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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花语摆摆手，“没什么。你呢，你小时候是什么样子？”

  话一出口花语就后悔了。大魔王应该是没有童年的，因为他的父母去世的太早，根本没有资格去拥有一段无忧无虑的时光，甚至还要在自己本该童真时去保护自己的妹妹……余靳淮沉默一会儿，才道：“我记不太清楚了，依稀知道我母亲是个很温柔的人。”

  第185章章节名拒绝回家！

  他瞳孔中映出前方黑色的夜幕，穿插着迷离的灯光。一条街被人造的灯光渲染的仿佛山楼海市，街上行驶的车辆宛如黑夜里暴动的魑魅魍魉，勾起了那终结了他所有亲情的记忆。鲜血，哭叫，以及母亲最后的那一个吻。余靳淮的睫毛轻轻的颤抖了一下，继续道：“她没跟我发过脾气，为人处世非常的宽容。”

  花语想到雨水冲刷下冰冷的镶嵌在墓碑上的照片，一时间只感觉自己的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一般难受。有人说这个世界上根本就没有感同身受这回事，因为针不刺到别人身上，他们永远都不知道有多痛。但是花语觉得自己能够理解余靳淮的这种心情，她体会过那种切肤之痛。然而她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去安慰他，只能像是一个笨拙的孩子，伸出手捏住了他的小指指尖，企图给他一点安慰。余靳淮刚想说什么，前面灯光猛然大亮起来，交警的口哨声尖锐的响起。余靳淮从善如流的停下车。花语看了一眼，“查酒驾啊？”

  余靳淮嗯了一声。交警已经查到了前面的车辆，那是一辆新上市的奔驰，看得出来是新买的，价格十分漂亮，就连车牌号也是十分的漂亮——京A3333。花语道：“……这车牌肯定比车贵。”

  估计交警小哥也从车牌里看出了车的主人不好招惹，但是上面下了命令要严查，后面有执法记录仪跟着，他半点不敢含糊，拿出了酒精测试仪。没想到那开车的是个年轻女孩子，化着精致的妆容，穿着价格不菲的裙子，长得挺漂亮，可是一张口全然不是大家印象中的“优雅端庄”

  ，而是破口大骂：“你知道我是谁吗？你就敢来拦我的车？也不看看自己几斤几两！”

  交警小哥硬着头皮道：“上面有规定……”

  牟文娜今天相亲被拒憋了一肚子的火，正好找到了出气筒怎么肯放过？立刻就是竹筒倒豆子一般噼里啪啦不带重复的国骂冒出来，骂的交警小哥目瞪口呆。但是总算是搞清楚了这位是谁——副市长家的千金。如果是牟副市长家的千金，这个教养就有说法了。因为牟副市长牟鹏程还是个小小的公务员时，娶了一个家里做煤矿生意的老婆，这个女人家里有钱的很，但是完全就是乡野泼妇的典范，和牟鹏程那种带着书卷气的知识分子怎么看怎么不搭。虽然也有不少传闻说牟鹏程就是利用这个有钱老婆的关系才爬上去的，但是也就是捕风捉影罢了，没有证据。在牟鹏程的原配老婆生下一个女儿后的第十年，就撒手人寰了，后来牟鹏程又娶了一房，这位可就和之前那位完全不同，是典型的名媛，牟副市长这才不再羞于拙荆，挺直了腰背。可是谁想到的是女儿被原配带了十年，性子和其母酷似，又让牟副市长成了一个笑柄。花语听着前面的对话，摸清楚了那年轻女孩子的身份，侧眸对余靳淮道：“我估计还得闹一会儿，我们先走行不？”

