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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着她用冷清平静的声音将她所做过事情一一数落出来，秦洁莉脸上血色逐渐褪去，余下一片苍白。
她以为她这些都做的很隐秘了，没想到慕初宣居然全都一清二楚，而且她还一直装作不知道，这得是有多深的心机……
望着眼前令她心生寒意的女子，她突然发觉自己像个笑话。
自以为对方傻傻的入了她的圈套还跟她姐妹相称，没想到最愚蠢的一直是自己，她早已将一切看在眼中。
“你知道了又如何，对，没错，你说的都是真的，那些事都是我做的。”她承认了，尽量保持平静着缓缓说：“我爱了凉少整整五年，我爸妈不知道花了多少钱多少关系才让我从初中到现在一直跟他同班，而你，不过一个外来者，一个跟他认识不到两个月的女人，你凭什么占据他所有的温柔？”
“即使他不属于我，但也不会是你的，你有什么好？家世？外貌？这些都是你父母给你的，除了这些你一无是处，成绩烂到极点什么都不会，一开始接近你只是因为你的外貌，对我而言是个极大的威胁，没想到你竟然有勇气挑衅凉少，甚至你还强吻他，我以为你会像其他靠近他的女生一样不得善终，结果你赢了，成功的引起了他的注意……”
“我嫉妒你嫉妒得快要疯掉，我认识他五年了，我从来没有见到他笑过，从来没有见到他对任何一个女人露出除了冷漠以外的任何一个表情，我对他的执念，深到连我自己都觉得可怕，慕初宣你知道吗？五年来，无论是商业知识还是美容、养生、礼仪什么我都去学，我从一只小丑鸭逐渐蜕变成了白天鹅，我知道他讨厌被女人喜欢，我一直隐藏自己对他的感觉，默默地在他身边看着他，只希望有一天我绽放光芒时他能注意到我的存在，但是你的出现毁了我一切的希望！”
“所以我恨不得你去死，无论付出多大代价也要弄死你！我让在酒吧里认识的混混给你下药，没想到对方说他们老大对你有兴趣，靳强，我很久以前就听说过他了，那个恶魔，我知道找上他的后果，我还是义无返顾的去了，只要你消失一切都可以恢复原样，我还是可以继续默默地爱他，可没想到我还是败了。”
慕初宣静静的，看着眼前声音很平静的诉说着一切的女生，看着她眼底的疯狂和偏执，心里不知作何感受。
她为秦洁莉感到不值，是的，她觉得她很可怜。为了一个从来没正眼看过自己的男人付出了这么多，甚至是连最初的自己也丢失了，心灵扭曲思维都变得极端，可她始终未进入那个男人眼里过。
帝少霖，可以说是极致薄情冷酷之人，却唯独对她与众不同，其中原因她也不懂，但她想她是幸运的吧，至少比起秦洁莉，她幸运了不知几万倍。
她没有看见，她身后的男人在听见秦洁莉开始诉说她对她做的事时，他眼底的墨色已经越来越深，最后成为一个深邃的漩涡，不断酝酿着暴风雨。
极致冰冷的黑暗蔓延整个审讯室，男人一身黑暗的气息毫无保留的释放出来，恐怖如斯压抑至极。
他没有想到，这个从来不被他放在眼里甚至连名字也没记清的女生，居然背地里做了这么多伤害他家宝贝的事！
“带回总部处理，十八层。”
极致冰冷的声音响起，很平淡的语气，很平静的表情。
秦洁莉瞳孔一缩，猛地抬头，她自然清楚他口中的处理是什么意思！
面前完美得无可挑剔的人，是她爱了整整五年的人。
她盼了整整五年，只为能得到他的回眸，哪怕只是一抹余光她也满足。
而现在，他是看她了，深邃的眼眸定定的看着她。
其中无尽的黑暗幽寒却是令她如坠冰窑。
那样的无情，那样的平静，用那样好听的声音说着要让她从这个世界消失的话。
慕初宣蓦然回头，十八层！
全黑道都知道，暗煞要说最恐怖的便是那里的刑堂。
地狱一样的刑堂，像地狱一样划分为了十八层。
十八层，正是最可怕的惩罚，传闻那里面从来不会死人，因为进去里面的人从来都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将秦洁莉往那里送，这惩罚着实是重了。
但她却并未反对，只是将手放进他的大手里，无声给他安慰。
她轻易地感觉到了他压抑的怒火。
这男人，想必是怒极了吧。
他那样将她捧在手心，如今她险些被害，他又怎么可能不动怒？
第68章 甜蜜一巴掌
秦洁莉是很可怜、很可悲，但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她的所作所为依旧不可原谅。
她从来不是圣母，三年来的杀手生涯更让她养成了狠辣杀伐果决的性子。
试想，倘若她不是曼珠沙华，倘若她只是一个普通的女大学生，遭受到了那些会怎样？
恐怕她现在已经死上几回了吧，她对她做的那些，可不止是身体上的伤害，精神上的摧残更加残忍。
当慕初宣和帝少霖离开审讯室的时候，秦洁莉突然笑了。
“哈哈哈……”
她疯狂的笑着，笑得眼泪都出来了。
“凉少，不，帝少霖！我爱了你整整五年，你听见了吗？我爱你，我爱你啊……”
