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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季沉眼里,顾先生变了,也没变。
照样高强度地工作,只是偶尔他会露出对待别人时不同的表情,那也只是偶尔。
身居高位,季沉不可否认,顾寒生是寂寞的。
以前时倾私底下常跟他说,除了虞山别墅那位,就没见过顾先生有过正常人的喜怒哀乐,这位老板将“克制”烙印进骨子里,那一位要是不醒,顾寒生估计这辈子都体会不到“快乐”二字。
但时秘书没有猜到,顾寒生在所有人未预料到的情况下,结婚娶了那样的女子。
……
皇城会所。
苏太太一只涂着鲜红指甲的手指夹着冰块往自己酒杯里扔,大红唇抿出的弧度带着成熟的风韵。
顾寒生不冷不热地别开眼,启唇,“大冷的天,苏太太还是悠着点儿,身体要紧。”
她一顿,看向顾寒生的眼神格外妩媚,却并不听他的话,又夹了一块冰块放进杯子里,“谢谢顾先生关心了,之前两次不是我不见您,只是启平如今这关键时期,我不止不见您,连别人我也不见。”
说完,她端起面前的酒杯慢慢摇晃。
顾寒生面上也是不显山露水的,“明年换届了,是得注意点,毕竟,稍有不慎被有心人抓住点儿什么做文章,那可就不仅仅是影响前程的事儿了。”
苏太太继续笑,一言不发。
他们没用皇城的包间,而是就在大厅比较隐蔽的地方找了个卡座,顾寒生周围有季沉守着,这位苏太太叶澜身边有司机守着,倒也公开直白。
苏太太还不知道顾寒生一句话已经开始挖坑了,他双腿交叠,换了一个坐姿,“只是苏太太如今这么尽心尽力地为了自己老公铺路,也得苏市助领情才好。”
叶澜闻言,一张脸像戴了一张面具一样,连眼尾笑起来露出来的细纹走向都没变,“顾先生这话我倒是有些听不懂了。”
顾寒生看向她,“或者我换一种说法,对于明年的换届苏市助自己都不上心,您身为妻子还一个劲扎在这个事情上,怕人传些什么出来对苏市助不利,竟避不见客。”
周围还算安静,所以顾寒生的话,一字一句地都钉在了叶澜脑海里。
她放在膝盖上的双手默默攥紧,一张上了妆的脸在昏暗的环境下看起来有些可怖,她说,“他上不上心,难道我还不清楚么?这种事情都需要别人指出来的话,那我这个市助太太当的是否太不称职了?”
叶澜维持着表面的平和,就算苏启平做了什么她不知道的事,可两人同是一根绳上的蚂蚱,也同在一个钱包里拿钱,不管有什么都轮不到外人来评判。
顾寒生身体微微前倾,季沉适时递过来一个信封,男人接了,将信封放在她面前,“苏市助为人低调,这里面的东西可是费了我顾某人一番功夫。”
面前一张A5大小的黄色牛皮纸质信封,纤薄的一层,叶澜拿在手上也没什么重量。
她迟疑半晌,看了顾寒生一眼,随后当着他的面慢慢撕开。
是一张照片,她丈夫张启平跟另外一个女人。
叶澜将照片拿在手上攥紧,看着坐在对面波澜不惊连脸色都不曾变过的男人,嗓音里带着微微的颤音,“顾先生给我这个是什么意思?”
顾寒生脸上表情都不曾变过一下,嘴角维持着平和的弧度,“苏太太和苏市助是圈子里出了名的恩爱夫妻,您沉浸在这种糖衣炮弹、满目艳羡的言语中,自然不了解苏市助是个什么样的人,那么,我不介意帮苏太太您了解一下。”
虞城政界,叶澜和苏启平是夫妻楷模,叶澜占有欲强,那种公开的场合,只要叶澜和苏启平同在,她必定会将苏太太的姿态给摆出来,而苏启平也格外迁就她,甚至到了溺爱的地步。
曾有一次,叶澜在众人面前失了礼数,差点让苏启平官帽子都丢了,但后来发生了什么呢?
