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胃癌？走了？
这些字眼串在一起，一下一下刺着他的神经，他完全无法理解。
明明不久前她还给他打了电话，说要见他。
难道，那通电话——
他仿佛一下子明白了，他的心里为什么会不安……
林侨听完陆染的话也十分震惊。
她忽然想起周生妤最后和她说的那些话，为什么听起来会像是交代后事一样，原来……
“她在哪？”江拓的声音很轻，屋里明明很安静，陆染却差点没有听到。
“她在哪！”江拓又问了一遍，整个人身上的气息都像是从寒冰中滚过一遭。
陆染没有回答他，只是狠狠的瞪了他一眼，咬着牙转身出去了。
江拓想也没想地跟了上去。
直到，他看见周生妤惨白，毫无声息的面容……
第10章 心，怎么会这么痛
她就那样安静的躺在病床上，世间万物都再与她无关，不会打电话来烦他，也不会总给他送汤送饭的无聊事……
房间里静的让人心惊，连空气的温度都一时冷到了极点。
陆染已经在一旁哭的上气不接下气，可江拓迟迟没有动弹。
他就好像是一瞬间失去了反应，只怔怔的望着躺在床上没了气息的人，脸上的表情有些麻木，目光晦暗，却看不出情绪。
直到医生拿着死亡通知单进来找家属签字。
江拓才终于缓缓转过身，一言不发的看着医生双唇蠕动的说着什么。
可是这些话又好像完全没有传入他的耳中。
那医生见说了半天对方也没什么反应，只得将目光转向站在一旁的林侨。
“非常抱歉，我们已经尽力了，只是周生小姐的病情实在过于严重，”他叹了口气，表示惋惜，“我们也没有想到会是这样，你们还是……尽早给她安排后事吧。”
林侨将死亡通知书接过来，想递给江拓，可他好像丝毫没有想接的意思，一时之间也不知道如何是好。
那医生转头看了看在一旁眼神冷的吓人的江拓，放弃了和他说话的念头，又转回来继续朝林侨道：“另外，周生小姐的母亲宋茗女士，目前还在我们这里住院，宋女士的身体状况也有些不容乐观，她的肾衰竭已经很严重了，再加上，还患有轻度抑郁症。”
那医生皱了皱眉：“出于对她身体的考虑，我们建议，关于周生小姐去世的事情，还是先瞒着她比较好，以免影响之后的治疗。”
林侨点点头表示知道了，那医生便没再多说什么，转身出去了。
江拓从头到尾都没有说过一句话，一直死死盯着床上的周生妤。
林侨拿着通知单，动了下唇刚想开口，终于听见江拓嘴唇翕动，吐出了两个字：“出去。”
陆染不想理他，林侨却朝她摇摇头，示意不要冲动：“我们先出去吧，宋夫人那里也需要有人照料。”
陆染这才没继续讽刺江拓，吸着鼻子跟林侨一起出去了。
屋里惨白的灯光将整个房间都染得有些阴森，旁边的那些冰冷的机械已经完成了自己的任务，全部停止了运作。
江拓定了良久，才终于伸出手，将那张薄薄的床单掀开。
周生妤和他上次见到的时候几乎没有什么两样，只是脸上白的没有一丝血色，像是覆上了一层寒霜。
江拓忽然觉得眼前这个人有些陌生。
平日里见到她，她总是对自己笑着的，哪怕是生气或者伤心时，也从没有对他这样冷漠过。
那双紧紧闭着的眼睛里，他再也看不到饱含的情意与期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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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念头只在他脑海中闪过一瞬，便让他觉得遍体生寒。
他不知道这种感觉从何处而起，只是无边无际，让他第一次有些抓不住什么东西的感受……
怎么可能呢？
她可是为了和他在一起，耍尽一切手段，无所不用其极的把自己和他绑在一起。
她有那么多的精力引起他的注意，怎么可能就这么死了？她又怎么敢？
“你……”江拓自己都没意识到，他的声音里带着一丝颤抖。
“你又在闹什么？玩死亡游戏？我告诉你周生妤……”
他顿了顿，稳住自己有些沙哑的话音，“你要是再不起来的话，我答应你的钱，一分都不会给你的，你是不是不想给你妈做手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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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和你说话！”江拓的声音突然大了起来，甚至变得歇斯底里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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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应他的只有周生妤被他晃的不住摇晃的身体，她的身体冰冷，他也始终不见她睁开双眼。
就这么过了许久，江拓像是终于放弃，他将周生妤轻轻放回去，起身的时候脚步稍稍一顿。
他的手撑着旁边的床，似乎只有这样，才能站稳脚跟。
心脏处传来的刺痛让他整个人都有些发懵。
周生妤对他来说应该什么也不算的，可是为什么……
为什么看见她一动不动的躺在这里时，心……会这么痛？