  余靳淮当然有这个特权，他打了方向盘，绕开前面的奔驰，在交警的手势里不慌不忙的从后座拎了个通行证放在挡风玻璃前，顺顺利利的在一群车主羡慕嫉妒恨的目光中突出重围，行驶上了前方畅通无阻的柏油马路。车子停在凤来栖的地下停车场，下车时花语接到了南涧的电话，说他和苏甄筠在和剧组的人聚餐，花语随意嘱咐了两句别喝太多酒，就和余靳淮到了预定好的包间。这是三楼，据说一般是少东家自己用的，招待客人的只有一楼和二楼。花语打量着包厢里的陈设，不得不说顾少还是有欣赏品味的，比如这包间的布置就十分的古色古香，简直不像是出自那个二货之手。花语点了菜，等菜的间隙上网看了一下新闻，果然看见了一条实时推送——市长千金拒绝酒精测试仪，并且辱骂执法警官。花语心想着难道那群在后面排队的人里面也有狗仔？不然这事儿怎么这么快就上了新闻……果然狗仔无处不在！菜上来，花语先是喝了半碗鲜美的羊肉汤，而后和大魔王分吃了一个红烧狮子头，这才美滋滋的开始吃自己的佛跳墙。不得不说，顾少这种纨绔子弟果然对吃喝玩乐十分有心得，这锅佛跳墙煮的非常地道。余靳淮并没有吃多少，花语留心观察，发现这个人竟然挑食不吃胡萝卜，那道胡萝卜豌豆火腿丁里的萝卜粒被他全部选出来放到了空碗里。花语默默的抱着碗看他一丝不苟的挑食，觉得自己可能要被这个样子的大魔王萌化了……一顿饭吃完，已经是晚上九点半，花语和余靳淮下楼取车时发现地下停车场闹哄哄的，还有不少穿着制服的警察在拉警戒线，明显是出事儿了。不过好在凤来栖这种很高档的地方不会像是露天火锅店那样人满为患，并且大家都比较有素质，没有造成交通堵塞。花语看了一眼,本来没多大兴趣，但是一晃眼之间竟然看见了一个熟面孔。花语一愣，拉开车门的手又收了回来，对余靳淮道：“你先回去吧，我这边可能有点事要处理。”

  余靳淮手搭在方向盘上，“在外面等你。”

  他也看见了那个人，明白了花语的顾虑，没说什么，直接发动了车子。本来凤来栖是被封锁了的，不允许任何人出去，但是没人敢拦余靳淮的的车，他淡然的在外面找了个停车位，然后拉开笔记本电脑开始视屏会议。……花语在警戒线外看着那辆车。黑色的新上市奔驰，车牌京A3333。车门被警察打开了，露出里面年轻女孩的尸体。她的身上起码有十几处刀伤，但是除了一刀伤在心口外，其他的都不致命。可以看出来她死亡的时间不会超过半个小时，因为血液还没有彻底凝固。

  第186章这么漂亮，一眼难忘

  花语看着那个被警察带到一边问话的人。是《无疆》剧组的一个场记妹子，好像是叫做窦芽。听围观者议论，就是窦芽最先发现了死者的尸体，然后报了警。做为第一个发现者，窦芽有很大的嫌疑，被警察问话十分紧张，恨不得原地缩成一个球藏起来，小脸惨白如纸。花语跟这个女孩子并不熟悉，她留下来的唯一的一个原因是——南涧说《无疆》剧组今天出来聚餐了。窦芽一个收入平平的小场记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答案只有一个，那就是剧组的聚餐地点就在凤来栖。现在这里【创建和谐家园】，苏甄筠和南涧都是嫌疑人，花语不能就这么扔下他们不管。果然，手机没一会儿就响了，这回是苏甄筠打来的：“小花花，我们这边出了一点事……”

  花语道：“我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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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甄筠目光梭巡一圈，终于定在了花语身上，有点不敢相信，但是很快他就和南涧跑了过来，“你怎么会在这里的？”

  “来和男朋友吃饭的，没想到刚下楼就看见了这阵仗。”

  “听说是窦芽发现的尸体？”

  苏甄筠往那辆奔驰看，但是法医已经将尸体挪走了，因此他看见的只有一团团的血迹，“嘶”

  一声道：“这小丫头就来开个车都能遇上尸体，也是绝了。不过窦芽不会有事吧？现在她好像是第一嫌疑人？”

  “不至于。”

  花语道。“窦芽和死者没有任何关系，没有动机，很快就会被剔除嫌疑，再说还有监控呢……”

  说到这里她忽然侧头：“南涧你怎么了？脸为什么这么白？”

  南涧僵硬的摇了摇头，“……我没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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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南涧脸色更难看了，把人推开，直接爆了粗：“晕你妹。”

  甄哥洋洋得意：“我没有妹妹，倒是有个弟弟，苏沉月那个小王八蛋你看怎么样？要是有兴趣我可以介绍给你……”

  花语简直对甄哥五体投地，真不知道他哪里来的这么厚的脸皮一个劲儿的往南涧跟前凑找骂。窦芽要被请回局里做笔录，临走前过来和剧组那边的人打了招呼。花语正打算问一下大家什么时候能走，忽然看见两个警察径自朝着自己过来了。花语一眼就认出了那个上次到学校里带走她的警察。仍然是穿的人模狗样，一看就浑身痞气，嘴里叼着根没点燃的香烟，对着花语一抬下巴：“哟，小妹妹又是你啊。”

