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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前每次扎针时,都只有自己和贺凌两人,现在冒然多出一人,她不习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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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已是两个世界的人,自己的一切都与他无关。
“殊儿,扎针肯定很痛的,就让阿昀陪着你吧……”沈昀无视刚才被两人忽视的局面,厚着脸皮说着,然后跑进去整理床铺。
云殊也不管他,毕竟这里是他的地盘,他若执意要如此,也没人阻拦得了。
贺凌拿着医药包走进来,然后端来云酒,一一将银针消毒。
云殊在床榻边坐下,然后开始宽衣解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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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少庄主,你先避避嫌……”他连连说道。
贺凌淡淡扫了他一眼,依旧面无表情地摆弄着手中的银针。
“沈将军,我这施针术连着给云殊扎了半年,日日如此,怎么今日到了你将军府就如此别扭了呢?”他问道。
沈昀眼皮跳了跳,还想再说什么,却看到云殊已经将外衫褪下,露出了里面的素色里衣,那杏黄色肚兜的痕迹已经隐隐可见。
第38章 心病还需心药医
他大步一迈,连忙用自己魁梧的身子挡住,待她躺下后依旧站在床榻便,用警惕的眼神盯着贺凌。
贺凌也未曾抬眸多瞟一眼,他一直都在专心给银针消毒,待全都整理好后才朝床边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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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将军,麻烦让让,别影响我的治疗。”贺凌厉声道。
沈昀眉心紧蹙,看向他的神情迸射出危险的意味:“殊儿是我夫人,已经宽衣解带到如此份上,我这做夫君的必须在旁边守着。”
贺凌也不理会他,将布袋上一排排长短不一的银针摆了出来,然后坐在了床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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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正要再次开口,云殊似已经觉察到了不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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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昀紧了紧握拳的手,有些颓败地退到了床尾。
殊儿再次为了另一个男人,而直呼自己的名字,他就像咬破了胆汁般苦涩……
贺凌将视线落在云殊后背上,眼神没有一丝杂念。
他全神贯注地飞快落下自己的银针,手法快到让目不转睛的沈昀叹为观止。
只是看着另一个男人的手可以毫无阻隔的触碰自己女人的后背,沈昀的心底五味杂陈。
转念一想,过去的那大半年时间,云殊一直都是跟这个贺凌同处一室,并且贺凌刚才也说了他们每日都有如此扎针治疗。
那他们不是早就有肌肤之亲了吗?
沈昀越想越气,但此刻他也不敢将这种疑问问出来,生怕云殊再次对自己翻脸。
再次回神,他看到贺凌的针已经将云殊整个后背都扎满了针,从颈脖到腰际,密密麻麻,看得触目惊心。
“殊儿,疼不疼?”他满是担忧地问道。
云殊将头埋在枕头中,没有说一句话。
银针扎入肌肤并无太多疼感,只是每个穴位被【创建和谐家园】带来的痛麻感,让她头疼恶心。
不光是后背,全身每一个地方都疼得像要炸开,血管里爬满了无数虫子啃噬着她,简直像是人间地狱。
“怎么要扎这么多针,贺少庄主,殊儿的情况……”沈昀恨不得替云殊受之过,小声问向一侧的贺凌。
贺凌面不改色地控制着银针扎进穴位的深度和时间,不想理会那个男人的聒噪。
“一看心情,二看施针,三看修养环境……她的身体情况不是我一人就可定夺的。”他淡声道。
待施针结束,云殊已经将自己的嘴唇咬得血迹斑斑。
她一声不吭地起身穿衣,然后用温水漱口,洗去口腔中的血腥味。
“那些药记得按时服用,明日我再来。”贺凌不想在这里多留。
他无法心平气和地看着沈昀和她同处一起,但也深知在这个地方自己没有办法保护她。
现在能做的,就是少给她添麻烦,让她自己抉择。
“贺凌,梧桐苑房间多,你便在此住下吧。”云殊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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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身体状况……
“我安排他住梧桐苑旁边的院子,走几百步便能到,很近的,这样也省的旁人说闲话……”沈昀做了个比较中肯的决定。
贺凌的眸光闪了闪,随即恢复宁静。
“如此甚好。”说罢他往外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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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少庄主,若不尽心医治夫人的病,本将军定会取你性命。”他严肃道。
贺凌冷哼了一声,神情中毫无忌惮之意:“心病还需心药医,就算斩尽药王谷的人我亦没有办法。”
第39章 人死亦不能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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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深吸一口气,随即又沉沉吐了出来,心底依旧压着巨石让他无法呼吸。
回到梧桐苑,云殊已经坐在窗前看书品茶,丝毫看不出刚才遭受过一场针刑。
想起贺凌,沈昀没能忍住心底翻滚的情绪,走了过去:“殊儿,那贺凌跟你……真的只是大夫和病人的关系吗?”
