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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楚天夜走后，大夫轻笑出声，似在笑话戚晚秋的虚伪，可怜的她，也许还不知道，这一切不过……王爷布的局。
其实王爷从京郊回来的时候，最先来见得便是一直为戚晚秋诊治的他——许大夫。
那时，楚天夜的模样太过吓人，他深知只要说了一句假话，楚天夜一定会要了自己的命，便将一切告诉了王爷。
比如，戚晚秋从始至终一直都是在装病，还有圣蛊虫和药引的事情，全都是因为戚晚秋要挟他。
好在他还有一些作用。
楚天夜没有立即要她的命。
而是让他负责抽戚晚秋的血，用以供养苏浅浅。
楚天夜可真是个疯子，从前是，现在亦是。
戚晚秋本以为，这抽血的事情，一次就够了，这罪她只用受一次就够了，结果，大夫每日都会来抽她的血。
再这么抽下去，她的血就要被抽干了。
不行，她一定要再去地窖找楚天夜问清楚。
戚晚秋步伐阑珊，废了好大的力气才走到地窖，期间还摔了几跤，样子有些狼狈，缓步走到地窖放置水晶棺材的地方。
耳边传来楚天夜的话语。
“苏浅浅，别怕，当初你受过的苦，我都会从戚晚秋的身上讨回来。”
噗通——
戚晚秋双腿跪地，直接从台阶下摔了下来，刚好摔在了苏浅浅的尸体旁，对着苏浅浅的尸体，跪了下去，磕了重重的一个响头。
楚天夜冷冷的表情看着她，“苏浅浅只是单纯的喜欢本王对不对，根本就没有叛逆之事，她也不是仙月国的遗孤对不对？”
那时，他寻遍天下名医，只为医治戚晚秋的病，因为当年楚国和仙月国之战，是她救了他一命，所以这条命，他自然要还。
便莫名而来，求无双城的城主苏浅浅出山。
初见苏浅浅的时候，她一袭湖蓝色的长裙，立在无双城外的台阶之上，那双漂亮的杏眼直直将她望着。
让他忍不住多看了几眼。
这——便是他心目中的王妃人选。
他以任何要求，求她出山，她要他娶她，那一刻，楚天夜的心跟着跳跃了起来，只是这份爱还没开始，便因为一封密信和苏浅浅身上属于仙月国遗孤的印记而终止。
他想着，如果苏浅浅只是单纯的爱自己，自己那样对她，她迟早会离开的，而她的坚持不懈，让她更加坚信了戚晚秋的挑拨离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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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怎么就那么傻啊。
她啊——不过只是一心一意爱着一个人而已。
可惜，他知道的实在太晚了。
楚天夜眸中风雪满天，手握成拳，发出咯咯的声响，显然是怒到了极致，他看向戚晚秋，“所以，戚晚秋，给本王一个不杀你的理由。”
第18章 他知道的太晚了
戚晚秋整个身子都是软的，楚天夜的眸光太冷了，像是有座山压在她的身上，令她动弹不得，“殿下，妾身错了。”
“呵，这便是让本王不杀你的理由吗？”
戚晚秋想起侍女兰花死时的模样。
楚天夜也许真的会要自己的命。
“殿下，这一切都是因为妾身太爱你，妾身只是想要同殿下一生一世一双人啊，从忘云山上见你一袭玄色长袍的样子，妾身便爱上了殿下。”
戚晚秋眸中满是泪滴，楚楚可怜的模样，任谁都看了都要心疼。
楚天夜的身子一僵，“再说一遍。”
这是有戏？
戚晚秋忙将方才的话又说了一遍，“……从忘云山上见你一袭玄色长袍的样子，便爱上你。”
是他的话语太过感人了吗？
楚天夜居然哭了，一滴一滴的泪砸在了苏浅浅冰凉的尸体上。
良久，楚天夜恢复如常，看向一直跪在地上的戚晚秋，“这个理由很好，戚晚秋，本王不会让你……”
戚晚秋喜上眉梢。
下一秒如坠冰窖。
只因楚天夜赤红着一双眸，一字一顿道：“本王会让你生、不、如、死。”
戚晚秋不敢相信，待守卫过来，将锁链拷在她身上她才反应过来，整个人都着急了起来，“殿下，你忘记了，妾身是你的救命恩人，你就是如此对待救命恩人的吗？”
楚天夜冷冷一笑。
“呵，救命恩人？戚晚秋，你配吗？拖出去！”
当年，救他的人根本就不是戚晚秋。
曾经，楚天夜偏好白色衣衫，那日楚国同仙月国大战，楚天夜便是一袭白色长袍，后来因为偶然中了埋伏，身受剧毒，全身满是伤口。
虚弱的倒在了忘云山上。
迷迷糊糊中，一道甜美的声音在耳畔响起，“小士兵唷，你可要感激我，若不是我，你早就奈何桥上见了，还有，你一个骁勇善战的战士，居然喜欢白色的衣衫，这是害怕别人不知道你伤在哪里，对准了位置捅吗？本姑娘好心，买一赠一，治好你的伤，顺带送你一件玄色衣衫吧……”
