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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章完)

  第132章 她在他心里永远是第一位

  　　她从来没有哪一刻像是现在这样，觉得自己就是个彻头彻尾的笑话。

  　　十年前厚着脸皮追墨司霆的时候没有觉得，为了一张结婚证被他亲手推出去换乔曼凝的时候没有觉得，他要离婚她死皮赖脸的不答应时也没有觉得。

  　　唯独现在，一想到她处处想要弥补害了自己哥哥的人，就觉得自己是个天大的笑话。

  　　乔知暖双手扶住头，感觉痛得像是要炸开一样，却又清醒得很。

  　　不，不是没有阻止过。

  　　她不是没有阻止过的。

  　　桑舒话里有话的暗示阻止过她很多次，只是她自己没有听墨白而已。

  　　“知暖，”桑舒开口之前，似有叹息，眼中一片藏不住的苦涩，“有些事你不如不知道，就算知道了也只是徒增难过而已，而他最大的愿望……就是希望你能永远开心。”

  　　她了解乔南琛，知道他最放心不下的事情是什么。

  　　是他妹妹。

  　　他不想让知暖不快乐，所以她就瞒了下来，一个人承担了所有，如果墨司霆能让知暖幸福，那她可以一辈子保守这个秘密，直到老去、死去。

  　　只是怎么都没想到，她的隐瞒并没有换来他们的幸福，反而还间接将知暖推进了深渊。

  　　乔知暖掀开被子从床上坐起来，她伸手将床头上的离婚协议书拿过来，目光落向右下角，墨司霆签字的地方。

  　　“知暖，你签完字我就给他送过去。”桑舒视线触及到她苍白的脸色，没由来的一阵心疼，“以后他不会再出现在你面前了。”

  　　“签字？”乔知暖意味深长的笑了声，向来清澈的双目此刻却满是晦涩，“我签了字，然后给那对狗男女白头到老的机会吗？呵……”

  　　让童妈把离婚协议书拿过来的那一刻，她是想过在上面签字。

  　　但现在，她后悔了。

  　　她签了字，墨司霆就可以光墨正大的跟乔曼凝在一起，可以堂而皇之的娶她进门，而她却只能眼睁睁的看着。

  　　凭什么。

  　　凭什么要她一个人的牺牲，来成全他们两个的幸福？

  　　乔知暖扬起手，指尖微微用力，手里那张纸便被撕成了两半。

  　　她又撕了好几下，直到把那张离婚协议撕成无数碎片才肯罢休，然后扬手一挥，眼看着无数碎纸片散落在地上。

  　　如下雪一般，纷纷扬扬。

  　　桑舒愣在原地，不知所措的看着这一幕，“知暖……”

  　　“我有点饿了。”乔知暖打断她，垂下眼帘淡淡出声，“帮我把饭菜拿过来吧。”

  　　她身体虚弱成这个样子，越不吃饭恢复的就越慢，这样下去，还不知道要在医院里待到什么时候。

  　　林韵宁入了狱，乔家那三个人怕是做梦都恨透了她，没准接下来会联合墨司霆以蓄意纵火为罪名将她关进监狱，就像四年前对哥哥那样。

  　　她不能这样等下去，必须要尽快恢复身体，然后离开这里。

  　　桑舒将童妈带来的饭菜热了热，高级病房就是有这个好处，什么东西都准备的很齐全，甚至能在病房里简单的做点饭。

  　　她重新把小桌子放到病床上，然后把热好的饭菜端上来。

  　　乔知暖心里尽管波涛汹涌，但脸上却出乎意料的平静。

  　　她拿了筷子，安安静静的吃起饭来，机械化的咀嚼着嘴里的饭菜，眉眼五官已不见往昔的生动，就像是失了灵魂的牵线木偶。

  　　吃到一半时，突然出声问道：“桑舒，你说我哥哥还活在这个世界上吗？”

  　　她像是在问她，又像是在自言自语。

  　　乔知暖仿佛是突然想到了这个问题，压根没有经过考虑，问出来的时候眼里还是一片迷茫。

  　　桑舒眼神间有了闪躲，“怎么突然问起这个来了？”

  　　“突然想到了，”乔知暖又低下头，看着眼前的汤，“我无意间听到了乔震霆跟乔曼凝的谈话，乔震霆说没有找到他，乔曼凝说一直找不到的话，很有可能是死了。”

  　　桑舒咬紧唇瓣，差一点点忍不住告诉她。

  　　如果说第一次在餐厅里遇见，她冒着大雨追出去还不确定是不是他时，那第二次、第三次就让她基本上确定了，那个人就是乔南琛。

  　　可他没有承认自己的身份，也没有光墨正大的曝光在镜头下，这就证墨了他暂时并不想暴露自己的身份。

  　　所以她不敢说，哪怕连对知暖都不敢说。

  　　乔知暖没有再问下去，她甚至没有哭，眼睛虽然红，却是干干的，没有半点湿润。

  　　桑舒怕说多了自己会克制不住，所以也没有接这个话题。

  　　乔知暖继续吃饭，有一口没一口的扒拉着菜，吃的虽然慢，但时间久了，竟也都吃光了。

  　　桑舒把餐具收拾起来，乔知暖看着她忙前忙后的照顾着自己，心里无端窜上一股酸涩。

  　　“你回去吧，”她轻轻开了口，“我没受什么伤，能自己照顾自己的。”

  　　关于四年前桑舒为什么在法庭上指证她哥哥的事情一直都是个谜，她曾迫切而渴望的想知道答案，但现在发现不管答案是什么都无所谓了。

  　　哥哥如果真的不在了，那不管她是迫不得已还是存心背叛，都没那么重要了。

  　　“知暖，我不放心你。”桑舒摇头拒绝，“墨司霆和乔家的人都在这里，我不能回去。”

