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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总，你们这个合同，似乎有些不太合理吧？”
史蒂芬脸上带着高深莫测的笑意，食指在合同的某处规章上敲点了两下：“这个价格……似乎有点超出我们的预料之外了啊。”
“史蒂芬先生，我们公司绝对是抱着十二万分的诚意来与您合作的，价格方面也是经过深思熟虑之后才定下的，已经做出了最大程度的优惠。”林纯安有些心浮气躁，一时没忍住吭声道。
谁料下一秒，史蒂芬倏地冷下脸：“我和你们白总说话，轮得到你说话么？”
见史蒂夫动怒，方羽若忍不住在心里暗骂了一句蠢货，正打算开口缓和眼下紧张的氛围时，白慕霖不紧不慢地开了口：“小林，注意你的态度，还不赶紧跟史蒂芬先生道歉？”
林纯安也是一头冷汗，意识到自己差点酿成大祸，忙不迭地赶紧道歉：“对不起史蒂芬先生，晚辈刚才多有冒犯，还请您大人不计小人过。”
被这么一打和，史蒂芬也不好再继续为难林纯安，冷哼一声重新坐了下来。
“白总，我这个人性子直，有话就直说了。”
史蒂芬缓缓伸出两根手指，在白慕霖眼前晃了晃：“只要贵公司肯再同意让我们这个点，我们马上就签下这个项目。”
林纯安看到史蒂芬伸出的手指，表情有些瞠目结舌。
对方还真是狮子大开口，居然想让白慕霖退让这么多的一笔钱。
面对对方的蓄意为难，白慕霖的脸色始终平淡：“我们公司是怀着绝对的诚意来与你们公司合作的，但现在看来，贵公司似乎并没有想要和我们公司合作的想法。”
双方都不肯做出退让，场面的氛围陷入僵持之中。
最终，史蒂芬点了根烟，吞云吐雾后幽幽道：“白总，我跟您说一句实话吧，并非是我们公司故意为难你们，这个项目本来顾家也想要，并且他们承诺过愿意退让三个点。只不过顾家的那一位发生了一些意外，现在人躺在医院休养，我们这才不得不换一家公司合作。”
史蒂芬的话，让方羽若的心里咯噔了一下。
顾家的那一位……莫非他指的是顾北？
想起那通急忙挂断的电话，当时她就感觉顾北的声音好像不太正常，只可惜没来得及询问便挂断了电话。
不，现在不是慌乱的时候，白慕霖就在自己旁边，她不能在这个时候自乱阵脚让他看出破绽。
想到此，方羽若深呼了一口气，给了白慕霖一个眼神示意。
在得到对方准许的眼神之后，她这才放下心来，在脑海里组织了一番语言，微笑着上前开口：“史蒂芬先生，我很能够理解您的想法，大家都是生意人，做生意的都希望自己能够获取最大的利益，这样，看在您的面子上，我们公司愿意让出一个点的利润来作为我们的诚意。”
史蒂芬动了动唇，刚想说些什么便被方羽若接下来的话打断：“当然，贵公司也可以选择与顾氏合作，只是眼下顾氏那边发生了些意外，能不能来顺利签约先不说，至少在诚意这一块，我们公司的态度已经摆在了贵公司的面前，希望贵公司能够慎重考虑。”
“就算贵公司没有选择与我们公司合作也没有关系，做生意嘛，买卖不在仁义在，不要为了这点事伤了双方的和气。”
这一番话说得既表明了自己的态度，又给足了对方台阶，不会太过驳了史蒂芬的面子。
史蒂芬倒是对方羽若多看了几眼，眼里带着几分欣赏：“白总，你手下的这个丫头口才能力不错啊，伶牙俐齿的，不如割爱让她来我们公司吧。”
第38章 顾北的提醒
“史蒂芬先生说笑了，这妮子也就只有点嘴皮子功夫了，要真去了你们那儿，怕是要给贵公司惹出不少麻烦。”
方羽若听着这番贬低自己的话，嘴角抽搐两下，心里腹诽：“这男人还真是有够毒舌的，舍不得自己走就直说啊，非要靠贬低别人。”
想归想，但面上还是要做做样子的。
方羽若的脸上扬起笑意，将所有的功劳都放在林纯安身上：“其实这些都是林同事的功劳，如果不是她刚才的那些话给了我启示，我也不会想到这些。”
方才还波澜不惊的白慕霖在听到这一番话后，眼底倒是起了几分讶异。
会议结束后。
“为什么要把功劳都推给别人？”他轻轻摩挲着她的手，眼底闪烁着忽明忽暗的光。
对上白慕霖带着审视的目光，方羽若的眼神非但没有闪躲，反而更为强烈地迎了上去：“不是你想让她全权负责吗？只要是你想的，我都给。”
说着，方羽若轻眨了一下眼睛，多了几分俏皮。
白慕霖某处心弦被拨动，倒是对方羽若有了些许改观。
另一边，史蒂芬在与他的团队的成员进行讨论过后，最终还是选择了与白慕霖公司合作。
“这里就交给你们啦，我先溜了。”
方羽若偷偷在白慕霖的手心勾了勾，眼底满是得逞后的狡黠的笑意，看得白慕霖喉头一紧。
……
会议室里，双方在进行有关合作的进一步洽谈，方羽若不想再出风头，适时找了个理由跑了出来想透透气。
对此，白慕霖倒也没有拦她，只是叮嘱她不要乱跑。
离开会议室，方羽若百无聊赖地在DK公司内部转悠了起来。
由于她胸前挂着工作牌，DK公司的员工也认出她是合作方的人，任由她在公司乱转。
