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试镜开始。
所有试镜演员拿到的都是同个剧本片段,导演要求很高,需要真正下水演。
除此之外,也是因为这部剧的这个角色是个倾城美人形象,需要个能把戏服撑起来的演员。
这次试镜到最后才通知是下水拍,试镜演员还有不少不会游泳甚至怕水的,顿时脸都咧白了。
陈喋倒是会游泳。
高考完的那个暑假闻梁带她去旅游时教她的,不知呛了多少水才终于学会。
陈喋去换了剧组提供的戏服,跟着安排进去场地。
夏樱就在外面等着,等了好会儿也没出来,于是去街对面店铺买了条浴巾。
回来时陈喋已经出来了,独自人等在外面,已经换回自己衣服,只是头发手臂脖颈都还湿着。
夏樱立马跑过去,拿浴巾裹住她。
“这儿都没给你们备吹风机的吗?”夏樱蹙眉问。
“备了。”陈喋没忍住打了个喷嚏,“人太多了,反正风吹吹就干了。”
“我看是风吹吹你就感冒了。”夏樱不跟她客气,直接把浴巾裹住她脑袋,只露出双眼睛,“感觉试镜怎么样啊。”
陈喋耸肩:“还行吧。”
“那没问题。”
夏樱了解她。
在表演方面,陈喋的确有悟性和灵气,在学校就总是被老师表扬,每回期末表演大作业问她表现怎么样,她也这反应。
结果成绩出来都接近满绩。
不仅是校花,还是神话级的学霸。
只不过电影学院,不少人从大二大三起就开始接戏拍了,虽有播偶像剧向陈喋伸出橄榄枝过,但被她拒绝了。
夏樱估计和她那位脾气不好占有欲极强的男朋友有关系。
拿浴巾给她擦完头发。
陈喋当即就捂着鼻子打了个喷嚏。
“我就说吧!让你不吹头发就出来吹风!”夏樱没好气道。
陈喋自知理亏,于是乖乖低头挨训。
跟夏樱道别后直接回了西郊别墅。
“小姐回来啦。”张嫂往围裙上擦了擦手,笑着迎出来,“吃饭了吗,要不要我去做点?”
“我吃过了,你去休息吧张嫂。”
陈喋吸了吸鼻子,也觉得不妙,自己好像真是有点感冒的迹象了。
后面还有许多毕业的事要忙,陈喋也不想这个节骨眼生病,马上上楼准备睡个觉发发汗。
只是大概早晨忆起和闻梁初遇的画面,睡梦居然再次见到了他。
简直是阴魂不散。
***
陈喋来堰城当时是16岁,刚刚在小镇读完高。
后来的学校也是闻梁给她安排的。
当时闻梁22岁,大二时被送去军营两年,还要再继续把剩下两年大学继续上完,不过也很少见他去学校。
闻梁就这么坐在她面前,煞有介事道:“书,还是要读的。”
于是陈喋便乖乖去了他安排好的学校,堰城最好的所私立学校,全是富家子弟。
但闻梁当时大概没有想到,陈家那个叫陈舒媛的假冒千金也在这儿读书,陈喋之前就和她照过面,互相认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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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当时是班上的小头领,带动班级女生起孤立疏远她,弄脏她的椅子,把她的书扔进湖里。
天下午放学,陈喋从办公室【创建和谐家园】室,发现自己外套上都是脚印,外面在下雨,而她的伞也被折断了。
她个人坐在教室,抱着伞掉了几滴眼泪。
最后没办法,哭完,打算撑着那件脏校服跑去地铁站,却没想到刚下楼便见到了撑伞走来的闻梁。
她没想过闻梁会来接她放学。
即便她住在闻梁那,但能见到他的时候很少。
外面风雨忽然大了。
闻梁目光落在她那件校服上,迈步走近,扯掉校服,冷声问:“谁弄的。”
陈喋没说话。
“我他妈问你呢!”他突然暴怒,身戾气,“衣服谁弄的!?”
