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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像高一那年除夕一样,江白去了他外公家过年,江维有任务,钟情是一个人过的年。
临走时,江白也给她发了条类似的短信:【明天就回来陪你过年】
钟情吸了吸被寒风吹得微僵的鼻尖儿,回了江白:【我等你回来】
他们之间,永远都是在等对方。
可他们心甘情愿。
钟情吹了半宿的冷风,第二天起床洗漱,脑袋都是晕乎乎的。
最后在江维叮嘱下吃了两片感冒药,又睡了个回笼觉到傍晚出房间,江维已经和李阿姨把年夜饭端上了桌。
餐桌上摆满冒着热气的年夜饭,头顶暖色调的灯光衬得气氛格外温馨。
钟情站在卧室前,有点儿恍如隔世。
这四年,每一次过年,她都是独身一人。
李阿姨摆好碗筷,看见还站在门口的钟情:“情情,快来吃饭了。”
钟情轻嗯一声,迈腿走到餐桌前坐下吃饭。
江维和李阿姨聊着天,默契的没有在钟情面前提江白,而是聊一些家里长短的事。
白墙上的液晶电视正放着央视春晚小品,着实有趣。
钟情吃着菜,瞟了一眼,忍不住笑出声。
一顿年夜饭吃完,钟情帮着李阿姨收拾碗筷,江维坐在客厅看春晚。
门【创建和谐家园】忽然响起,江维腿脚不便,在厨房帮忙的钟情被李阿姨支走开门。
钟情开了门,来人是快递员,指名点姓说这封快递是寄给钟情的。
钟情签了快递,关上门,看着手里薄薄的文件,有些不知所措。
她的快递地址从来都写得是公司,或者是小区旁的驿站。
况且,她还在江白公寓。
谁会知道江白公寓地址,还给她寄快递上门?
李阿姨洗了碗出来,看着钟情瞧着手里的快递发呆,挤眉弄眼道:“是不是江白寄的?”
客厅里看春晚的江维闻言,接了话茬:“打开看看吧,是不是江白那小子寄的,一看就知道了。”
钟情点头,撕掉密封口,打开文件袋,里面只有薄薄一张纸。
她打开一看,只有印刷的一行字,倏地愣在原地。
江维原本注意力都在今晚央视春晚有趣的相声节目上,一瞧钟情看见快递袋里装的东西给愣住了,皱眉问:“小情,怎么了?”
“对啊,怎么了?”李阿姨好奇的要凑过来看。
钟情被那张纸合上,笑得苍白:“没事儿。”
然后在江维和李阿姨疑惑目光中,迅速回到房间里,借着微弱的光打开手里这张纸。
纸上印刷的黑色宋体大字,刺得钟情眼睛疼。
¡¡¡¡¡î¡¢Chapter.31
——钟情, 还记得高三那个夏夜吗?
末尾落款是一个黑色骷髅头笑脸,房间昏黄光线下,钟情手一抖, 仿佛看见它笑了一下。
阴森,诡异。
钟情握着纸张的指尖微微发颤, 高三那个夏夜是她拼命藏住的噩梦。
现在这份匿名快件, 就像一把钥匙,打开了她拼命锁住的潘罗拉盒子, 放出了里面的噩梦,让她不知该怎么办。
钟情抓紧纸张,贝齿咬紧唇角, 努力将自己崩堤的理智从边缘拉回来。
纸上字体打印出来的, 说明寄快递的人, 不想让她知道他是谁。
在南城九中的那些事儿, 已经被祁骁南动用祁家人脉压下来,知情者都给了封口费。
而知道她在江白家住,还能送来快递,没有几人。
砰砰砰。
浓稠如墨的苍穹, 几朵灿烂的烟花在半空绽放,伴随着簌簌落下的雪花,漂亮却转瞬即逝。
巨大的烟花声, 拉回钟情飘远思绪。
她渐回神, 看着手中印了黑色骷髅头笑脸的纸张, 头顶橘黄光线照下,钟情漂亮清澈的鹿儿眼一片冷色。
是谁在背后装神扮鬼,总会水落石出。
他在暗,她在明。
她能做的, 只有等。
客厅里,李阿姨已经端了一盘切好的水果上桌,看一电视里的春晚节目,余光瞄见钟情紧闭的房间门,喊了声:“情情,出来吃水果。”
“来了。”钟情应了声,把纸张撕得粉碎,丢进垃圾桶,才拉开门走了出去。
春晚节目正放到小品上,那几位表演者,钟情也认识,其中一位是圈内谐星界颇负盛名的老前辈。
今年春晚有他上场,便是锦上添花。
一个小品节目不过六七分钟的时间,才堪堪开始两分钟,看节目的江维和李阿姨已经笑得合不拢嘴。
钟情在李阿姨身边坐下,望着把江维两人逗得哈哈大笑的春晚节目,表情淡然,与周遭新年的欢乐气氛格格不入。
小品演了快一半,江维转头,注意到钟情怔然目光,敛眉:“情情?”
