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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她终于微微沉了语气再次重复。
紧握的拳头慢慢舒展开,萧芯燕终于看清了里面的东西。
一根头发。
一根,白头发。
她自己的。
萧芯燕取过细细打量,与满头的青丝相比,这一根白发的确有些触目惊心。
她看着铜镜里容颜依旧年轻的女子,明明,还是大好的桃李年华。
“继续梳妆吧。”
将手中的白发珍而重之的放于妆奁盒中后,她淡淡的说。
因李泓烁特许,萧芯燕可以不必穿胡服。
穿戴好一身素雅宫装,带着提盒,里面装着精心准备的糕点,向御书房而去。
外人皆以为她受尽恩宠得以时时侍奉御前,只有他们二人知晓,这不过是一场交易。
不过明面上,她还是要做做样子。
不巧的是,今天来时娜云哲也在。
说实话,萧芯燕不知道李泓烁是怎么说服娜云哲的,不过自从地牢出来后,娜云哲虽照样视她为眼中钉肉中刺,但终究是收敛了些。
偶尔上演争风吃醋的戏码,萧芯燕便随她尽兴去了。毕竟,二人的实力相差巨大,而且,她还怀有龙嗣。
得知娜云哲在里面,萧芯燕便打算回去。
不过内侍却从里面出来,说是圣上让她进去。
萧芯燕谢过内侍,刚一进去,马上闯入耳的是女子的轻笑声。
她寻声望去,御桌前,身姿挺拔的李泓烁正拥着身前盈盈而笑的女子,他指节分明的大掌正覆着娜云哲的手,俯身贴耳地手把手教她写汉字。
二人唇角皆是噙着笑,宛若对进来的她完全不觉。
萧芯燕悄声走近,看着娜云哲在他大掌的牵引下,胡汉一家的四个墨字在白纸上慢慢展现。
写毕笔搁,娜云哲似乎这才看见她,唇角的笑更张扬了几分。
“妹妹来了,你觉得这字写得如何”
萧芯燕取过纸细细打量,唇角微微勾起,“有皇上这位老师,娘娘的书法,自然是差不了的。”
娜云哲对她的评价的不置可否,扫了一眼她的提盒,“妹妹也带东西来了不过皇上之前刚用过本宫的糕点,有劳妹妹白跑一趟了。”
萧芯燕放下纸,一点不以为意,“无妨,臣妾待会带回去便是。”说着,她向二人一行礼,“既然有姐姐在这里相陪,那臣妾先行告退。”
“朕叫你走了么”
萧芯燕刚欲转身的身形一顿,娜云哲嘴角的笑一僵。
“你怀有身孕,不宜过劳,早点回去休息,省的朕担心。”
娜云哲敛下的笑再度扬起,面容上凝着一抹娇羞,“泓烁哥哥,那我先走了,你别太累。”
“知道了。”
他曲指刮了一下她鼻子,语气宠溺。
娜云哲被宫女搀扶着离去,经过萧芯燕身边,不知是不是有意,手抚上已经微微显怀的肚子。
瞥过她,那一眼饱含炫耀蔑视,见芯燕福身垂首的恭敬样,轻哼笑一声,离去。
风动护花铃
御书房内飘着龙涎香的味道,此时只剩二人,空气,有一瞬安静。
李泓烁于御桌后看着堆积的奏折,一句意味未明的话飘了过来——
“朕发觉,你最近愈发聪明了。”
她的样子低眉顺眼,温顺至极,“臣妾不明白,还请皇上明示。”
他不看她,专注着手中的奏折,一边随手批阅,一边漫不经心地勾起了唇,极浅。
“若是放在以前,萧芯燕,绝对忍不下这些屈辱,你,的确变了。”
萧芯燕始终微垂着眸,没有否认,“皇上,人,都是会变的。而臣妾,只是想活下去。”
他手中的动作微微一滞,语气没有丝毫变化。
“那你可觉得,朕有无变化”
闻言,她抬眸,却不期然与他审视的双眸相撞,心中一动,却是笑了。
“皇上,自然也是变了。”
他对她的话不置可否,目光只是锁住她唇畔的笑意,突然来了一句。
“你比以前爱笑了。”