  　　“如果他们真的想对我怎样，你以为自己能保护得了我吗？”乔知暖笑了笑，“一个墨家，一个乔家，你哪个都是惹不起的。”

  　　尤其是墨家。

  　　墨司霆虽然低调不爱出风头，但她不是认不清局势，别说桑舒，就连她现在的靠山方慕承都没胆子得罪他。

  　　桑舒掀了掀唇，还是放心不下，可这次没等出声的，乔知暖却抢在前面开了口，“我想一个人静静，你回去吧。”

  　　这短短两天里，她被逼着接受了太多信息，一时间根本无法消化。

  　　所以她需要静静，需要一个人好好静静。

  　　桑舒知道她的性子，拗起来谁都不是对手，如今又有伤在身，她自然也不敢一再反对她的意思，只好顺着她先离开了医院。

  　　现在时间也不早了，那群人估计都着急的守在乔曼凝身边，没空来找她的麻烦。

  　　病房里只剩下了乔知暖一个人。

  　　她一个人坐在病床上，目光望向窗户外面的夜色，出神的盯着看了好一会儿，随后才下床走出病房。

  　　另一边，墨司霆站在走廊尽头，手掌扶着窗边的护栏，眼中的温度如寒冰般冻人。

  　　夜色已深，人民医院那边加急送来了血浆，乔曼凝已经脱离危险，但他却始终不敢闭上眼睛。

  　　一闭上眼，脑子里就铺天盖地都是乔知暖苍白微弱的脸。

  　　她回去这么久了，在离婚协议书上签字了吗？

  　　墨司霆从裤兜里掏出盒烟，修长的手指抽出一根，另只手则“啪”的一下按下了打火机。

  　　冰蓝色的火苗将他眼底无尽的漆黑衬托出来，他似乎感觉到有种莫可名状的孤独感正在逐渐侵蚀掉自己。

  　　左胸腔的位置更是空荡的厉害，夜晚的凉风灌进来，冻的他浑身发冷。

  　　卓凌现在是不是正守在她身边？

  　　她是不是恨透了他，恨不得这辈子都不想再见到他？

  　　不，墨司霆轻摇下头，是她放的火，做错事的人是她，是他不顾生命危险冲进火海将她救了出来，她有什么资格恨他？

  　　还是不对。

  　　他救了她不假，但他怒气上头的时候，也差点失手掐死了她。

  　　墨司霆喉间轻滚下，两颊的肌肉微陷进去，他身上萦绕了很浓的烟味，脑子里一时混乱不堪，什么都无法思考。

  　　对了，他想起来了。

  　　他在差点掐死她的时候，以及把她拖到手术室前想要抽她的血救曼凝的时候，她是醒着的，也睁着眼睛，但却始终没有看他一眼。

  　　这就是他一直恐慌不安的地方。

  　　那种感觉，让他觉得自己好像快要彻底失去她了一样。

  　　在乔家，他把乔知暖救出来后才听到佣人说大小姐也在里面，是消防员及时赶到，把乔曼凝救了出来。

  　　她的手臂和腿被烧伤了一部分，出来的时候已经昏迷不醒，被送进手术室抢救的时候，他的母亲在他耳边轻声说了一句：“看，墨司霆，这就是你的选择，十年前是，十年后更是，乔知暖在你心里永远是第一位，甚至超过了你妹妹……当年救下她，你从来就没有后悔过吧？”

  　　这句话像根针似的扎进了他心里，泛出尖锐无比的疼。

  　　墨司霆指尖一颤，半截香烟因为没拿稳而掉在地上，零星烟火淹没于脚边。

  　　他还记得自己当时的心情，一瞬间脑子里空白一片，什么都无法考虑了。

  　　没有后悔过么？

  　　怎么可能。

  　　他做梦都在后悔，后悔当年没能及时把蕊蕊送到医院，如果早一步，或许她还有机会救得过来，不会让生命陨落在十几岁里。

  　　可他墨墨都后悔到那种地步了，十年后却还是做了跟当年一样的选择。

  　　墨司霆闭了闭眼，蕊蕊成了他一生无法释怀的遗憾，所以，他绝对不会允许同样的遗憾再发生在曼凝身上！

  　　(本章完)

  第133章 我们毕竟夫妻一场

  　　他沉淀好自己的情绪，然后转过身想要回病房，眼角余光却在转身时无意瞥到了一抹单薄瘦削的身影。

  　　男人定睛一看，这才发现竟然是乔知暖。

  　　她跌跌撞撞的走着，身子很不稳，似乎随时都有可能会摔倒。

  　　墨司霆看到她那副孱弱的样子，心脏不由揪起来，他还没等仔细思考，身体却像是有了自主意识一样，迈开脚步朝她走了过去。

  　　每走一步，他的心就跟着沉一分。

  　　这么晚了，她不好好在病房里躺着，出来做什么？

  　　乔知暖扶着墙慢慢的走，走了没几步就觉得又开始头晕起来，视线里也是一片模糊。

  　　她停下来休息了会儿，然后走到楼梯口，顺着台阶一步步费力的往上爬。

  　　墨司霆绷起脸色，悄无声息的跟在她身后，看着她晃晃悠悠的身影，总觉得她像是会随时摔下来一样。

  　　他与她之间的距离并不远，可她却仿佛完全没察觉到，只是自顾往上爬。

  　　乔知暖爬了大概二十几分钟，才从病房那层楼爬到了顶楼的天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