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馨提醒:系统正在全面升级。您可以访问最新站点。谢谢!
他为了给陆遥一个良好的成长环境,自己的亲妹妹还不能回国吊唁。
而她呢?
还能安然无恙地走进陆家大门。
上天还是不够公平。
一个十几岁的孩子不懂什么是痛苦。身体上的报复,她只会喊痛;而精神上的报复……这个年纪她能懂什么?
陆瑾笙给自己和她的期限是十年。
十年后,凉纾二十几岁,那时候,有些痛是能够直击心灵的。
就算不能让人痛不欲生,但也能使人心生恐惧。
那种恐惧跟十三岁时的凉纾感受到的绝对会不一样。
后来是2013年,陆瑾笙作为凉纾的担保人,他专门买了一支手机,号码只有凉纾跟债主一方知道。
三年期限,凉纾还不上那钱,债主方会将电话打到这个号码上来。
但除了凉纾,债主一方几乎达成了一致共识,陆瑾笙是什么人,他们随便怎么逼凉纾都行,但打这个电话,那得慎重慎重再慎重。
所以等于说,这个电话只有凉纾能打。
但凉纾不会打。
那三年,她在陆瑾笙的势力下苟延残喘,努力活着,成为了虞城的蝼蚁。
陆瑾笙让她不要出现在自己面前,不要让他看到她那张脸,公共场合她侥幸要是遇到了他也要绕开走。
否则……否则会怎样什么凉纾不知道。
因为她的确做到了不主动出现在陆瑾笙的面前,见到他也是能躲就躲。
但其实,偌大的虞城,她在社会的底层,陆瑾笙跟她是两个世界,两人也不会有那种可以遇到的场合。
也无人知道,那支手机陆瑾笙多数时候都带在身上。
终于,在2016年年末的这天,它响了。
几个小时前才躺下,大脑跟肺都吸入了不少的尼古丁,可现在,他却异常清醒。
电话被自动挂断的前一秒,陆瑾笙接起。
安静的卧室里,手机里除了些微滋滋的电流声再没有其他声音了。
连轻微的呼吸声都没有。
沉默异常。
陆瑾笙不开口说话,那头也不开口。
于是无形中,好像有一股硝烟弥漫着。
两边都沉得住气。
顾寒生眯眸站在阳台上望着外头模糊的别墅风景,他面上十分平静,但心里却翻腾着惊涛骇浪。
没有声音比有声更可怕。
这天早上,顾寒生和陆瑾笙,隔着电话两端,双方均没有吐露一个字,但这通电话却长达五分钟。
像是一场谁都不肯认输的较量。
最后是怎么挂断的呢?
陆瑾笙这支手机各方面性能跟不上,长久不用,无形磨损很严重,加上久不充电,自动关机了。
通话中断,顾寒生敛着眉目间分外浓稠的情绪,半阖的眸中点点坏情绪一点点蔓延开来,而后便像是雨后春笋一样开始在心头生长。
这种感觉源于凉纾带给他的未知,也源于他无法掌握电话那头的人。
这种感觉实在是有些糟糕。
顾寒生觉得自己需要舒缓一下,他回了卧室,凉纾还在睡,他没看她径自去衣帽间换了衣服,然后穿戴整齐下楼,一身商务的打扮。
下楼碰到温明庭,她皱眉,“这才七点,就要出门?”
这个时节,早上七点钟,外头天色都还没亮。
他臂弯里搭着外套,一边朝门口走一边说,“嗯。”
“什么事儿这么着急?好歹吃了早餐再走,能耽搁多少时间?”
说完温明庭就要叫梁清开始摆早饭,但顾寒生只是脚步微停,看了一眼楼上,随后说,“急。”
他顺势就将外套给披上,方才又道:“今天平安夜,晚上不确定什么时候能赶回来,阿纾昨天受了惊吓,麻烦妈白天多跟她说说话,您要煎药给她补身子也请备一些甜的干果零食,解苦。”
温明庭倒是愣住了,她看着顾寒生的背影,似有若无地叹了一口气。
今天顾寒生确实忙,年关将近,事情多。
早上九点公司开会,中午和某传媒公司老总吃饭。
席间谈起明星阮芸芸,对方说,“今年芸芸为顾氏代言的产品,我看市场还不错,不知道明年还能不能有这样合作的机会?”
明面上是为了探听还有没有合作的机会,实际上是想打听顾寒生跟阮芸芸之间有没有可能。
景家老爷子葬礼上,顾寒生携一年轻貌美的女子出席,有人扒了扒,这位非圈内女子。
一时之间,阮芸芸成为笑话。
娱乐圈的风向就这样,多的是摇摆不定的墙头草。
阮芸芸和顾寒生传了几次绯闻,双方态度模棱两可,阮芸芸方是纯粹为了抱大腿三缄其口,而顾寒生这边……这边是看懒得理会了,加上顾太太这个正主都不关心,他又何必?
