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协议的最下方，一排小字却让他心口猛地抽疼起来。
季湘宁的这层膜还给你们！霍景帆，这辈子，都是你欠我的！
她居然，将眼角膜捐了出去！
五年后。
“下面有请霍景帆先生为我们公布本年度全国最优秀女教师称号的获得者。”
主持人将霍景帆请到身边，并将红色折着的卡片递给他。
“我宣布最优秀女教师的获得者，顾……歌。”
并不是为了效果而停顿，霍景帆看着卡片上的歌字，心里微微一疼，忍不住想到了陆清歌。
那个女人已经离开五年了。
“恭喜顾歌，让我们以热烈的掌声请我们最优秀的女教师上台领奖。”
灯光对准了台下的某个位置，顾歌脸色苍白，漆黑一片的瞳孔写满了慌乱，她从没想过五年之后，会以这样的形式遇到霍景帆。
霍景帆看清楚那张脸之后，心神俱震。
顾歌？陆清歌？
他不会错认，那就是她！
主持人见她不动，笑着亲自去扶，还不忘动情的介绍，“我们最优秀的女教师是一位盲人，让我们用掌声向她致敬。”
震耳欲聋的掌声中，顾歌被搀扶着上了台，人已经淡定了下来。
遇见了也没关系，反正她永远也不用再看霍景帆那张残忍无情的脸。
霍景帆忘记了颁发奖杯，眼睛一直钉在陆清歌身上，这五年，她就是在黑暗中度过的吗？
颁奖礼还算圆满的结束，陆清歌被学生搀扶着从会场里走了出来，“顾老师，刚刚给你颁奖的先生真帅，和老师站在一起配一脸。”
调皮的学生只是逗乐的一说，陆清歌脸色却再次变得苍白，和霍景帆配一脸的，应该是季湘宁。
“陆清歌！”
熟悉的声音从背后响起，她拿着导盲棍的手指不自觉的收紧，连脊背都是僵硬的。
他和季湘宁已经如愿了，还想怎么样？
霍景帆快步追上来，越来越深邃的五官闪过一抹复杂，“这些年，你还好吗？”
他一直以为，陆清歌将湘宁的眼角膜捐赠出去，会找到新的眼角膜，可没想到她却在失明中度过了五年。
“我很好。”
陆清歌扭过头，为自己看不见而庆幸，不然，她怕自己恶心，也怕心跳会再次出现偏颇。
“你……”
“我还有事。”
不等他说完，陆清歌已经钻进了车子，耳边就听见了软软甜甜的声音，“妈妈，外面那个叔叔是谁？”
第25章 那是他的孩子！
“眸眸？”
她脸上慌乱闪过，顾眸怎么会在车子上，下意识的想将女儿藏起来，可是却来不及了。
霍景帆看到了里面那张和自己一摸一样的小脸，还有刚刚她喊陆清歌的称呼，眼睛瞬间眯了起来。
那是他的孩子！
“师傅，麻烦你快点开车。”
陆清歌慌着催促，学校的司机一脚踩下油门，车子就窜上了马路。
看着越来越远的面包车，霍景帆才从刚才的震惊中回过神来，五年前，她竟然联合医生骗了他。
那个孩子还活着。
长的和他一模一样。
“妈妈，那个叔叔让你害怕吗，为什么你脸白白的？”
顾眸趴在后窗望着刚才霍景帆站立的方向，那个叔叔和自己长的好像哦。
会是她的爸爸吗？
“眸眸，以后不许偷偷跟着妈妈，知道了吗？”
陆清歌说完心跳还在砰砰砰的加速当中，霍景帆知道了眸眸的存在，以他的性子，肯定不会善罢甘休。
她藏了五年的孩子，绝对不能让任何人带走。
霍景帆开车回到别墅，季湘宁立刻温柔的抱住他的腰，“今天去颁奖是不是很没意思，真搞不懂，你为什么要去参加那种活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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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轻扯开季湘宁的手，转头看向楼上的儿童房。
“在玩玩具呢，刚才还和我说想爸爸，爸爸怎么还不回来。”
季湘宁愣了一秒立刻恢复了笑容，她生不出孩子，只能去福利院领养了个女儿，不管是不是亲生的，只要能帮她将霍景帆留在身边就可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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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去看看她。”
霍景帆将外套脱在一旁，转身上了楼。
