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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来是简单的晚餐，可被顾檀艺一句话，该走的都得饿着肚子走。
顾今山脸色一白，率先站起来，点头哈腰的说了句：“我这就出去，这就出去。”
顾母疑惑地看向顾箬微，也只能站起来，跟着顾今山往外走。
顾箬微眼中带着不屑，她一边跟在顾家父母身后，一边小声对着顾母的耳边说悄悄话。
顾母回过头看着顾檀艺，眼神冰冷。
顾檀艺虽然看到了，却根本不在意，也没得意，她这才从纪夜爵身上下来，坐在一旁的椅子上，对着送过来的晚餐细嚼慢咽的吃。
“你看起来精神好了很多，看来在外面过得不错，是被谁收留了吗？男的还是女的？”纪雪莹声音是温柔的，但说的话却别有深意。
顾檀艺吃着东西，天真的说了两个字，“男的。”
她果然看到纪雪莹意有所指的看向纪夜爵，眼里带了丝笑意。
“是什么样的男的，他对你做什么了吗？有没有和你一起睡觉？”纪雪莹没看出纪夜爵的反应，说出的话更加直接见血。
“做了一些，让我舒服和不舒服的事。”顾檀艺认真的说，然后看着纪夜爵，“就像他对我那样。”
纪夜爵被她用下巴指着，脸上终于有了点怒意。
“吃你的饭。”他的手指点了点桌子，却没真的动怒。
纪雪莹更加不解的看着两人，总觉得有什么是她不知道的。
她见过顾檀艺的病情，所以也没把她当正常人去避讳。
“你真的不懂她话里的意思？你向来洁身自好，甚至对女人这方面有洁癖，你刚听清楚了吧？她在外面和别的男人睡过了？”纪雪莹直白的说想要“点醒”纪夜爵。
顾檀艺知道，她的目的很简单直白，让她离开，主要是让纪夜爵放她离开。
这也是她想要的。
在某种意义上来说，她和纪雪莹其实是在一条线上的。
纪夜爵看着顾檀艺吃饭，对纪雪莹说：“她说的话你听听就好，不必当真。”
“不可能听听就好，我给了一大笔钱才让她养父母回来，你不离婚，还想让我和这种父母做亲家？你可不知道她那个姐姐，当时一上来就像个泼妇，还说我是你原配，我可真是记忆犹新。”说到这纪雪莹显然是被气到了。
“你不应该把他们接回来。”纪夜爵开口。
“我还不是为了你好，我们纪家百年门楣，怎么能在你这里让后代的基因有缺陷？”纪雪莹带着一股恼意，声音有点大，也有些激动，大概还是觉得自己难以扭转儿子的决定。
“她这疯病不是天生的，不会遗传。”纪夜爵开口，大有打算让顾檀艺传宗接代。
听到这话纪雪莹更不能接受，原本的优雅都不见了，脸色有丝丝崩溃。
“不可能，你别想让她给你生孩子，我坚决不同意。”
说着，纪雪莹走过来抓住顾檀艺吃饭的胳膊。
顾檀艺被吓了一跳，挣扎着抓向纪夜爵。
“纪夜爵，我害怕，你过来抱抱我。”
纪夜爵没动。
纪雪莹扣着顾檀艺的胳膊，将她的脸上狰狞的伤痕对着纪夜爵，凑近，放大那可怖的疤痕。
顾檀艺吃痛也没人理她。
“看看这疤，想想你当时对她有多狠，怎么现在她失忆了病了你就心软了？还是说，你就喜欢被自己玩烂的？”她在挖苦纪夜爵，却是在践踏顾檀艺尊严，真的没把她当正常人。
“你想怎样？”纪夜爵眼中划过一丝不耐烦，他讨厌麻烦的琐事，本来也对顾檀艺没多少耐心。
“你可以留着她继续玩，但婚得离，孩子也得找我选的女人生，这是你的责任。”
纪雪莹的家族使命感很强，骨子里有根深蒂固的观念。
“否则我死在你面前。”纪雪莹放了她，拿起一把餐刀对着自己的喉咙。
纪夜爵蹙眉，走过来打落她手里的餐刀。
“没必要因为她这样。”他说，却没再看一眼顾檀艺。
第四十三章：报应
“你答应了？”纪雪莹眉梢挑起，面露欣慰。
纪夜爵想什么做什么都很果断，他拿起桌上的红酒尝了一口。
“明知故问，她没有你重要。”纪夜爵语气中带了点无奈。
“不过她要等我腻了再丢。”他接着说，将顾檀艺扯过来，抱进自己怀里。
纪雪莹也不再管了，对于一个玩物，只要不再占着纪家少夫人的位置，怎样都好。
她甚至乐意看到纪夜爵同时和几个女人交往，多生一些孩子才好。
“别让她生孩子，以后不好处理。”纪雪莹算同意了他的打算。
“好。”纪夜爵随意答应着。
“明天就去离婚，我真想让顾家人赶紧离开，如果不是因为你，我怎么可能和这些人打交道，忍着这忍着那。”纪雪莹抱怨，嫌弃的说。
“好。”
顾檀艺淡定的听着，对两人看低轻贱她没什么反应，似早已习惯了。
这纪家，她本来就不想待太久的。
