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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纯情的‘傅粉何郎’目光一扫,见女人领口开得低,立马挪开眼,脸红了个透,因为生得纯良无害,疾言厉色也没什么威慑力:“快进来,别在外面丢人现眼了。”
说完,‘傅粉何郎’扭头走了。
女人笑问:“二爷,他是谁呀?”
薛宝怡整了整外套:“我叔,薛家三爷。”
哦,薛老爷子老来得子那位呀。
推开房门,薛宝怡才刚迈进去一条腿,一只鸡爪子挠过去。
“【创建和谐家园】,”
他当即踢了一脚,“这里怎么有只鸡?!”
“咯咯咯!”
那只鸡被踢到角落里,叫个不停。
阿晚过去,把绑着鸡的绳子踩住,免得它到处扑腾,说:“鸡是江少的。”
他特地带着,回了家就宰了,炖给雇主补身子。
薛宝怡抽了张纸,擦了擦皮鞋,调侃道:“织哥儿,你不拍电影,改养鸡了?”
包厢里,都是仿古的陈设。
江织窝在一张软榻上,都懒得理他。
阿晚就代为回答了:“这是别人送的。”
薛宝怡又擦了擦手,把纸巾揉成一团扔进垃圾桶里:“这年头,还有人送鸡?”
他拉了把藤木椅子坐下,长腿一搭搁在茶几上,“谁啊?男的女的?”
阿晚刚要回。
江织眉目懒懒地扫了他一眼:“你,还有那只鸡,都出去。”
好吧,阿晚抱着鸡,出去了。
“南楚呢?”
江织问。
刚过深秋,他已经穿上厚毛衣了,精神头也越发不好,神色蔫儿蔫儿的。
薛宝怡给自己倒了杯酒:“他又跟他爸杠上了,要晚点来。”
这局是他组的,给他三叔接风洗尘。
“我冷。”
江织用脚背踢了踢薛宝怡的小腿。
他身子娇贵,怕冷,还受不得暖气,这还没到冬天呢,就成日嚷嚷着冷。
薛宝怡好笑:“你真是老子祖宗啊你!”
他把酒杯搁下,出去给江织弄毯子。
没办法,谁让他是个骨灰级颜狗,受不住美色,一群大老爷们里,最数他宠江织这个娇气包。
等人走了,江织才问旁边安安静【创建和谐家园】着的人:“药呢?”
薛家老三,薛冰雪。
一个大男人,娃娃脸,满脸胶原蛋白,嘴巴比女孩子红,睫毛比女孩子长,眼睛也比女孩子大,不同于江织的娇,他是软,像话吗?用薛宝怡的话说:我三叔就是个傻白甜,二十八了,还天真如少女,善良如圣母,估计,还是个抖m体质,不然,怎么会这把年纪玩暗恋,暗恋的还是那个扒他裤子、掐他jj的人。
薛冰雪从外套口袋里摸出个药瓶子,扔给江织:“一周一颗,不能多吃。”
他嗯了声,拧开瓶盖,倒了一颗出来,扔在嘴里,就着温水咽下去,然后把药瓶收进兜里,伸出手,捋起袖子搁桌子上。
薛冰雪是个医生,血液内科,师承一位老中医。
他坐过去,给江织号脉。
先天不足,心肺皆虚。
这是江织五岁时,大夫给的诊断,他是早产儿,不足七月便出生了,身体自然不好,可若是调养得好,也不会有性命之忧,本来也只是虚症,在江家宝贝似的温养着,却多年不见好,到后来,脏腑慢性衰竭、心衰体弱,身体越来越不济。
尤其是冬天,他甚至需要卧床,有咳血之症,怪就怪在,分明浑身是病,却没有一个医生定义得出来,他具体得了病。
好在那年,让那少年误打误撞了……江家有传闻,小少爷活不过二十五,今年,他可二十四了。
“为了那帮人,不值当。”
薛冰雪说。
这药苦,江织便倒了小半杯酒冲了冲嘴里的味道,他也不喜欢酒,拧着眉,胃里有些不适。
他说:“我有数。”
薛冰雪性子软,不敢劝,只说:“这药不能多吃。”
“嗯。”
他还说:“吃多了会不孕。”
江织抬眼瞧着他一张比女孩子还可爱干净的脸,笑了:“你觉得,”
拖着调,懒懒的,“我会跟别人生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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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织哼了声:“扯淡。”
薛冰雪就不说了。
江织搁下杯子,又躺下,不知道是不是药效来了,有些犯困:“你大侄子那里,别漏了风声,他脑子直,藏不住事儿,我那病不能跟他说。”
薛宝怡不傻,就是嘴上兜不住事儿。
薛冰雪坐得端正:“我知道。”
刚好,说完了正事,薛宝怡就回来了,抱着一床毯子:“织哥儿,哥们儿给你挑了个少女粉。”
