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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子然紧紧地闭上了眼,“以前她很爱看那些毫无营养的泡沫剧,偶尔还会壮着胆子叫我陪她一起看,我不止一次嘲笑她的幼稚,却没有陪她看过一回。”
“那时我要是能陪她看,哪怕是一次,只有一次也好……”
陆子然把自己所有的时间都耗在工作上,下班回家后又是新的一轮烂醉。
家里酒柜的酒在这段时间骤减了大半。
“先生,喝酒伤身,还是少喝点吧。”在他再次去酒柜拿酒时,沈姨忍不住劝说道:“夫人她肯定也不愿意看到你这个样子。”
陆子然迈着虚无的脚步,淡淡一笑,“她如果不愿意看到我这个样子,就应该早点回来骂醒我。”
沈姨还想说点什么,“先生……”
陆子然摆摆手,拿着两瓶烈酒,跌跌撞撞地上了楼。
看着落寞的背影,沈姨疼惜地叹了口气。都是好孩子,怎么就变成这副光景了。
陆子然回到卧室,身体一软,又瘫在了地板上。他拿出随身携带的录音笔,按了开关。
第16章 病入膏肓
“咳……子然,你一定很奇怪我为什么突然要录音吧,嗯,本来是想录像的,但想到你大概也没那么想看到我,还是算了。”
“我只是想跟你说说话,但你,你不怎么回家,所以我才这么做的,没有别的意思……”
余笙轻柔的声音一遍遍响起,陆子然如同最虔诚的信徒一般,双手握住录音笔,收到胸口处,然后整个人侧身躺着,蜷缩起来。
“你说等我的头发掉光了会不会很丑?那时候你肯定更嫌弃我。对不起啊,不能陪你到白头了,但是妈妈以前跟我说过,人死了就会变成天上的星星,每当夜幕降临,他们就会高挂空中看着他们牵挂的人。”
“嗯,等我死了,我也会变成星星吧,到那时候,我一定会努力让自己发光,成为最亮的那颗星星,等你抬头望着星空的时候,能够一眼就看到我。”
“阿笙,阿笙。”陆子然捂着胸口的位置,隐忍痛哭,声音带着卑微的祈求,“阿笙,你到底在哪儿?我找不到你,你回来好不好,回来……”
翌日上午。
早已过了陆子然平时的上班时间,沈姨来卧室找他,才发现他正发着高烧,昏睡在地板上。
家庭医生上门给他看病,吊药水,沈姨记下医生的嘱咐,刚要去厨房准备点清淡的粥备着,等先生醒来的时候吃,陆母就赶到了。
陆母一脸担忧地坐到床边,心疼地抚着他的额头,“这怎么又病了?”
沈姨叹了口气,“先生最近喝了很多酒,好几个晚上喝醉了就在地板上睡着了,被子也不盖,本来就有些感冒了,昨晚应该又着了凉,所以才发起高烧。”
陆子然紧闭双眸,苍白的脸上冒着冷汗。他不安地摇了摇头,似在某种困境中苦苦挣扎。“阿笙,阿笙,别走,不要走……”
陆母听着他睡梦中的话,眼泪一下就涌了出来,“傻孩子,阿笙要是看到你变成这个样子,该有多心疼啊。”
陆子然生病一事,不知被什么人爆了出去,商场上再次掀起一阵风波,更甚至有人猜测陆氏集团现任总裁病重,可能活不了多久,这一猜测一经传播,股市大变,陆氏集团股价跌至新低。
陆子然足足昏睡了三天,高烧退了又烧,起起伏伏。期间,陆母一刻也不管离开,寸步不离地守在儿子身边细心照顾着。
她看着病床上烧得迷迷糊糊的儿子,抹掉眼泪,倾身拥抱着自己的儿子,像小时候一样,轻轻拍着他的头顶。
“子然,你不是要等阿笙回来么?你忘了,阿笙不喜欢你喝酒,也不喜欢见你生病,她要是知道你喝那么多酒,还病成这个样子,她一生气可能就不回来了。”
许是他将母亲的话听进去了,第四天他忽然从昏迷在醒了过来,高烧退了一些,却始终还在发热。
“老天保佑,你总算醒了。”陆母喜极而泣,紧紧着抱住儿子,“你吓死我了。”
陆子然轻轻敛了敛眼帘,声音干哑,“妈,是不是我不喝酒,不生病,阿笙就会回来了。”
陆母僵了一下,慢慢直起身体背过身来,掩面而泣。
她的儿子,真的病入骨髓了……
第17章 无人出声的来电
陆子然清醒后,陆母给他喂完粥便被他赶了回去。开始陆母是不同意的,他的烧还没完全退掉,怎么放心离开,不料他却笑着说:“不用担心,我会好好照顾自己,你不是说阿笙不喜欢我生病的样子。”
明知道他等不回余笙了,陆母却不忍心戳穿他的美梦。
陆母离开后,当天晚上,陆子然一个人去了书房。书房里有一个很大的书架,书架的左侧都是他用来放资料的,右侧放的则是余笙平时爱看的书。
陆子然目光在右侧的书架上流转,直至第三排中间位置,有一本书上微微有点亮光。
他视线一顿,修长的手指轻勾,将那本书拿了下来。
是一本词作集本,那点亮光是夹杂在书页中间一朵枫叶形状的金色书签露出的末端。
他打开书签停留的那一页,是一首清代的词:一生一代一双人,争教两处销魂。相思相望不相亲,天为谁春?浆向蓝桥易乞,药成碧海难奔。若容相访饮牛津,相对忘贫。
词的旁边有余笙留下的字迹:相爱的人不能在一起,那是憾。不爱的人在一起,那是怨。而我和他,一个爱极,一个恨极,到头来都是错。我在心里围了一座城,别人进不去,因为那城太小,只容得下一个他。
清秀的字迹上慢慢浮现出一个人的脸。她眉目弯弯,笑容甜美,朱唇启合间,声音轻柔,“子然,我回来了。”
他失神地喊道:“阿笙。”伸出手指,想触碰她久违的脸,幻影却瞬间消失不见。
心中一阵阵刺痛,陆子然闭上眼睛,将脸缓缓贴在书页上,轻轻摩擦。
“对不起,让你一个人撑了那么久,以后……换我来守护你好不好?”