  旁边的警察道：“郑哥认识的？”

  郑信挽着眼角笑了一下，“不算认识，就以前走基层的时候见过，这么漂亮，一眼难忘。”

  小警察心里嘀咕郑队果然不愧是衣冠禽兽，人家小姑娘看起来这么小都要顺口调戏一把。花语抱着胳膊看着他，“你之前不是管些小打小闹的事儿么？升迁这么快，可以办这种谋杀案了？”

  郑信觉得这姑娘特别有意思，笑道：“之前那是走基层……”

  小警察忍不住了：“……你那分明就是被贬了……”

  郑信严厉的瞪了他一眼，小警察立刻就闭嘴了。郑信回眸，皮笑肉不笑的把目光放在南涧身上，“刚才我们的技术人员调查监控，发现你曾经进入地下停车场，并且上了死者的车，与死者的谈话长达18分钟，而后你离开，地下停车场的监控就被人故意损坏了——南涧先生，对此你有什么要解释的吗？”

  南涧脸色苍白的厉害，“我的确见过牟文娜，但是我没有……”

  “没有杀人是吧？”

  郑信不耐烦的撇撇嘴，“凶手一般都这么说，得了，市局走一趟吧。”

  花语和苏甄筠都是被这平地一声雷炸的不轻，但是见郑信拿出手铐一副逮犯人的架势，还是上前一步拦住了他：“警官，现在你们也没有直接证据证明南涧杀人是吧？”

  她轻蔑的弯起眼角一笑，“你见过哪个杀人凶手不一开始就弄坏监控，而是让监控拍到自己后再动手的？”

  郑信拿下叼在嘴里的香烟，慢慢道：“可能是【创建和谐家园】杀人呢？或许是死者的话惹怒了他，才让他起了杀心？”

  “您说的是‘或许’‘也许’，也就是并没有证据。南涧可以跟你们走接受调查，但是我绝对不允许你用对待凶手的态度对待他。”

  郑信笑了笑了一下，把手铐收了起来，“你说得对。但是我很好奇，你跟他是什么关系？”

  “我是他经纪人。”

  花语冷冷道。……在市长千金对交警破口大骂的新闻还没来得及被众人谴责时，又爆发出了娱乐圈小鲜肉涉嫌谋杀的劲爆消息。因为是凶杀案，死者还是市长千金，此案得到了空前的关注，也是在一夜之间，南涧、苏甄筠、vv、《无疆》名声大噪。几乎家喻户晓。花语坐在电脑前扒拉着头发。虽然曝光度的确高的吓人，但是花语并不希望南涧是以这样的一个方式火起来的。而且连带着苏甄筠和vv都被黑的体无完肤，已经有黑子在网上到处宣扬vv就是一个藏污纳垢的地方，不仅签了霍拆这样的万年黑，还签了一个杀人犯。花语明白这样舆论背后肯定是有风娱在鼓动，但是现在根本就没有精力处理这些黑料了，最重要的是把南涧捞出来。这件事花语不敢告诉南涧的父亲，怕他接受不了。只能委托孙梦远把这事儿严严实实的捂着。律师昨天晚上就到了市局，花语本来打算跟着去的，但是被大魔王直接拎走了，勒令她必须回家睡觉。花语当然没办法反抗大魔王，只好把苏甄筠也打发走了，约好今天一起去市局。花语哀叹一声流年不利，换了衣服下楼。大魔王淡然的吃早饭，两只小包子正在一起研究一本关于枪械的教科书。花语没精神的坐到椅子上，完全不想动弹。

  第187章宛如一条失去梦想的咸鱼

  宛如一条失去梦想的咸鱼。今天的早饭是生煎，余靳淮塞了一个进她嘴里，道：“怎么了？”

  花语叹气：“我感觉有人整我。”

  不然哪里就有那么巧，在霍拆要被强制换人的时候又出了南涧这件事？这不是存心让她分身乏术，无法应对吗？但是要说真的有人会为了抹黑南涧而去杀市长千金……这也太说不过去了。而且南涧为什么会去见牟文娜？他们是什么关系？这两人无论怎么看都应该不会有半分交集才对。余靳淮道：“要是很麻烦，我可以……”

