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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乔。”
乔慕安跑过去把她抱在怀里,任乔木安把鼻涕眼泪抹了他一身。
乔慕安匆忙赶到她身边,身上的钱买了车票后便所剩无几。乔木安不想回宿舍,就用她的身份证去开了一间双人房。
进了房间,看见那张大床,乔木安咬着手指犹豫了:“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你不会趁机吃我豆腐吧。”
乔慕安看着她,笑得很是风流:“就你还有豆腐,汤都被我喝光了,顶多剩点葱花。”
乔木安面上一红。
那一晚,乔木安睡得格外安稳,乔慕安却彻夜未眠。天刚蒙蒙亮,他就轻手轻脚地出了房间,一个人去了乔木安集训的学校。
一个多月,每天一个电话,他清楚知道乔木安的班级、座位。天还太早,上课的学生还没来,他就去了乔木安的班级,坐在她的位置上,守株待兔。
班上的同学陆续进了教室,看到乔木安位置上的陌生帅哥,有些奇怪,一阵窃窃私语后,有人去问他。
“帅哥,你是谁呀?我们班好像没有你这个人吧。”
乔慕安抬眼看他:“我是乔慕安。”
“乔……乔木安?!什么时候大美女变成大帅哥啦!”
乔慕安不理会那个人的诧异,扫了一眼教室,觉得人都来得差不多了,就站起来问:“谁是林洋?”
角落里有人站起来:“你找我有什么事?”
四目相对,火药味横生,乔慕安还偏偏扬起下巴,火上添油般地加了一句。
“没什么事,就是单纯看你不顺眼,想打你。”
……
乔木安还在睡觉,就接到同桌的电话,说有个和她同名同姓的男生和林洋在操场上打起来了。
乔木安立即翻身下床,一路狂奔回学校,路过校门时还顺走了保安大叔的扫把。等到了操场,人已经围得里三层外三层了。
同桌看见她拿了扫把,问道:“你拿扫把干什么?”
“帮我们家大乔打架呀!”
“帮?根本就不用,根本不是打架,是你家那个什么大乔单方面修理林洋,你快去劝劝吧,不然该出大事了。”
人群围得太严实,乔木安根本挤不进去,只能在人群外面又蹦又跳地喊:“大乔,大乔……”
本在挥拳【创建和谐家园】的少年,听见她的声音后,立即止住暴戾。他站起来,朝声音的源头走去,没人敢拦他,人群自动分开一条道,让他走向乔木安。
“大乔。”
乔木安扔了扫把跑到他面前:“你没受伤吧?”
“别小瞧我的实力。”
外校生闯入学校殴打本校生,这件事惊动了学校领导。
乔慕安,乔木安,林洋,都被请到了办公室,单看今天的事,林洋是个十足的受害者。不明事情全部经过的学校领导护着林洋,还嚷嚷着要报警。
乔木安慌了,乔慕安却淡然。
“不用你们报,我来报,一个学校,竟然会发生学生考试资料被破坏这种事,怎么看都是学校失职。”
他打电话报了警,半个小时后,警察来了,警察局局长也来了。
局长光临,校长刚想套近乎,局长却越过他来到乔慕安身边。
“乔少爷,是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
……
不要说是校长一干人了,就连乔木安也是那个时候才知道,乔慕安的爷爷是司令,爸爸是师长。
乔木安感觉自己在不知不觉中傍上了个大款。
局长出马,事情当然顺利解决。
出了办公室,乔木安很是惶恐地对乔慕安说:“大乔,我以后再也不打你了。”
乔慕安觉得好笑:“放心,现在司令也管不了家暴。”
乔慕安是逃课出来的,现在事情都解决了,他也该回去了。反正他已经亮出身份,应该也没有哪个活腻歪的,敢动司令家的孙媳妇了。
然后,意外就发生了。
6
下雪路滑,乔慕安乘坐的长途客车在路上发生了车祸,一车人,有死有伤。
乔慕安受了重伤,被送到医院抢救。乔木安赶去的时候,他的家人已经赶到了医院。乔木安从未想过,自己第一次见到未来的公公婆婆,竟然会是在医院。
乔慕安的妈妈,那个打扮得体的美妇人,哭着甩了她一巴掌。
“你们谈恋爱我不反对,可他为了你逃课,在另一个城市把人打伤,现在他还躺在医院里,被送进抢救室,生死未卜……你有什么大事,一定非要他在这种天气去找你!”
她和他的家人在抢救室前等了大半夜医生才出来,可带来的消息,却往他们每个人身上都泼了一盆冷水。
乔慕安身上多处骨折,脑部受到了重创,脑部积了淤血,需要做开颅手术。虽然保住了性命,却陷入了昏迷,不知道何时会醒来。
军装笔挺的乔师长沉着脸,对她说:“你毁了他。”
是啊!她的少年,那个梦想着遨游天穹的少年,现在却因为她躺在医院的重症病房里昏迷不醒,就算他以后醒了,做过开颅手术,有过脑部昏迷史的他,也不能再当飞行员了。
她毁了一个少年的梦。
她毁了她的少年。
她怎么这么坏!