布置精巧的儿童房里，霍彤正在摆弄着玩具，见到霍景帆回来，立刻张开双臂扑到了他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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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着红润柔软的小嘴就在他脸上亲了一口，霍景帆立刻多了笑容。
“宝贝乖，还想不想再要玩具？爸爸买给你？”伸手摸上她柔软的发丝，眼前却忍不住闪过另一张小脸，过去五年，那个孩子没有感受到一丁点的父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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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家伙乖巧懂事的抬起头，她不要做贪心的小孩儿。
“亲爱的，晚饭准备好了，快洗手吃饭吧。”
季湘宁推门进来，笑容格外的温柔，对付霍景帆，温柔是最好的武器，哪怕之前的事情他生气了，这五年还是一直在她身边。
“公司还有点事情忘了处理，你们先吃别等我了，处理完了我在外面吃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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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湘宁脸上的温柔消失不见，眉头跟着皱起，公司能有什么事，连晚饭都不吃？
“帮我查一下顾歌的信息，我要知道她现在住在哪儿。”
一边开着车，霍景帆一边吩咐手下查找陆清歌的住处，那个孩子，从出生就没有享受过父爱，是他亏欠了他们，不管怎么说，他都应该补偿些。
宾馆里，顾眸牵着陆清歌的手，小大人似地关注着可能出现危险的障碍物。
第26章 旧情人的心脏
“妈妈，走慢点。”
陆清歌脚步放慢，唇角微微扬起，她的眸眸，从小就格外的懂事听话。
“清歌，你回来了？”
战擎听到动静，棱角分明的脸上有浅浅的笑意。
“你怎么来了？”
听清是战擎的声音，陆清歌笑了笑，五年前她隐瞒了眸眸的事情，多亏了战擎帮忙，不然医院不会冒着得罪霍景帆的风险帮着自己撒谎的。
“刚好在这边执行任务，就过来看看你。”
战擎说完伸手摸了摸顾眸的头发，憋在嘴边的话不知道该怎么问出口。
“眸眸，你先回屋等着我，妈妈和叔叔有话要说。”
陆清歌说完，顾眸不放心的看了她一眼，还是乖乖的回了房间。
“有时候我总觉得你是能看见的。”
战擎低头笑了笑，眼神复杂的看着她漆黑没有光泽的瞳孔，可她，是真的看不见。
“眼睛看不见，听觉就格外的敏锐，你想问我什么？”陆清歌嘴角牵动，黑暗其实也没有那么不好。
“清歌，我一直想知道我哥的心脏移植给了谁，你可以告诉我吗？”
都已经过了这么多年，突然提起战豫成的心脏，陆清歌脸色一变，“怎么想起追问这件事？”
“因为我觉得，我哥的心脏让你失去了快乐。”
战擎低着头，目光落在她笑着却永远感觉不到快乐的脸上，五年前她向自己伸手求助，这五年来，她笑过无数次，可都不是真的快乐。
霍景帆冲出电梯，就看见战擎和陆清歌站在一起，脚步迅速收住，移到墙角。
“清歌，我哥的心脏是不是移植给了霍景帆，所以你当初你才嫁给他？”
战擎不是傻子，他调查过霍景帆，七年多前就在哥哥死亡的那天，接受了心脏移植手术。
他猜到了答案，只不过想听她证实一下。
“是，战豫成的心脏在霍景帆胸口里跳动着。”
陆清歌点头，唇边泛起苦笑，七年多过去了，现在那颗心脏已经完全按照霍景帆的意愿在跳动了。
霍景帆没想到竟然听到了这样的对话，心口突然一疼，大手按住左胸口的位置，眼里写满了震惊。
这些年他一直想不明白，陆清歌当年为什么发了疯一样的要嫁给他，甚至动用陆家的关系来逼他。
原来是因为这颗心脏！
一个她所爱的男人的心脏！
疑惑的事情有了答案，他心头却愤怒的想要咆哮。
“你已经得到了答案，时间不早了，早点回去吧。”
“那你早点休息。”
战擎抿了抿唇角，他忍了很久，可是还是忍不住触碰到了她心底的伤口。
霍景帆转身进了楼梯间，等战擎进了电梯，他才迅速冲到刚才他们谈话的位置，伸出去的手狠狠一疼，却阻止了即将关闭的房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