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董经熠顿了顿，轻轻点头。
离开医院，陶雾蓁让董经熠直接开车到了绿山别墅。
“我取个文件就来，学长请在车上等我。”
董经熠知她此刻心里藏事不想让自己知道，便什么也没问。
“有事给我打电话，我会一直在。”
闻言，陶雾蓁心底涌上一抹涩意。
她曾渴望傅其修能一直在，可此刻却是另一个男人对自己说出了这句话。
陶雾蓁没给董经熠任何回应，转身进了别墅大门。
之前傅其修给的协议被她随意扔在茶几角落，此刻布满灰尘。
陶雾蓁看着协议上刺目的字眼，视线最终定格在傅其修强劲有力的黑体签名上。
大抵，这些年来她执着坚守的，不过是黄粱一梦。
曲终人散，梦也该醒了。
陶雾蓁提笔，在协议签名处一笔一划写上自己的名字。
从此，天涯陌路，后会无期。
第9章
中心公寓。
傅其修指着微博上的照片，质问傅若绯。
“不是说了照片不对外公开，你为什么发微博？！”
傅若绯闻言，毫无心虚之意。
“因为我想让全世界知道，我结婚了。”
傅其修眉宇间的冷意加深：“傅若绯，你违规了。”
傅若绯淡淡一笑：“你答应过他要照顾我，既然是照顾，那就应该一辈子。”
“做人要有自知之明。”傅其修冷声说道，“我跟你之间，全靠我和我兄弟那点情分牵绊，别肖想不该想的。”
傅其修说完，拿起傅若绯的手机将微博照片删除，然后转身准备离开。
傅若绯不甘心的看着他的背影：“你和陶雾蓁不是也要分开了吗？我们一个丧偶，一个离异，为什么不能在一起？”
傅其修步伐没有停顿，只是回头扫了傅若绯一眼。
那眼神，有鄙夷，有不屑，还有蔑视。
一时间，傅若绯脸颊上血色褪尽。
她终是明白，有些事自己强求不来……
晚上，傅其修去医院看望陶雾蓁，却被告知已离开。
他愣住，那个女人身体还没康复完全，她出什么院？
傅其修给陶雾蓁打了电话，却显示无法接通。
傅其修心底升起一抹不安，匆匆开车回了家。
开门，家中一片漆黑，没亮一盏灯。
“陶雾蓁？”他喊道。
无人回应，只有一室冷清。
傅其修开灯，挨个房间找，都没有看到陶雾蓁的身影。
突然，他看到了当初被陶雾蓁随手扔弃的协议，正端正摆放在茶几上，上面放着一只没有带笔帽的签字笔
。
傅其修身形一顿，抬脚走过去。
他弯腰拿起协议，看到最下方签名栏上清晰写着陶雾蓁的名字，隐隐透着墨香。
傅其修瞳孔幽深了几分，心底有莫名的情绪在晕开。
这个女人，竟然真的签字了。
手机一阵震动，让傅其修回了神。
他拿出来一看，是机场办公厅打来的电话。
“傅总，陶机长现在在人事部办理离职手续……”
傅其修眼皮一跳：“拦住她，我就来。”
机场。
傅其修看到陶雾蓁身侧的行李箱，眉宇紧锁。
“你要去哪？”
陶雾蓁手上打着石膏，脸上带着大病未愈的苍白。
“到处走走。”
傅其修神色一凛：“上面已经下了新升职通知，让你在地勤做个管理层，你要想清楚。”
陶雾蓁看着他，淡然的神色没有一丝波澜。
“我只想俯瞰机场，不想仰望蓝天。”
傅其修没说话，一瞬不动看着她，眼底是令人读不懂的情绪。
陶雾蓁抿了抿唇，道出了她释然后的心里话。
“傅其修，普罗旺斯的薰衣草花海很美，祝你和傅若绯白头偕老。”
明明是祝福，却萦绕着哀伤。
傅其修清冷的双眸闪过一丝错愕。
陶雾蓁，看到傅若绯的微博照片了？
“普罗旺斯的事……”
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何要对她解释，大抵是不想让那件事成为他们过往八年感情的污点。
“保重。”陶雾蓁打断了他，推着行李箱，一步步与他擦肩而过。
傅其修看着陶雾蓁远去的背影，心底有什么东西在一点点流逝……
第10章
办公室。
傅其修从电脑里调出陶雾蓁身穿机长制服的照片，静静看着。
一张张的照片在屏幕前划过，他眼底氤氲着一片墨色，心口有莫名的情绪在蔓延。
看着陶雾蓁曾经意气风发的照片，傅其修不由得想起从前。
他和她，也曾经幸福过。
这时，飞行部主任走了进来，手中拿着北航528的相关资料。
“傅总，陶机长辞职了，以后北航528的航线，谁来开？”
傅其修心不在焉道：“停飞。”
“停掉528的航线？”主任一脸震惊。
傅其修回了神，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什么。
他有些疲惫地揉了揉太阳穴：“我来开。”
三天后。
傅其修第一次踏上北航528飞机的驾驶舱。
看着熟悉的操控台，他眼前恍惚浮现出陶雾蓁一丝不苟工作的模样。
再一眨眼，尽是幻象。
傅其修坐上驾驶椅，椅子和操控台的距离是陶雾蓁娇小身形的一贯贴合的宽度和高度。
他心情有些淤堵，平静地调试了一番。
开启显示屏，需要输入密码。
傅其修怔住，尝试输入陶雾蓁的生日，显示错误。
他想了想，脑海中跳过一个不可控念头，试着输入了自己的生日。
“密码正确，正在启动。”冰冷的机械女声传来。
一时间，傅其修心底五味具杂。
他敛神检查仪表盘，看到有一个卡通摆台，再次愣住。
这个摆台是他和陶雾蓁刚结婚时，陶雾蓁专门去找人定制的他的动漫形象。
卡通人偶背后一排字——
“日月星辰，不及你耀眼。”
傅其修的心漏跳了一拍，深沉眼眸中的情绪起伏不断。
“傅机长，所有检查都已完毕，请您核对。”副机长的声音拉回了他的思绪。
傅其修喉结上下翻滚了两下，哑声道：“联系塔台，开始飞行任务。”
……
飞行结束。
傅其修拖着有些疲惫的身体回了家。
开锁进屋，他习惯性地将登机箱推进侧卧，半响才反应过来，曾睡在主卧的人已经不在。
傅其修抬手捏了捏眉心。
这段时间，他的情绪只要稍微放松下来，就会时不时想起那个女人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