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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和谁说话？
“你别误会，我帮你只是为了让景奂离开一个只会让她伤心的男人。”
“当然，你也别忘了答应过我的，事成之后，季氏30%的股份属于我。”
“相信你也不敢，你不是景奂，就算季潇把季氏交给你，你也没本事管理，不过你放心，到时候我会给你提供意见的。”
“过去的事就不要再提了。”
“如果不是你擅作主张，把景奂也牵扯进来，也不至于害自己成为植物人躺了那么多年。”
“就不劳你费心了，景奂只要和季云川离了婚，两人就没有任何瓜葛，景奂会拥有新的生活，也会有新的爱情。”
“嗯，等我消息吧。”
在这之后的很长时间，都没有声音再传出。
空气好似静止了般，林景奂握着扶梯，感觉如踩云端，脚下虚软一片，脑海空空荡荡。
忽然，脚步声起，林景奂飞快转身，屏着呼吸逃回房间。
黑暗中，她背靠着门，睁大的双眼铺满了惊恐。
……
翌日，林景奂起了个大早，让家佣留话给林方呈夫妇，便离开了林宅。
后半夜，她无法入睡，偶然听到的话不断地回荡在耳边，让她不受控制地胡思乱想，串起了许多不解的过往。
林方呈联系的人是季清月，只要确定这一点，很多事情就能说得通了。
当年的意外，是林方呈和季清月联手的人为。
季清月应该很早就知道自己的真实身份，才会想掌控季氏。
她和林方呈联合的初衷，是想迫害季云川。
他们早安排了人在周围埋伏，机会一到，便要动手。
可季清月为什么要约她到场？为什么又不顾一切地救季云川？
林景奂思绪混沌，越想脑袋越涨得疼，心脏跳得越快。
刚到酒店，林方呈就打来电话，询问她着急离开的原因。
林景奂努力镇定地说：“今早还有公务要处理，很多文件都在酒店，要提前回来做下准备。”
林方呈听着她平静的话语，没再追问，但他刚得到消息，那个周敬是个心理医生，林景奂和他的往来始于两年前。
“那你忙吧，忙完了给我电话，我带你去吃好吃的。”
“好，谢谢哥。”
通话结束，紧绷的神经得到舒张，林景奂顺着墙壁无力地滑落地面。
下一秒，房间内线响起。
林景奂被吓了一跳，镇静后去接听。
是周敬打来的。
“你回来了？”
“嗯，刚回来。”
“这么早？”他的语气好似察觉到什么，“吃过早餐了吗？要不一起去吃早餐，顺便和我说说回来一天的感受？”
迟疑两秒，林景奂还是答应了。
……
米其林餐厅内，前来用早餐的人并不多。
周敬找了个阳光洒落的餐桌。
阳光落在身体上，是一种温暖的疗愈。
点餐后，周敬扬起笑脸问：“昨晚回家感觉如何？”
林景奂抿唇，耳边再度回荡起半夜听到的话语，双手不自觉地紧握。
周敬将她的细微动作尽收眼底，心中已有猜测，“不想说也没事，先吃早餐吧。”
林景奂抬头，似乎是想说了，她嘴唇微张，忽然视线定住，一动也不动。
周敬循着她的目光看去，只见不远处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同样一眨不眨地注视着她。
从两人的对视中，周敬直觉两人关系匪浅。 第29章 无所畏惧
这世界很小，小到再怎么刻意躲避一个人也终难逃相见的命运。
这世界也可以很大，大到当一个人消失于茫茫人海时，无论耗尽多少心力都遍寻不到。
林景奂没想到还会在此遇见季云川。
季云川也没想到，出国散心的林景奂居然和他下榻同一家酒店，还携着她的相好。
一道玻璃墙隔成两个世界，却不能阻隔双眼之间的情愫。
林景奂犹豫，不知要不要主动上前，哪怕就说一句话，至少告诉他，她和周敬并非男女关系。
可他的眼神过于冷漠，丝毫不掩饰其中的嘲讽与鄙夷，依旧是那种早已将她看穿并定罪的不屑。
待她下定决心，正要起身时，他已决绝离去。
仿佛再多看一秒都会污了自己的眼睛。
林景奂握紧双手，重新坐定。
不用追，她都知道他的神情会透出怎样的厌恶。
可她不知道的是，步出餐厅的季云川并未继续前行。