在书房捧着她的书是看了很久,夜渐深,他合上词集回到卧室。
将词集放到枕边,他看着词集,笑着说了一声,“晚安。”
刚要熄灯,手机却突然响了。
一个陌生的号码,他看了一眼,随手接通。
对方异常的寂静。
他向来没有先开口的习惯,可对方似乎也没有要开口的意思,
陆子然眉心一拢,他拿下手机又看了一遍,确实是个陌生的号码。
“谁?”
他凝神等着对方的回话,可最终等来的却是对方的挂断。陆子然愣了一下,猛然想到什么,他迅速回拨过去,那边却已经关机了。
他不甘心地又拨了一遍,还是关机,最终只好压抑住心中的悸动,将电话拨给了另一个人。
“帮我查一个电话号码,马上!”
电话那头的秘书几乎没有犹豫,马上应了句,“是,陆总。”
秘书用了将近半个小时的时间,便将与这个号码的相关人物都查了个清楚。
“手机号的主人是一位老人,家住永城郊区,而且……”
“而且什么?”
秘书顿了下,似有犹豫,“而且这位老人身患癌症,可能活不了多久。”
陆子然不信,“把地址发过来。”
“是。”
换了身衣服,陆子然拿上车钥匙,迅速赶往手机上显示的地址。他出发的时候已经凌晨一点了。从别墅开车到永城郊区最快也要四五个小时,刚好能在天亮前赶到。
深夜,路上车辆相对少了很多,出了市区后,车子在路上飞速行驶,陆子然几乎绝对地认为,余笙就在那里。
第18章 没见到她
以最快的速度赶到永城郊区,花了点时间才找到秘书所说的那个位置。
找到那位老人家中时,天已经亮了。
“我们这里没有什么姑娘,只有我和我老伴两个人,你赶紧出去。”
陆子然显然不信,深邃的目光紧紧盯着老人,“昨天晚上你为什么打电话给我,你怎么会有我的电话号码?”
老人的妻子病的很严重,坐在轮椅上,时不时咳嗽两声。
“那是我的手机,我不小心打错了。”
“奶奶,她是我妻子,她生病了,我必须在她身边照顾她,拜托你告诉我,她到底在哪里?”
老太太抚手顺了顺胸口,叹息道:“我们真的没见过你的妻子,这里只有我和我老头子,你既然知道她病了为什么还让她走,说到底啊,还是你对她不够上心。”
老人脾气比较暴躁,三句不下就想赶陆子然出去,“就是,要是真心爱自己的妻子怎么会连她在哪里都不知道。走吧走吧,我们这里没有你要找的人!”
陆子然心中猛然一痛。“是我的错,把她弄丢了。”
老太太看着他颓败的眼神,目光有几分闪烁。“有些人走着走着就散了,都是命,强求不得。年轻人,如果哪天你运气好,找到她了,就好好对她,如果实在找不到,那就放手,让她过自己的生活吧。”
“你和他说那么多干嘛?咳咳,赶紧让他走。”
陆子然视线往四周看了一眼,眼中满是希望幻灭后的溃败,他对着老人微微点头,“打扰了。”
车子停在巷子外面,路太窄,汽车开不进来。
他独自一人朝着其中一条小巷子往路边走去。
而与他们平行而设的另一条巷子里,一个高大的身影正推着一位坐轮椅的女孩。
女孩戴着一顶针织帽,手上捧着一束野山花,模样憔悴,但嘴角却挂着一抹纯净的笑。
“师兄,谢谢你带我去看日出。”
男子含笑帮她整理了一下身上的毛毯,温柔道:“你喜欢就好。”
两人对视一笑,继续缓慢往前走。
日光正好,两条平行的路在温和的风中向前蔓延,一眼望不到尽头。
陆子然的烧还没完全退下去,回程路上困倦来袭,陆子然的目光有些虚浮,用手揉了揉眉心,他极力想保持清醒,定睛看向前方时,忽然有一东西从路边窜了出来,他迅速踩下刹车,下意识打方向盘避开。
“嗤……”
“砰!”
……
刺鼻的消毒水味,哽咽的抽泣声,陆子然缓缓睁开双眼,看着头顶光亮的灯,有片刻的滞怔。
陆母抹着眼泪看向自己的儿子,陆父站在她旁边,脸上布满担忧,屋内还有秘书也在。
“子然,你总算醒了,你这孩子是不是要担心死我!”
这不到一个月的时间里,他已经两进医院,三次伤的伤,病的病,再这么折腾下去,以后可怎么办?
陆子然慢慢回过神,他看了看四周,哑声问:“这是哪?”
“这里是医院,你那天开车为了避开违规的行人,发生了意外,与大卡车相撞,这些你还记得吗?”
陆子然蓦然想起那天的事,随即挣扎坐了起来,“今天几号了?”
陆母愣了下,一早过来的秘书很快便明白到陆子然的意思,“18号,距离你与永城那天已经过去五天了。”
“五天了。”他拔掉手背的针头,赤脚下床就要往门口冲。“阿笙,阿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