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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句话，说出来自己也有些底气不足。这是第一次，封御凌发现自己那么残忍，竟然从来都没有将沈令仪的付出放在心头。
裴丞手指轻点着封御凌的胸口，一字字道：“封御凌，你是不是没有心？”
“裴丞，这是我跟她的事，用不着你多嘴。”
“可她已经不想再看到你了，明白吗？”
手中一拳出去，狠狠揍在裴丞脸上，封御凌眼睛腥红，声音嘶哑：“她已经去世了，你不是她，没资料跟我说这些。”
“哈哈哈。”裴丞轻揉了下脸，仰天大笑。
“你知道她去世了就好，记好了，你失去了这个世界上唯一最爱你的人。”
“我不需要。”额角青筋凌厉，封御凌硬撑着道。
“是吗？”裴丞往前一步，两人隔得很近，只听他缓缓开口，“那我再告诉你一件事，希望你听了还能这么淡定。”
封御凌唇角紧抿着，不做声。
“当初你总以为是令仪使计爬上了你的床。但实际上，根本是林蔓青在背后动手脚。当初如果不是令仪，你现在可能也没法站在这儿和我说话了。”
话落，封御凌浑身一震激灵，满眼的不敢置信：“到底怎么回事？”
这次，裴丞偏要给他卖个关子，看着封御凌有些焦急，他心里却是舒畅至极。
转身，决然离去。
一个人在原地静静想了许久，一通电话，立刻把小陈叫进来。
“封总，有什么事吗？”封御凌脾气一向不好，可也很难得看到他这么阴沉的样子，整个人周身萦绕着一股杀气，小陈只觉一颗心顿时提了上去。
“我要你帮我查一件事……”
第18章 我怕她取代我
房间里，林蔓青正坐在床边收拾着自己的衣服。
眉头微蹙，轻揉着眉心，封御凌站在一旁，声音里杂着些许无奈：“蔓青，你这是做事什么？”
几滴晶莹的泪水顺着脸颊往下落，林蔓青默了片刻，哽咽道：“没什么。”
东西已经打包好，林蔓青起身，拎着行李便要离开。
“你要走？”封御凌一把拉住林蔓青手臂，语气有些着急。
眼泪依旧，嘴角却硬挤出个笑来，满眼的悲伤杂着难过，让人无法不心生怜惜。
“御凌，如果你现在发现自己爱她，那我可以离开。”林蔓青向来擅长攻心，对于封御凌这种男人，柔弱才是她最好的武器。
“我爱的人只有你。”封御凌一字字说着，心却像是被扯了一样。
怎么回事？连身体都在反驳他？
“那你为什么去祭拜她？”双眼定定望着封御凌的眼睛，林蔓青执着问道。
“你查我？”心头顿生一股不悦，只是被他很好地掩饰下去。
瞬间，仿佛受了多大委屈，林蔓青眼泪大颗小颗下落：“你在生我气？”
无言以对，沉默片刻，封御凌才回答：“我只是希望你相信我。”
“嘤嘤。”情绪崩溃，林蔓青哭得喘不过气，连说话的声音都不清楚，封御凌半天才听明白她究竟在说些什么。
“御凌，我做不到。沈令仪她陪了你十年，我真的好怕，怕她取代了我在你心中的位置。”
心上忽然咯噔一下，封御凌满眼疼惜，一把将林蔓青拥入怀中：“对不起，是我的错，没有给你足够的安全感。”
“御凌，你多抱抱我，很温暖。”男人的话似安慰了她，林蔓青的拥抱又紧了几分，声音也柔软了几分。
“好。”封御凌温柔回应。
一丝狡黠的笑意从林蔓青眼角划过。
沈令仪那个傻女人，既然五年前替她把事情瞒了下去，那她自然是得好好利用的了。
眼下沈令仪已死，这事更加会成为秘密。
封御凌是她的，永远都是她的。
“蔓青，当年沈令仪主动爬上我床这件事，你知道吗？”封御凌忽然开口问了一句。
浑身一个激灵，林蔓青眼底透着几分诧异。
封御凌怎么会忽然问起这个，难道是他发现了什么吗？
不，绝不可能！沈令仪都死了，这世上还有谁会说呢？
假装将脸上的眼泪抹干，林蔓青一副懵懂好奇的模样，只望着封御凌：“御凌，你怎么忽然问起这个。当初不是你告诉我沈令仪为了得到你，所以下药爬上你床的吗？”
那双无辜的眼，还真叫封御凌有些后悔，该死，他竟然会因为裴丞的几句话而动摇。
