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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姑奶奶，你总算开机了！”顾佐在电话里长叹一声，“你去哪儿了，我找了你一整天！”
乔安刚报地址不久，顾佐便开车过来了。
“你怎么把头发剪了？”顾佐一来就看到了乔安的变化。
“头发长见识短，我得把目光放长远点。”乔安随口敷衍回答道。
顾佐满脸狐疑，但想起正事又凝重问道：“你为什么辞职？”
乔安愣住，这事儿整个机场都已经知道了？
“我……我如果说我也是刚知道，你信吗？”乔安无力解释。
顾佐怔了怔，盯着乔安看了好一会儿，这才确定她没有撒谎。
“明天赶紧去跟人事部说清楚，他们已经准备从别的航空公司调人过来接手你的工作了。”顾佐一边开车一边说。
眼看他要开车将自己往之前的公寓带，乔安连忙说了新家地址。
“你又搬家了？”顾佐吃惊问道。
乔安刚要回答，听得他话中的‘又’字，谨慎问道：“你知道我最近一直在搬家？”
顾佐握着方向盘的手紧了紧，轻咳一声道：饣并“上次去你家，行李都摆在客厅，一看就知道刚搬过去还没来得及收拾……”
乔安若有所思，点了点头，没再回应。
“对了，刚才我在那边等你的时候，看到了慕靖西。”顾佐突然说道。
乔安身子僵了僵，强稳住情绪淡声道：“哦，好巧。”
车内一阵沉寂，直到到达目的地。
乔安下了车便准备上楼，顾佐叫住了她。
“生日快乐，迟来的祝福。”说着，他从口袋里拿出一个巴掌大的藏青锦盒，塞到了乔安手中。
乔安瞬间觉得手上的盒子千斤重，她声音发颤：“你怎么知道……”
她的生日，没有任何人知道。
包括慕靖西。
“我是你肚子里的蛔虫啊。”顾佐笑嘻嘻说着，抬起手指弹了弹乔安的额头，然后示意她赶紧上楼。
“早点休息，医生交代的胃药记得按时吃。”顾佐说完便回了车上。
乔安看着他离去，这才上了楼。
锦盒中，是一条银色项链，还有一个精致的芙蓉花坠子，在灯光的照射下闪耀夺目。
乔安合上盖子，眼眶湿润。
……
翌日清早，乔安早早去了机场，找到了人事部负责人，说明了情况。
“你刚请完假，你妈就带着你的辞职报告过来了，打你电话也打不通，塔台不能一日无人，你今天要是没来，就算你不辞职公司也会把你辞退。”人事严肃说道，将抽屉中的辞职报道找出来。
乔安早已震惊到不敢相信：“我……我妈过来的？”
人事点头：“对，不过你居然跟乔青蓉乘务长是亲姐妹，你这藏Y.B独家整理得够深够低调的啊！”
乔安扯了扯嘴角，心底说不出什么滋味。
她拿着辞职报道想去乔家找乔母问清楚，为什么隐形了二十六年，突然要站出来曝光她母亲的身份。
又为什么，要擅自做主弄这份辞职报告……
拐角处，一个挺拔身影突然大步走来。
乔安还未来得及看清他是谁，便被一股猛力拽到了楼梯间！
07.章
08.章
乔安刚要尖叫，便觉察到一抹熟悉的气息。
是慕靖西。
她稳了稳神，站直了身子。
“怎么把头发剪短了？”慕靖西眉头皱得厉害。
“你有事？”乔安不想跟他多言。
“为什么要搬走？搬去哪儿了？”慕靖西将她抵至墙角，压低声音质问道。
“那是你租的房子，既然要断个彻底，那我自然也要离你远远的。”乔安平静回道。
慕靖西明显不悦，面色黑沉了几分：“乔安，你把我说的话当耳边风了？”
乔安知道他误以为自己在玩欲擒故纵的把戏，但她已经懒得解释。
“放开我，这里是机场，所有人都知道乔青蓉是你未婚妻。”乔安试图推开慕靖西，但两人力量悬殊，她根本没法挣脱。
“听着，在我没说腻之前，别给我装清高。”慕靖西掐着她的下巴，一字一顿警告。
乔安心在滴血。
她面无表情地仰头看着这个男人：“慕靖西，你这算什么？守着真爱还不想放过我这个床伴吗？”
慕靖西眉头紧拧，胸口一扯一扯地莫名发燥。
“别忘了当初是谁主动爬上我的床，然后将青蓉气出了国……你以为我的床是你想爬就爬想下就下的？既然知道自己是床伴，那就给我合格点！”