她想过自己有一天会被弃如敝履，可没想到会这么快，只是因为纪雪莹的一句话而已。
只是感觉刚刚咽下去的食物此时似乎仍然堵在喉咙处，让她如鲠在喉。
纪雪莹安静下来，和纪夜爵开始说其他的，公司的经营状况，最近收购几家如何处理……
顾檀艺没听着听着就离开了饭厅，谁都没管她。
逢场作戏的体贴温柔都是假的，就像是泡沫，轻轻一戳就破了。
仔细想想，纪夜爵也没什么温柔的，不过都是强取豪夺后的片刻施舍，不过也就是替她盖盖被子，抱一抱她或是任由她挑逗纵容她胡闹。
穿过奢华到如梦如幻的走廊，从金黄的灯光中走向昏暗，她的心境也再慢慢打开。
他不过点到为止而已，她差点就以为他是入了局。
还没走出门，顾檀艺就听到顾家三人在门外的说话声，就像是看门狗一样汪汪的，还守在外面。
“箬微太冷了，今天来参加晚宴本来就穿的少，还等了那么久，饭也没吃，我带她去拿件衣服。”顾母对顾今山说。
“你看她穿得多单薄，现在是十月，冷风冷啊，你站久了都受不了。”
顾母还想回去替顾箬微拿衣服，却被顾今山喝止了。
“拿什么拿？进去让纪家人不高兴了被请出去怎么办？那可是纪夜爵，你让我气死都不能让他皱皱眉头知道吗？”
顾今山像是教训没见识的妇孺一样教训顾母，呵斥不断。
“纪夜爵又怎样？还不是和那些男人一样，被顾檀艺的一身贱骨迷得团团转。”语气里难掩嫉妒和恨意。
“闭嘴，纪爷你是能随便说的吗？”顾今山又吓又怕，看了看周围确定没人，这才松口气。
“你啊你，还真是头发长见识短，不知道纪家和我们的差距。”顾今山责怪起顾箬微。
“我知道纪家权势滔天，富可敌国，那又怎样？我们又用不着攀不上。”顾箬微气愤，“爸爸你没必要对他们那样卑躬屈膝，我这辈子都没感到这么卑微过。”
“特别还是在顾檀艺坐在纪夜爵身上，我们却要用这么卑微的姿态去看他们，太憋屈了，还有，现在爸爸妈妈你们应该清楚了吧？我们家被纪夜爵盯上搞得破产全是因为顾檀艺。”顾箬微说到这，语气恶狠狠的。
“你什么意思？说清楚。”顾今山有点反应不过来。
“我们让小艺顶债不是你出的主意吗？”顾母也不解。
“小艺应该是为了抵债才攀上纪家这位，她也不好过，看得出来她在怨我们，还让我们出来。”顾母愧疚说。
顾箬微冷的发颤，却激动的打断顾母的愧疚意。
“难道你们还看不出来吗？顾檀艺就是害人精，纪家这位早看上了她，也是他让我们纪家完蛋就为了得到顾檀艺。”顾箬微想到当初的场景，终于说出实话。
“什么意思？”顾今山大概懂了一点，很是生气。
“哎呀，这事很久之前了，几年前了，那时候顾檀艺就招惹上了纪夜爵，纪夜爵才让我这样做，还威胁我做不好就让我们全家坐牢，做好了让顾檀艺一个人坐牢。”
听到这话，顾檀艺心如止水。
“所以她才是我们家的罪人，所以我讨厌死她，恨死她了。”顾箬微咬牙切齿的说。
“我还以为你是因为吃醋呢。”顾母感叹，恍然大悟。
“她变成如今这样，真的是咎由自取，现世报应。”顾母不仅将一点愧疚感抛开，还开始怨怼起来顾檀艺。
顾今山想知道的重点却是，“那她现在地位其实很低咯？玩物而已？我顾家还因为她被纪爷针对？”
顾箬微哈哈一笑。
“纪家这位为了逼她呗。男人嘛，想的就是征服女人。”
“还有她的地位，我为什么说很低呢？当初顾檀艺被我找人打得满地找牙，还说自己有金主会还钱，结果让她打电话给人来赎人又找不来金主，我觉得她应该早就被玩烂了，这种人还有什么地位？可笑。”
顾檀艺实在是听不下去，她从门后走出来，看着三人围在一起的背影，问：“你们在说我吗？”
她的眼睛有点邪气，嘴角微微翘起，看起来更加瘆人，似不像正常人。
顾今山狐疑的看着她，走出去，却被顾檀艺伸手挡在了自己面前，一米开外。
“别靠近我。”顾檀艺说。
“小艺，你刚刚都听到了？你告诉爸爸到底是怎么回事？你是怎么得罪纪爷被整成这样的？”他只关心和纪夜爵相关的要害，没在乎过顾檀艺的感受。
“我不知道。”她淡漠的说。
“也就是真的了？你在纪家只是他出气的工具，婚姻也是被卖给纪家的，根本没任何地位？”顾今山问出重点。
顾檀艺就算觉得是也不可能在他们面前承认。
她撩开头发，对着这三人冷淡地说：“不好意思，我碰到了脑袋失忆了。”
“怎么会失忆？”顾今山怀疑地看着她。
“我不知道，但请你们不要说我坏话，黑化我的过去。”顾檀艺说。
顾箬微冷笑。
“被逼疯的呗，纪夜爵可不是那么容易伺候的。”
顾檀艺说，“我没有疯。”
顾箬微不屑一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