走了一会，方羽若感觉手机忽然震动了一下，紧接着手机屏幕弹出一条新的消息框。
是一个陌生号码发来的短信，方羽若正想点进去查看，忽然意识到什么，拦下正巧从身边经过的一名DK内部的员工。
“你好，我想上洗手间，请问离这里最近的女洗手间在哪里？”
方羽若脸上挂着温和的笑容，配上她清纯动人的脸蛋，让人不由自主便生出一股好感。
那人看了眼她胸前挂着的工作牌，认出了她的身份，抬手朝一个方向指道：“你朝这一直走，然后左拐走到底就是女洗手间。”
道过谢后，方羽若忙朝洗手间的方向走去。
到达洗手间，她随手打开一间门走进去，这才打开手机查看方才给她发送的那条短信。
【小心DK公司。】
消息不过短短几个字，却让方羽若心里产生了几分慌乱之意。
小心DK公司？这是什么意思？难道是有人想要对他们不利吗？
方羽若查看了一下发送短信的联系人，发现自己根本就不认识这个号码，心里猜测可能是顾北发来的短信。
可如果是顾北，他究竟是要自己小心谁呢？
方羽若把脑海里怀疑的对象一个个排查了一遍，却一无所获。
等她重新回去后，白慕霖他们正从会议室内出来，双方的脸上都洋溢着笑意，看起来聊的还不错。
刚转身，白慕霖一眼就瞧见呆愣住的某个女人。
“发什么愣，走了。”
方羽若回过神，忙朝着白慕霖的方向走去。
回去的路上，林纯安倒是语气真诚地与方羽若道谢：“方羽若，谢谢你刚才把功劳让给我，之前我还因为一些误会和你发生过很多不愉快的回忆，真的很抱歉，你可以原谅我吗？”
方羽若目光眺望窗外的景色，闻言差点怀疑自己的耳朵是不是出了毛病，半天才把林纯安的话消化完毕。
她眨了眨眼，一时间分不太清林纯安话中的语气到底有几分真诚，想了一会才道：“林小姐客气了，我不过是卖了白总一个面子而已，所以你不必放在心上。”
第39章 突如其来的车祸
方羽若的这一番说辞表现得很是疏离，她自认为自己又不是菩萨，心胸还没有豁达到那个地步，对于别人仅仅是出于妒忌便无底线伤害自己的行为，还没那么容易就原谅。
林纯安的面子有些挂不住，自己的示好居然在方羽若那里吃了个闭门羹。
偏偏自己刚才又承了对方的人情，而且最重要的是白总还在这里，她就是心里有什么不满也不能表现出来。
看着林纯安气鼓鼓的侧脸，方羽若莫名地感到一阵好笑，正要开口缓和气氛时，一辆大卡车忽然从拐角处朝他们的方向直直地冲了出来。
司机猛打方向盘想要避开卡车，而那辆卡车却像是瞄准了似的，就朝他们的方向狠狠冲撞而来。
林纯安被吓白了一张脸，方羽若反应极快，用自己的胳膊在第一时间便护住了白慕霖的头：“小心！”
“砰！”
剧烈的冲撞让轿车的门顷刻间凹陷了下去，司机受到强烈的冲击，额头满是鲜血地趴在方向盘上，没了动静。
坐在副驾驶上的林纯安也是昏迷了过去，唯有被方羽若死死护住的白慕霖还保持着清醒，只是受了点轻微的擦伤。
“没事吧？”
有热心的路人围了上来，想要查看车内的情况如何了。
白慕霖甩了甩头，指尖忽然触碰到了什么黏腻的液体。
他低头一看，只见白皙的指腹上竟然多了刺眼的红。
方羽若正昏迷不醒地倒在他的身上，温热的鲜血从她额角汩汩淌下，很快便染红了他的裤子。
也不知是不是失血过多的原因，她的脸色白得近乎透明，脆弱得仿佛下一秒就会结束生命。
“兮兮......”
熟悉的场景很快在脑海中涌现，那时他绝望地抱着怀中的女孩，可无论他怎么呼唤，那个总会对他露出温柔笑意的女孩，永远都不会醒来了。
好心的市民帮忙拨打了120电话，很快便有救护车赶到，将受伤的几人抬上了担架。
白慕霖报警，让警方负责后续的事宜，自己则跟随救护车的人员一同赶往了医院。
经过抢救，负责驾驶的司机受到的冲击最为严重，最后抢救无效去世。林纯安好在有系好安全带，加上安全气囊的减缓冲击，只是暂时性昏迷，并没有什么大碍。
至于方羽若，由于在卡车撞来的一瞬间只顾着护住白慕霖，自己并没有做任何防护措施，因此也受到了不小的冲击。
好在医生看过她的脑补CT报告单后，确诊她只是轻微脑震荡，并没有什么大碍。
听到这个结果，一直悬着一颗心的白慕霖总算是松了口气。
还好，还好她没有事。
......
痛。
意识回笼之时，这是方羽若产生的第一个感觉。
她缓缓睁开双眼，入目是一片洁净的白色，房间内充斥着消毒水的味道，自己的手背上还挂了点滴。
奇怪，她怎么会在这里？
昏迷前的记忆渐渐涌入脑海，清醒前的最后一个画面是一辆失控的卡车朝他们的方向疯狂驶来。
她当时第一反应是顾着护住白慕霖，后面发生了什么就完全记不清了。
方羽若躺在病床上，望着头顶的天花板长舒一口气。
看来，是白慕霖把自己送来的医院。
房间里除了她之外，再没有第二个人，也不知道白慕霖那家伙又跑哪去了。
【小心DK的人。】
没来由的，方羽若的脑海里忽然蹦出在DK公司时看到的顾北给她发送的短信。
难道，是顾北早就知道有人要害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