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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B整理】折枝-第5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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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哥终于离开天绝教来找我,是不是你的病已经治好了?”

      陆修文叹一口气,道:“外头发生了许多事,世上已无天绝教了。”

      “什么?”陆修言怔了怔,再细看陆修文的脸色,眉头微微皱起来,“大哥,你的病……”

      陆修文最拿手的就是转移话题,他的眼睛往段凌身上一瞥,道:“我带了个朋友来见你。”

      陆修言并未立刻认出段凌,上下打量他几眼,道:“你是……唔,对了,你是阿凌?对不对?”

      段凌本有千言万语要对他说,但真见到了人,又说不出话来了,他半晌方道:“是我……”

      陆修言瞧瞧段凌,再瞧瞧陆修文,道:“我记得你是大哥的师弟,以前常跟在他后面跑的。嗯,你从前生得高高瘦瘦,如今倒是壮实了很多。”

      陆修文道:“师弟练了一身好武艺。”

      “那好得很啊。”陆修言温文一笑,问:“一别多年,你今日怎么会跟大哥一起来?”

      段凌在江湖上历练了几年,也算见识过大风大浪了,生死关头都不会眨一下眼睛,到了他面前,却莫名地紧张起来,说:“修言,我是为了……”

      为了见你而来。

      这句话尚未说完,就有人抢先叫了起来。那是一道稚嫩的童音,脆生生道:“爹!”

      接着就见一个五六岁的男孩儿从屋里跑出来,一头扑过来抱住陆修言的腿,叫道:“爹,吃饭啦。”

      他一边说,一边瞅了瞅站在旁边的两个陌生人,双眼滴溜溜转着,又是害羞又是好奇。

      “辰儿。”陆修言笑着抱他起来,道,“这是我常跟你提起的伯父,快叫人。”

      陆辰直盯着陆修文看,老气横秋地问:“你就是跟我爹长得一模一样的伯父?”

      “是啊。”陆修文摸摸他的头,问,“像么?”

      “像是像,不过辰儿认得出来。”

      陆修文不禁失笑。

      陆修言又指着段凌道:“叫叔叔。”

      陆辰这回倒没作怪,干干脆脆地喊了一声叔叔。

      他的声音清脆动听。

      听在段凌耳里,却如同轰隆一声雷响,震得他半天回不过神。

      这男孩儿叫修言什么来着?

      爹?

      “这是……你的儿子?”

      “对,辰儿今年刚满五岁。”陆修言瞧瞧天色,道,“不该让你们站着说话的,晚饭已经煮好了,进去一起吃吧。”

      正说着话,又有一人从屋内走了出来。

      这是一个【创建和谐家园】打扮的清丽女子,荆钗布裙亦难掩姿色,她走过来轻轻挽住陆修言的胳膊,含笑道:“夫君。”

      段凌尚未从之前的震惊中回过神来,不料又遭重击,表情都有些麻木了,怔怔地出不了声。

      “夫君。”那女子红唇轻启,笑吟吟道,“既然来了客人,怎么不叫人家进屋去坐?”

      “是我大哥来了。”

      “大哥,你可总算来了,修言日日念叨着你。”那女子立即敛衽为礼,接着又望向段凌,“这位是……”

      “这位段公子是我大哥的师弟,亦是我的朋友。”

      “段公子。”

      段凌嗓子里像卡了什么东西,咽不下也吐不出,勉强道:“陆夫人……”

      短短三个字,每个字都像在剜他的心。

      后来又说了些什么,段凌已记不清了,只知道那男孩说了句话,然后全家人一齐笑起来。陆修言拍了拍身旁女子的手,娇妻爱子,其乐融融。

      随后他就被请进屋里吃饭。因不知道有客人来,陆夫人只炒两个简单的家常菜,但就算是山珍海味,段凌也是食不知味。一顿饭下来,他几乎一言不发。

      家中总共只有两个房间,晚上睡觉时,段凌只好跟陆修文挤在一处。他进了房里还是沉默不语,望着桌上越烧越短的蜡烛,忽然道:“我明日就离开此地。”

      陆修文正低头看书,闻言头也不抬,道:“好呀,多谢师弟千里迢迢送我过来。”

      段凌一听更来气了,他跑了这么一趟,连表明心迹的机会也无,反倒便宜了陆修文。

      “你早就知道修言已经成家了?”

      “嗯,我跟弟弟虽然见不着面,但时常互通消息。”

      “那你怎么不早点告诉我?”

      “师弟没有问起,我为何要说?”陆修文一脸无辜,甚至还故作惊讶道,“难道你从来没想过,修言可能已成亲生子了?”

      “我……”段凌气结。

      他自己心意坚定,便以为陆修言必定更胜他千百倍,毕竟当初修言可是冒着性命危险救了他!谁料得到……

      想到那和和美美的一家三口,段凌的脸色阴沉得可怕。

      陆修文偏还要煽风点火,啧啧摇头道:“原来是师弟你自作多情。”

      又道,“你不如赶紧找个女子成亲吧。等来年生个女儿,还来得及跟辰儿结娃娃亲。”

      段凌冷哼一声,将手中的茶杯当作他的脖子,“啪”一下捏得粉碎。

      陆修文瞧他一眼,眼底笑意浮动道:“师弟若是不肯死心,也不是毫无办法。”

      “什么?”

      “在你面前,不还有一个姓陆之人吗?”

