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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人话不多，但长得都还不错。”小护士说完，没等叶初初反应过来，就转身急匆匆地走了。
叶初初怔怔地站在原地，只觉得身体一阵阵发冷，脸上慢慢褪去血色，呈现一片蜡白。
她的脑海里，纷乱地想起昨晚到酒店之后，发生过的一幕幕。
所以......他昨晚的状态从一开始就不对？他最后用被子遮盖她的视线，头也不回地离开房间，不止是因为愤怒，很可能是因为他在那个时候，身体已经撑不住了。
而她从头到尾都没发现......他的脑部出了问题。
一阵未知可怕的恐惧感，瞬间死死地攥住了她，让她的心口蓦然一疼。
她几乎是本能地迈开脚步，往护士消失的方向追去。
可当她想起昨天发生的一切，想起丞峥的死，想起他的冷血和绝情，她又死死地停了脚步。
她紧紧地攥着那张准备给丞奶奶办理出院的单子，微颤地咬着唇，转身就走。
身后有人喊住了她。
“叶小姐。”戎贺腿长脚长，几步从身后追了上来，直接拦住了叶初初的去路。
“既然知道了霍少的情况，你就不担心，不想去看看他吗？”叶初初静静地抬眼看他，眼底压着冷意，脚步无声地往后退了几步，一句话也不说。
戎贺那张有些疲惫的脸顿时垮了下去，有些无奈地扶额叹息。
“霍少来的时候，我就预感到你们之间肯定得出事。
没想到，还真的是怕什么来什么。
若是早知道你们会弄成这样，我一早就应该......”叶初初看着他凉凉一笑，“那我应该感谢你的料事如神才是。”她说完转身就走，身后却传来戎贺低低的声音。
“霍少他病了。
脑部受创，造成了严重的记忆混乱。”闻言，叶初初脸色一变，顿住脚步猛地回头，死死地盯着戎贺。
“记忆混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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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少的头部遭到重击，造成了脑部神经损伤。”戎贺抬头看向叶初初，面色凝重地解释。
“所以，他的记忆会混乱，会反复跳跃转换。”“说的清楚明白一些，上一秒他还是对你痴情不改的霍三哥，下一秒，他可能就会变成对你恨之入骨的霍衍川。
很多他对你做的事情，都是不自控的。”叶初初怔怔地站在原地，眼神有些呆滞地看着戎贺，混沌的大脑艰难地消化着这些事实。
她想起他带伤从叶都一路追到云城，不顾生死要带她走的深情。
更想起在病房里，他把她压在墙上，言语间绝情嘲弄，甚至狠心动手撕扯她伤口的狠厉。
她甚至很难想象，一个人的记忆，在经历从多年前到眼下，从痛恨到深情转换时，到底会经历什么？她慢慢地平静下来，对霍衍川曾经的伤害释怀。
可身体里，却挥之不去徘徊着一种难以消解的冷意。
她抬起头，面色冷静地反问。
“我明白他记忆混乱的痛苦，也感念他的偏爱。
可他在对丞峥下手，把一个活生生的人，当着我的面炸死的时候，他的记忆并不是混乱的。”“戎贺，那时候的霍衍川很清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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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时的霍衍川，没有记忆混乱。
他记得自己为了她所做的一切事情，记得丞峥对他做的事，记得和时澜夫妻的合作，记得所有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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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甚至完全没有顾忌到，她亲眼看着自己视为家人的丞峥死在她面前，她会一辈子深陷自责和痛苦里的绝望。
这样狠厉决绝的霍衍川，陌生到让她心惊恐惧。
叶初初的心里一片冰凉，尽是漫天的绝望。
她看着戎贺，忽然悲凉地笑出声来。
“还是你觉得，只要用记忆混乱这样的借口，我就可以心安理得地帮他掩盖掉他的绝情，开开心心地跟他继续走下去？”“还是你以为，即使是五年前对我恨之入骨的霍衍川，做了这样的事情，我就可以完全释怀，当做什么都没发生？”“戎贺，你不会明白。
这样的霍衍川太陌生也太可怕，我宁愿当时死在那儿的是我自己，也只想要我未曾改变的霍三哥。”叶初初说完，用力仰头，将眼泪生生逼了回去，转身就走。
戎贺凝重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那绵惜呢？叶小姐，你连你和霍少的女儿，也不要了吗？”“霍少的情况不稳定，我们需要尽早回叶都，你就不想......”叶初初的步子在原地顿了顿，下一秒，又头也不回地走了。