她的声音带着深深的恨和爱，携着一种无尽的悲伤绝望，还有一丝解脱。
最终，被淹没在了无尽的黑暗中。
慕初宣闭了闭眼，掩盖了眼中的无奈和痛。
还记得第一次见面，那样干净的女生，一双明亮清澈的眼，笑得那么甜、那么美。
可是为什么呢，为什么友情遇上了爱情就会变质呢？
当初的郑碧雅也是，你也是。
没关系的，这都不重要了不是吗？
无论是友情、亲情还是爱情都不重要了。
无论我在你们眼里是有多优秀有多强大有多令人嫉妒。
我的生命始终像是昙花一现般。
盛开到极致的美丽，而后瞬息凋零。
雨细如丝飘散在空中，似乎到了尾声。
黑色的郁金香瓣沾着晶莹的泪，反射出冰凉的光。
天空很亮。
院子里建了一座凉亭，同样是黑色的，压抑的颜色，诡异的美感。
“妈，你说的是真的？什么时候？”
女子空灵的声音透着淡淡喜悦，陶瓷般无暇的肌肤，精致美丽的脸庞，她是院子中最美的风景。
电话里的女声很温柔，同样携着喜悦：“再过几天吧，这边的事处理完就跟你爸回去见你，公司有个项目要在中国进行，这回起码要在中国呆上一年呢，可以好好陪你了。”
似乎想起了什么，她指尖一颤，眸中的喜悦如潮水般褪去。
红唇干涩的吐出一个字：“好。”
本来决定，再过一个星期，她去美国找他们，然后在那里住几天再去参加黑道峰会，那时她会告诉他们一切的。
现在是要提前了吗？
察觉到身边的不对劲，她猛地望去，却见地上是一只毛茸茸的宣獒。
这里是帝少霖家的院子，想来这宣獒应该是帝少霖养的。
毛色很漂亮的狗狗，而慕初宣第一眼就喜欢上了那双眼睛。
黑色的，纯净的，却有着狼一样的狠戻和野性。
此时那双黑宝石般的眼睛正一瞬不瞬的盯着她看，警惕的防备着。
她淡淡一笑，缓缓走进他，想蹲下身子摸摸，见她靠近，那只宣獒显然紧张了起来，喉咙里发出一阵低低的呜声。
她知道是她身上常年在生死边缘游走所养成的那种血腥、肃杀的气息吓到了它，即使她隐藏了这种气息，但别忘了，动物的嗅觉是敏锐的，它们总是能比人类先一步察觉危险，特别是犬类。
估计宣獒也不太确定，只是隐约感觉面前的人类有着令他忌惮的气息，不敢轻举妄动，否则宣獒岂是这般温顺的动物，恐怕在见到她的时候就咬上去了吧。
“沙华。”
熟悉的声音响起，慕初宣猛地转头望向站在屋檐下的男人，平静的眼底隐藏着浓浓的震惊。
浑身僵硬着，不知作何反应。
然后就见脚边的宣獒猛地站起身躯往帝少霖飞奔而去，在他面前趴下，温顺的匍匐着，低着脑袋似乎在等待主人的抚摸。
慕初宣瞬间石化，微风吹过只余下冰渣子簌簌的往下掉。
“你叫它什么？”
“沙华。”薄唇微抿，吐出几个字，“全名曼珠沙华。”
他伸出修长尊贵的手轻轻在沙华头上的发毛摸了一下，随后走向她。
得偿所愿的受到抚摸，白色的宣獒顿时眼睛一亮，高兴的站起来在他身旁摇尾巴。
慕初宣有些意外他会摸它，想来这宣獒对他而言应该是特别的。
但是……
看着眼前晃来晃去毛茸茸的大尾巴，慕初宣额角青筋暴起。
曼珠沙华……曼珠沙华……
“这名字是谁取的？”她平静的问，似乎只是随口问起。
帝少霖身后的钱泽修突然出声，笑得很是灿烂：“报告嫂子，是我取的。”
慕初宣挑眉，斜睨他一眼：“为什么？”
闻言，脑电波完全跟正常人类不在一频率的骚包没有察觉到任何不对劲，当下得意说道：“曼珠沙华诶，那个露个影子就可以把道上那群老家伙吓得【创建和谐家园】尿流的女魔头，把一只叫曼珠沙华的宣獒养在家里，想想都觉得爽你说是不？”
他早从白晓那里听说了慕初宣的事，知道暗帝，那么曼珠沙华代表了什么她肯定也不会一无所知。
“哦，这样啊……”她淡淡地笑了，点点头，“是很爽。”
女魔头？把曼珠沙华当狗养在家里？爽？呵呵。
许是下了一夜的雨，气温下降了不少，钱泽修突然感到一股阴寒之气袭来，打了个哆嗦，眼珠子转了几圈打量着黑色的院子。
不会是因为平时弄死的人太多，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找上自己了吧？
眯了眯眼，她提议道：“那你怎么不干脆管它叫King？岂不是更威风？”
“对哦！”钱泽修一拍脑袋，King岂不是更好？M组织的掌权人，杀手界的第一把交椅。
他转头询问帝少霖：“霖，你没意见吧？”
帝少霖点头，对于慕初宣的建议他从来不会拒绝。
况且……把那老家伙的代号唤成狗名似乎也蛮有趣的。
“那就这么决定了！”钱泽修兴奋地蹲下身子摸着宣獒的毛发，一边摸还一边说：“小乖乖，听见了吗？以后你的名字就叫King了，记着，是M的创始人的那个King.”
慕初宣无力扶额，这哪来的逗比，不忍直视啊。
于是，将帝少霖家这只除了看起来凶了一点实则毫无杀伤的宣獒的名字，改成象征M最高掌权人的称呼King的事情就这么愉快的决定了。
夜晚，月色青冥，清寒，万籁俱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