她嘴角还保持着的弧度一僵,随即拉的更高,“皇上,人都是会变的。”
她重复了这样一句,只是隐于袖中的手微微攥紧。
当所有的苦难都无法避免时,她只能用笑去哭泣。
而这些,他永远不会知道。
谈话有短暂的停歇,随后他唤她过去,将手中的奏折给她看。
“说说你的想法。”
这几日,萧芯燕已经习惯了李泓烁的这个举动,自从上次达成协议后,她便经常以侍奉之便进入他的御书房。
而他批阅奏折,似乎全然不避讳她,甚至还会像现在这样,直接要她给出意见或是建议。
他的大臣至今还不知道,这个凡事亲笔断决的皇帝,参考了多少她的建议。
她不知道他是有心试探还是如何,只是借着这个机会,她渐渐摸清了目前朝堂的复杂局势。而在李泓烁的时而有心或是无意的提点下,她给出的建议也越加完善。
不过,就算如此,她始终不敢掉以轻心。
伴君如伴虎,李泓烁的城府之深,当今世上只怕无人能窥测一二。
上次她与李泓烁争执的胡人杀人事件,最后被他妥善的处理了。似乎,他在平衡胡汉两族之间的关系上,别有一套手段。
看见无论是【创建和谐家园】还是胡人都对这个皇帝敬佩有嘉,萧芯燕的确深有感触。
所以每当有此机会,她便愈发用心的珍惜。
浏览过奏折上的内容,萧芯燕不由得微微蹙起了眉,她的语气有一丝沉重,看向他。
“皇上,这些大臣用人为亲,唯亲是举,此法怕不是长久之策。”
他饶有兴味的挑眉看她,下巴微一抬,“继续说。”
她想起以前陈国时朝堂中诸多沾亲带故的朝臣,一旦权利在握,那对皇权会造成重大的冲击。
那时她的父皇,就深为朋党忧之。
即使李泓烁掌握了新政权,但若不另外想个妥善之法,只怕亦会重蹈覆辙。更何况,外部尚未收归的部族仍然虎视眈眈,这也是一大患。
听完她的分析,他无可无不可的来了句,“那你觉得,现今朝堂局势又是如何”
萧芯燕心中微微一紧,犹豫片刻,还是如实道出了自己的看法:
“如今的靖国,内有权臣篡夺之忧,外有强藩割据之患。臣妾,深为陛下忧之。”
风动护花铃
他向来深邃的眸微微一震,盯着她,带着一种全新的审视。
萧芯燕一下跪下,“臣妾失言,请皇上恕罪。”
纵使低着头,她还是能感受到上面传来的灼热视线。
良久,他扶起她,言语里,似叹似笑。
“你倒是全看明白了。”
萧芯燕顺势起身,却不敢放松警惕。
随后他的话继续响起。
“那你再说说,我要防的权臣是何许我要忧的外患又是何许”
萧芯燕揣摩着他说此话背后的深意,偷偷拿余光瞥他,却见他眉眼舒展,没瞧出丝毫不悦的样子。
深知此时已经骑虎难下,只得硬着头皮道:“请皇上先恕臣妾无罪。”
他眼里闪过一丝意外,微勾的唇角带着一丝揶揄。
“你哪次的言论不是失言之语朕可曾为难你了”
她微微意外地看着像是在打趣自己的男子,此刻他微微柔和下来的面容令她微恍。
“泓烁………”
她不觉自己已经喃喃出声,她一愣,他亦是怔忪。
可几乎是马上的,她敛了自己的失态。
“朝堂之上,若论权势之大,后族外戚首当其中。当一方独大,势必威胁君权。至于外患,臣妾曾闻皇上为南方诸小国烦恼不已,而终成气候的,是为南凌。”
李泓烁没有立即表态,只是习惯性的扣起了桌面。
“如果是你,你打算怎么做”
他良久没有得到她回应,扭头,却见她脸色犹豫。
“但说无妨。”
这次,萧芯燕没有长篇大论了,简洁地吐出四个字,“安内,攘外。”
“错了。”
错了
她疑惑的看着露出些许笑意的李泓烁,哪里错了
只见他从桌角一处取出羊皮卷,展开,大靖及周遭边界的领土一览无遗。
她微微睁大眸,“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