陈喋头回真正见他发怒的模样,生生被他吓出眼泪,嗫喏道:“……陈舒媛。”
“她还对你干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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紧接着,闻梁带着她重新【创建和谐家园】室,亲自给她上了个叫做“以牙还牙”的课。
翌日早,闻梁带着陈喋在校门口堵人。
陈舒媛来的晚,校门口已经没什么人了,闻梁提着根棍子堵在她面前。
闻梁是那时上流圈里出了名的疯子无赖,肆无忌惮,谁都制不住他,眉角还有道可怖的疤,即便是陈舒媛她爹都忌惮他几分,更别提她了。
当即就腿软要跪下来。
闻梁嗤笑声,轻蔑道:“就这破胆,哪来的胆子欺负我家姑娘。”
站在他身后的陈喋愣了愣。
——我家姑娘。
昨晚闻梁已经把陈舒媛座位弄的片狼藉,按照她对陈喋做的原样送还,慢条斯理警告完便放她进校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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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说的很随意,也漫不经心,却让当时的陈喋忽的鼻子酸。
看她又要掉眼泪,闻梁不耐烦皱眉:“哭个屁,有什么好哭的。”
陈喋怕他生气,连忙吸了吸鼻子忍住哭意,又怕这样还不够,学着他那样,双手揣进兜,扬起下巴,苦着脸学了个嚣张的表情。
闻梁轻笑声:“傻子。”
后来陈喋想,她变成如今这个性子大概真是闻梁点点教出来的。
“那我进去了。”陈喋拉着书包带子,指了下校门。
“嗯。”闻梁应声,又忽然重新叫住她,莫名其妙问了句,“你小名叫什么?”
陈喋愣了下。
从前的养父母叫她阿玲,她们那个小镇姑娘的小名普遍不好听,有股乡土气。
说了闻梁肯定要笑她,陈喋去掉阿字:“玲玲。”
“哪个ling?”闻梁问。
她顿,改口:“百灵鸟的灵,灵灵。”
“还挺好听。”闻梁扬了下眉,朝校门抬下巴,“上学去吧,灵灵。”
陈喋看着他,心脏忽然重重跳了下。
她没道别,莫名觉得头重脚轻似的,转身跑进校门。
跑出老远才停下回头看了闻梁眼。
他早已经走了。
陈喋停下来,抬手慢慢附上自己胸腔,指节用力抵进去,感受每次剧烈的跳动,像是次次即将破骨而出的利刃。
***
昏昏沉沉从梦境醒来。
陈喋觉得头痛欲裂,这睡了觉没有发汗还梦到闻梁,这效力大概能直接把她折腾发烧了。
外面天已经黑了,陈喋看了眼时间,已经晚上九点。
她居然睡了这么久。
她坐起来,原本想缓缓,却忽然涌上种恶心感,跑去浴室吐得干二净,胆汁都快吐出来。
陈喋头晕得厉害,几乎要有重影。
捞起床头柜的手机给闻梁打了通电话,没会儿就接通。
“喂。”闻梁的声音传出来。
他那是嘈杂声音,不知是在酒吧还是晚会。
陈喋原本想让他回来时带药,话到嘴边,改成了:“你今晚还过来西郊这吗?”
闻梁漫不经心:“再说吧。”
陈喋淡淡嗯声,听到他那的调侃声,直接挂了电话。
***
闻梁把手机丢回桌上,身边群人狭促着说话。
“这不会就是咱们闻总家的小美人儿催你回家的电话吧。”
“哈哈哈哈闻总也是有这种查岗电话的人了,这生活过的是和我们这些单身不样的。”
“真是,这样的晚会怎么都不把家里那位带来。”
周围群人吵的很,闻梁没怎么听,仔细揣摩了下刚才陈喋说话声音,捞起西服起身:“我先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