绝望,无助,迷茫,她哭了整整三天,在第四天早上,她对自己父母说:“爸,妈,我不想学唱歌了。”
她跑到他家,找到他的爷爷,他的父母,语气决绝而坚定。
“这个世界上,总要有一个乔mu安当飞行员。那么,交换一下位置也没什么。从今天起,他的梦想由我来实现。”
在病房中,她跟他道别:“大乔,小乔被你保护得太久了,这次,就换小乔为你去坚强。”
就这样,喜欢音乐又恐高的乔木安进了部队,成了飞行员。
她没有参加艺考,收了自己的琴,以后,她都要为了成为一个优秀的飞行员而努力着。
她的梦想被他的梦想压住,坚持了十几年的东西突然不学了,她很不适应,但她强迫自己去适应。
部队的训练又累又苦,她又笨,经常被教官骂。晚上她都会躲在被子下,咬着枕头无声哭泣。她可以哭,却从不认输,她也从不后悔自己的选择。
她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她的大乔。
她为了他而战斗,怎么可以认输。
一年后,乔慕安醒了过来,可乔木安已经在部队扎了根。
知道他醒了,乔木安跟部队请了假。心中的喜悦抑制不住,她连夜跑回去找他。
再来说乔慕安,他从昏迷中醒来,却找不到自己深爱的姑娘,他询问了多次,才成母亲口中得知,他的姑娘,为了替他实现他的梦想,去部队当了飞行员。
去【创建和谐家园】梦想!
乔木安脑子有病啊!干嘛要为了他去受这个苦。
他的傻姑娘,在他醒来的第二天就从部队赶回来见他。可他真的不能接受这样的乔木安,长发剪短,皮肤变黑,昔日白皙娇嫩的手长满了茧,身上也满是训练时留下来的淤青。
他的姑娘,应该端庄地坐在钢琴边,浅浅吟唱就能成为焦点,而不是像现在一样,把自己弄得满身狼狈。
他疼到心尖上的小乔,凭什么送进部队让人欺负。
他克制自己把她抱进怀里的冲动,带她去吃了一顿饭,她一直牵着他的手,她手上的茧一直磨着他的手心,他是真心难受,胸口发闷到差点窒息。
他爱她,可他不能让她去做傻事。所以,他敬了她三杯酒,说:
“第一杯酒我敬你,感谢你出现在我的生命里,曾带给我感动和欢喜。第二杯我也敬你,愿你前程似锦,从此豁达。第三杯我还敬你,敬我们曾经在一起的岁月和放不下的缘分……干了这三杯酒,我们之间再无瓜葛,愿今后有人待你如初,疼你入骨,从此深情不被辜负。”
乔木安愣住了,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他。乔慕安不敢看她的眼睛,他怕自己心软。
“乔木安,从今天起,我们再无瓜葛,我的事跟你再无半点关系!你快点给我从部队滚出来,以后不许再出现在我眼前恶心我。”
可乔木安不听,回去之后继续在部队待着。乔慕安想去部队把她带出来,却被他父亲拦住:“那姑娘和你一样,都是倔脾气,现在你是拦不住她的。你现在该想的,不应该是怎样把她拉回来,而是你能为她做什么。”
乔慕安算是败给他们了。
他选择了复读,去学了音乐,参加了艺考。
他把自己活成了乔木安以前的样子。
乔师长问他为什么这么做?他的回答,和当初乔木安进部队当飞行员时的回答一样。
“因为,他是我的梦。”
“因为,她是我的梦。”
就这样,乔慕安和乔木安开始赌气般地为对方去奋斗,去努力。直到七年后的今天,她成了特级飞行员,他也成了乐坛不可撼动的神话。
他斥巨资打造这档节目,也不过是为了重新靠近她。
可七年未见,她都忘了该怎样向他靠近。
7
回忆结束,乔慕安对她说:“我不得不承认,我想要一个家。大大的落地窗,干净的木地板,亚麻色的窗帘,温暖的阳台,我们在每一个清晨的惬意里醒来,孩子还在熟睡,懒猫也躺在床前,你忙碌地准备早点,我像个坏人一样扒拉着孩子起床。”
……
乔慕安运动过量,肌肉拉伤,请了病假在床上躺了几天。可等他一好,他又不安分了,晚上趁着没人注意,从窗户翻进了她的宿舍。
“皮又痒了是不是?”乔木安嚷嚷着就要动手。
乔慕安把她往自己怀里摁:“别这么凶,现在可是有专门的法律治家暴的。我就是想带你去一个地方。”
乔慕安把乔木安带到了操场,精心布置过的操场挂满彩灯,一片闪亮中央,是一架白色的三角钢琴。
乔木安看愣了,乔慕安笑着牵着她走到钢琴边坐下,然后把她的手放在琴键上。
“试试。”他说。
乔木安有七年没碰这玩意儿了,手指生疏得不像话,她试着弹了几下,就弹错了音节,她求救般地看向乔慕安。
乔慕安宠溺地笑了笑,耐心地带她温习她以前熟练的指法。乔木安也没有把从前学的东西给丢光,慢慢地,她能流利地弹出曾经熟悉的乐章了。
而随着她弹出的乐章一同出现的,还有周围荧光棒的光亮。乔慕安安排的几千名观众拿着荧光棒,将乔木安围在灯光聚集的地方。
他给她造了一个梦,一个关于音乐的梦。
第二天清晨,乔木安就来找乔慕安,她抱着飞行头盔笑得粲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