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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来她打算过两天再缝的,现在既然要待家里守着外头两个不速之客,她索性给缝了。
缝被子也是个技术活,多亏了季老太手把手教,季清才不至于在这上头犯难。
她先把被【创建和谐家园】摊在炕上,接着把薄棉絮被子铺在被单上面,被子上面再放一层红色的绣着大花的被面,底下被单长出来的翻上来盖在红被面上头,用大针穿上手搓的棉线,沿着被单压着被面的边走一圈,把被单、被面、棉絮被子缝起来。
季清缝得认真,速度便慢些。
约莫缝了半床,外头传来老太太的【创建和谐家园】:“哎……哎……”
接着孙彩娟阴阳怪气:“还没见过这么刻薄人的儿媳妇,婆婆走十几里山路来看她,她连个水都不倒,作践人啊!”
“呵!”季清对着窗户冷笑:“再叽叽歪歪把你们赶大街上去!”
窗外立马安静了。
季清缝完一床,检查一遍后叠起来,下炕活动活动筋骨,她在外面跑习惯了,这样一直坐着炕上做手艺活的事,做起来总觉得不得劲。
伸了个懒腰后,她打开橱柜取出茶叶罐,抓一小把茶叶丢茶缸里,倒上热水端出去给老太太。
孙彩娟见没有她的,气得脸一阵白一阵红。
又怕季【创建和谐家园】把她丢出去,咬牙埋怨:“妹子,以前我真是小看你了,真没想到你是这样的人,看样子果真是青岩回来了,你底气也足了,都会做这种扎刺的事了。”
对此,季清的回答云淡风轻:“你知道就好。”
孙彩娟的控诉就像是一拳打在棉花上,只能自己闪了腰,不能影响季清分毫,季清哼着歌儿回屋继续缝被子,孙彩娟原地气个半死。
“姨娘,你看看你这儿媳妇,真是太可恶了!”拿季清没办法,孙彩娟只能朝着老太太发力。
老太太对季清也不满得很,明明家里有这么好的茶叶,却不知道给爹娘送去,偷偷藏着喝,也太不孝顺了。
可她也只敢心里想,不敢大声嚷嚷,前几天她偷听陈老大墙角,才知道原来陈老大跑来借过钱,被季清给刺了一顿。
她无比清楚现如今的季清已经跟过去不同,所以并不打算硬碰硬。
眼下只能委屈陪她这一趟的彩娟了。
老太太盘算着,一边叹气一边安抚孙彩娟:“你少说两句,等老二回来吧。”
孙彩娟:“姨娘!”
老太太:“你渴不?渴了就着我的茶缸喝点。”
屋内,季清听着老太太和孙彩娟的对话,露出讥讽的笑容。
从来都是这样,强势的欺负软弱的,对于老太太这种人,你越是软弱,她越是往你头上骑,你硬气起来,她反而会因为忌惮,而对你和气。
要是刚才她进来恭恭敬敬,这会儿老太太和孙彩娟铁定下巴都要仰到天上去,给她教训个没完。
现在她没好脸,她们反倒是安安静静的。
必旺在西屋搂着福福睡午觉,一觉睡醒后奔奔跳跳出了西屋,赫然发现院子里坐着老太太。
他忙揉揉眼睛,啊……不是幻觉。
老太太和孙彩娟也看到必旺,孙彩娟对这个长相过于漂亮的小孩没有丝毫好感,在她看来,一个农村娃长这么好看做什么,把其他娃娃都衬托丑了。
老太太伸手叫必旺:“过来。”
必旺站着不动,小嘴扁了扁,连喊两声:“娘,娘。”
季清在主屋应声,必旺立马丢下老太太和孙彩娟,一溜烟跑进主屋。
老太太见状,摇着头说:“养不熟啊,生下来放在我屋里养了两年,你看看那样子,跟他爹一模一样,都给别人养了。”
季清在屋内冷声回:“啥叫给别人养了,再说这话,下个月米面油送别人家去,反正你说的,给别人养了呗。”
老太太气呼呼闭嘴。
日头西斜,孩子们放学回来。
看到老太太和孙彩娟后,一个个笑容都僵在脸上,招娣和家旺两个欢喜冤家对视一眼,装作看不见,扭头就往各自屋里走,默契感十足。
盼娣还是胆小,没招娣和家旺这么拽,她走过去问候:“奶,五姨妈,你们来了。”
老太太鼻孔出气:“你还知道我是你奶。”
盼娣顿时尬住,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招娣放下东西从东屋出来,一把拉过盼娣,“走了走了,帮娘做饭走,我洗菜你切菜,吃完还抓蚂蚱去呢。”
考虑到老太太和孙彩娟在,季清故意慢吞吞做饭,一直到陈青岩下班回来,才压着时间做好了饭菜。
陈青岩回来,提着自行车一进院子,老太太和孙彩娟就迎了上去。
“老二啊!”