他只身一人站在门口，脚下像生了根，尽管他努力暗示自己不必逗留，身体就是不听从，好像有股力量在呼唤他回去，回去，哪怕是当面对质，也把话说个清楚！
漫长斗争后，理智败下阵来，身体带着他转回餐厅，就在此时，手机【创建和谐家园】大作。
是夏婉安打来亲自与他确认并无季清月下落的事实。
季云川接听着电话，重新转回了离去的方向。
多年后，每个夜深人静时刻，耳边回荡着她的歌声，脑海浮现这一幕，季云川都忍不住心生幻想——如果时间倒流，如果能够预知，一旦他知道，那是和那个女人的最后一面，他一定会做出不同的选择。
……
餐厅里，林景奂双目无神，周身被阴郁的气息包围。
周敬已经猜到那个男人十之【创建和谐家园】是季云川，也不再追问，待早餐上桌，便热情地招呼着林景奂享受美味。
显然林景奂是没那个心情的。
她随意地吃，眉眼低垂，长长的睫毛遮住了眼底的秘密。
不一会儿，她就放下刀叉，用平静的眼神看着周敬。
周敬莫名感到脊背发凉，下一瞬，他意识到林景奂此刻的情况糟糕透顶，正要说话，她忽然起身，笔直地大步走开。
周敬紧追而出，却没有跟上她的步伐，于是他一边找，一边不断地打她电话，试图把她唤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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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非催眠状态中的林景奂，可以无所畏惧到可以割腕轻生，舍弃一切……
……
林氏大厦。
林方呈没想到林景奂会主动到此找他，意外之余，他没有耽误一秒，立刻让秘书带她进来。
“怎么到这儿来了？”林方呈客气笑问，吩咐秘书端茶点。
林景奂断然拒绝，“不必麻烦了，我有些事想单独和你说，其他人都别进来。”
她的语气果断，有些许僵硬，态度也不似昨天温和。
林方呈敏锐地察觉到异样，但还是摆摆手，示意秘书退下。
办公室只剩两人，林景奂开门见山道：“昨天半夜，你和季清月通电话……我听到了。”
林方呈惊愕，本能要解释，转念已知无用，笑道：“原来你到这儿是为了这事。”
“我想知道真相。”林景奂直抒心意，不避讳也不遮掩，“那场车祸，是你和季清月联合安排，找人去撞季云川的车，是吗？”
林方呈微垂着眼，摩挲着无名指上的戒指，不甚在意道：“你已经预设了答案，我说什么，你还会相信吗？”
“你不说又怎么知道我信不信？”
林方呈自嘲地扬唇一笑，道：“我是和季清月联手，但本意不是要害人……” 第30章 尘封的记忆
这么多年来，夏婉安说他林方呈对林景奂有一种特殊的情感，林方呈从不承认，因为他再清楚不过，那不是夏婉安说的那种，而是一种欺负成习惯后变异的占有欲。
说白了，林景奂是他林家的私生女，就算被欺负，也只能被他林家的人欺负。
季云川算个什么东西？
他林方呈用尽诡计手段都不能让私生女轻易掉眼泪，凭什么他季云川了一个眼神就能做到？
他不是甘拜下风的人，即便欺负人，也不肯认输。
巧的是，季清月对他很是主动。
林方呈年长于他们，猜测出季清月许是对他有几分男女之情，但他拿不准，毕竟两人见面的次数五个手指头都数得过来，那这个女孩又为什么喜欢他？
季清月也是很直接的人，一轮交谈下来，她就坦白并非单纯的喜欢，而是希望找个靠山，助她在季家站稳脚跟。
季氏的成立离不开季夫人母家的帮扶，可季夫人不得善终，一切都是季潇的错。
季清月早就暗暗发誓，要把属于她妈妈的一切夺回来。
因为对季潇厌恶，她也讨厌季云川。
要不是因为这个男孩，当初她的妈妈也不会选择和她的爸爸离开，她的爸爸就不会死，她也不用刻意表现得乖巧柔弱来换取在季家的一席之地。
为了讨好林方呈，她提议由她来引出季云川，再让安排好的人去教训他一顿。
有人自告奋勇，林方呈乐得自在，便交由季清月去完成。
殊不知，季清月还有别样的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