  花语知道余靳淮甚至可以让市局立刻放人，并且全力撇清南涧跟这件事的关系，但是花语并不希望自己什么事情都依靠他，要是让慕容薰知道了指不定得怎么挖苦，而且这对于死者来说不公平。就算牟文娜是一个骄纵的千金小姐，也需要世界给她一个公道。余靳淮笑了一下，伸手摸摸她的头，“吃完饭我陪你去。”

  花语一愣，“你陪我去？”

  虽然有大魔王陪着会很安心，但是到时候自己凶巴巴的样子被看到了多尴尬啊……余靳淮嗯了一声，又把豆浆推给她，手指在桌面上敲了敲，“正好这件事和我也有点关系。”

  ……市局门外挤了不少记者。到处都是镁光灯闪烁的光，花语觉得就算宁乐双出现也就这个阵势了。她穿着一身黑色的小裙子，戴着鸭舌帽和墨镜，被同样全副武装的大魔王拉着进了市局。很快有人接待了他们，招呼他们坐一会儿，郑信就顶着一双黑眼圈，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瞪着花语：“你挺能耐啊，老子熬了一宿硬是什么都没问出来，还被你请的律师怼的十八代祖宗都要从坟地里爬出来了。”

  花语道：“客气客气。要是郑队你犯了什么事需要律师，我可以介绍给你。”

  熬夜的郑队又被怼了一顿，心里老大不痛快了，瞥着余靳淮道：“这是？”

  花语道：“这是我男朋友。”

  “早恋？”

  花语道：“警察叔叔我已经成年了。”

  郑信皮笑肉不笑的道：“南涧说了非要你来才肯交代自己见牟文娜的原因，花小姐，请吧。”

  他瞬间就露出了老刑警多年练就出来的煞气，让人心惊胆战。但是花语全然不怂。说老实话，这点威压跟大魔王比起来不过九牛一毛，花语既然能在大魔王的低气压中活下来了，怎么会怂郑信。跟着郑信来到审讯室，花语一眼就看见了坐在椅子上，因为一夜没睡觉而脸色有点憔悴的南涧。但是美人不愧是美人，就算这样，也比郑信那副邋遢样好太多。而一身西装的律师看见花语，立刻就站起身道：“二小姐。”

  因为时间太匆忙，花语是直接打电话给韩宇叫的人，应该是韩氏所雇佣的律师，所以对花语格外尊敬。花语温和的道：“您先去休息一会儿，吃个早饭吧，这边我来就好了。”

  想起韩总说“二小姐心里都有数”

  的话，律师也没有多说什么，点点头便离开了。郑信本来是不允许余靳淮跟着进来的，但是花语表示要是不让进就不去见南涧了，看你们能问出什么，给郑信气的不轻，只能妥协。但是他自从第一眼看到余靳淮的时候就十分的忌惮。大概是从事刑警这行业多年，所以对危险有一种本能的察觉，而这个沉默的男人带来的不只有铺天的冰冷，还有隐藏的血腥气。郑信又看了余靳淮一眼，这才坐在了一边，对花语点了点头。旁边负责问询的刑警立刻道：“好了，你的经纪人来了——可以交代了吧？”

  南涧神色有点萎靡，他看着花语好一会儿，才道：“牟文娜约我到凤来栖，是因为有事想跟我谈。”

  “什么事？在此之间，你先告诉我们，你跟死者到底是什么关系。”

  南涧却不想多谈的样子：“……算是朋友。”

  “什么叫算是朋友？！”

  刑警一拍桌子，声色俱厉的道：“你跟牟小姐根本就是两个世界的人，是怎么交上朋友的？”

  南涧露出一个嘲讽的笑容，“警官，你是不是不玩儿社交软件啊？网上认识的啊。”

  花语轻轻的皱眉。她知道南涧没说实话。刑警憋了一晚上的火气了，再见到南涧还是这么个态度，忍不住怒喝道：“放屁！我们查了你所有的社交账号，根本就没有加过牟文娜，除了你们之前有过几通通话记录外，没有任何证据表示你们之前认识！”

  郑信懒洋洋的补充：“而且，牟文娜知道你的号码是通过你们剧组的场记窦芽——她已经交代了自己收了牟文娜一笔钱，把你的电话号码告诉了牟文娜，而且是她主动打给你的，我们甚至可以理解为是她主动约了你。”

  花语忍不住道：“这个，你知道富家千金嘛，都有一点毛病，万一是看上了我们家南涧长得漂亮就想谈个恋爱呢？”

  她看着南涧的眼睛，道：“牟文娜看上了我们南涧，然后千方百计的找到了电话号码，并且约了南涧在凤来栖见面，只是十分不巧的是，在南涧严词拒绝后，牟小姐就被人杀害了。”

