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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便多谢了。”
姜晚池自己拿着新的话本,顺手还带了一些别的给云染和仲孺,让落梅拿着。
一走出书坊,她没留意到进来的人,一个不小心就跟人正面撞上,话本掉了一地。
她忙蹲下去捡,却见一双骨节分明的手也伸了过来,修长的手指与她一同覆在话本上。
姜晚池愣住,抬眼一看,和对方的眸子碰个正着。
这双眼,清隽温暖,灿若繁星。
竟然是韩延之。
对方也有些愕然,“姜大小姐。”
姜晚池笑了,“是你啊,这么巧。”
韩延之替她捡起那些话本,目光掠过那几张书签。
姜晚池以为他对书签有兴趣,“这个话本的作者送的,你喜欢吗,送你一张。”
韩延之眸中星光更加璀璨,“姜大小姐喜欢看这个话本?”
“是呢,十分有趣。你看过吗?”
韩延之但笑不语,他何止看过,他甚至对后头的故事了若指掌。
恰这时,书坊老板见到韩延之,插了一句:“小姐,他就是书生传奇的作者。”
姜晚池的心突然怦怦怦地急促跳着,总觉得有什么溢出来似的。难怪,难怪总觉得有说不出的熟悉的感,特别是看着书签,熟悉感更甚。
姜晚池失笑,“东篱先生。”她喊的是他的笔名。
韩延之也应道:“你觉得有趣便好,我一度想停了不再写。”结果老板跟他说,有个姑娘问他是不是有何难处,可以给他打赏让他继续写下去。
他想着总不能辜负喜欢这话本的人,又再执笔写下去。
只是怎么也没想到,那个有缘人,会是她。
姜晚池小声问他:“那晚我回头你都走了,害你受伤,我很过意不去。你的伤如何了?”
韩延之说:“不碍事,上了些药酒今日好许多了。”
姜晚池正要找个地方坐下慢慢说,她也好感谢他出手救她。谁知竟被人打断。
打断她的人不是别人,正是味香阁的东家杨俊罗。
“姜姑娘,好不容易在街上遇到你。若你得空,可否借一步说话?”
姜晚池心想,看来今天不是答谢韩延之的好机会,只能跟韩延之说:“下次我请东篱先生下馆子。”
韩延之郑重点头,颇有些像君子之约似的,“我等姜小姐。”
这一幕不偏不倚被街角的几人看见,有人的脸就又黑了。
严世伦轻叹:“可真巧,姜大小姐竟然和韩延之在书坊碰上了。”
邢越轻呵一声,“是挺巧的,这么多地方这么多人都没遇上,路过个书坊就碰面了。”
宁梓玉跟季恒听了,都不知该给什么反应。别说,方才那一幕,还是很有才子佳人那感觉的,也难怪王爷会酸成这样。
事实上,今天他们几个碰头,还是为了味香阁的事。杨俊罗不止一次央求宁梓玉,若看到姜大小姐,请代为转告姜大小姐,不管什么条件,味香阁都答应,只要姜大小姐放过味香阁。
宁梓玉告诉杨俊罗,在雅晴会上已经谈妥了,姜大小姐愿意接受道歉一笔勾销。杨俊罗听了这个消息,只差没立即去给姜大小姐磕头认错。
这不,方才街上一见到姜大小姐,他就忍不住了,想早点办妥这事,毕竟多拖一日,味香阁的颓势便多一日。
杨俊罗十分诚恳,“姜姑娘,小的愿意今日就正式给你道歉,不知姑娘愿意接受否?”
姜晚池心里也有数,味香阁都没撑到一个月就急着向她低头,可见被对家留仙居逼到何种地步。
也罢,索性去看看他们的诚意有多少,反正这事早晚也得解决。
只不过,得用她的方式来解决。特别是白斩鸡那几个权势,当初如此高高在上与不屑,对待她跟对待街上讨饭似的,更有那位刁蛮杨卿罗,一言不合就扇她巴掌,如今这些通通都是要连本带利讨回来的。
不是不报,时候未到,说的就是他们。
她也从来都不是心慈手软的人。相反,她可记仇了,呵呵。
于是姜晚池淡淡地说:“可以。”
她朝落梅递了个眼色,“去替我带些好酒好茶来。”
落梅应了声是,就先行离去了。
杨俊罗还道这姜大小姐果然是胸襟开阔,明明姿态可以摆得更高却还带好酒好茶。的确是卿罗做错了事,惹到了不该惹的人,相比之下,姜大小姐的气度,真不是一般女子能及的。
但过了一会儿,杨俊罗只恨不得抽自己,谁给了他错觉让他以为姜大小姐人好的?
