确实真真切切对她动了杀意。
但一来元霜衣上来交兵符,确实袒露了自己的诚意,二来……
我们曾经也有过一段好时光。
在我还是淳安长公主的时候,是需要在宫中女学里学习琴棋书画,针织女红的。
有次我借着学女红为由,偷跑出去训练亲兵,回来的时候被萧淑妃撞了个正着,若不是元霜衣拿了她自己绣的山茶花帕子做遮掩,替我糊弄过去,那一关并没有那么好过。
彼时她无条件地信任我。
而如今,她以昔日情分,来赌一把能不能从我面前全身而退。
到底是故人心易变啊。
我怔了一下,看着她瘦弱的脊背,缓缓地吐出两个字,「准了。」
13
证实了小编修确实不是无情郎后,我微不可见地一抬下巴。
另两位皇夫候选人被恭敬地请到了偏殿。
随后琪琪揪着元霜衣的发髻,把她从门口押进来。
一杯加了料的酒摆在了她和小编修面前。
「赐死,你们谁喝?」我冷漠地看着这对有情人。
元霜衣是女子,体力先天有别,到底没有争过小编修。
他生怕元霜衣继续抢夺,毫不犹豫地把酒一口喝光。
随后假死药的药劲发作,小编修轰然倒地。
元霜衣演完了整场戏,这才红着眼眶望了一眼小编修。
刚刚她于偏殿,听得清清楚楚。
一字一句,一言一行,皆为真心。
琪琪上前,把另一瓶假死药递给了元霜衣。
「还不走,等着朕撵人吗?」我抬了抬眼皮,微微有些不耐烦地说。
「赤锦,」元霜衣整理好冠服,盈盈下拜,「此去关山万里,再无相见之日,万望你珍重。」
说完,她就轻轻巧巧地起身,离开了大殿。
也离开了我的人生。
我坐在龙椅上,看着她和背着小编修的护卫走出高高的宫墙。
走吧,走吧,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
莫回头,莫牵连。
朕乃孤家寡人,不需要朋友。
14
竞争者既去一人,余下两位神情隐隐约约有些欢喜。
欢喜之下,又免不了些许的兔死狐悲。
毕竟伴君如伴虎。
所幸两人前来遴选之时,大抵也有了心理准备,因此脸色还算镇定,并不至于到失态地步。
我仔细观察着他们,心中权衡利弊,很快有了答案。
刚要抬手选择一人做皇夫。
大殿里轰的一声,砸下来一个重物。
地动山摇,尘土飞扬。
「护驾!」琪琪临危不惧,抽出腰间软剑,护在了我身旁,神情戒备。
我心里也是一紧,探头去看有无伤亡。
还好,姚国公的侄子手疾眼快,把吏部尚书的嫡次子拖到了一边,因此无人受伤。
只是,此乃何物?
我愣住了,看了看被砸出一个大窟窿的殿顶藻井,又看了看大殿正中央的物件。
一个精铁打造的,看上去四四方方的……
盒子?
15
回过神来,我示意琪琪持着兵刃上前查探此物。
她还没上前,盒子顶上那个盖突然弹开了。
里面爬出来一个灰头土脸的人,穿着古怪的短衣短袖,头发剃得极短,但又不像和尚。
我坐在龙椅上,离得很远,只听到那人咳嗽几声,声音嘶哑,开口问姚国公的侄子,「你们这是在干什么?」
姚国公的侄子下意识地回答了他,「我们在遴选皇夫。」
「能带我一个吗?我也爱慕陛下很久了。」
那人言罢跳了下来,落地之后抬起头来。
我看到熟悉的五官,如遭雷击,全身僵直,「流渊?是你,你回来了?」
杜流渊掏出一张又白又软的纸,随意擦了两把脸上的灰,又咳嗽了两下,「不回来怎么娶你?」
我这才反应过来,提着裙角从上面飞奔下来,结结实实一把抱住了他。
温热的手感提醒我,这不是梦境。
我扶着他的胳膊,刚想说什么,一滴液体就掉落在我的手背上。
鲜红滚烫。
杜流渊七窍流血,整个人闭着眼睛,摔在了我怀里。
16
「只是跃迁的时候被空间乱流撞了几下而已,不必如此兴师动众的。」
杜流渊裹在被子里,被琪琪亲手压着喝药,一边皱眉一边眼巴巴地看着我求饶。
「太医说你内腑受了震荡冲击,必须静养。」我看着他,没有好声气地说,「再闹,再闹给你熬一味黄连喝。」
杜流渊喝了药,就着我的手吃完一整颗蜜饯,连忙岔开话题,「陛下,你看到我给你带的聘礼了吗?」
刚刚见他昏迷不醒,我一时之间乱了方寸,如今反应过来暼了一眼琪琪。
琪琪会意地拖了一个黑色带轮的箱子过来,然后为难地看着杜流渊,「奴婢不会开。」
杜流渊闻言抬手揪住了箱子上面的铁环,往下一点一点拉扯,打开了箱子。
先是几个透明却非玻璃琉璃的罐子,里面装满了种子。
罐子的一侧还有手写的字条,贴得很结实。
「这是我从农科院买的,花生、玉米,还有辣椒,皆为大魏没有的作物,按照标签所言栽培推广,可利百姓。」杜流渊介绍说。
我眼睛一亮,琪琪会意,小心翼翼地从杜流渊手里接过罐子,抱着去找御花园的工匠了。
箱子里还有一些古怪的瓜果蔬菜。
杜流渊摸出一根绿色的短棍,见我红着脸,先是一呆,随后恍然大悟,忍着笑意说:「陛下,这是黄瓜,入菜或者生吃都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