面前的人可是他用整个青春爱着的女孩，他有什么理由不相信？
“没什么，就是有些乱，随便问问。”封御凌笑着，努力掩饰脸上的尴尬。
“喂，小陈，我之前跟你说的事，不用查了。”哄完林蔓青睡觉，封御凌立刻打了通电话。
“可是，封总……”小陈支支吾吾，似有什么事一般。
第19章 有，还是没有
“怎么了？”封御凌眉头微蹙，心中有些不好的预感。
默默吞了口唾沫，小陈吸口气才敢开口：“那件事，我已经查了些眉目，然后发现有些不寻常……”
“什么叫……不寻常？”握着手机的手不觉攥紧，封御凌谨慎开口。
“就是，和你之前告诉我的似乎不一样。”小陈特别斟酌了下用语回答。
一时间，周围沉静下来。
这诡异的安静，隐隐透着几丝可怕。
半晌，封御凌低沉的声音响起：“那你继续查，务必，查清楚。尽快给我回答。”
清晨，阳光透过纱帘在地上映出点点光斑。
林蔓青穿着蕾丝睡衣向房间奔来。
光影落在白皙的腿上，似舞动的蝶。
“御凌，早，我爱你。”口中吐露着坦率的爱意，林蔓青勾着封御凌的脖子，眼中笑意明媚。
早安吻，很轻，很柔。
封御凌的脸却是僵着，片刻，有些不习惯，将面前的人轻轻拉开。
心生奇怪，林蔓青有些疑惑：“你这是，怎么了？”
双手插在裤兜，封御凌眼神定定望着面前的人，眼底，几分感慨：“蔓青，你好好看着我。”
林蔓青脸色肃穆：“到底怎么了？”
抬手，握着林蔓青双肩，封御凌叹口气：“当年的事，如果你有什么没有告诉我的，现在告诉我，我不会生气。”
话落，林蔓青脸色铁青，看似无力的手却迸发着巨大的力，猛地将封御凌推开，眼中痛惜：“封御凌，你到底什么意思？昨天还说信我，现在却又反悔。在你心里，我林蔓青到底是什么人？”
一手指着胸口愤愤质问，林蔓青有些歇斯底里。
封御凌的脸失了血色。
他怕，他真的怕。
昨天夜里，他做了一个梦，很乱，全是和沈令仪有关。
那些她曾经为他做的事，如电影倒带一般在脑海中回房。
最后的最后，封御凌发现从始至终都是自己冤枉了沈令仪。
那一瞬，心脏好像被人刻意撕碎。
“蔓青，我现在只想要你告诉我，有，还是没有？”往前一步，封御凌艰难地从嘴里问出这么一句。
和之前的每一次都不同，今天的封御凌好像变了个人一般。
明明昨天分别的时候还好好的，后来究竟发生了什么？
难道是当年她脚踏两条船的事被知道了？
林蔓青不敢继续想下去。
一直以来，她都将自己塑造成了一个悲情者的形象。
如果被封御凌发现她是这么有心计、有城府的人，可还会像当初一样宠着她？
林蔓青攥进双拳，一时间不敢轻举妄动，生怕走错了任何一步棋。
“御凌，我们现在情绪都不稳定，等彼此冷静一下再聊吧。”
她转身，往自己房间走去。
“御凌，你要相信我，我绝对不会做任何伤害你的事。”沈令仪的脸忽然在面前出现，她说得那么坦诚，那么坚定。
一瞬间，仿佛被人遏住了喉咙，封御凌只觉得自己无法呼吸了。
好像有什么重要的东西正在从他身体里一点点流出……
第20章 我想要跟过去做个了结
和煦的阳光洒落在花园里，沈令仪闭着眼睛躺在摇椅上，静静享受着此刻的静谧。
她旁边，坐着一个男人，这会儿正笑盈盈地望着她。
忽然想上厕所，沈令仪抬手，试着去摸索放在旁边的拐棍。
男人见了，连忙将拐棍递上去。
“学长，你什么时候来的？”有些意外，沈令仪眸中划过一丝诧异。
裴丞小心翼翼将她扶起，在一旁耐心注视着沈令仪缓缓往前，声音温柔：“有一会儿了。今天没什么事，大概十点多就回来了。”
“然后你就一直在我旁边了？”
“嗯。”裴丞应声，眼底无限柔情。
面前的人，是他失而复得的珍宝。
“别人都说失明的人往往耳朵会更加灵敏，可你看我，什么用都没有。”说着，沈令仪眼睛忽然就暗了下去。
地震的时候，她很怕，后来久了倒是想通了，反正活着也没什么意思，死亡反而是种解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