第11章 你安心养病
死亡通知单，最后江拓还是签了，只是他没看那上面写的任何一个字。
他十分冷静的处理了周生妤的后事，林侨听着他的安排，只觉得现在的江拓虽然看起来和平时没有什么不同，却不由得让人从心底生出一股畏惧。
他平时虽然也是一副冷冷淡淡的样子，很少会有情绪波动太大的时候，大多数时间，他的心情都不会表现出来。
林侨跟着他这么多年，也不是次次都能猜中他的心思。
可是此时此刻，她确实连揣测一下他的想法都做不到，只觉现在的江拓深沉的可怕。
他心里似乎藏着许多复杂的感情，可是却无处宣泄，有可能连他自己，也不明白那些感情是什么。
江拓雷厉风行的吩咐完所有的事，脸上的表情一直都是木然的。
就好像他如果不一口气将这些事情全都处理完，他就会失去处理它的能力。
直到晚上，江拓才踏进了宋茗的病房。
宋茗这两天恢复了些精神，心情似乎也放松了不少，见到江拓先是微微一怔，随即朝他微微一笑，打了声招呼。
江拓把林侨刚刚买来的营养品放在床头，拉了张椅子在病床前坐下，声音很轻的叫了声：“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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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拓抬眼看了下床头的病例卡，平静道：“最近怎么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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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好好休息，钱的事情不用担心。”
宋茗似乎是有些惊讶江拓会主动这么关心她，心里不知为什么闪过一丝异样。
她眼神往门口望了望，说：“小妤去哪里了？今天一天都没看到她了。”
江拓微微张口，眉头几不可查的皱了起来。
宋茗没等他回答，有些意味深长的看着他又道：“江拓，我知道，你可能，一直都不太喜欢小妤。”
她叹了口气，眼睛有些发酸：“你们之间的事情，原本我是不应该参与，我知道你会和她结婚，也是因为你爷爷给你的压力。”
“我原来，也是劝过她的，可是，她就是不愿意放手……这丫头性子倔，和她爸一个样，认定的事情，别人是说不通的。”
江拓默默听着宋茗说话，也没有出声，只是周生妤那副奋不顾身的要嫁给他的样子时不时的在眼前浮现。
宋茗接着道：“小妤她是真心喜欢你的，这些年，我都看在眼里，你如果真的不在意她，就……和她离了吧，我原本以为，只要你们结了婚，你总有一天能接受她的，可是现在，我也不知道还能陪她多久。”
“她是我女儿，我只希望她幸福，如果你不能好好对她，就放她走吧。”
江拓双手交叉着握在一起，指尖被捏的有些泛白。
宋茗的一番话，让他情不自禁的开始思考心脏处的那阵悸动是什么。
他很想说不是的，可是不是什么？
不是不在意她？还是不是不能好好对她？
他自己也不知道。
最终，他只开口道：“您不必担心这些，我……以后会好好对她的，只是这两天公司有些事情，她要去临市谈一个合作，最近一段时间可能没法来照顾您了，我已经安排了最好的护工，您安心养病就行。”
宋茗也没想到江拓的态度会忽然缓和这么多，和从前的他想比简直大相庭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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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这样，我就放心了，”她眼角弯了弯，喃喃道：“谢谢你，江拓。”
江拓摇头示意不用，他没再同宋茗多聊，叫了护工进来照顾便离开了。
外面乌云压城，雷鸣声隐没在云层后续续断断，一场暴风雨正在尽力隐忍着力量。
江拓抬头看了看被闪电倏然撕裂的夜空，像是有什么东西即将划破黑暗，奔涌而来，将他淹没……
第12章 你找我？
住院部休息室里，刚刚送完死亡通知单的医生，摘掉了胸前的听诊器，开门观察了下外面，然后锁上门，拿出了手机拨打电话。
没响几声，那边便接了起来，是个声音有些亮的女声：“事情有什么进展了？”
那医生呵呵一笑：“一切都很顺利，打电话就是有一个好消息要告诉您。”
“什么好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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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头停顿了一下，话音上扬了些，似乎十分高兴：“真的？怎么死的？”
“她都已解决胃癌晚期了，下不了手术台不是很正常的事吗？”
丁亦遥握着电话的手都不由得紧了些，嘴角勾起了一个极大的弧度：“很好，这事，没有别人知道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