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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恒心里更不是滋味儿了,“不知飞仙楼还能撑多久。你们说这姜大小姐,她到底师从哪路神仙,为何点哪儿哪儿就成金?”
邢越听了觉着好笑,那女人本身就是个财迷,她自然不会让自己亏钱。但是别的事没见她如此上心过。
“听你们这么说,我若不去青云台感受一番,一定会错失这盛宴。”
严世伦几个突然目光齐齐对上邢越,似恳求似讲条件,“王爷,姜大小姐若成了王妃,你勿要怪咱们兄弟几个来叨扰。要是以后王妃得了空闲的话,也给咱们几个指导一下,不求有她那本事,只要有个五成的功力就成了,或者点化一下咱们府上的婢子,能唱一两首就行了,让咱们在家就能解解闷。”
邢越的脸瞬间就阴沉了。王妃?他何曾不想娶她,关键是她肯吗?肯吗?肯吗?
他便是将整个楚王府放在她面前当聘礼,她看都不看一眼的。他似乎觉得,内伤又严重了一些。
邢越闷着声音道:“你们瞧我,像是要娶王妃的样子吗?”
严世伦、宁梓玉跟季恒拍大腿的拍大腿,拍脑门的拍脑门,对厚,郡主替楚王府退婚了,姜大小姐现在是自由身,也就是她有了更多选择。
而且听说,如今想娶姜大小姐的人非常多,就不说唐绍远、向昀跟袁谦了,连韩延之这样的书生,也非要来凑热闹,王爷的烦忧他们能理解。
季恒这货估计被飞仙楼的低沉给整懵了,居然好死不死来了一句:“既然姜大小姐是自由身,那么眼下就人人机会均等了。”
邢越半眯着危险的眸子:“什么意思?”
季恒突然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那什么,他只是感慨一下,姜大小姐这样的女财神,就是娶回家去供着他都愿意,但他真没这个意思哇,朋友妻不可戏,这道理他懂,他懂!
“王爷,我一时口误,呵呵。”
邢越语气凉凉的,“最好是。”姜晚池屡屡拒绝,今日还与他正式挑明了,他已经够烦够难的了,若是严世伦、宁梓玉跟季恒这几个还不让他省心,他就是疯了也得进宫去求一道圣旨。
他的耐性已经快耗尽了,在崩溃的边缘,一个弄不好,他真的会做那霸王硬上弓的事,横竖先把姜晚池牢牢掌在自己怀中,杜绝这些个男人的心思,他再用一辈子来跟她磨,这也是一个方法。
严世伦一折扇敲在季恒头上,“你想银子想疯了。明明家里就不缺你这份进账,瞎折腾什么?”
季恒摇头叹气,“本来是不想折腾的,但我母亲近日与向夫人走得近,听向夫人无意跟她说起,向昀一改之前那吊儿郎当,现在变得上进又勤奋,一打听之下,居然是姜大小姐的功劳,向夫人还天天想着让姜大小姐当儿媳妇,我母亲就起了心思,这不回来就折腾我。”
邢越听得喉咙里全是酸味,“姜晚池曾与我有过婚约,你母上难道不清楚不在意?”
季恒耸耸肩,“谁知道她们这些女人为何变得这样快,之前听风就是雨,说娶谁都不能娶像姜大小姐这样的,半路千金,门不当户不对,日后多有嫌隙。如今她换了一番说法,说娶妻嘛,自然是娶贤,管她是什么身份,只要宜室宜家,能将夫君扶起来的,就是个贤妻。她还叫我……”
邢越瞪他,“叫你如何?”
季恒差点说不下去,王爷这眼神像放毒箭一样,他吞咽了下才说:“她还叫我,别死读书,有空也去跟姜大小姐多走动走动,说说话,结交个朋友什么的。”这话的意思很明显了,分明就是有那方面的意思。
邢越重重的一掌拍在桌上,“季恒,你敢?”