那姑娘絮絮叨叨了很久。
虽然烦，却也让他温暖。
等他迷迷糊糊醒来，一眼看见了戚晚秋，便没有多想，认定她是救自己的恩人，没想到，从那时起，一切都错了。
当初救自己的到底是谁？
现下已经不重要了。
因为他的苏浅浅已经回不来了。
传言，受人敬仰的夜王爷，变成了弑杀的恶魔，每夜，王府中都能传来凄惨的叫声，那样撕心裂肺。
也有人说，是王妃的冤魂来索命了，所以夜王爷疯了，日日只能同王妃的尸体睡在地窖之中，甚是可怜。
这样的传言。
一传便是五年。
地窖。
因为戚晚秋鲜血的供养，苏浅浅身上的毒已经散去，溃烂的肌肤也恢复如初，楚天夜看着那张日日在梦中见到的脸，轻柔地抚摸着，“近日来，有仙月宫的余孽集结，想要刺杀皇兄，为了皇兄的安危，我需要去查探一番，你不要怕。”
他吻上了苏浅浅的面颊，“我去去便回，等我！”那样温柔又不舍的语气，像是积攒了数十年的爱意。
第19章 记忆中的人
有线报说看见仙月国的余孽在边境之处的幽县出没，楚天夜孤身一人便去了，这五年来，他习惯了寂寞，也喜欢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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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天夜一路骑马赶路，走到山脚时，有些累了，便寻了一处茶馆歇息。他坐下来，领座的一脸络腮胡的中年男人便靠了过来。
“小弟也是因为一睹苏姑娘的芳容，特意赶来幽县的。”
平日里这些搭讪，楚天夜从未理会，这次，因为一个“苏”字便上了心，问道：“什么？”
“哎呀，小弟啊，别装傻了，这茶馆里坐着的人都是因为一睹苏姑娘的芳容赶过来的，你看看你那条马都累坏了，不也是急匆匆赶来的？”
楚天夜的确不是因为苏姑娘前来的，而他真正的原因又不能说，只能闭口不言。
那中年男人认定他是怕别人笑话，装傻。
急忙从包裹里掏出一幅画，当着楚天夜的面，将那副展开，“这便是苏姑娘，小弟，别装了，大伙呀都一样，今天苏姑娘出嫁，我们都是来抢亲的……诶……你怎么抢画啊……”
中年男子还未说完，手中的画便被楚天夜一把夺了去。
他拿着画的手不有收紧，身体也微微颤抖了起来。
画中的女子，立在一株桃树下，那双明亮的杏眼比飘落的桃花还要迷醉他的眼睛，画中的人是苏浅浅，他很肯定。
可是苏浅浅的尸体不是被他置于千年玄冰之上？
那么这画中的女子是谁？
“这——”楚天夜刚想问，眼前亮光一闪，一柄长剑向着他眉心而来，他侧头避过，余光瞥见那中年男人又一剑刺来，想要他的命。
他单指敲在对方的剑柄上，中年男人虎口一震，手中的剑落地，他一抬腿向上击中剑，下一秒，剑便落在了自己手上，也一并架在了中年男人的脖子上。
“说，这画中女人现在何处？”
中年男子吓得瑟瑟发抖，忙一一作答，感觉自己的小命要丢在此处了，哎，自己这是何必呀，为了一幅画，真不值得。
“谢谢！”
楚天夜道谢之后，将剑双手托起送还给中年男人，茶水一口没喝，再次骑上马背，策马狂奔，他迫不及待地想要赶到幽县，见一见苏浅浅。
赶到幽县的时候，整个县城皆是张灯结彩，像是为了庆祝一桩喜事，楚天夜想起中年男人先前说过的话。
今日是苏姑娘出嫁的日子。
心头有些刺痛，他坐在马背上捂着胸口，面露痛苦。
这时，一个软软的声音道：“叔叔，你难受吗？让怀仁帮你医治一下。”
“不……”楚天夜看向说话的人，看清他的面容后，余下的话哽在了喉间。
“叔叔，我长得很想你，是不是长大后，我也会想你一样帅。”
是啊，就像这个小孩子说的。
他的面容，同楚天夜几乎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怀仁，不要乱跑。”
“娘，我没乱跑，这位叔叔受伤了，我准备医他。”
一袭湖蓝色长裙的女人走了过来，姿态优雅，每一步都像踩在莲花之上，楚天夜的视线一直没有离开过她。
因为，那是他的浅浅，朝思梦想的浅浅。
第20章 对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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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叔叔，你小心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