他低哑警告着，盯着那两片嫣红的唇，毫不留情地低头相缠，直到唇齿间溢出丝丝缕缕腥甜血味。
……
从机场离开，坐上出租车，乔安才摘了口罩。
她的嘴巴已经被慕靖西咬破了皮，肿了一圈。
吃着碗里的还时不时尝着锅里的，那个男人还真是渣到无人能及……
到了乔家，乔安收敛多余情绪，敲响了门。
乔母以为是乔青蓉下班回来，笑脸相迎地开了门，可一看到门外是让她恨之入骨的扫把门，神情瞬间凝固。
她刚要狠狠将门甩关，乔安生生抬手拦住。
“为什么要替我辞职？我这二十六年你都没管过，为什么突然要以母亲的身份管我的工作？”乔安开门见山直接问道。
乔母神情狠戾了几分，厌恶道：“你以为我乐意？青蓉现在回机场工作了，你怎么还有脸继续呆在那里上班？当年你克死了你爸，现在还要毁了你姐的工作和爱情吗？”
乔安脑袋仿佛要爆炸，心里的窟窿又开始隐隐作痛。
“爸爸的死是天灾不是【创建和谐家园】，当年的飞机遇到龙卷风无一生还，为什么你要将所有的错怪到我身上？我现在在机场上班只是想代替爸爸继续工作下去，用我的方式让每一架飞机安全起降……”
“我跟乔青蓉同样是你怀胎十月生下来的女儿，但不管我做什么都得不到你的一丁点喜欢，你对我永远都是恶语相向——！”
乔安说着说着，过往的旧事像锯齿一样割着她的心脏，血肉模糊。
“大学时我跟她都是学的空乘专业，但航空公司在我们学校的空乘指标只有一个，学校要推荐我，可你逼着我把指标让给她，并且让我永远都不准做空姐……如果你这么讨厌我，当初为什么不直接掐死我，为什么要让我长这么大！！”
她嘶声哭吼着，泪水止不住地往下流，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啪！”一个清脆的耳光直直甩来，打得乔安瞬间晃神。
“她是姐姐，你就该让着她！乔家的好运就因为你的出生全都没了，你一个扫把星有什么资格做空姐，别害了整飞机的人！”
乔母冷冷说着，那寒凉的眼神恨不得将眼前的乔安生吞活剥。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勾引慕靖西的事，他们马上就要结婚了，你识相的话就赶紧滚远点，我绝不会允许青蓉的婚姻有一点点沙子存在！”
说完，乔母就将乔安狠狠一推，再重重关上门。
砰——
刺耳的关门声，亦如割在乔安心脏上的利刃声。
乔青蓉是高高在上的掌上明珠，而她只是卑微低贱的沙子尘埃……
08.章
09.章
“你不给我家，但芙山机场给了我家……所以我不会辞职，也不会离开阳城。”
“妈——这是我最后一次叫你妈，明年生日，我会去爸爸坟前看他，不会再来这里任你打骂了……”
乔安对着紧闭的大门轻声喃呢着，一点点擦去脸上的泪痕。
她深吸一口气，将眼眶里剩余的薄雾退散，然后转身离开，再没有回头。
调整情绪，乔安重回机场。
天色阴沉，异常闷热，蜻蜓低飞。
乔安坐电梯上了塔台，开始了高度集中的工作。
“嘀嘀”无线电传来了声响。
“芙山塔台，请讲。”乔安脆声开口。
“阳航客机518准备就绪，请求起飞。”慕靖西的声音，透过无线电一点点传入她的耳中。
乔安顿了顿，抬手在屏幕上看了看相关数据，随后道：“收到，可以起飞。”
“好的。”慕靖西回应。
无法想象有着这样低沉沙哑嗓音的男人，在几个小时前刚强吻过自己。
“再见，阳航518。”乔安语气中带着别样的情绪。
再见，慕靖西。
她刚要切断无线通讯设备，又听到里头传来了慕靖西的声音。
“等我回来。”
乔安神情木了木，咧开的嘴角瞬间石化。
这无线对讲麦的声音，整个机组工作人员都听得见，他这是干什么？
周围一簇簇目光朝乔安扫过来，她头皮一阵发麻，埋头不敢直视。
好不容易挨到工作结束，她拿起水杯起身便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