季恒险些吓得跳起来,“我哪里敢!我这不是学她拿私己去入股嘛,只要赚了银子,我母亲就不会再指责我这指责我那了。我怎知到最头来还是被姜大小姐截了财路。”
严世伦跟宁梓玉要笑死了,他们还说季恒怎么突然发疯,入股了飞仙楼,问他他又说不是看上哪个歌姬,他们便以为他手头紧呢,谁知道背后还有这么一段。
不过笑归笑,他们隐约也觉得,自己家里也在刮一股妖风,这股妖风的名字叫平西侯府的姜大小姐。
宁梓玉家里本来因为杨卿罗这事,恨姜大小姐恨之入骨,然而眼看着那留仙居日日旺得跟烧开了的水一样,再铁石心肠的人也会流下羡慕的眼泪。
然后宁梓玉第一次被他爹仔细问起姜大小姐的事情来,他娘更是听得眼睛都不眨一下的。虽然都没明说要干嘛,但是起了兴趣是真的。
这两日,宁梓玉还听到他爹时不时来一句:“算起来,我虽是个闲散王爷,但好歹也是有身份的,你娶个侯府,还是将军府的也不是说不过去……”
吓得他赶紧溜出来。
而严世伦,他家往上几辈子都是出身翰林,家里全是书香味儿,早就跟子孙后辈们说了,看人须得看秉性。最近他时不时听他祖父说,街上可热闹可好玩儿,原来老祖宗竟然瞒着家里跑出去遛弯儿了,还不许人跟着。
这几日因为身子不利索,家里不让他出去,他还气上了,说挡着他的要事了,他得去相看孙媳妇。
严世伦他爹便问老祖宗相中哪家的姑娘了,老祖宗竟然说相中一个可厉害的,说严世伦太文质彬彬,恐管不住家中大小事,必须得找个利索又能干的。
严世伦他爹便嘲笑严世伦:“说你呢,弱鸡。”
严世伦气个半死,呵呵,谁弱了。他好问歹问,终于给问出来了,原来他祖父不仅跑出去耍儿,他还扮那说书的,扮那过路的,总之什么热闹他都去凑,还从头到尾看了清溪茶馆姜大小姐斗郡主的戏码。
之后还那什么,哦,还对姜大小姐说,他支持她,说要将家里打狗的棒子拿出来揍郡主……爷爷,你够可以的!
严世伦跟宁梓玉想到这些,对视了一眼,默默低下头去,还是别在王爷跟前提了,免得头都被削了。
邢越看着这一个个的,如今就是狼多肉少,知道姜晚池不愿嫁他,就起了歹心,想来抢他的肉姜晚池。呵呵,也得问过他的剑允不允许。
邢越故意瞅他们一眼,“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记住了。”
严世伦、宁梓玉跟季恒:记是记住了,只不过,有些衣服堪比手足哇,这又怎么算?
第209章 他终于知道,姜晚池想嫁的人是谁了
邢越见严世伦他们几个似听进去了,这才作罢。正要斟酒时,忽而想到手臂上的伤,还是忍忍吧,就当是为了姜晚池的十全大补酒,也得快些痊愈。
严世伦见他拿着酒壶又放下,“怎么?”
宁梓玉也望着他,这酒可是陈年的,他央了他姑父许久,才得这么一壶,不喝可就太可惜了。
邢越淡淡地说:“最近喜喝茶。”
季恒指着那茶道:“可你喝的,是果茶。”说来说去,就是还惦记姜大小姐就对了。
邢越挑眉瞟他一眼,“不行吗?”
行行行,你说啥都行,就咱们几个没有果茶喝!!
哎,不对,青云台就有果茶,而且种类繁多,味道丰富,连炸鸡块什么的,都好吃得很。等会儿就让小厮去预定第三场表演,最近消遣的地方,就它了。
邢越跟他们吃完这一顿,稍作歇息,很快便是黄昏。
他换了身衣裳,没有用车马,慢慢地走去青云台。
还没到青云台大门,就已经热闹非凡,人人都在说之前那场表演有多神奇,有些没定到这场的还问掌柜的,能不能临时添个位子,不行的话站着看也行。
掌柜的笑说实在是安排不下了,人满为患,下次请早。
有人问第三场是不是隔一天,在八月十八,掌柜的回答说东家仍未定下日子,实在是为了不负大家所望,排练也需要些时间。
这么着大家也都理解,要是看来看去都一样,那就没意思了,岂不跟别的歌舞坊一样,没点看头。
邢越是由陈清棠亲自招待的,因姜晚池吩咐了,这位可是财大气粗的,一定要留个最好的位子。
陈清棠自然照着办,还是那句话,谁会跟银子过不去。
邢越见陈清棠这厮满脸笑容,心中不是个滋味,这厮到底交了什么好运,居然能跟姜晚池这女人合伙,别的不说,光是相处碰面的时间就不少,这正是他缺的。
坐下后不久,表演开始了。
幕布升起,邢越抬眸望向舞台正中,瞳孔突然紧缩。站在中央那女人,不是姜晚池还能是谁!
