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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少，我想想还是觉得不太放心。
所以，还是偷偷连夜赶过来了。
你放心，只有我自己，没有别人。
你在哪儿？我现在就过去找你。”霍衍川气息微喘，薄唇微微张了张。
下一秒，手机却忽然从男人的掌心里滑了出去，“啪”的一声掉在了地上。
空荡寂静的空间里，就只剩下戎贺不明真相的声音。
“喂，喂，霍少你怎么不说话？”“霍少，你在哪儿？你怎么了？”......一夜未睡。
霍衍川走后，叶初初就这么抱着膝盖，瞪着眼睛看着窗外厚重的夜色，一直到天边泛起鱼肚白。
脑海里反反复复闪过的，都是昨天发生在眼前的事。
她麻木地起床，简单地收拾了自己。
犹豫之下，她还是摸出手机给阿四打了个电话，问了丞老太太所在的医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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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头到尾，叶初初一直最为亏欠的，就是丞家奶奶。
即使无颜相见，她也不能就这么一走了之。
一路到了医院，叶初初循着阿四给她的地址，到了住院部的六楼。
徘徊在老太太的门口，她却始终没勇气推开那扇门走进去。
无意间一回头，她眼角的余光蓦地扫到一抹高大的身影，很熟悉。
像是......蓦地，她又轻轻地甩了甩头。
怎么可能？戎贺远在叶都，这种时候，不可能在云城。
第377章 这是最好的结果
等她再抬头，不远处那道高大熟悉的人影，早就没了踪迹。
叶初初只当是自己眼花了。
身后的病房里，忽然响起一阵往外走的脚步声，有人朝门边走了过来。
叶初初神色一紧，下意识地想要躲开。
门却被管家一下子拉开，丞老太太略显沧桑的声音从里头传了出来。
“叶丫头，我知道是你。
既然都来了，就不想进来看看我老人家吗？”未见人，单单只是听到老太太的声音，就瞬间让叶初初红了眼。
她躲开管家伸过来试图拉她的手，推开门走进病房，走到老太太的病床前。
接着，“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瞬间泪如雨下。
“奶奶，对不起。
丞大哥是因为我出的事情，这一切都是我的错。
是我对不起丞家，更对不起您。”叶初初说着说着，忽然捧着脸放声大哭起来。
到了曾经对自己百般慈爱的丞奶奶跟前，满心的愧疚和绝望，将叶初初心里最后一根稻草压垮，让她所有苦苦隐忍的情绪，全盘崩溃，彻底爆发了起来。
她双肩颤抖，哭声连着忏悔，整个人抖得如同风中的落叶。
“奶奶，您恨我是应该的。
您打我，骂我吧，就算您现在要拿走我的这条命，我也愿意赔给您。
奶奶.......”她哭着，颤巍巍地往前挪动膝盖，想要抬手去摸老太太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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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只沧桑布满皱纹的手，却忽然伸了过来。
老太太握紧叶初初的手，低头看她泣不成声的样子，也跟着老泪纵横。
“叶丫头，我老太太不怪你。
听话，你起来。”一旁的管家急忙过来，用力将叶初初给拉了起来。
老太太握住叶初初的手，将她拉到自己的床边坐下，轻轻地拍了拍她，低声说道。
“老太太是一辈子经历过大风大浪的人，眼下老三这种结果，是我早就预料到的。
他出事，我并不意外。
人嘛，总是要对自己曾经犯的错买单，付出代价。
不管是你，我，还是丞峥小子，谁都逃不掉。
叶丫头，你说是不是？”叶初初泪眼婆娑地抬头，眼中微微有些诧异。
“奶奶，您......”“这小子从头到尾做的那些事，我多多少少都知道些。
他从小不被我那个花心儿子待见，又一直被自己的哥哥姐姐欺压，心里难免偏执阴暗，所以当年他跟着我，我老太太能给的，也都给他了。”“但说到底，这孩子太寂寞也太缺乏安全感了。
所以，他才会犯错。