      段凌呆了一下,当场拔出剑来,就要为民除害。

      陆修文不闪不避,故意打了个哈欠,说:“好师弟,还不快帮我铺床?”

      段凌差点把床给拆了。

      后来想到这是陆修言家的床,他才忍住了没动。但他也不愿跟陆修文挤一张床,所以干脆吹熄蜡烛,在桌边坐了一夜。

      天快亮时,他迷迷糊糊地睡着了,梦见少年时的陆修言推门而入,依稀是那夜月光下的模样,头发乌黑,眼神明亮,唤他道:“阿凌。”

      段凌张了张嘴,刚想说话,就从梦里醒了过来。

      屋内暗沉沉的,房门紧闭着,窗外是半明半亮的天色。

      段凌顿觉一阵惆怅。

      他是再也睡不着觉了,洗漱一番后,他开门走了出去。

      山谷里的清晨格外清幽,听得见鸟雀鸣叫之声,透过薄薄雾气,可见云端处现出一丝微光。

      段凌信步在溪边走了两圈,没想到正遇见早起打水的陆修言。

      “修言……”

      “阿凌,怎么起得这么早?睡不习惯吗?”

      “不,是前几日睡得太多了,所以早些起来。”

      “山中条件简陋,委屈你了。”

      “不会,这地方风景秀丽,正适合你跟陆夫人这样的神仙眷侣。”段凌捏了捏拳头,感觉胸口一阵酸涩,却还是说,“我不知道你已经成亲了……恭喜。”

      “哈哈,儿子都这么大了,还说什么恭喜?”陆修言拍了拍他的肩,道,“家里没什么好吃的,不过我酿了两坛好酒,晚上一起喝吧。”

      段凌瞧着他心无芥蒂的模样,心想或许真是他自作多情了。他心心念念多年的救命之恩,恐怕陆修言早已忘了。

      段凌深深地叹一口气,尽量让自己语气自然:“你当年偷出那教主令牌,定是冒了极大的风险,无论如何,我总要报答你的救命之恩。”

      “阿凌……”

      陆修言愣了愣,刚要开口说话,就听“吱呀”一声,陆修文推开门走了出来。

      他自见到弟弟后,气色好了许多,今日穿一身白的,倒不显得脸色如何苍白了,他斜斜地倚在门口,懒洋洋道:“修言,我有几句话要跟你说。”

      说着,他望了段凌一眼,问:“师弟不介意吧?”

      段凌自然不好同他抢,又想到昨夜被他戏弄的事,他一声不吭地转开头去。

      陆修言本就有一肚子话要问自家兄长,只是昨日人多嘴杂,许多话不便提起。这时瞧着天气不错,便向段凌告了声罪,陪陆修文去附近的林子里转悠。

      虽然已经入冬,但林中草木仍旧郁郁,远处传来流水的潺潺声,寂静中透着清雅。

      陆修言也不多说废话,开门见山道:“大哥跟我说句实话,你的病……究竟如何了?”

      陆修文并不立刻答他。他双手负在身后,瞧一眼四周连绵起伏的山峦,指着其中一座山峰,问:“那座是什么山?”

      “那是落霞山。每日夕阳西下时,霞光漫天,灿若织锦,只那座山上的景致最是动人,因此得了这个名字。”

      “既是看落霞的地方,怎么弟妹这么早就上山了?”

      陆修言定睛一看,果然在半山腰发现一道袅娜的身影,他脸上的神情不由得温和几分,道:“辰儿他娘在山上种了两株凤凰树,日日都会上山浇水的。”

      陆修文颔首道:“见你们夫妻鹣鲽情深,辰儿又这么聪明懂事,我总算是放心了。”

      “大哥……”

      “当年是怕你被我牵连,才叫你避世隐居的,如今天绝教已灭,你若觉山中日子清苦,就带辰儿他们搬去外头住吧。”

      “在山中住久了,反而嫌外边烟火气太重。”

      “是吗?我也喜欢这山谷。”陆修文弯了弯唇角,平静地道,“待我死后,就将我埋在那落霞山上吧,也好日日瞧见云霞漫天的景致。”

      他对自己的病一直避而不答,现在突然说出这番话来,倒将陆修言吓了一跳。

      “大哥!”他急得鼻尖上都出汗了,“你怎么说这样不吉利的话?”

      陆修文神色如常,淡笑道:“每个人都难逃一死,不过或迟或早而已。”

      “但是大哥还这么年轻……你从前送我离开天绝教时,曾说过找到了治病的法子,只是要留在教中医治,难道竟是骗我的?”

      陆修言说到这里,连眼圈也红了。

      陆修文像安抚辰儿那样,轻轻拍了拍他的头,道:“大哥岂会骗你?我当初翻阅古籍,确实找到了治病之法,只是那法子太过古怪,想来只是那位前辈胡乱撰写,当不得真的。天意如此,亦是无可奈何。”

      陆修言不知他说的是真是假,却仍劝道:“这法子不行,总有别的法子,世上多有神医高人,未必治不好你的病。”

      “弟弟说的也有道理,只是这几日可太冷了,等来年春天,天气暖和一些,再去找那神医吧。”

      陆修言并不知道他只剩数月之命,还当是说动了他,正欲细谈此事,却听陆修文道:“方才师弟同你说了些什么?”

      “阿凌?他刚才说到教主令牌,又说到救命之恩,也不知道什么意思,怕是有些误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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