第81章 村妇与那个韩延之,挺多话聊的
当杨俊罗点头哈腰把姜晚池请到味香阁去,又让严世伦特意将那份字据拿出来时,该来的那几人也终于一个不差到齐了。
姜晚池坐在厢房里,看了眼进来的宁梓玉和季恒,最后头那个她连个眼神都不想给,怕看污了眼,索性就当看不见了。
邢越明显感觉到,村妇的眼神在他前面的两人身上打转,到了他这儿,不,她的眼神根本没落到他身上。
姜晚池端起茶来,轻抿了一口。
杨俊罗迫不及待说:“姜大小姐,既然人都到齐了,那咱们就……”
姜晚池打断他,“杨东家好像忘了,还有一人。这就是你的诚意?我看也不过如此。”
她虽是笑着说这话,语气却是尖锐的,刺得杨俊罗心里一个咯噔,此时方才品过来,只怕今日不好善后。
想也知道,当初姜大小姐以一敌四,便是王爷在,王爷替卿罗作了保,她都依旧面不改色,如今她说过的话,立下的字据,字字兑现了,又怎会轻易放过得罪她的人。
杨俊罗面露难色,支吾其词,“姜大小姐,小的妹妹卿罗在半个月前得了病,身上一直未见好,除了不能感风寒外,还极易传惹给别人,她被送到了城外的别院休养,便是小的,也好久未曾见过她了。”
姜晚池笑着说了声:“是吗,这听着还怪可怜的。”
下一句她话音一转,“可是杨东家,你该知道,一人做事一人当,自己都承担不起又何必要惹人?难不成京城真的是你家的,由得你们想如何就如何?还是说你们自恃家世过人,背景雄厚,就不把人放在眼里了?”
杨俊罗一个字都回应不了,满脸涨红地望向宁梓玉求救。
宁梓玉不想帮也不行,到底是表亲,只好婉言劝了一句:“姜大小姐能不能看在我的面子上,就让杨卿罗待在她该待的地方,免得出来害人?”
姜晚池冷笑,“宁世子这话就太过了,我一个乡下千金,哪能不给你面子。但她杨卿罗的脸是脸,我姜晚池的脸就不是脸了?她待在她该待的地方,是指她不用出面就有人替她挡着这事,而我还奈何不了她了是吗?”
“我劝你们,要么拿出真诚意来,要么就索性撕破脸好了,别当面一套背面一套,失礼人前,贻笑大方。”
“不过也很难怪你们,向来都是你们笑话别人,给别人罪受,何曾受过这种落面子的事,自然会想尽办法兜着。可我姜晚池从乡下来,不懂你们京城人这些弯弯绕绕,我只知道,做人嘛,你想别人怎么待你,首先你就得怎么待人。”
“杨东家,看来今天是没法谈了。我看你们味香阁也不见得支撑不下去,你也不必这么委屈自己。不是还有一堆权贵在你后头,随随便便就能将味香阁扶上去了,不是吗?何必你纡尊降贵来跟我道歉?”
杨俊罗吓出了一身的冷汗,他扑的一下跪了下去,万万没想到,她连这些人的面子都不给的,他还以为他们和她在雅晴会上都说好了的。
宁梓玉更是脸色难看,姜大小姐的话让人听了上火,但是又半个字都不能指责她,因她确实有本事,也惹不得。
季恒直接作壁上观,有了上次的教训,他还是少开口为妙,惹谁也不能惹姜大小姐。
而邢越,静静地坐在那儿,也不说话,像来喝茶一般悠闲。宁梓玉不止一次望向他,意思是求他帮忙说句话。严世伦也望向他,想让他表个态。
但村妇,从头到尾没看他一眼,仿若这里根本就没有他这号人,将他忽略得彻彻底底。
不必问也知道,是因为昨日他去了平西侯府质问她,她今天就给他摆出了这样的脸色。他不禁又想到方才,村妇与韩延之在书坊门口四目相接的样子,也不知在说什么,两个人的神情俱都温柔带笑,好像认识经年,相交至深。
邢越眯起了眼,方才那个画面尤其叫人不虞。村妇以为她在做什么?真当以为她和那个韩延之男才女貌,才子佳人了?脸皮真厚。
他气血一翻涌,终于开了口:“姜大小姐又如何知道,别人没拿出真诚意来?不要以自己看到的就是真的,也别拿自己认为的那套,来揣测别人。”
姜晚池不作声了。她是真的不愿再跟白斩鸡说话,这踏马根本不在一个频道上,像他这种自视甚高,眼睛长在头顶上的人,不是一直都瞧她不顺眼吗,那她跟他说个屁啊,说了也白说。
她直接站了起来,往厢房外走。这是完全无视邢越了,连话都不回,还当着所有人的面,明明白白地表示,她不愿再谈下去。
邢越眸光沉沉,捏着茶杯的手略略收紧。他声音也沉了下去:“上哪儿去?”
