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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少枫闻言，心中顿时一喜，“明日一早便走。”
“那么急吗？”
“我已经迫不及待想去看看了。”
“算了，随你吧，记得注意安全，还有要和你娘说一声。”
“知道了，谢谢爹！”
他心中雀跃不已，刚走出织布坊，不料却在遇上了多日未见的顾北辰。他收敛了面上笑意，冷着眉眼，迅速离开。
顾北辰停下脚步，看着莫少枫离去的背影，清冷的眼底闪过一丝疑惑。
莫少枫离开织布坊后，便迅速赶回了莫府。
他阔步走进莫府，往苏念房里走去。
“阿念，我已跟爹说好了，我们明日就出发。”
还没进门，莫少枫清朗的声音便先传了进来。
苏念看着从门口走进来的莫少枫，微微勾起嘴角，轻声道：“好的，让你劳心了。”
莫少枫摇摇头，顺势坐到苏念对面，“说什么呢，我也一直想去外面看看，说起来，还是你给了我这个机会，我该谢谢你才对。”
苏念微笑着，“我都明白的，你做的这一切都是因为我……”
她话道一半，何伯神情匆忙地跑了进来。
他凑到莫少枫耳边，低声说了句什么。
莫少枫瞬间变了脸色，急声道：“什么？”
他蓦然站起身来，脸色有些阴沉。
苏念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有些担忧地问：“怎么了？”
莫少枫忽然意识到自己的失态，立马缓了神情，“没什么事，是不是吓到你了？”
苏念摇了摇头，柔声问：“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莫少枫凝着她，低声道：“嗯，是有点事，我先去处理一下，马上回来。行李我叫秋雨收拾妥当了，火车票也让人订好了，你还有什么要带的，就叫她们收拾，我一会回来找你。”
苏念点点头，“好，你去忙吧。”
等莫少枫和何伯离开后，她撑着下巴看着窗外出神。
她身体的状况，她自己知道，熬不了多久了。
答应莫少枫出去游玩，也不过是因为欠了他太多，如果这样做能让他开心，也算是还了一些债。
刚才何伯特意压低了声音，她听不懂发生了什么事，但是有三个字，她刚好听到了。
——顾北辰！
苏念独自一人在屋内坐了好一般会，望着外头已经被黑暗侵占的景象，微微敛了眸。
她缓缓起身，随手披上件外套便走了出去。
正好秋雨收拾完东西赶了过来，见她要出门，连忙抬脚跟了上去，苏念驻足，转头说道：“秋雨，你不用跟着我，我想一个人走走，很快回来。”
秋雨犹豫了片刻，最终还是点了点头，“天黑了，小道不平，小姐可要当心。”
她知晓苏念如今的身体状况，脆弱的如同一个陶瓷，感觉轻轻一碰就会碎掉。她既担心苏念的身体，又怕她觉得自己是在禁锢……
少爷说过，苏小姐是自由的，她有权利做自己喜欢的事情。
苏念微微一笑：“我会的，不必担心。”
莫府很大，但处处灯火通明，甚至比顾府后院还要亮堂些。
秋雨笑着应道：“那小姐可要早些回来，明天一早便要上火车了，小姐身子不好，还是早些休息的好。”
苏念点点头：“放心吧。”她拢了拢身上的外套，循着左侧的小道一直往前走去。
那边，离开苏念房间后的莫少枫瞬间阴沉了脸，他快步往客厅走去，“这个时候，顾北辰来我们莫府做什么？”
第18章 错过
何伯也一脸疑惑，“这个我也不清楚，但刚才看顾少爷的脸色，似乎不太好，只怕是……”
莫少枫顿了下脚步，忽然想起在织布坊门口见到顾北辰，莫不是那会被他看出了异样。
再说顾北辰，他在莫家织布坊外遇上满脸笑容的莫少枫，有一刹那的疑惑，虽说莫少枫一发现他，便立马敛去所有的笑意起，顾北辰依然发现了他的不同寻常。
莫少枫的那个笑，太得意了。
顾北辰不认为，莫少枫能在苏念死后没几天的时间，就彻底走出，笑得出来。
顾北辰微微眯起双眼，带着心底的疑惑，他踏进了莫家织布坊。
莫老爷收到下人的传话，匆忙赶过来迎接，“顾少爷，你可算来了。”
顾北辰收起脸上的异样，低声道：“莫老爷。”
莫老爷将顾北辰请到织布坊内，并向他展示中庭高高挂起的彩色布料。
“这次与国际上的合作，多得顾少爷为我莫家搭线。”
这难能可贵的机会原本是属于苏家的，却不知苏家是不是得罪了顾北辰，就在昨日，顾北辰忽然将这个机会给了莫家。
顾北辰的脸上没有什么表情，声音也听不出情绪，“无需客气，只要能让苏家彻底退出衡川，永无翻身之日……”
两人在坊内聊了大概一个时辰，才将所有事情商谈完毕。
莫老爷本是要亲自送顾北辰到门口的，但坊内突然有人找他，他便让随身的下人送他出去。
到了门口，下人向顾北辰恭敬道：“顾少爷慢走。”
顾北辰突然响起来时在门口见到莫少枫的场景，忽然出口问：“你家少爷最近遇到什么喜事？”