江织瞥了一眼薛冰雪身上那件杏粉色毛衣,冷漠地扔给薛宝怡两个字:“【创建和谐家园】。”
“……”
薛宝怡翻了个白眼。
哎,织哥儿虐他千百遍,他待哥儿如初恋啊。
浮生居的前身是个八进八出的院子,加了点现代化的装修和改建,分为内楼和外楼,外楼用做招待平常客人,内楼有梅兰竹菊四小苑,便只对帝都的权贵们开放。
这浮生居,是帝都商贾骆家的地盘,骆家财大气粗,只是底蕴不深,并不在四大世家之内。
周徐纺抬头看了一眼门匾,竟不知帝都还有这样的地方,她背着挎包进去,刚走过前厅,就被人拦住了。
穿着短旗袍的女人面容姣好,笑得也温柔:“不好意思,里面是贵宾区。”
外面下了雨,周徐纺穿着黑色的雨衣,黑色的雨鞋,帽子是配送员专用,是黄色,她戴着口罩,将自己包得严严实实。
她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打了个电话:“您的外卖到了。”
她平时闲了,会在一家海鲜粥店送外卖,老板娘人很好,她以前是那里的常客,有次给她上错了粥,粥里放了鸡蛋,把她给吃醉了,是老板娘好心收留她睡了一晚,后来,她有空就帮着送外卖了。
电话里是女人的声音:“在304,你送进来。”
周徐纺说:“我进不去。”
那边,换了个男人接电话:“把电话给拦你的那个人。”
周徐纺便把手机给了那个拦她的人,手缩在雨衣里,小心地避开肢体接触。
女人接完电话,把手机归还:“你可以进去了。”
周徐纺捏着手机的一角,又小心地接过来,然后往内院里去,进去就有四个岔路口,边上挂了字画,绘了梅兰竹菊图,她发了短信问顾客是哪个苑,等了几分钟也没人回,只好一处一处地找。
------题外话------**顾司机的日常小剧场。
薛冰雪:再乱吃药就不孕了!江织:阿纺,把套套都扔了,老子不孕!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012:江织的初恋 她先去了梅苑的304,到底是风月场所,她听力甚好,歌舞管弦乐,尤其得吵,除却纸醉金迷的欢笑嬉闹,还有撕扯的男女。
“早点听话,就不用吃这么多苦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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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告你们,我要告你们!”
女人歇斯底里。
男人们却都在笑。
有人嚣张:“去啊,去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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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滚开!”
“都滚开!别碰我!别碰我!”
女人撕心裂肺地哭喊,绝望、愤恨、不甘,还有不愿。
哦,是被强迫的。
口罩上都是雨水,周徐纺把口罩摘了,扔进垃圾桶里,用手背擦了擦脸,然后走到304门前,握住门把,轻轻一拧。
“咔哒!”
门开了,屋子里,乌烟瘴气,酒气刺鼻,女人衣衫不整,被两个男人按在地上,还有一个男人跨坐在她身上,中年,微胖,戴着无框的眼镜,他皮带松着,裤子上都是白色的浊物,被扰了好事,怒目圆睁:“谁让你开门的?”
周徐纺将门整个踢开:“送外卖的。”
走廊里偶尔有行人路过,男人只得从女人身上爬起来,扯了件大衣遮住裤子上的狼藉,脸色极其难看:“这里没有叫外卖,快滚。”
地上的女人趁势爬起来,有人拽住她,她疯了似的推搡,咬了人,得空就跑了。
男人急了:“快!去把她抓回来。”
门口的周徐纺被撞到了一边。
女人伤痕累累的,跌跌撞撞得跑不快,后面两个人在追她,来往的路人也只是多看了几眼,留下了目光,却没有停留脚步。
为什么会熟视无睹呢,司空见惯了吗?周徐纺想不明白,侧身,避着监控从衣服上拽了一颗扣子下来,捏在拇指与食指之间,轻轻弹了出去。
追赶的男人大叫了一声,小腿一麻,拽着前面的男人摔作了一团,这时,女人已经跑出了梅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