姜晚池未答,越过他身边,出了厢房。
众人:“……”
杨俊罗更是骑虎难下,要么保不住妹妹的脸面,要么保不住味香阁。该如何选择?怎么选都是错。
宁梓玉唉声叹气,“我还以为在雅晴会上,大家一块儿玩开了,姜大小姐好歹会卖我个面子的。”
季恒拍拍他的肩膀道:“她是谁的面子都不卖。另外想办法吧,杨卿罗这坎就别想迈过去了。”
严世伦将纸扇一收拢,笑着说:“我看也不是谁的面子都不卖的,方才见她与那个韩延之,倒是挺多话聊的,且温柔似水。”
邢越冷不防又听到韩延之的名字,眼中风暴渐渐凝聚,“你意思是,还得找个韩延之来跟村妇说情是吧?”
严世伦虚笑着,“王爷要真的这么做,也不失是个好办法。姜大小姐跟韩延之,明显比跟你熟络许多。”
邢越冷哼,“你跟她不也挺熟的,去跟她畅谈啊。”
严世伦耸耸肩,王爷你这个样子,嘴巴又特别坏,不怪人家不想理你。
杨俊罗已追出去,大概是跟姜晚池求情来着;宁梓玉却突然来了一句:“我算看出来了,姜大小姐最终的意思,还是要杨卿罗到她跟前来受死。我得去把杨卿罗弄过来,要不然事情没法收场。”
季恒也深以为然,“我与你一道去,就是扛也要把人扛过来。不然姜大小姐会让咱们死得很难看。”
邢越一声不吭。他虽则不是什么大善人,但怎敌有些人,连良心都没有,非要将人一片好心当成驴肝肺。
他还道什么歉呢,不是白折腾一场?也得人家眼里看得到他。
第82章 不知这份道歉,楚王给不给得了
邢越紧抿着唇,也大步走出厢房。却见姜晚池坐在外面的位子上,神色淡淡,一旁的杨俊罗不停地说着什么,她却连个回应都不给。
当她的眼神接触到他时,一晃而过,像看个过路人般,半点情绪不显。
邢越心头有些窒闷,就要过去与她理论一二,此时才听到她跟杨俊罗说:“杨东家,令妹如果不亲自向我道歉,这事就不算完。天底下没有这样的事情,端起碗吃饭,放下碗骂娘。”
杨俊罗一噎,急得满头大汗,“姜大小姐,实在是……”
姜晚池笑着打断他,“你没看到宁梓玉跟季恒都急匆匆地走了吗?他们可比你上道多了,知道有些事避无可避,与其继续兜着,不如爽快面对。杨卿罗在对我动手的那一刻起,就该预想到有今日的结果。”
“还有,你是不是以为,你包庇着她,她就能没事了?那我可以直白地告诉你,她若不到场,你便准备好,下个月把味香阁关张。你们关张那日,我会到场给你们送份大礼的。”
杨俊罗只觉头越来越疼,这是何等的有底气,才敢说得出这样的话来。可他再也不敢认为姜大小姐嚣张,他已经吃过一次亏,知道她言出必行。
当初就不该让卿罗签下那份字据,平白无故惹了不该惹的人。就不说对面的留仙居得了姜大小姐的点化,生意有多火爆了,光说附近那一盏茶,如今都是客似云来,张老板每天笑得见牙不见眼,谁不羡慕。
不知道的都说张老板走了大运,这探听到的人,却日夜想托关系,让张老板背后的神秘财神爷也点化一下,好走走运。
他们味香阁不走运也就罢了,还因得罪了她生意一落千丈,他杨俊罗也不是初涉商场,却从未遇到这等打击,明着看像是小事一桩,可那进账却日渐可怜,看得人直发愁。
不管他想了多少法子,甚至是效仿留仙居跟一盏茶的做法,都还是留不住客人。也许真的应了一句,运气养人,这好的运势使人越来越旺,这坏的运势催得人一夜变老,他都害怕味香阁这百年招牌会砸在他手里。
姜晚池才不管杨俊罗那么多,她面带笑容说:“去罢,我就在这里等着,杨卿罗要是连这点事都受不住,那她也枉做杨家人。且有一必有再,即便不在我手里丢了招牌,也早晚会将你杨家的家底败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