苏启平照样宠她。
这位苏太太,精明过头,不过被爱情冲昏了头脑的人,有些东西总是认不清。
苏启平刻意织造了一张情网,将她包裹进去,也懵逼了她的双眼。
而现在,顾寒生不跟她拐弯抹角,直接以近乎残忍的方式将她从这种这张网里拖出来,外头长满了荆棘,将她浑身刮得破皮流血。
顾寒生并未放过她,继续不紧不慢地道,“苏市助形象光明正大的不行,不干贪官污吏干的事,拍他的照片可不容易,尤其是这种清晰直白的,苏太太得感谢我。”
他说这照片清晰直白,那到底有多清晰直白呢?
叶澜只看了一眼那照片就攥紧在自己手中,苏启平和那女人在做那事,他的脸清清楚楚,连到达顶端时的表情都分外清晰,高清到能看到他颧骨处浮上的红色。
那是男性荷尔蒙爆发时的状态。
苏启平正值壮年,各方面都是完美的,论年龄,比官场上其他人都要出色;论那张脸,他比一般的男人好看了;论身材,在那堆朱门酒肉、大腹便便的人当中,他更是不止优秀了十倍。
很多时候叶澜觉得自己并不是占有欲太强了,也不是自己善妒,而是苏启平足够惯她。
有次她甚至不分青红皂白地伸手打了他身边一个女同事,她以为那人是他养的狐狸精,【创建和谐家园】之后她反应过来,连自己都觉得有些不可理。
但当时苏启平是怎么做的呢?
他只是很歉意地看了眼同事,然后牵了她的手,语气温柔,“澜澜,你也不怕手疼。”
苏启平哄了她之后,才去跟女同事道歉。
这次之后,叶澜就很少往那方面想了。
她的丈夫是什么人她很清楚,可如今,有人给她来了一个当头棒喝,说一直爱她宠她的男人出轨了。
她怎么能接受?
可事实摆在面前,她不得不承认。
她将手中的照片扔到了矮几上,看着顾寒生,“你有什么目的?”
男人不显山露水,脸上亦带着笑,仿佛递给她照片的人不是他一般,“一切就看苏太太怎么做了。”
叶澜目光朝照片上看了眼,闭了闭眼,指甲深深陷进手心里,“这照片上这女人是谁?”
“消息用来交换,才最公平了,苏太太觉得呢?”
“你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我不管他工作上的事,你未必能从我这里得到答案。”
顾寒生笑,“简单,顾氏只要一桩市政工程的地皮。”
关于这块地皮,叶澜偶有耳闻,凭顾氏的能力,顺利拿下来的是没有问题的。
这块地皮某种层面上来看,是属于苏启平拍板的,另外那家公司论实力跟背景都不及顾氏,但苏启平貌似有意将那块地皮给那个公司。
其中原因,叶澜也不清楚。
叶澜抿着唇,脸上再没有刚才的镇定,“这个事情我不知道,他的想法我也不能改变,想必你很清楚,如今我们叶家也需要依靠他。”
话音刚落,对面的男人冷嘲,“照片上苏启平的表情您好好欣赏过了么?他那种极致的感觉请问你有在床笫间见过么?既然现在没有,那么以后他也不能回心转意,这种出轨男,一次不忠,百次不用,这个道理,我想苏太太肯定能够明白,不需要我多说。”
叶澜看着他。
下一秒,顾寒生直接起身了,助理季沉及时递过来一张温热的毛巾给他,顾寒生擦了擦手转而将毛巾扔在了垃圾篓里。
他看着叶澜,薄唇勾起一抹略微狠绝的弧度,“希望苏太太能够尽快做出选择,顾某人从来都以笑示人,可是我却最不喜等人。”
……
顾寒生离开皇城会所,垂眸看下腕表,下午三点。
凉纾今晚要下厨,他到是很好奇她会怎么做,倒不如回去看看。
黑色幻影起步朝零号公馆的方向开。
半路上,顾寒生接到顾宅老太太的电话。
“顾寒生,你多久没回来过了?真是个不孝子。”
顾寒生低头看了眼自己修长干净的左手,似乎少了些什么,他温和地笑,语气间半点没有抱歉的意思,“您口中的不孝子正努力赚钱供您颐养天年。”
“你少拿钱当借口糊弄我,你一天不去公司难道顾氏还能垮了?有这个时间你不如早点给我找个媳妇,我给你介绍的你一个都看不上,我这把年纪了,可没时间陪你熬了。”
温明庭怨起人来也是不含糊。
顾寒生想了想,正想说点儿她喜欢听的,对方却打断了他,“景遇给我打电话了,他快要订婚了,你呢寒生?还有,他给我带的礼物你拿到哪里去了?”