伤害家人，伤害自己的妻子。
可他越是这么做，他心里注定承受的就越多。
你们如今这么做，也算是让他解脱了。”解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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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说，背负的这么多，他也感觉很累，想解脱。
可是，这样解脱的方式，却是用生命的方式，代价实在太大。
“所以这件事从头到尾，我老太太都不怪你。
话句话说，我应该感谢你们。
这对我们丞家来说，也算是最好的结果了。”最好的结果？丞峥的死，是最好的结果？丞奶奶这么说，是什么意思？
第378章 你心里有人
叶初初不解。
丞峥是老太太最疼爱也是唯一给予厚望的孙子，承担的不止是自己的未来，更是丞家几代人传承下来的巨大家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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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太太的脸上虽有难过伤心，却难见那种失去至亲之人的悲恸和绝望。
反倒像是丞峥的死，不是一种结束，而成了一种难遇的新生一般。
“奶奶......”叶初初挣扎着想问。
老太太却再度轻轻地拍了拍叶初初的手，满脸慈祥地看着她。
“现在，事情走到如此地步，也算是给曾经他所有犯过的错，伤害过的人。
尤其是时澜，时家一个交代。
我老太太也没什么可求的......”老人家说着顿了顿，眼神顿时变得意味深长。
“其实我从一开始就看出来，你的心不在丞家更不在三小子身上。
你的家在叶都，你心里有人，有牵绊。
如今，你若是有什么不放心的，就陪我老太太再多住几天，我随时放你走。”压抑在心里一个晚上的绝望和愧疚，被老太太轻描淡写的几句话，瞬间挥散的无影无踪。
叶初初瞧着老人家慈祥面目下微红的眼，心里一疼，一把紧紧地握住了她的手，瞬间又哭了。
“奶奶，对不起。”“我不走，我陪着您，陪着您......”......丞老太太上了年纪，虽然遇事通透豁达，但偶尔也会像个孩子似的闹腾。
因为不喜欢医院里消毒水的味道，情况刚稳定，便开始吵闹着要回老宅。
叶初初和管家一番劝解无果，在征求了医生的意见之后，还是遂了老人家的意思。
管家和几个佣人在病房里收拾东西照顾老人，叶初初则是亲自去楼下给她办理出院手续。
刚出走廊，一个护士步履匆匆地从拐角了出来。
两个人都未注意，当场猝不及防撞在了一起，叶初初手里的单子和护士手里的药品掉在了地上。
“对不起，对不起.......”叶初初一边匆匆道歉，一边弯腰慌慌张张捡起东西。
当她把药品递给护士时，眼角的余光冷不防扫到外包装上所标注的名字，脸色瞬间一变。
霍衍川？就见对面的护士一把接过药品包，低头神色慌张地检查里头的药物，嘴里一个劲地说着。
“这可是我亲自负责的VIP病房的尊贵病人，半分马虎不得。
不行，我得再回护士站一趟，看看这里头有没有缺什么少什么的......”护士说完，头也不抬地转身就走。
叶初初一下子白了脸，想也不想地拉住了对方的手，出口就问。
“他怎么了？出了什么事？”那护士转过身，皱眉有些不悦地看着她。
意识到自己的反应有些过激，叶初初一下子松开了对方的手，往后退开两步。
片刻，她才压着情绪，轻言轻语地解释道。
“护士小姐，你别误会，我没别的意思。
只是这个病人的名字，和我的一个朋友一样。
我想知道，这是不是我所认识的那个人。
或者，你能告诉我，他的身边，有什么特别的人在照顾吗？”
第379章 那时候的霍衍川很清醒
护士见她态度诚恳，脸上有难以掩饰的紧张神色，这才抿了抿唇，压低声音小声说道。
“是叫霍衍川没错，昨晚从叶都大酒店接过来的病人。
听说好像是脑部出了什么问题，今天一早就转到VIP病房了。
从昨晚到现在，他身边只有一个男人，和病人本人身形差不多。
两个人话不多，但长得都还不错。”小护士说完，没等叶初初反应过来，就转身急匆匆地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