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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磊不敢相信地睁大了眼睛，“你说……你说小欣醒了？什么时候的事情？”
“昨天。”高子深回应道。
李磊顿时间全都明白了，当下这复杂的情况，让他这个八卦鼻祖也不免头疼，“那你跟赵总……”
“看她想要我做什么吧。”高子深深吸了一口气，而后又叹了出来，“只要是她想要的，我尽可能如她意，可是我的心，已经给了小欣了。”
她第一次给了他，不管是出于什么样的情况，他都应该对她负责。这场交易里，出尔反尔的是他，理亏的也是他，所以不管她要他做什么，他都会尽可能地去满足她。
李磊点点头，表示理解，他拍了拍高子深的肩膀，“不管怎样还是要恭喜你，小欣醒来了，你就不用再那么辛苦了。”
“谢谢。”高子深点了点头，而后看了看总裁办公室，最后还是走了进去。
第三十二章
赵湉对他的到来似乎并不意外，她抬头看了他一眼，又低头埋在了文件中。
“赵总，关于去南城实地考察的时间能不能往后推一推。”高子深开门见山道。
赵湉合上了文件，给钢笔加了点墨水，淡淡道：“理由。”
高子深愣了愣，“我妻子出院了，她躺了两年刚刚醒过来，我现在不合适去外地。”
赵湉点点头，抽出一张纸巾擦了擦钢笔上的墨水，“高先生，每个人都有亲人，但是工作不是你一个人的事情，是一个团队的事情，你因为你一个人的私事，影响整个项目的进程，这中间造成的时间成本损失，你赔给我？”
高子深看着她，他这段日子跟她相处以来，也算是对她有一丝的了解，知道她决定的事情，很难改变。
可还是抱着希望想要试一试，“湉湉，新项目我给你负责到底，一定会给你一个满意的结果，并且无偿。”
赵湉不屑地勾了勾嘴角，“果然孟欣醒了，你整个人都有底气了不少呢。”
高子深没有回应，想了想后从口袋里拿出一张卡，放在赵湉的桌子上，继续道：“这个给你，我付掉了三十万，这个钱我之后会还你，为了补偿你，新项目我一定给你做好，另外你还想要我做什么，尽管说，只要我能做到，一定不推辞。”
赵湉看着她给他的那张卡，觉得格外的讽刺，她笑了笑，“你现在是在跟我做分手交接？”
高子深有些愧疚地看着她，“湉湉，对不起，小欣醒了，就意味着我们的合约失效了。”
赵湉抿了抿唇，她这才端端正正地看着他，认真道：“高子深，谁跟你说合约失效了？合约上明明白白写着你对我的义务期限是三个月，我对孟欣的义务是直到她醒，现在不过是我对她的义务结束了，我还要感谢她给我省钱了呢，可是你对我的义务，仍然有效。”
高子深被将了一军，他皱起了眉头，“湉湉，这样下去我们谁都不会好过，你又何必。”
“是你不会好过吧。高子深，你现在仍旧有选择的机会，一，完成你那两个月的义务，我们或许能够平静地结束，二，毁约，我【创建和谐家园】，当然你现在已经不担心钱的问题了，可是我一旦【创建和谐家园】，你的事情就会被孟欣发现，你觉得到时候她会怎么办？”
高子深微微握紧了拳头，每当她这么咄咄逼人的时候，他对她的厌恶就会像泉水一样涌出，“你都不考虑你自己吗？一旦你【创建和谐家园】，不仅小欣知道了，天下人都会知道，从而给Z.E带来的影响将会是毁灭性的，你也无所谓吗？”
赵湉笑了起来，眉眼弯弯的，“无所谓。”
高子深心沉了下去，“湉湉，我不是一个好男人，你为了我，真的值得吗？哪怕赔上你的Z.E？”