“我不想回去，也不想见他。”她原谅不了自己，更无法对他释怀。
......病房。
戎贺从外面一脸凝重推门进来时，坐在霍衍川病床前的傅时，单手插袋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微扯着嘴角说道。
“行了，你回叶都就能得到最好的治疗。
知道你死不了，我也就放心了。”傅时说着，冲着霍衍川似笑非笑地挑了挑眉。
“毕竟能找到和我心思相当，也合作的这么完美的伙伴，也不枉费我老大远从别的地方跑一趟。”“我太太那儿你放心，她心思一向简单，又亲眼目睹你的女人那么伤心绝望，这事儿对她来说，就是彻底翻篇，我保证她永远不会再提起。
就是可怜你，还得过上一阵子苦行僧的委屈日子了。”傅时说着，抬手拍了拍霍衍川的肩，转身走了。
“后会有期。”从头到尾，霍衍川一字未发。
那张微微有些病态的苍白脸上，平静得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
戎贺见他如此，有些沉不住气，更为他打抱不平。
“霍少，你现在在叶小姐心里的形象一落千丈，俨然就是一个不择手段，冷血无情的禽兽。
你就打算什么都不做，就让她这么.......”霍衍川微微扯唇，眼底有幽深，也有受伤的痛意。
“可能在她心里，她所认识的那个霍三哥，也已经跟着丞峥，一起死了吧。”他的眼底有悲凉的冷意，又转头看向戎贺，“见过她了，是吗？”戎贺脸色沉沉，抿着唇不说话，神色间有不解的怒气。
沉默是最好的回答。
霍衍川一瞬间闭上眼睛，向后靠在床头，眼底的痛色一闪而过，整个人的力气仿佛被一瞬间掏空了一般。
良久，他低低地说了句。
“算了，回叶都吧。”
第381章 我一刻都不愿意等了
戎贺神色微僵，一脸诧异地抬头看向霍衍川，实在觉得他今天的所有行为都很反常。
“霍少，我们就这么走了？”跟在霍衍川身边这么多年，戎贺鲜少见到这样颓然的霍衍川。
作为一个旁观者，戎贺的心里更郁结难平，“其实回叶都的事情，不用抓得这么紧，眼下你和叶小姐心结难解。
你又伤着，正是和叶小姐......”戎贺的话没说完，霍衍川忽然抬眼，沉沉开口打断了他。
“戎贺。”他的声音疲惫却冷沉，透着不可违抗的决绝，“就按照我说的做。
回叶都，联系上次见过的脑科专家。
如果我的身体条件合适，就按照他说的做。”这下子，戎贺不止是意难平，而是震惊得无以复加，嘴巴瞬间张得老大。
“霍少，那专家说的方案，可行和危险是对半的。
你有大把的时间，可以等神经慢慢修复彻底康复。
完全不必要冒着这么大的风险，就只是为了早些让记忆恢复正常！”霍衍川面不改色，长长地睫毛下打下一排深色的暗影，遮掩了他眼中所有的暗光。
半晌，男人嘴角微勾，半是笑意半是嘲弄地说了声。
“可我一刻都不愿等，一丝混乱的可能，都不想有了。”......因为傅时和霍衍川的从中周旋，丞峥这个曾经在偌大云城搅动风云的大人物的死，成了一场理所应当的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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葬礼上，也只有和丞家关系亲近的几个本家参加。
连叶初初这个外人，都不免觉得丞峥的离去，未免太过寒酸简单。
她不懂老太太的用意，老太太也从未跟她解释过分毫。
从丞峥死后，一直到葬礼结束，整个丞家都笼罩在一片低气压之中。
所有人都紧紧地提着一口气，小心谨慎，连说话都不敢随意大声。
叶初初这些天一直跟在老太太身边，寸步不离，甚至把自己的房间也换到了老太太的隔壁。
丞峥的死，像是悬亘在众人心里的刺，虽加掩饰，但伤口总是带血。
再加上临近老太太的生日，整个丞家更是战战兢兢。
叶初初婉转地提出，特殊时期取消生日宴，却被老太太一口回绝。
“死了的人已经死了，我们活着的人更应该好好活着。
办，当然要办，不仅要办，更要办得风光无限！”似乎从丞峥死后一直到现在，老太太做的每个决定，每一件事，叶初初都有些无法理解。
但她想，只要老太太开心，这就够了。
至少，她心里那些沉甸甸压得她快要喘息不过来的愧疚，能稍稍消减一些。
她甚至主动揽下了给老太太操办生日宴的工作，从早到晚忙前忙后，忙得像个不停转的陀螺。
若大的丞家，没人知道叶初初在想什么，又是怎么了。
只有丞老太太知道。
老太太看在眼里，疼在心里。
终是有一天，主动跟叶初初提出来。
“叶丫头，我这里已经不需要你了，你回叶都去吧。”
第382章 怕我忽然想不起你的样子了
丞老太太说这话的时候，叶初初正捧着云城大酒店亲自送来的食谱菜单，在跟老太太确认口味风格。
丞峥死后，在老太太的强制干预下，丞氏暂时交给了丞峥曾经最得力的手下阿四。
老太太甚至对外宣布，她已经过世的儿子在外有私生子，她会抓紧时间找人回来继承家业。
用老太太的话说。
丞峥死了，可丞家还是丞家，丞氏依然是云城经济命脉的掌控者。
荣耀不变，高门显户不变。
可老太太忽然提出让她走，叶初初多少有些意外。
她装傻，老太太却明显不愿意再继续配合她了，当面直接拆穿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