  南涧微微的垂下眼睫，避开了花语的视线。郑信道：“花小姐，这些都是你的主观臆断！”

  南涧道：“没错，就是这样。”

  他看着郑信：“和花语说的一样。”

  这个说法没有任何问题。但是郑信就是觉得这是花语编造的谎言，但是他也没办法拆穿，只好道：“那么现在你可以告诉我们，在你离开停车场后的二十分钟是在做什么？——我们完全可以设想在你拒绝牟文娜后她说了一些难听的话【创建和谐家园】了你，从而让你破坏了监控返回停车场杀害了她。”

  他的手指在桌子上点了点，“你们剧组的人可以证明你离开了将近一个小时。在窦芽提出先离开时他们还嘱咐窦芽找找你。”

  第188章想让我偿命吗？

  南涧沉默了一会儿，才突然的笑了一下。他一夜没睡，还要应对刑警的高强度审讯，此刻脸色惨白如纸，但是他的五官天生的漂亮，本该是如画的一幕景，在他这诡异的一笑之下竟然显得阴森。他嘲讽的看着刑警：“牟文娜的确说了很多难听的话讽刺我，其中包括了辱骂我的家庭，我一时气愤，在阳台上坐了一会儿，吹吹风，不行吗？”

  “哪个阳台？”

  刑警飞速的问。南涧道：“就是走廊出去的那个，那里有几把躺椅。”

  ……等刑讯结束，花语看向郑信：“可以单独和他聊两句吗？”

  郑信看了余靳淮一眼，点点头，和刑警一起出去了。花语坐在了南涧对面，十指穿插的放在了桌子上，“有什么想跟我说的吗？”

  南涧抬眸，有点欲言又止的看了眼监控。花语当然知道审讯室里有监控，还有监听设备，她慢慢的道：“你和牟小姐是刚认识的吗？”

  “认识谈不上。”

  南涧道。“但是这个女孩子……说话很难听，多次辱及我父母——也有可能是我拒绝了她的表白让她恼羞成怒了。”

  花语点点头，站起身道：“只要不是你做的，你很快就能出来了。”

  南涧嗯了一声。花语和余靳淮离开审讯室，刚刚出了门就看见一个清瘦的中年人行色匆匆的过来了，脸色十分不好看，径直进了郑信的办公室。花语挑了挑眉，干脆就站在门口没走。郑信的办公室里已经有人了。一个打扮的雍容华贵的贵妇人正在抹眼泪，哭的眼圈都红了，她带着的一个才十多岁的小男孩也跟着一起哭，嘴里叽里咕噜的叫着姐姐。贵妇人边哭边道：“昨天中午我还给她介绍了一个相亲的呢，怎么晚上就出事了呢……一个好好的大活人怎么就突然没了呢！”

  中年人进了办公室后，郑信站起身寒暄了一句：“副市长。”

  牟鹏程脸色阴郁的简直能滴出水来，“娜娜呢？！我女儿呢！”

  郑信心想以前把你这个女儿当成个可有可无的隐形人，现在倒是来扮演一个慈父了，但是他嘴上还是十分哀痛：“抱歉市长……令千金现在还在解剖室……”

  牟夫人瞬间就仿佛接受不了一般大哭道：“我听说娜娜被人砍了好几刀……现在还要被解剖……”

  牟鹏程心疼的揽住夫人，“好了……别哭了……”

  牟夫人揪紧了他的衣领，哭的肝肠寸断，妆都花了大半，要是不知情的人绝对会以为牟文娜是她的亲生女儿。“那个杀了娜娜的小明星呢？！在哪里！我一定要让他偿命！”

  她哭喊着去抓郑信的胳膊，“虽然娜娜不是我亲生的，但是我养了她十多年啊……”

  正巧外面刑警押着南涧路过，似乎是要去卫生间，牟鹏程厉声道：“就是这个人杀了我女儿？！”

  牟夫人连忙转身看去，还不忘哭道：“你个杀人犯，给娜娜偿命……”

  然而在看到“杀人犯”

  的脸时，她的所有声音和动作都戛然而止了。像是一出荒诞的木偶剧，戏到中途，提线断了，所有酝酿的情绪都成了闹剧。南涧乌黑清亮的瞳孔映出她的脸，唇边露出一个嘲讽到了极致从而变得寡淡的笑容，他轻轻的用口型说：“你要我偿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