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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想要他最后的温暖
邱国，将军府。
秋风瑟瑟，落叶凄凄。
一袭素袍的云殊拨弄着指尖的古筝，孤寂的琴音传遍了整个厢房。
婢女夏荷端着一盅黑漆漆的药汁过来，面色担忧看着她。
“夫人，大夫说了这药只能管一年，您真的不打算告诉将军吗？”
云殊顿住琴音，接过药碗一饮而尽。
“邱国边境动荡不安，他处理战事要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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嘴里的苦涩蔓延至胸腔，让她心口堵得难受。
入夜，月色清冷。
云殊两眼空洞地看着窗外的圆月，心情五味具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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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那，已经时隔三月有余。
“嘎吱~”
房门被人推开，一阵健硕有力的脚步声由远及近，杂夹着刺骨的夜风。
云殊不由得打了个寒颤，却在看到那双绣着腾云的黑色靴子时，生生顿住。
“阿昀，你回来了……”云殊灰暗的眼眸有了丝亮光，温婉地站了起来。
正要上前迎去，沈昀却径直与她擦肩而过，只留下一阵清冷气息。
“怎么还没睡？”他嗓音淡漠。
云殊绞着帕子的手顿了顿，轻声道：“睡不着，赏月忘了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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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的生辰礼物。”他淡声道。
云殊眼底的光微微晃动，心底划过一丝欣然，原来他还记得今天是自己的生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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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乎就是在那一瞬间，云殊的手立马就颤抖了起来，连带着玉簪掉落到了地板上，清脆碎裂成两截。
“你就这么不喜欢我送你的礼物？”沈昀冷眸扫向她，神情中尽是不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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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军有心了，这礼物……甚好，我很喜欢，刚才只是手滑……”
这到底是他给自己准备的礼物，还是拿情人之物在敷衍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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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她只有在生气的时候才会直呼自己为将军。
“明年生辰就不送了，以后想要什么你直接跟管家说，让他去添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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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殊看着他的背影，心涩无比。
阿耀，你可知道，这可能是我此生最后一个生辰……
她正想着，胸口又隐隐翻腾，连带着气血上涌。
云殊连忙拿起手中的帕子紧紧捂住鼻子，然后将头微微仰起。
这样的动作一气呵成，就好像做过无数遍一般。
不一会儿，素云帕子染上了朵朵红梅血印，看上去触目惊心。
大夫说过，血流得更频繁，她的身体便愈发糟糕。
只有北极之境的药王谷，方有一线治愈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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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怕自己离开了邱国，这府上的将军夫人就易主了。
尽管沈昀的心已经不在自己身上了，可他并没有忘记自己是他生死与共上过战场的结发妻。
活太久，却没了他的陪伴，那有什么意思？
待鼻腔中的血止住，云殊将沾血的帕子扔进香炉中烧尽，随后进了内室。
合衣躺在沈昀身侧，她像往常一样，将头埋在他的后颈中，抬手轻揽住他健硕的腰肢。
“阿昀，抱抱我……”云殊的嗓音中带着一丝哀求。
“下次吧，今日累了。”沈昀将她的手挪开，然后往床边移了移身子。
凉意顿时蔓延至云殊全身，她看着他的后背，眼底渐渐泛起一层水雾。
每次都是这句话，她还能等多少个下一次？
她想要的，只是他最后的温暖而已……
第2章 此生只要你一妻
翌日清早，厢房萧瑟。
云殊醒来之际，沈昀已经不在梧桐苑。
只有桌上那断裂的玉簪证明那个男人昨夜曾经来过。
她吃了药，在院子里舞剑修心。
纵使身体虚弱，她也没有丢了每日练剑的习惯。
云殊曾是武将之女，战乱之时父亲病亡，她替父从军上了战场，浴血奋战中救了沈昀一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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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定动乱，云殊卸下武装换回了女子红装，被沈昀八抬大轿风风光光迎进了府。
只是曾经每日都有沈昀陪她舞剑作乐，如今却只有她独自一人了。
“啪嗒”
刚舞剑没多久，一股暖流毫无征兆地从云殊鼻腔中滑落，滴在了锋利的剑刃上。
她一阵眩晕，差点摔倒。
婢女夏荷吓坏了，连忙搀扶着云殊进屋休息。
眼见鼻血滴落不止，夏荷慌忙找手帕给她止血。
看到那放至着断裂玉簪的鸳鸯帕，夏荷没有多想直接拿起来准备放至云殊鼻翼下。
“谁许你拿这帕子的，给我烧了！”云殊甩开她的手，眼底的苦涩和愤怒交织。
夏荷从未见她发过如此大的脾气，连忙端来火炉，然后打开盖子。
云殊没有任何犹豫地拿起那鸳鸯帕扔了进去，顿时火光四肆虐，一阵黑烟从炉中徐徐升起。
“你烧给谁看？！”沈昀的声音骤然传来，一身戎装的他雷厉风行走了进来。
云殊被那火炉中的浓烟呛得连声咳嗽，无根无暇搭理他的质问。
在外顺风顺水受人尊重的沈昀何曾被人这般无视过，他一怒之下直接拽住云殊的胳膊，逼迫她直视自己。
直视这一看，却让他当场愣住。
“怎么流鼻血了？”他的语气带着一丝连自己都没觉察到的担忧和惊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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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旁的夏荷看不下去，忍不住道：“沈将军，夫人她……”
“夏荷！”云殊冷喝一声，警告她少说两句，随即轻描淡写道，“刚才舞剑磕了鼻子而已。”
沈昀看着云殊这寡淡的表情，心情不由得变得烦躁。
“轻轻磕一下就流鼻血，好歹上过战场的人，何时变得如此娇弱了？”他的语气带着训斥。
云殊替父从军那些年，杀人无数，令敌军闻风丧胆，所有人都知道她是大邱国最英勇的女将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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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明明那么强悍的一个女人，怎么就变得这般弱不禁风了呢？
云殊强忍着情绪，拿起旁边的特效药膏放至嘴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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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个事跟你说声，前些日子我平定西北动乱，圣上除了珠宝奖赏之外，还许了婚约，让我月底将清雅公主迎进府中。”他的语气斟酌了一番，缓缓开口。
像是一道惊雷劈下，云殊怔怔看着他，眼中尽是不可置信。
她一直都知道沈昀在外面有人，并且身份尊贵，只要他不带回将军府，她都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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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殊儿，你我征战沙场，生死与共，我沈昀此生只要你一妻足矣！”
“殊儿，海可枯石可烂，但我对天发誓此情终不变！”
曾经的誓言还在耳畔回响，可说话的那个血气方刚的少年却已变了心。
此生那么长，如今才短短六年，他就迫不及待要娶第二个女人了……
云殊眼眶忍不住泛红，却强忍着未让泪水淌落。
沈昀看着她那模样，有些心虚地补充道：“放心，你的正妻之位不会动……纵使她是公主，也只能做个侧室。”
第3章 不再是他唯一
“沈昀，洞房花烛夜时，你说过要与我一生一世一双人……你可还记得？”云殊声音微微有些哽咽。
沈昀被她咄咄逼人的视线看得有些不自在，连带着面子也有些挂不住。
“举国上下，哪个将军不是三妻四妾笼络权势？我这六年只有你一人，你还不知足吗？”他的语气有些冲，连带着那些许愧疚之意都散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