每回只要提及那个男人,云殊的神情就会变得柔和,看向他时才不会那么冷冰冰。
“你到底想说什么?”云殊清楚自己必须坚定地表达自己的心境,才能叫这个男人死心。
沈昀顿了顿,一咬牙直接问了出来:“这大半年你都是当着他的面脱衣服治疗?他对你难道就没动半点邪念?你们……是不是早就睡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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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真真切切地知道云殊的人在自己身边,但心,却一直都没回来。
云殊听着他一句又一句难以入耳的质问,心底没有半点涟漪。
“还有要问的吗?”她淡声问道,脸上没有任何情绪起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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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了。”他知道自己决不能再对云殊大吼大叫。
云殊放下了手中的书卷,然后抿了一口甘甜带涩的茶水,随即开口。
“这是我最后一次回答你的问题,我摔下悬崖昏迷了半个月,在床上瘫了一个月才能下床走路,是他救了我的命并且无微不至照顾我,但请不要把所有男人都想得那么龌龊,更何况我还是个苟延残喘的女人,早已过了二八年华的姿色,更没力气让他享受。”
沈昀神情微滞,声音又弱了几分:“我……只是想听你亲口告诉我,这样才舒坦些。”
“那现在换我来问你了。”云殊漠然看着他,“为什么要拿剑刺我?”
她知道在最后的谈话中,自己想听到的,也是他的一个亲口解释。
如果他不信她,又怎么会露出现在一副模样,千方百计要将她留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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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我……是那死囚趁我不备推了我一把,我的剑才会失控刺向你……”他连忙解释。
云殊早猜到他会否认,继续说道:“那死囚跟我是一伙人,怎么会朝自己主子捅剑呢?”
“那天是我冲动了,没有深究便说那种话,要不是那两个人死了,我一定会揪出他们的幕后主使者!”沈昀脸色带着一丝愧意。
“哦,那就是死无对证了。”云殊的眸底晃着一抹沈昀读不懂的情绪。
沈昀抓着她的手紧了几分:“殊儿,我们不要再提那些过去了好不好?我以后一定会全心全意对你好,像以前一样,只让你做我的唯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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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军以为我们还能回到以前?”她嘴角噙着一丝笑意,但毫无温度。
“当然,阿昀知道自己错了……”沈昀听着她嘴中那疏离的称呼,心又揪得生疼。
“你让夏荷活过来,让柳大夫活过来,我们就能回到以前。”云殊收敛了笑意。
沈昀顿了顿,头皮发麻:“我已经命人厚待了夏荷和柳大夫的家人……人死不能复生,我保证不会再杀跟你有关的人。”
“所以,人死不能复生,那死去的感情也回不到从前了。”云殊用力一挣,终是将自己的手抽了出来。
第40章 大难不死重相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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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殊儿,别闹,我是认真的……”空荡荡的掌心让他连身体里都是无边无际空虚感。
“闹?沈昀,事到如今你还觉得我这是在闹?”云殊的声音透着一抹讥讽,“你搞清楚,我们之间到底是谁在闹?是谁言而无信背弃了跟我说过的誓言,是谁在寒冬腊月命我去冰湖捡手帕?是谁不分青红皂云滥杀无辜给我定罪?是谁一步步把我逼上绝境,让我痛不欲生?又是谁在我重生后逼我回这地狱之地?”
接踵而来的数个“是谁”,让沈昀再次哑口无言。
是他,罪魁祸首是他。
他没有办法反驳,更没有资格去求她原谅。
“殊儿……”沈昀试图抱住她,门外突然响起了下人的禀报声。
“将军,夫人,清雅公主过来了。”
那下人的声音,就像一道惊雷直接落进了屋子,将沈昀炸得离云殊又远了一个大海的距离。
“殊儿,你听我解释……”沈昀的眼底露出了惶恐的神色。
这些日子他沉浸在重逢云殊的喜悦中,暂且将清雅公主的存在搁置在一边。
他想着等自己稳住云殊的心,然后再琢磨着和清雅公主和离。
但她毕竟是公主身份,下嫁来将军府本就是算是委屈了她,如今再要和离,必定要经得她的同意。
可眼下,他根本还没去想要如何说服清雅。
“沈昀,我已经不在意了,你又何必再装作深情款款的模样。”云殊依旧是一副云淡风轻不食人间烟火的神情。
她淡然做好,然后继续品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