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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B整理】桃枝气泡-第116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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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起淮确实没有做错过任何事情,命运原本就是这样, 人生来就是不平等的, 他在承受着一切的同时,也在努力地想要摆脱一切。

        

        他比任何人都更辛苦,陶枝说的很对, 他的自私对于江起淮来说,是很残酷的一件事。

        但人本来就是自私的。

        

        蒋何生第一个看见陶修平,他转过头来,喊了一声“陶叔叔”。

        陶修平回身, 强迫自己冷静下来问:“枝枝怎么样了。”

        “大多数都是皮外伤,后耳有一块伤口稍微有些深,可能需要缝几针,”蒋何生犹豫了一下,还是保守地说,“您别着急,我妈在里面,她叫您放心,枝枝不会有事的。”

        

        陶修平缓缓地点点头,刚要说话,走廊的另一边,季繁像是一阵风一样冲了过来。

        他擦着陶修平的肩膀冲过去,猛撞了一下,却像是没感觉到一样,直直地走向走廊尽头的那人。

        

        江起淮无意识抬起头来,浅褐色的眼底沉着,空茫茫的看着他,什么情绪都没有。

        季繁冲到他面前,一把揪起他的衣领,另一只手高高扬起,朝着他的脸猛地抡了一拳。

        

        沉闷地一声响,江起淮头偏了偏,连带着半个身体都跟着往旁边斜,他撞着长椅发出“刺啦”的一声刺耳声响,然后跌坐在地上。

        季繁居高临下看着他,大口大口喘着气。

        

        他打不过江起淮。

        从他们在附中第一次遇见开始他就知道了,他找过三两次茬,从来没如此顺畅地对他挥出过一拳。可是当这一下真的砸在他脸上了,他却没感受到半分原本想象中的那种痛快。

        

        季繁蹲在他面前,牙槽咬得死死的看着他:“我知道你惨,你也是受害者,”他低声说,“但枝枝做错了什么?”

        江起淮一动不动垂着头,半晌,他缓慢地抬手,拇指抹了一下破裂渗血的唇角,声音低哑:“对不起。”

        

        季繁眼睛红了。

        “我知道你是好人,所以我从来没阻止过你们,她跑出去找你,我还会帮她在老爸那儿打掩护。”

        少年抓着头发,头忽然深深埋在膝盖上:“我以为你可以,我以为如果是你,无论是再操蛋的情况你都会照顾好她,我那么相信你,我把我们全家人捧在手心里的宝贝交给你了……”

        

        江起淮喉结动了动:“对不起。”

        

        他知道这事儿不能怪江起淮。

        但心里就是有一个火,烧得噼里啪啦响愈演愈烈,让他找不到出口可以发泄。

        明明是他没有看好她,明明老陶都说了让他这段时间稍微看着她点儿。

        

        “操,”季繁低声骂了句脏话,他深吸口气,用力地搓了把脸,抬起头来,“爷爷怎么样?”

        江起淮抬起头来:“没事。”

        

        老人家身子骨一直硬朗,只是上了年纪的人,骨头脆,往雪地里那么一跌还是小臂骨折了。

        

        江起淮进病房的时候,江清和刚醒过来,旁边的护士正在给他盖被子,一边温声说他:“您这手都这样了,还可哪儿跑什么呀,就老实躺会儿歇着吧,等下您孙子来了找不见人不是让他干着急吗?”

        

        江清和笑了笑:“我想去看看跟我一起的那个小姑娘怎么样了。”

        “没事儿,人活蹦乱跳的,精神着呢,”护士安慰他,说着转过头去,看见江起淮,“喏,您孙子来了。”

        

        江清和转头看过去。

        老人满头花白的头发有些乱,平时看上去精气神十足的小老头一瞬间就仿佛老了几岁,他嘴唇动了动,喊他:“阿淮……”

        

        江起淮快步走过去,站在床边,低身帮他把被子往上拉了拉:“醒了?感觉怎么样,有没有不舒服?”

        “陶丫头怎么样了?”江爷爷问。

        江起淮掖着被角的手指顿了顿:“睡着了,她没事。”

        

        江爷爷好像终于松了口气,整个人垮下来,喃喃道:“没事就好,没事就行……”

        “我看见她了,她看着我,我想让她快走,别管我了,”老人声音颤抖着说,“但我说不出话来,我没说出来。”

        

        江起淮手指捏着被单,一点一点收紧。

        江清和红着眼,掉了眼泪:“我老命一条了,没什么可惜的,她还那么年轻,万一出了什么事儿可怎么好,爷爷……爷爷没能好好护着我们家阿淮重要的人。”

        

        江起淮闭上了眼睛,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

        

        陶枝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深夜。

        麻药的劲儿还没完全过去,只隐隐约约感觉得到一点点尖锐的刺痛,手臂延展到指尖都有些发麻,不听使唤。

        

        病房里一片寂静,灯关着,只走廊里的光悠悠地透过四方的玻璃洒进来。

        她躺在床上,安静了片刻,缓慢地整理了一下脑子里混乱的信息。

        

        在意识和视线彻底陷入一片黑暗之前,陶枝感觉到脸上有什么东西砸在脸上。

        温热,滚烫。

        他哭了。

        

        她怔怔地,空茫茫地看着天花板,片刻,她挣扎着坐起身来,吃力地转过头。

        陶修平坐在床边看着她,他握着她的手,声音里带着难掩的疲惫和沙哑:“睡醒了?”

        

        陶枝舔了舔发干的嘴唇:“爸爸……”

        季繁窝在床尾的小沙发上惊醒,他瞬间蹦起来,两步走过来:“醒了?还有哪里痛吗?头晕不晕,渴不渴,肚子饿吗?”

        

        陶枝:“……”

        季繁伸出了一根手指悬在她面前,紧张地看着她:“这是几?”

        

        陶枝翻了个白眼,哑着嗓子:“我又不是傻子,神经病。”

        季繁长长地舒了口气,一【创建和谐家园】坐在床边,整个人都放松下来了:“吓死老子了。”

        

        陶修平倒了杯温水递过来。

        陶枝接过来,大口大口咕咚咕咚喝掉了一整杯水。

        干痛得仿佛要冒火的嗓子舒服起来,她拿着杯子,看着陶修平,刚要说话。

        

        “那个爷爷已经没事了,”陶修平知道她想问什么,抬手理了理她散乱的头发,放轻了声音,“枝枝好好保护了他,枝枝很勇敢。”

        陶枝眨了眨眼,忽然非常迟钝地,觉得有些委屈,以及害怕。

        

        十六岁的小姑娘,就算平时再怎么调皮,也是怕的。

        在冲上去的那一瞬间,陶枝怕得浑身都在发抖。

        

        她以为自己很会打架,她不怕痛,从小到大她不知道跟人打了多少次架,但是只有这次不一样。

        那种成年人的力量和压迫感她根本没办法抗衡。

        

        陶枝强忍着想要哭的冲动,朝陶修平伸出了手。

        陶修平抱住了她。

        

        她埋在他怀里,靠着他温暖宽厚的胸膛,她几乎很少感受过来自父亲的拥抱,小的时候还会撒着娇往爸爸怀里钻,长大了以后就再没有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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