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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我后来到了秦家，我爸说要报恩，我就忍着温晴每日的打骂，虽然真的很委屈，但我还是安慰自己，欠人的都要还的，这些算不了什么，我还有我的家人，他们过的好比什么都好。”
“可是，为什么？”苏言忽的看向秦向北，“我最后的希望啊，为什么还是被夺走了。”
“小言。”秦向北过去抱她，把她的小脸埋在自己胸膛里，他看不得，看不得她那悲凉到仿佛心死的目光，“都过去了，过去了，你还有以后……”
过去了？苏言在他怀里无声地笑。
是啊，别人的事都过去的很快的，念念不忘的只会是自己。
秦向北不喜欢她说这样的话，总像是在交代遗言，他更不知道如何去安慰她，他现在尴尬的境地，说什么都没有资格，说什么都像是笑话。
他心中苦涩，一下下抚着她的头发，陪着她沉默。
良久，苏言抬起头，“没关系。”依旧带着笑，“来，我们再喝。”说着大口地吞下杯中的红酒。
秦向北觉得自己已经有些醉了，脑中总感觉闪过些什么，可他迟钝地抓不住，只是机械地跟着她喝酒。
喝了酒，苏言脸上的笑更美了，“秦向北，你相信报应吗？”不等他回答，“你一定不信吧，我也不信。”
她想，他肯定不信，因为他做尽了坏事，没关系，她也不信，所谓的报应，还不如自己亲手来。
苏言亲手喂他喝了一大口，自己饮尽剩余的所有，而后慢慢从他身上起来，“秦向北，什么都没了，我遇见你，先是丢了自己，然后留不住孩子，最后连家都毁了。”
“苏言。”秦向北伸手去抓她，他不想触碰不到她，“对不起，我，我真的不想……”他不想伤害她，可走到这一步，他早已没有退路。
秦向北紧紧地抱着苏言，埋头汲取她身上的香味，突然就觉得好累，不想去管外面的一切，只想就这样和她一直待在一起。
可怀中的人慢慢没了力气，秦向北低头去看她，却见那原本含笑的嘴角，此刻，染着鲜血。
“苏言！”秦向北慌了，终于想到什么，不可置信地看着怀中的女人。
“秦向北，你怎么还没事。”她眼中有疑惑，似乎很遗憾，“我总是看不到你的报应。”
她做了那么多啊，苏言带着一丝不甘，缓缓闭上了眼。
“苏言！你不许……”话未说完，秦向北吐出一口血。
她想和他同归于尽吗？
不，他不许，他紧紧抱着苏言，不停摇晃着她。
“苏言！你醒醒，你不能睡！”
秦向北怒吼着，双眼通红，他好像体会到了，眼睁睁看着重要的人离开，自己却无能为力的感觉。
那么绝望，那么无助。
“苏言，你不能死，你还没有看到我遭受报应，你怎么舍得死？”
第22章 我偏要毁了它
秦向北再次睁开眼的时候，已经是新的一天了，他能感觉到那毒有多狠，他很急切，但又害怕，半撑着身子，声音有些颤抖，“她人呢？”
杨文一直在旁边守着，低声回答，“苏小姐中毒太深，没撑得到进医院就……”
安静了片刻，秦向北跌回床上，还是，留不住吗？
耳边不停歇的，是她不知何时说的话，很远，却很清晰。
“向北，什么时候才能离开，我想去法国，我们一起，我会给你生好多孩子，然后我们看着孩子们长大，再抱孙子，我们会一直在一起，到老到死。”
“向北，我们有孩子了，我也很意外，可既然他来了，我门留下他好不好？”
“秦向北，我真的只是想留下我们的孩子，他也流着你的血，你不要这么残忍好不好，我会带他离开，我保证不会妨碍到你好吗？”
“秦向北，算我求你，你看在我陪你五年的份上，看在我为你失去孩子的份上，你就来一小会儿，你就和我爸说一句话，好吗？我求你，就这一次。”
“秦向北！我爸爸没了，小宇也没了，我的家没了，它被你毁了！”
“秦向北，你怎么还没事。”
苏言，我还没事，你怎么甘心离开？
“秦总，”杨文觉得这安静有些诡异，试探着开了口，“苏小姐的遗体怎么处理？”
遗体……
秦向北下床，“带她回去。”
他还是那个，冷静睿智的秦向北，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
可秦向北最终还是没有见到苏言的尸体，医院说，被死者的亲人带走了。
亲人？难道是秦琛吗？
他算什么！
秦向北匆匆赶到秦家，却只剩庭院里的一口棺木，和上面放着的，骨灰盒。