赵湉心里的悲伤渐渐地溢了出来，可是已经无所谓，她对这种感觉已经再熟悉不过了。
值得吗？这个问题她已经问过自己无数遍，一个高子深，外貌不如男明星，内里虽然对孟欣痴情，但对她连杨落原都不如，妥妥的渣男。
这样的一个男人，她为了他，真的值得吗？
可是有什么办法，她在她最后的生命里，遇见了他，从而不可救药地爱上了他，虽然她爱的太笨拙，每次对他的靠近都是在把他推的更远。
可是有什么办法呢，哪怕用这种杀敌八百自损一千的方式，她也还是想要留住他，除此之外她没有任何办法。
她没有办法花三五十年去慢慢攻克他，没有办法去跟他细水长流，让他慢慢接受她。
她只能强迫他，逼迫他，甚至伤害他，只要他能留下来。
第三十三章
高子深已经从赵湉的眼里看出了答案，他最后的一丝希望破灭掉，转身准备离开。
“高子深。”赵湉突然叫住了他。
他步子一顿，听到她在身后道：“两个月，对于你来说就这么难熬吗？”
“湉湉，这种事情，不是用时间来算的。”他无奈地说道。
两人就这么站着，高子深哪怕不转身也能感受到她向他投过来的目光。
许久，没听到她开口，他伸手拉开玻璃门，准备离开。
却在这时听见“砰”的一声响。
他下意识地转头，当看到赵湉昏倒在地的时候，高子深整个人像是被电了一下一样，大脑有一时间的当机，但身体已经先一步反应地跑向了她。
“湉湉，湉湉？”他从地上抱起她，却看到她整张脸毫无血丝，额头上的汗一层层地沁出，紧皱的眉头诉说着她此刻的痛苦。
他来不及思考赶紧把她抱了起来朝外面飞奔出去。
李磊看到这个情况也是慌了神，“赵总怎么了？”
“不知道，我先送她去医院。”高子深一刻也不耽误，飞速朝停车场跑去。
赵湉被推进急诊室，高子深被拦在了外面，他双手狠狠地揉了下头发来宣泄自己的担心，坐在椅子上，他焦急地等待着。
手机响了起来，打断了他的思绪，将他从担心赵湉的那个世界里拉了出来。
“喂？”
“老公，你什么时候下班？”
高子深先是愣了愣，差点没反应过来，然后看了一眼急诊室，回答道：“暂时还不知道，可能会加班。”
“啊？”孟欣明显不开心地降了声调，“那你不要太晚，我等你回家吃饭，爱你。”
挂掉电话的那一刹那高子深心里有些不是滋味，他对孟欣说谎了，这还是第一次。
可是这个时候他无论如何都没办法抛下赵湉一个人在这里。
想了想，他给李磊打了电话，“磊哥，你联系一下湉湉的家人吧，她现在在急诊。”
“家人？赵总没家人啊？赵总很严重吗？你稍等我给周小姐打个电话，我跟她一起过来吧。”
高子深皱起了眉头，“你说她没有家人……这是什么意思？”
……
赵湉睁开眼睛的时候，看到的第一个人是高子深。
她有些恍惚，以为自己是在做梦，眨了眨眼睛后，对着他笑了起来。
高子深不明所以，但看到她醒过来又放下了心，刚想开口问她有没有哪儿不舒服的时候，就看到她伸手在自己脸上摸了一摸。
高子深怔在了原地。
只见赵湉弯起了眉眼，“子深。”
高子深看着她不说话，她这突如其来的温柔跟反常让他有点摸不着头脑。
可是下一秒他便明白了。
因为他听见她说：“你只有在梦里才会这么温柔。”
心被狠狠地刺了一下，高子深突然就有些不是滋味，赵湉挣扎着要起身，他赶忙扶住了她。
她突然伸手熊抱住了他，开心地拍了拍，然后又捧着他的脸，仔仔细细地端详了一遍后，吻了吻他。
高子深全程都是呆愣的模样。赵湉不高兴地撇撇嘴，“果然，梦里都是这么严肃，我知道你跟我在一起不开心，你很为难，你讨厌我，可是这些你在现实里做就好了，留给我一个好梦不行吗？”
高子深怔怔地看着她，心里无比心酸，然后他扣住她的头吻了下去。