礼物……
嗯,给温明庭的礼物放在零号公馆了。
现在下午三点多,回零号公馆带上凉纾收拾好去顾宅正好差不多是晚饭的时间。
这么想着,顾寒生脸上难掩笑意,他笑了笑说,“那我们回来吃晚饭,您看这样成吗?”
“行。”
顾寒生正准备挂电话,就听温明庭在那头有些惊讶,“你和谁?”
“您儿媳。”
以这种方式告知温明庭不是顾寒生的本意,婚姻大事,本来就应该先知会父母,可他一意孤行和凉纾领了证已然不对。
现在又以这种突然的形式告诉老太太,是二不敬。
罢了罢了,老太太承受能力高着呢。
……
下午和某合作方的高尔夫球,是女秘书时倾代顾寒生去的。
都知道,时倾和季沉虽然是顾寒生的秘书和助理,但两人在顾氏的地位甚至是超越了一众股东董事,某种意义上,他们代表了顾寒生本人。
所以时倾下午跟着合作商打球,也算是顾寒生给足了他们面子。
但时倾毕竟只是秘书,做人一丝不苟,四两拨千斤的能力练得炉火纯青。
打球就打球,决口不提及任何工作上的事。
有两位建筑行业老总套不出任何话,将话题不动声色转移到顾寒生身上,“时秘书,顾先生半道临时改了行程,是有什么重要的私事儿要办呐?今天听说顾先生要来打球,大明星阮芸芸特地赶过来就为见顾先生一面呢。”
时倾累了,将球杆递给旁人,又接过毛巾擦手,心想着,公事她已然是个字儿不露,要是再不说两嘴,估计过不去。
于是道:“还能有什么私事,有位主儿念着他,他可不得去一次才行,您也知道,顾总对她们一向大方……”说着,他们刚好走到休息区,对旁边的阮芸芸和气一笑,“难为阮小姐还专门跑一趟,您能为再次为至臻集团代言那是我们上赶着的呢,哪里……”
阮芸芸今天显然不是为了来打球的,穿着显身材的裙子、高跟鞋,画着精致的妆容,外头还堪堪罩着一件长款羽绒服。
见到时倾过来,她立马起身,巴巴地上前,“顾先生今天不来了吗?”
另外两位也眼巴巴地瞅着时倾的回答呢。
时倾微微一笑,“难说。”
套不出话,两位老总意兴阑珊,都是各自行业里有头有脸的人物,没道理在一个秘书跟前讨没趣。
这个生意暂时谈不上,自然有其他的生意谈。
时倾随他们去了,自己寻了个地方休息。
阮芸芸坐到时倾旁边,挺直白的开口,“我那天晚上才在顾氏见过他,后来顾先生亲自打电话说今天约在这里见的,为什么……”
时倾跟顾寒生久了,熟知他的好多习惯,他不耐烦的时候不会在脸上表现出丝毫,只会用拇指不动声色地摩挲中指跟无名指,久而久之,这个习惯她偶尔也染上了。
“阮小姐,不过是因之前和顾总闹了绯闻,后来绯闻一夜间消失,顾总想必已经跟您说的很清楚了,我想他的意思是希望您能有点自知。”
时倾说话向来毒辣,但那是建立在清楚顾寒生的意图上。
假设现在顾先生在此地,说了任何护着阮芸芸的话,那时倾也可以毫不犹豫转变自己的立场,不介意说任何好听的话给阮芸芸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