尽管她戴上了面具,可那身段,那姿态,那嗓音,还有风情,每一样都引人遐想,恨不得揭了她的面具看她的真容。
邢越眼光幽深,像盯着猎物的狼,半点不愿挪开视线。
但他很快便发现,周围那些人的眼光,跟他一样如痴如醉,这让他嫉妒得想让含风度雁将这些人全都丢出去,一个都不许看。
还有一个人,坐在角落里,仔仔细细地盯着姜晚池的一举手一投足,此人正是裴安君。
邢越黑了脸,这是几个意思?第一场已经来过了,这场还来!这个裴安君意欲何为?
“度雁。”
“属下在。”度雁低声应道,在喧哗的人群中,无人留意到他的存在。
邢越吩咐他:“盯着角落那人。”
“是。”
邢越话音才落,竟然见那裴安君将一张银票放进了打赏的匣子里。
一百两。出手如此阔绰,果然是富商之子。
然而,他以为这一百两就无人能出其右了。天真!
邢越同样捏出一张银票来,塞进了那打赏的匣子里头。
又是一场表演落幕,姜晚池又去看陈清棠做结算。
陈清棠不住地揺头,姜晚池还以为怎么了,“今儿的纯利不高吗?不可能啊!”
陈清棠道:“就是因为太高,我才觉得吓人。”
姜晚池凑过去看,眼睛都快亮瞎了,“三百两!”
比第一场表演还要赚得多,这可太出人意料了。
陈清棠捏着那两张银票说:“猜猜这是谁打赏的。”
姜晚池猜得到,其中之一是邢越,不过一出手就是一百两也太特么吓人了!
那另外一个是谁?
陈清棠给出答案:“裴安君。”
姜晚池:“谁?”
陈清棠正好跟她说起来,他之前提过的旧识,业州那位贼有钱的友人裴安君。
姜晚池恍然大悟,原来是陈清棠的朋友啊,那就难怪了。
陈清棠又继续道:“我没想到,他会再来,这次打赏比上次还要多,大概是真的想与你结交。”
姜晚池觉得这话有些深意,“何谓与我结交?”
陈清棠细细道来。原来裴安君此次来京,是为了谋划自己的营生。家族生意毕竟不是他一个人的,哪怕日后要交到他手上,也还需一段不短的时日,于是他便想在业州之外,没有裴家生意的地方,开拓自己的事业。
“上次安君问起我,为何突然经营戏曲坊,我说有位友人正需合作,又正好有门面,就顺势而为,他看了表演很感兴趣,说我这位友人一定是高人,问我是否能引荐。”
“我瞧着他这意思是,想让你多加指点来着。此前他有些想法,但未成行,这次来京大抵是已经想好了要动手,只缺个军师。”
“裴家的底子很丰厚,安君也是个经营的好把式,你若有兴趣,我可引荐。”
陈清棠原以为,姜晚池听完一定会有兴趣,却不料想,她意兴阑珊。
这可怪了,陈清棠想不通,“你不愿与裴安君结交?”
姜晚池边打呵欠边说:“这有什么好结交的?就因为他打赏了一百两?区区一百两,可不是打赏给我的,而是他打赏给舞台上那不知面具底下真容如何的女子的。”
陈清棠何等聪明,立马明白她的意思,“你是指裴安君见色眼开?”
姜晚池嘿嘿一笑,“所有男人都会见色眼开,他又比见色眼开的男人更有野心。”
“如何见得?”
姜晚池说:“你细想一番就明白。他明知你是青云台的东家,却打赏你底下的人一百两,这是何意?只为欣赏?难道不是想要这样的人?”
“哪怕他没有这个意思,难保收到赏银的人会心花怒放,再来个两三次,你觉得他还有什么人是撬不动的?”
陈清棠整个人一愣,竟然还有这样的!
姜晚池都不好戳破他的单纯,到底是少年啊,孩子,你还太嫩了。
这些套路,玩都玩俗套了,只不过你相信别人是朋友,别人可未必只将你当朋友,也可能是友敌,亦友亦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