“秦琛！”秦向北一把揪住秦琛的衣领，赤着双眸，“你凭什么！你怎么敢动她！你怎么敢！”
他还没看她一眼，其他人有什么资格动她！
“我是她在世上唯一的亲人，我为什么不敢动。”
唯一的亲人？那他呢？他秦向北……
秦琛不耐地推开他，“我按她的遗愿安置她，怎么就动不得。”
遗愿？
她根本没想着活命吗？她还把身后事都交待给了秦琛！
苏言，你把我当什么？
“呵。”秦向北自嘲，她都要和他同归于尽了，身后事自然不会想到他的。
不过，他不在乎了。
秦向北小心抱起骨灰盒，一言不发地转身就走。
“秦向北，”秦琛也没想阻止他，只是沉声说道：“小言说过，她要和亲人葬在一起。”
秦向北身形顿了顿，抱紧怀里的盒子，离开秦家。
后来，他一手操办苏言的丧事，为她举行葬礼，亲手将她下葬，他亲力亲为，一刻都不敢停下。
他怕自己一闲下来，忍不住地想她，疼得他快要疯了。
可总会忙完的，秦向北站在苏言的墓前，眼神空洞，思绪不知又飘到哪里。
“秦总，乔小姐快找到这儿了。”
是乔小姐，秦向北让杨文准备了离婚协议，他也不能称之为夫人了。
这两天，杨文受命搜集了乔语柔的罪证，关于苏宇的，还有当初秦守仁的，都直接交到了警局。
“走吧。”秦向北还不想离开，可他更不愿让别人脏了她的地方。
刚出墓园，就碰到了乔语柔，她扑上去。
“秦向北你什么意思！”她不亲眼看到他，不亲耳听他说，她就不会相信，“你要把我送进监狱？就为了给一个死人翻案？！”
是的，翻案，那天最后的审判，他还在医院，乔语柔就顺势给苏言安了个，畏罪【创建和谐家园】的名头。
“你早该进去的。”秦向北冷冷地甩开她，他要是早些这样做，说不定苏言就不会死。
“你疯了？你还是秦向北吗？你这么做对你有什么好处？”听到他的答案，乔语柔还是觉得荒谬，“就为了一个死人，你的未来不要了吗？你辛辛苦苦筹谋的一切不要了吗！”
他要，可他有更想要的。
苏言是带着怨恨走的，他更想要她瞑目，即便这么做会毁了他多年的心血。
秦向北走了，乔语柔被杨文拦在后面，她追不上他。
“秦向北！你就只在乎苏言的名誉是吗？我偏要毁了它。”
没多久，乔语柔就被警察带走了，正如秦向北说过的，只要他想，随时可以让她进监狱。
第23章 她爱他那么深
同时，关于秦向北与苏言的传闻满天飞，苏言一个死去的人，又和秦向北一起成为了人们茶余饭后的谈资。
还有秦向北不堪的身世，他低下的出身，和他死去的母亲。
消息是乔家放的，为了乔语柔，乔家甚至不惜与秦氏为敌，用尽人脉，动荡秦氏。
秦向北做好了一切准备，包括输。
可谁都没想到，秦琛会帮秦向北，帮他稳定人心，帮秦氏渡过危机。
当一切稳定下来，秦琛在警局遇到了秦向北。
秦向北带着离婚协议，不过是来走个过场，如今的形势，离不离婚乔语柔已经没有任何发言权了，但他最终没有进去。
秦琛替他把协议书交给了乔语柔。
……
“你来看我笑话？”
乔家的千金大小姐，已在监狱里待了好几天，乔语柔从没这么狼狈难堪过。
“我说过，我们之间没有你想的那些关系。我这次回来，一直都是为了我父亲。”
父亲死的不明不白，秦琛必须找出凶手。
“乔语柔，人总要为自己做的事付出代价的。”秦琛很冷静，淡漠到乔语柔感到陌生，“这是秦向北给你的离婚协议，签不签随你。”
秦琛说完就走了，离开了监狱，也再次离开了这个城市。
此后的秦家，只有温晴一个人，守着这大房子，没有人陪她，没有人给她骂。
乔语柔没有签离婚协议，可她最后还是被离了婚。
唯独秦向北，好像没有任何变化。
在外界看来，他还是那个，没有感情、冷静自持的秦向北。
可唯有他自己知道，每每夜深人静，他梦里挥之不去，醒来之后撕扯着他心脏的那个人，让他变得不再是秦向北。
她给了他忘不掉的回忆，她让他体会到什么是爱，什么是念，最后却狠狠抛下了他。
他经常会想，他和苏言是怎么一步步走到这个结局的，明明刚开始的时候那么好，她爱他那么深。
他从小受了太多苦，他心中只有他自己的目标，他为了给母亲报仇，早就丢弃了自身无用的软弱，什么善良、同情、难过、不舍，他统统不会，他眼中只有利益。
他不明白苏言为什么不同意拿掉孩子，甚至一再地和他闹，每天打胎的人那么多，这是很正常的不是吗？他们依旧会和以前一样，不会有任何改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