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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坐下了,将外套帽子这些行头都搁在旁边,只见顾寒生拧了拧眉,看着她,扬了扬手中的香烟,“抽根烟,介意吗?”
只是被他抽烟的样子吸引,所以才愣住,阮芸芸当然不介意。
她摇摇头,心下却一阵悲凉,这男人总是这样,好是真的好,无论对谁,都有恰到好处的礼数。
但狠也是真的狠。
她将搁放在膝盖上的手指攥紧,指甲陷进皮肉里,先开口,“身处娱乐圈,我知道网络上传的绯闻大多数都做不得真,但是有关顾先生您的,如果不是您本人默许,别人根本没有机会拿你做文章,”
说到这里,阮芸芸只见顾寒生吐了一个烟圈,侧脸线条凌厉,给人拒人千里的错觉。
她继续说,“我就想知道,今天跟我是一样的情况吗?”阮芸芸咬着下唇,有些不忍,“您之前默许媒体写我和您的绯闻,到底是为了什么?”
那一个多月的时间里。
也是恍然如梦。
这么会儿时间,顾寒生一根烟已经抽到一半,他在烟灰缸里将烟灰抖落,才看着她,“这个问题很难想通?”
顾寒生抬手捏了捏眉心,“你是大明星,是顾氏的代言人,我是负责人,懂了么?”
很显然,阮芸芸并不接受这个说词,她闭了闭眼,“那今天这位也是吗?外界都说,您的红颜知己差点命丧南峰,您急急忙忙从虞城赶过来,从下午守到现在……”
不止阮芸芸那句话惹怒了顾寒生,顾寒生冷笑一声,“我这人做事向来不讲求因果,我不曾亏待过你,顾氏支付你高昂的广告费,算我们之间合作愉快。”
说罢,男人将烟头揿灭,站起身一边朝里间走一面对阮芸芸道,“别因为你的口无遮拦让你自己再拍不成戏。”
这一趟,阮芸芸甚至连怎么惹他生气的都不清楚。
回到自己的房间,女助理还在。
她看着失魂落魄的阮芸芸,松了一口气,“阮姐,五点咱们还有一场戏呢,您可算回来了。”
阮芸芸却拉着她的手,“你觉得,顾先生真的是因为红颜知己来的?”
女助理知道她还没有释怀,便说,“我瞧着不太可能,若真是他的新宠,他怎么可能放任她一个人在这里,肯定得自己亲自陪着她了。”
这个说法,阮芸芸信了。
……
顾寒生连日来神经绷得太紧,但回酒店之后,难得睡了一个好觉。
他不可能在这里逗留太久,这么半天时间,顾氏已然堆积了不少事。
第二天十点半,季沉和顾寒生一同出发赶往医院。
顾寒生此行要带凉纾一起回虞城,早早地就让季沉买了下午的机票。
但当顾寒生赶到医院时,却被凉纾摆了一道。
护士告知两人:“这位大早上就出院了,你说怎么离开的吗?嗯……就自己走着离开的。”
顾寒生头一次心里生出郁结,早前连下床倒水都能摔倒的人,几个小时后,竟活蹦乱跳地出院了。
季沉买了最近的一班飞机回程。
车里,顾寒生接到凉纾的电话,电话里,女人嗓音柔软,“顾先生,我已经到虞城了,昨晚还劳累您专门跑一趟,太不好意思了。”
男人拧眉听着,未置一词,直接将通话给掐了。
过了十分钟,他又将电话给凉纾拨过去。
那边半天才接,嗓音懒懒散散,“顾先生,您还有事?”
“凉纾,你就不怕把自己给作死?”
于顾寒生来说,他很少讲这种话,但今天,面对凉纾,却是没能忍住。
只听凉纾娇软地笑,让他倏地想到某个晚上,夜深人静,侧头望去是虞城耸立高楼上空漆黑如墨的天空,城市的灯红酒绿映的天幕也带了一层色彩。
而耳边,是女人软糯仿若能滴水的音调,她一直在说停下。
当时他并未停,也没打算停。
刚开始意识不清醒,有被她蛊惑的成分在,但到了后头,两人之间完完全全就是他占主导。
荤腥这玩意儿,可以一直不碰。
一旦碰了,要么她死,要么他死,否则中断不了。
而她此刻说不来了,要暂停,他却偏偏不。
从她妖媚地算计到他头上,在他和床褥之间游刃有余像一个女妖精到她彻底被他征服,在他给予她的半米天地里委曲求全,顾寒生只用了半晚上的时间。
后来那场博弈是怎样的呢?