这才导致给了外界一些错觉。
而上次另外的女人出现算是变相地打破了顾寒生跟阮芸芸的关系。
现如今,这老总又旧事重提,怕明年失了这个靠山。
顾寒生对此没有表态,他拾起餐巾擦擦嘴角,薄唇抿出一抹淡淡的弧度,说,“只要能带来利益,一切都好说。”
对方松了一口气,但没想到顾寒生随即就又接了一句话:“当然,商场如战场,变数多,不到那一刻,谁也看不到结果。”
下午,顾寒生和季沉一同去参加一个酒会。
顾寒生只露了一面,算是给面子了。
出来中途,门童拉开酒店大门,恭敬地弯下腰。
外头冷风呼呼,雨夹雪,今日气温又低了一些。
季沉将偌大的黑色雨伞高举至顾寒生头顶,两人在一众随行人员的护送下往停车场走。
季沉说,“有一位叫江平生的,论年纪和太太最接近,是个十分优秀的人物,年仅二十二岁就是虞大的博士研究生,在校期间,发表了不少影响深远的论文期刊,也调查了当年他周围的同学老师,都说不认识太太,这样看来,这最后一位也可以排除了。”
二十二岁,虞大的博士研究生。
仅仅这几个字眼就让顾寒生停住了脚步,他站定,身后一众人也随着他的节奏停了下来。
男人微微拧了眉,一言不发,却有似有若无的叹息从口中发出。
季沉看了一眼他的脸色,随即道,“或许,之前排除的名字里有生字的人我们可以再排查一下。”
顾寒生侧头看了一眼季沉,摇摇头,脚下迈步,继续朝前走。
虞城顾寒生几个字,代表的是至高无上的财力。
这位集团高位决策者他心思深沉难测,嘴角时常带笑,跟他打交道,大多数人都知道他笑容底下隐藏的肯定不是笑,但具体是什么,他们猜不透。
比起旁人,跟在他身边多年的助理和秘书多数时候都能猜中他的心思。
猜中,但不能说,更加不能让他知道自己在猜测他的心思。
但今天,季沉却一点都没领悟到这位老板那声叹息里隐含的意思。
如今这个时代,日益发展的社会,带来了很多新的东西,但也固化了很多东西,从某些方面来讲,人的多样化发展被限制,个性能力不如从前那辈。
那时候,多数人都是用脑子想问题,而如今,多数人都依靠某种东西促使脑子想问题。
偏偏如今的社会,更加求贤若渴。
江平生这三个字,只是一个简简单单的名字。
但季沉那简短的一段话,便赋予了这个名字更重要的意义,一个人的身平很好用文字跟数据概括出来,但他为此付出的努力却很难用文字诉说。
顾寒生惜才。
他让季沉去查的都是曾出现在城郊公墓墓碑上的名字,这代表着什么意义自然不言而喻。
听到二十二岁,虞大的博士研究生,本是年年轻有为,却奈何天妒英才。
怎么能不令人惋惜呢?
顾氏能发展到如今的地步,也离不开公司里某一群高智商好头脑的“精英”。
对于这类人,顾寒生和他们相处时,再不是高高在上的领导者,而是“朋友”。
车上,季沉及时从前座递过来一张干净温热的毛巾,顾寒生一边慢条斯理地擦着手指,一边说,“有些时候嘴上说的不一定就是真的,再查。”
“太太当年的大学,也需要查吗?”
后座,男人递过来一道眼光,“你觉得呢?”
……
江九诚被季沉的人带走时,当时梅姨妈和他一路。
平安夜这天的下午。
江九诚难得良心发现,拉着梅姨妈在商场给她买了一条围巾,花了小几百。
两人在准备找餐馆吃饭时,有人出现将他带走了。
当时他们只将江九诚扔在车里,梅姨妈任她自生自灭。
梅姨妈是个不怕的。
她挡在这车子面前,掐着嗓子骂:“【创建和谐家园】的,还没见过你们这种胡作非为的人,今天最好就从我的尸体上碾过去,否则我跟你们耗到底。”
季沉就坐在后面一辆车上,他透过车窗看着前方那风韵犹存的女人,嘴角轻扯,“将她一起带走。”
几人去往皇城会所。
梅姨妈被单独关在一个包间里,她在这保镖转身离开时冲上去咬了他的手背,嚷着要出去。
季沉进来,黑漆漆的包间里梅姨妈完全看不清他的脸,只记得男人很高,声线偏冷,他说,“你好好待着,审完你男人你们自然能安然无恙地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