“青岩啊!”
陈青岩眉头微蹙:“娘,你怎么来了,有啥事吗?”
这话说得跟季清一模一样,老太太一愣。
孙彩娟伸手打了两下陈青岩:“青岩你怎么说话呢,这是儿子跟娘说话的态度吗,还不赶紧把娘往屋里请,我们可在院子里干坐着等你等了一下午,没吃没喝的,人都等晕了!”
她一边说一边做出一副气呼呼的样子,等着陈青岩往下问怎么会坐在院子里。
这样,她就可以顺理成章抱怨季清坏,刻薄她跟老太太。
可陈青岩只是微顿,表情都没变,像是自动过滤了她的挑拨,继续问:“你们来这一趟,是有啥事吗?”
主屋里,季清听到陈青岩那真心实意的疑惑语气,差点没憋住笑。
你个孙彩娟,跟大直男玩婆娘们拉是非那一套,哈哈,等着碰一鼻子灰吧!
第166章 救急不救穷
陈青岩听得出孙彩娟的言外之意,但他并不想理会,因为若是理会,必然会牵扯到季清,他不想给孙彩娟这个机会。
见陈青岩直愣愣问到底啥事,孙彩娟急得不行:“你这个人,咋跟个木头似的,不知道把娘往屋里请的啊,你念了那么多年书,礼数都念到狗肚子里去了!”
这就是骂人了,陈青岩面色微沉,语气也变得冷淡:“娘平日里过年都不来镇上,突然来一趟,我担心有啥事儿。”
听他这么说,老太太脸色好了不少,叹一口气:“进你屋坐下说吧,等了一下午,都等饿了。”
这意思就是要留着吃晚饭了。
陈青岩犹豫,季清看准时机走出主屋,喊陈青岩:“进屋吃饭吧,晚饭都做好了。”
闻言,陈青岩朝季清投去一个温柔的笑。
接着对老太太和孙彩娟说:“那就进屋吃饭吧,有啥事咱们边吃边说。”
孙彩娟看到季清和陈青岩的互动,酸溜溜说:“青岩媳妇,也就最数你会做人了,青岩没回来的时候对我们爱答不理,青岩回来了又换了副样子。”
换作普通人可能这会已经和孙彩娟吵起来,或者被气到,但季清才不会,季清呵呵干笑,直接怼道:“知道我不待见你,还不悄悄地,上赶着找不自在呢吗?”
孙彩娟:“你……青岩你管管你媳妇!”
老太太往陈青岩脸上瞅,见陈青岩一点反应都没有,一张老脸拉个几尺长,捏孙彩娟:“你少说两句,先吃饭。”
她怎么就生出这么个怕老婆的儿子!
哎,罪孽啊!
大儿子心眼多跟外人联合起来算计她,二儿子又是个被老婆拿捏死的,小儿子最听话最招她疼,可惜人也不在跟前。
她怎么这么苦命啊!