“啊？”下人愣了下，随既笑道：“啊，有有有，刚才少爷才来跟老爷说，想休息一个月，去北方游玩。”
顾北辰一听，心底的疑惑更大了些。莫少枫那样沉稳温和的人，会因为要去北方游玩，就高兴成那样？更何况，阿念还尸骨未寒……
不对，定然是有什么别的事情。
突然，顾北辰的脑快速闪过一道光，他脚步猛然顿住，随即大步往外面走去。
待顾北辰来到莫府时，里头的下人们都来往匆忙，收拾行李。
守门的下人赶忙朝他打招呼：“顾少爷。”
顾北辰摆摆手，冷说道：“我有事要见莫少爷，请通报一声。”
守门人眼珠子微转，恭敬道：“好的，劳烦顾少爷稍等片刻，我这就去通报一声。”
说完，守门人赶紧开门往里面跑。
顾北辰凝眸往里面看去，正好看到秋雨在不远处整理着一堆不知什么东西，像是在为远行而准备的。
他心底倏然一紧，有个大胆的猜想开始在心底蔓延。
莫少枫竟然这么快就收拾行李，这么急着离开衡川，真的只是为了游玩吗？
顾北辰定定地看着府门口，脑中思绪凌乱。
片刻，守门的下人跑了回来，后面还跟诊专门侍候莫少枫的龙一。
龙一朝顾北辰点了点头，随后将他请进府来：“顾少爷，久等了，这边请。”
顾北辰点了点头，没说什么。来之前，他甚至做好了被莫少枫赶出去的准备。……
龙一领顾北辰往客厅那边走去，龙一犹豫了好一会，才试探着问：“顾少爷这么晚还来找我们家少爷，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顾北辰冰凉的目光落在龙一身上，“只是有一事好奇，过来请教请教你家少爷。”
龙一僵硬地笑了笑，“原来是这样……”
龙一带着顾北辰进了客厅，顾北辰一眼便看见了坐在主位上的莫少枫。
莫少枫自然知道顾北辰因何而来，冷声道：“这个时辰，你怎么有空来我府上？”
顾北辰冷冷盯着莫少枫的脸，“听闻莫少要去北方，我只是有些好奇，一向喜静的莫少，怎么突然有兴致外出游玩了？”
第19章 你不配
“顾少爷什么时候这么关注我的动向了？”莫少枫云淡风轻地抿了一口茶，“不过是想和心爱的人道外面游玩一下，没什么特别的。”
顾北辰骤然睁大了眼眸。
心爱之人？
莫少枫喜欢的人，别人不知道，但他却非常清楚。
顾北辰挪了下嘴唇，他艰涩开口：“是吗？不知哪位小姐那么幸运能成为莫少放在心尖上的人呢？我听说在衡川，钟情莫少的小姐很多，但莫少从来独善其身，如今倒是不知莫少看上了哪家的小姐……”
莫少枫冷笑道，“顾少真的不知道我说的是谁么？还是害怕面对所以假装不知呢？”
莫少枫的气息渐渐变得冰冷，“既然顾少要装傻，那我只好说的再明白一些，那个被我放在心尖的女人，你也认识，就在一周前，她含恨死在了顾府。”
顾北辰的脸色一白，突然眼中又带了丝光，他猛地上前两莫少枫步，盯着，质问道：“阿念是不是还活着，她是不是还活着？”
他即便要带心爱的人去游玩，他笑的那么真诚，没有一丝悲伤……
这是不是说明，她没有死？
莫少枫倏然出手，一拳砸在了他的脸上。
他怒目瞪着顾北辰，声音阴厉，“阿念是被你逼死的，她是死在你怀里的！你现在来问我她是不是活着？顾北辰，但凡你有一点心，阿念她也不会落得如此下场！”
“她为了你，受了那么多的苦，甚至连左腿都废了。好不容易将你盼回来了，而你是怎么回报她的，一次又一次的虐打与【创建和谐家园】，顾北辰！如果我是你，我根本没脸再见她，更没脸提起她！”
顾北辰身体一颤，整个身体想被扔进了一个巨大的冰窖里，他抑制不住地颤抖着，目光悲凉。
莫少枫唇角勾残忍的笑：“我从来没有见过比你更愚蠢的人，既看不见阿念的真心，还分不清谗言的真假，只知道将一切的责任都推到一个弱女子身上，却从来不会去听她的解释……顾北辰，你要记住，是你不分是非，硬生生逼死了她，是你！”
顾北辰僵在原地，低着头，神色莫名。
看到他绝望，莫少枫身心都觉得舒爽。苏念为顾北辰受了那么多的苦难，就算将他千刀万剐也解不了他的心头恨！
“两年前的真相究竟是怎么样的，我就算我不说，那你自己就没有想过吗？当年顾家败落，整个衡川商圈恨不得顾家从此消失，而你当时病成那副鬼样，是怎么活到现在的？你当真以为，你顾家那些旧友会有那么好心来拉你一把？他们恨不得你们再无翻身之地！”
两年前的一切，时至今日顾北辰都不愿意回忆。他只当是顾家的旧友暗中出手相助，救他一命。却从来没有想过是苏念求了莫少枫去帮他。
“阿念……”似乎有人拿着鞭子，在肆无忌惮地抽打他的心脏，痛得他几乎窒息。“是我错了。”
他多希望一切都是假的，没有所谓的真相，事实就是他之前以为的那样，苏念没有为他顾北辰做过任何事情，现在这一切都是假的……
可人间事，哪能事事如人所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