她在求饶,一直在求饶。
这一定程度上愉悦了顾寒生,但他并未放过她。
他红着眼,很清醒地看着她汗湿在两颊的长发,一张脸被他折腾的嫣红水嫩,像抹了一层厚厚的胭脂,就算已经过了这么久,顾寒生仍记得凉纾那晚说的话。
她说:“我错了。”
顾寒生问,“错在哪里了?”
她咬着樱红的下唇断断续续回答,“我不该……不该往你杯子里加那么多药,不该下那么重的剂量。”
这认错方式跟理由并没有换来他的怜惜,反而愈演愈烈。
她说:“你放了我。”
顾寒生低头就咬住她耳朵,“那算计我之前,你有考虑过不做?”
凉纾躲开他湿热的唇,脸蛋捂在被子里,摇头,“不可能不做。”
还是嘴硬。
顾寒生抓着她的手,冷嗤,“那你此刻求什么?”
这求饶的态度,让他只想毁了,而不是拯救她。
后半程。
她很委屈:“能不能歇一会儿?”
顾寒生答,“你没资格。”
她问:“你不累吗?”
顾寒生这回懒得理她了,而后来,凉纾也没力气再开口说话了。
只是后来想想,他还是让她休息了。
他中途抽了一根烟,空气中各种味道纠缠在一起,他左手捏着烟,右手甚至还搂着她。
落地窗边有扇窗户没关,有风吹进来,将烟灰吹落一些到她嫣红的颊上,也将熟睡的人吹得直往他这边凑。
顾寒生将她脸上的烟灰吹去,然后看着她身上的痕迹,食髓知味,消退的身体记忆再度回来。
她很痛,顾寒生知道。
睡的那么沉,被他弄醒了。
最后实在没办法了,就抓着他的手臂委屈地掉眼泪,睁着一双睡衣惺忪的眼控诉他:“疼。”
他问她,“哪里疼?”
她在哭,眼泪跟断了线的珠子一样,想回答又被烟味呛了喉咙,咳了好一会儿才说,“脖子疼,脖子很疼……”
顾寒生朝那处看去,伤口已经结痂了,暗红的血干涸在上头,是有些触目惊心。
但也死不了。
她自己招他的。
他拍拍她的脸,有滚烫的泪滑到他手指上,他没心疼,反而语气有些狠,“惹我又要求饶,凉纾,你出息呢?”
她微微打开一点眼皮,又很快闭上,“您心疼心疼我,行么?”
他一阵血气翻涌,将她往床边抱,灭了手里的烟,然后掐着她的脸说,“我给你什么你都受着。”
那晚她尽数受了。
抛开其他,对两人来说,都是淋漓尽致的。
而此刻,她远在虞城,在电话里冲他笑,又对他说,“作死不了,昨天你不是没把我怎么样么?”
凉纾现在的姿态,太过于有恃无恐。
顾寒生掐着眉心,嘴角牵起冷漠的弧度,沙沙的嗓音亦是冰冷的,“你是不是觉得你这就赢了?”
那头,她轻咳两声:“可不能这么说,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仍需努力——”
说着,她转了话锋,语气也凉了下来,“您如今还能拿我怎样?大学医院的医生都给我打了那么多个电话了,想必顾先生您也很着急吧?您的心头好要是出了什么事儿,那时再后悔就来不及了。”
“既然我拿你没办法,你逃什么?”顾寒生捏着电话,话音都带着一股子咬牙切齿的味道。
“没逃啊,顾先生您驰骋商场从不曾退缩过,身为未来的顾太太,我怎么可能逃?就算做不到与您比肩,那也不能给您拖后腿,”凉纾顿了顿,拖长了尾音,“您说是不是?”
这回换凉纾将电话挂了。
她知道,顾寒生这人绝对不好忽悠,他现在还是没有妥协。
而顾寒生这回确实被凉纾气到了,他在车上吩咐季沉,“找人将梅姨妈和江九诚绑了,随便扔个地方,等我回去处置。”
季沉恍然,还以为自己听错了,愣了两秒,才提醒,“先生,绑架我们很难脱干系的。”
坐在后座的男人缓缓闭上眼,语气冷漠,“绑。”
顾寒生极少做这种不理智的事情,就算上次将凉纾敲晕了带去虞山别墅,也不曾像这般手段强硬。
甚至可以说,那次是救了她一命。
否则,她早在那次就被皇城的渣滓给啃咬干净了。
季沉人在这边,这件事自然不可能现在就办。
心里却对凉纾的偏见又多了一分,这女人确实本事大着,能将顾寒生玩弄于鼓掌。
但当他们的飞机到达虞城,虞山别墅那边来电,那位病危。
季沉自然顾不上其它,先跟顾寒生去了虞山别墅。
这段路程格外煎熬。
那位主儿现在的情况是稍有疏忽就可能没了。
等赶到时,医生刚从房间里带上门出来,见顾寒生站在走廊上,他颔首,“顾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