饭桌在厨房,本来一家六口围成一圈热热闹闹刚好合适,并不会拥挤,现在多了老太太和孙彩娟后,立马就逼仄起来。
陈青岩把老太太请到了上位,孙彩娟坐在老太太旁边,再两边是家旺和陈青岩,招娣挨着家旺坐,家旺挨着陈青岩坐,季清、盼娣坐在老太太对面。
晚饭季清做了酱香茄子、素炒鲜菇、清炒南瓜梗、凉拌皮冻、芹菜炒肉,还有一盆西红柿鸡蛋汤,比平日里多了两个菜。
孙彩娟嫁的婆家也在山沟里,常年四季日子过得拮据,也就逢年过节能见个肉沫子,当看到桌上的肉菜和猪皮冻子后,眼睛都直了。
口水不断涌上喉咙,她咽下几口后,迫不及待端起米饭碗吃饭,筷子更是盯准了唯二的肉菜,夹个不停。
那狼吞虎咽的样子,看得几个孩子面面相觑。
他们不约而同想起娘曾经教育他们,吃饭要细嚼慢咽,不能太着急,给别人看着不舒服。以前没能理解为啥不舒服,现在却是懂了。
老太太比孙彩娟更夸张,吃着吃着她直接把肉菜碟子拉到自己跟前,根本不顾这桌子还有其他人呢,和孙彩娟旁若无人地吃起来。
季清没吭声,她早就猜到会是这样,所以芹菜里炒的肉并不多,就让他们全吃完也没事,她明天再给孩子们做。
几个孩子看孙彩娟和老太太把菜拨来拨去,都没了胃口,以前还在老陈家的时候,老太太这么做他们没觉得有什么,可现在他们规矩惯了,看到老太太再这么做,就没法接受了。
习惯这东西就是这样,一旦好习惯养成,再看坏习惯怎么看怎么难受。
勉强吃完一顿饭,家旺带着招娣和必旺去抓蚂蚱,季清则和盼娣一起洗碗收拾。
孙彩娟吃得肚子撑撑的,捧着肚子往主屋炕上一坐,贼溜溜的眼睛开始四处打量。这么好的房子,要是她能天天住就好了。
老太太也在看,炕角摆着两个一米长半米宽的衣柜,炕上叠着三床薄被、旁边摞着两个枕头,铺着干净的粉色床单,一看就是新买不久,上面的花儿色彩鲜艳得很。
炕过来是一张八仙桌,八仙桌中间一个抽屉挂着锁,下面两个柜子,里面不知道装着什么好东西,再过去是一张条几,擦得锃亮。
比她住的那破屋不知道好多少倍。
老太太想起来就心酸,哎呦一声:“老二,你现在日子是越过越好了啊。”
陈青岩站着,面无表情:“都是季清会操持,这房子也是她选的,她收拾的。我是个粗人,不懂这些细活。”
老太太眉头一拧:“你这是拿话堵我?”
陈青岩摇头:“娘,您多想了,我说的都是实话,你也看到了,我工作忙得很,一天到晚都不在家,全靠季清。”
听陈青岩主动提到工作,老太太立马接上问:“你真是跟以前不一样了,工作落实了也不跟我说,现在这单位咋样,一个月挣多少?”
陈青岩:“挣不了多少。”
老太太:“好好说话,你这是防着我,怕我跟你要钱呢吗?”
陈青岩:“娘这说的哪里的话,我每个月都给娘给米面油和钱呢,已经给过了娘自然不会再要,只不过我说的是实话,一个月确实挣不了多少,就挣五十。”
“你一个月挣五十?”孙彩娟从炕上跳下来,“挣这么多你说挣不了多少?我们家一年都存不下五十呢!”
陈青岩淡淡:“我也存不下,每个月房租二十,给爹娘十块,再加上一家六口要开销,日子过得也不容易。”
孙彩娟发酸:“青岩你要说不容易,那我们过得那都不叫日子了,这年头谁家能一顿吃那么多菜,谁家能顿顿吃肉呢!”
陈青岩:“我们也没有天天吃肉,这不是看娘和表姐你们来了,才多做了几个菜,做了肉吃嘛,你说天天吃肉,那真是白费季清一片苦心了。”
眼瞅着陈青岩虽然句句回应,却密不透风,说的话没有丝毫漏洞,不留一点可趁之机,老太太也不拐弯抹角了,直接亮出底牌。
“你再怎么样日子也过得比大多数人好,今儿个我跟你姐来,是想跟你商量个事的。”
陈青岩:“娘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