这个吻太激烈，他似乎想要把他所有的力气都用在这上面，他太郁闷了，他不知道该拿她怎么办，他想发泄都不知道该如何发泄。
直到赵湉的唇红肿了起来，她使劲儿地推着他，快要呼吸不过来了，他才放开了她。
第三十四章
赵湉看着他，大口呼吸着，他也有些微喘，抚了抚她的脸，温柔道：“湉湉，再睡会，嗯？”
赵湉被他的温柔折服，呆呆地点了点头，他让她躺好，给她掖了掖被子，赵湉本来身子就虚，疼了一场，已经抽空了她的力气，加上这些天她一直因为高子深跟孟欣的事情彻夜失眠，当下更加体力不支，有了高子深在，她心安定了下来后，紧绷的神经也一下子轻松了很多，当下便沉睡了过去。
她已经分不清梦境跟现实。
高子深确定她睡着了之后，走出了病房，孟欣的电话又打了过来，他想了想后，还是接通了。
“子深，你怎么不接电话？都八点了还在加班吗？”她试探性地询问。
其实她在给他打电话之前就已经联系了他原来的公司，公司说他现在负责Z.E的一个新项目，她有些震惊，想起Z.E，她又赶紧给李磊打了个电话。李磊接到她电话的时候明显的很震惊，两人寒暄一番，问到高子深的时候，女人天生的敏锐嗅觉，觉察到李磊有些奇怪。
似乎是想要为高子深掩饰些什么。
挂掉电话后，孟欣一个可怕的念头在脑海中浮现了出来，她变成了植物人整整两年，高子深是个正常的男人，并且是个优秀的男人，他会不会在这期间……出轨了？
想到这个，她的左眼皮狠狠地跳了一下。她两年前出了车祸后就昏迷了，这两年，对于她来说，是感觉不到时间流逝的，所以她对高子深的认知还停留在两年前，她觉得什么都没变。
可是对于高子深呢？他已经独自经历了两年的事情，他有了新的阅历，这份阅历里没有她孟欣。
孟欣越想越恐慌，她赶紧换了衣服出门了。
半小时后高子深再一次接到了孟欣的电话，他接通，想也没想道：“再等半小时就下班了，你别等我，先吃饭吧，你刚出院，身体要紧。”
“嗯，你路上小心。”孟欣缓缓地挂断了电话，抬头看了眼Z.E大楼里那一层关掉的灯。
他……不在公司。
李磊跟周婉赶到医院的时候，正好是半小时后。
周婉今天正好异常地忙碌，等到下班的时候才看到已经没电到自动关机的手机，充了电后就看到李磊七八个未接来电，心咯噔了一下，赶紧回了过去，果然是赵湉出事了。
高子深交代了些情况后，看了眼熟睡中的赵湉，准备离开。
周婉看着他，“高先生已经在你妻子跟湉湉当中做出选择了是吗？”
高子深的心微微一触，“我从来没有打算抛开我妻子，是我对不起湉湉。”
周婉不屑地笑了一声，随即正色道：“高子深，不出两个月，你一定会后悔的。”
高子深看到她这么坚定的语气，疑惑了一会儿，还是离开了。
十月的夜晚凉风习习，高子深抬头看了眼天上的月亮，想起了今天李磊说的关于赵湉的身世，心更加揪了起来。
可是爱情也要讲究先来后到不是吗？他告诉自己，他是爱孟欣的，哪怕现在赵湉再吸引他，也绝对不能跨过那一线，他已经对不起赵湉了，绝对不能再对不起孟欣。
高子深回到家后吓了一大跳，孟欣就坐在黑暗里，看到他回来了，主动开了灯。
高子深看到她，温柔地笑着过去拥抱了她，“怎么坐在这里？”
孟欣伸手揽住了他，将头埋进了他的衬衫里，鼻尖顿时间全部都充斥着他的味道。
“怎么了？”高子深摸了摸她的头。
孟欣却猛然一顿，她闻到了他身上女人的香水味，并且是昂贵的味道。
女人的嗅觉太灵敏，而孟欣更是这些嗅觉灵敏的女人中的翘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