钟情回了神,看着江维:“江叔叔?”
江维问:“有心事?”
江维从事警察这行数十载,最擅长观察人的微表情,以往的刑侦案件,江维总能从嫌疑人面部微表情中观察蛛丝马迹,从而有助案件的侦破。
“没有。”钟情在摆放镜子的果盘里,用叉子叉了块苹果,放进嘴里小口咀嚼,轻声说,“就是有点儿困了。”
江维深看她一眼,目光犀利。下秒,视线又回到春晚节目上,温言笑道:“困了,就早点睡。”
仿佛刚才犀利的目光,只是钟情的错觉。
钟情轻嗯一声,跟江维和李阿姨道了晚安,关门回到房间。
客厅很安静,只有墙上电视春晚的小品声,偶尔有李阿姨一两声笑声。
江维看一眼钟情关上的房门,深叹一口气。
他没有看错,钟情那姑娘,心里埋了很多事。
***
边城。
傍晚五点,天色渐黑。蓝天与黄沙相连之处,太阳藏了半个脸,橘色晚霞染红整个天际。
“第三天了,还他妈的没见着人影。”许途吐出口气,在夜晚零下几十度的沙漠里,在半空中化为白雾。
一边的江白没说话,狭长黑眸紧盯着车外被晚风卷起的黄沙。
许途见江白没说话,自顾自的叨叨:“【创建和谐家园】说那人是个啥玩意儿,属兔子的吗?还狡兔三窟,从南城到边城,横跨半个中国,上回都要逮住他了,偏偏又跑了…这大过年的,我还想回家吃我妈做的饺子呢……”
¡¡¡¡Ð´º¼Ñ½Ú£¬ÕýÊÇãØ¼ÒÍÅÔ²µÄºÃÈÕ×Ó¡£
偏偏他们扛着零下几十度的冷天气,在荒无人烟的沙漠里蹲着个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出现的人。
许途絮叨半天,不见江白吱声,有些挫败的扒拉了两下头发,低声说:“老江,你说咱们这回能活着回去不?”
“……”依旧是沉默。
江白看向窗外,边城外的这片沙漠位于蒙古国与中国之间,被称为戈壁沙漠,西以天山为界,南以北山为限,海拔很高,地势复杂,宛如迷宫。
夜色越浓,沙漠里的温度骤降。
边上两辆车的小李下了车,哆嗦着身子,敲响江白许途两人车的窗:“许哥,江队,要不咱们今晚先回去…”
沙漠一月温度低到零下四十度,说话的人声音抖得不成调,都快消失在冷空气中。
许途放下窗,瞥眼身侧的江白,颤抖着声音:“行…先收队,回去。”
小李看一眼驾驶位的江白,光下很暗,男人半张脸隐在暗处,刀削的下颌线条流畅清冷,看向他时,眼神寡淡:“回去。”
许途笑骂道:“操,总算能回去了。”
***
电视剧《悬溺》草原部分取景点是在素有“中国马都”之称的锡林郭勒盟,这儿是一个地势面貌多样化的地区,南高北低,东、南部多低山丘陵,盆地错落其间。
气候多变化,白日温度正常,一到傍晚,温度便是骤降。
钟情是昨天才从鹿城飞来边城的,而她第一场戏就是夜戏。
一场戏NG几次,已经是几小时过去,拍摄从下午五点到晚上八点,一场戏结束,只穿了件单薄白裙的钟情已经冻得没了知觉。
助理苏苏在一旁蹲守着,一等结束,立马儿捧着厚棉袄和暖宝宝奔向钟情。
苏苏给钟情披上羽绒服,低眸瞧见少女冻红的脚踝,不满嘟囔:“明明刚才的戏都能过了,为什么…”
“是我要求重来的。”钟情止住苏苏的声音。
她向来做事都奉行完美,能得十分,绝不要九点九分。
苏苏瞧着冻红脸的钟情,抿嘴说:“先进蒙古包,里面暖和些。”
钟情点头,和苏苏进了蒙古包。
剧组的蒙古包很大,却是几个人共住一个,钟情和扮演女主的谢倪同个蒙古包。
她进去时,谢倪正在研读剧本,瞧见钟情进来,只敷衍打了一声招呼,便不再理人。
钟情也乐得自在,她性子本就慢热,不善和人打交道。
谢倪是圈内近火的小花,被众星捧月惯了,向来眼高于顶,最是瞧不上钟情这种才出道的新人。
蒙古包内有暖气,钟情进了有一会儿,身子回暖,拿出手机翻看。
她和江白的微信聊天界面还停留在上周,距离元宵节还有一周,可他再没了音讯。
-情:【哥哥,我来边城了。】
作者有话要说: 有关戈壁沙漠/的锡林郭勒盟地势资料来源百度,复更第一天比较短,明天会尽量长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