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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谢这段时日的照顾，这些银两，还请收下。”姜堇娴将银两往前推了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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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姑娘进京，准备不带我了，这就是给我的遣散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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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她还是要跟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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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府沈曲相送，姜堇娴上了楚白萧马后的一辆马车，加入楚白萧回京的队伍，一路上没有放下帘子，看着路过长安城繁华的街道，穿过高耸的城墙，驶入城外逐渐荒凉的车道。
楚白萧一扯缰绳，马蹄放缓了几分速度，变得与姜堇娴的马车齐头并进。
“你的飞翎马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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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白萧攥住缰绳的力度加大，表面却是故作轻松道，“死了。”
飞翎马陪他出生入死这么久，死在拼杀战场之中，算是战马的归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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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入汴京，楚白萧不得有半点时间停顿歇息，只能马不停蹄地回到皇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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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被帘子阻隔开来。
他们都没想到的是，楚卫昭下令准许他们车马入宫，直入偏殿面圣。
第二十六章 旧时相识
也是。
楚白萧知道，自己的一举一动都在楚卫昭的人的监视之下，他求娶沈家六小姐沈鹿的消息，恐怕在他进京前就已经放置在偏殿的案牍之上。
楚卫昭负手而立，背对着门口。
楚白萧踏入殿门，站定后不由得警惕地看着楚卫昭，没有半点要行礼的举动。
“皇兄召臣弟前来所谓何事？”
楚白萧用的全是尊称，语气生疏冷淡。
楚卫昭微侧身看他，“听说你带了个女人回京，她是谁？”
“皇兄不是一早就查得比臣弟都清楚了吗？”楚白萧语带嘲讽。
楚卫昭没有回答，反倒看向身边的太监。
太监躬身恭恭敬敬道，“陛下，人带来了，就在外头的马车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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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都如楚白昭所料。
这世上，没有人再比楚白昭更知道楚白萧对姜堇娴的用情至深，去了一趟长安的短短时日，就移情别恋。
别人或许信，但楚卫昭绝不信。
楚卫昭厚底黑靴踩地的声音道道清晰可闻，楚白萧猛然回首。
养安殿的一把火烧得干干净净，所有人都觉得姜堇娴已经在这场大火中烧成灰烬，他更是悲痛欲绝，干脆想要了却此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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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卫昭，你这次若再负她，我一定会……”楚白萧袖中拳头紧握。
最开始楚卫昭的步伐平缓，逐渐到后来，变得密集急促，抬手便猛然掀开马车车帘。
映入眼中的是一个年轻的小姑娘，睁大眼睛好奇地看着他。
“为何不是她。”楚卫昭艰难地一字一句道。
小姑娘天生牛犊不怕虎，哪怕猜到面前的贵人非比寻常，也胆子奇大地问道，“你找的是我家小姐吗？”
楚卫昭怔住，猛然朝最里面看去。
马车中还有另外一人。
她缩在角落，怯生生地看着眼前发生的这一切，也不敢出声。
小姑娘被楚卫昭突然变化的眼神吓了一跳，赶紧下车，腾开位置。
楚卫昭随即上去，半跪在角落的人儿面前。
真的是她。
她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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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力度很大，就像是要将沈鹿揉碎在怀里。
“疼……”怀中响起少女的嘤咛。
沈鹿整张脸都被按在楚卫昭的胸前，快要被闷得透不过气。
突然有这么一个陌生人闯进来，只说了一句话就紧紧相拥，冰凉的锦缎贴在她的脸上，沈鹿下意识地紧张起来，轻轻抬起手，却又不敢推开男人。
被闷得厉害了，才怯生生喊了声疼。
楚卫昭心一惊，放开了对沈鹿的钳制，对上那双天真澄澈的双眸，失了声音。
沈鹿好不容易抓住了机会，悄悄地，慢慢地，想要往后挪，可惜后面有侧壁，便只能往旁边挪。
只求能远离一点这奇奇怪怪的男人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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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卫昭伸出手。
手还在半空，沈鹿就惊得埋脸在曲起的双腿膝盖当中，紧张地蜷缩在一起，浑身因惊惧而颤抖。
“我……我叫沈鹿。”
第二十七章 欲盖弥彰
“沈鹿？”楚卫昭疑惑地重复道。
沈鹿连忙解释道，“我叫沈鹿，小鹿的鹿，不是你……你说的惊弦。”
她这般解释的时候，害怕得像是要哭出来。
楚卫昭不由得放下手，又靠近她一些。
沈鹿惊得又想往旁边缩，被楚卫昭的一只手臂所阻，让她退无可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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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沈鹿。”沈鹿固执地重复，睁大着眼眸，除了惊惧之外，还有迷茫，短暂地敢于直视楚卫昭。
楚卫昭温柔地抚上的她的头发，表露出并无恶意的模样，让沈鹿总算是能够稍微放下心来，端详眼前这位汴京的贵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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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一刻，这个突然闯进来的贵人还是一副友好善待的模样，后一刻，沈鹿亲眼看着那双眼眸中的翻涌起凌厉的墨色，像是要将她吞噬殆尽。
原本温柔抚上发髻的手，下滑捏住她的后颈脖，骨节分明的手指定在重要脉搏跳动之处，血管也仿佛跟着隐隐作痛。
沈鹿惊惧到了极点，泪如雨下，半张脸都沾湿了泪水。
楚卫昭恍了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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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码很少在他面前哭。
甚至流血的时日，都比哭的次数多。
沈鹿试着用手掰开男人的手，发现楚卫昭并没有继续钳制她之后，鼓起勇气想要越过他逃向马车之外。
被轻松拦下。
“你说你叫沈鹿？”
沈鹿迟疑了一下，点点头。
“你从小生活在乡下？”楚卫昭又问。
沈鹿去路又被阻，只得泄气，认命般回答道，“他们说是的。”
楚卫昭捕捉到异常，“怎么一回事？”
“以前的事情我都不记得了，他们都说我是今年才回的沈府，那以前便是生活在乡下了。”
沈鹿话中的语气充满了不确定，毕竟她也没有相关的记忆，一切都是靠别人的灌输。
说完后，沈鹿没有听到男人的回应，这才想要抬头看看，却发现，男人看着她的双眼中，多了很多她看不懂的情绪。
“你是失忆？”
“应……应该是吧。”沈鹿犹犹豫豫道。
楚卫昭抬手起来的时候，她再次被吓到蜷缩起来。
而这一次，楚卫昭却是真切地揽过她的后脑勺，按在肩膀上，抱她出去。
沈鹿惊呼出声。
“放开沈鹿！”楚白萧追出来，看见的便是这一幕，难以忍受大喊道。
楚卫昭并不理会，径直越过他，楚白萧不甘心，要上前拦阻，被侍卫挡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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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鹿越过肩膀，看见楚白萧与侍卫推攘，而抱着她的这个男人，沉默冷硬似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