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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B整理】偏执着迷-第8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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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紫色的发夹,高高的个子...

        桑渴记得她的脸, 她在值班小护士不解的目光中呆愣了片刻,确认就是要她找的人之后头也不回地追了过去,她喊:“杜阿姨!”

        杜心出来打水,听见身后有人见她,回头一看。

        那眉眼,样貌...

        原来是故人的孩子。

        桑渴朝她跑过来,身上还穿着厚重且大码的男士外套。

        杜心脑海中一瞬间想到的是这个孩子的父亲....

        可惜那个人早在三年前就离世了。

        收敛思绪不等她开口问这姑娘怎么了,桑渴已经抢先一步问了出来。

        女孩子死死抓住她的手,神情带着点滴颤栗和激动。

        “阿姨,阿姨您能说说我出生那年的事情吗?您能告诉我,我母亲是怎么去世的吗?您能告诉我爸爸口中一直跟我说的大恩人究竟是谁吗?您能不能告诉我,求求您了。”

        桑渴的脸上有血,怀里还揽着拿着破旧旧的饭盒、纱巾,里面像是装着什么东西,她很宝贵地揣在心口处。

        问题已经劈头盖脸地落下来,杜心先是一愣,紧接着她注意到了桑渴脸上的划痕。

        很新鲜的伤口,这丫头可真容易受伤,跟她爸似的。

        她问的那些问题乍一听相当久远,都差不多是二十年前的事情了,彼时她不过是个初出茅庐的小护士。

        许是触及到了记忆中的敏感地带,她首先选择缄默,只说你跟我来。

        她将桑渴领到自己的休息的小屋里,屋里面有床,还有电视机。

        狭窄的白色床榻,整整齐齐叠好的被子。

        更深露重她有时候加班或者不想回家就睡在这里。

        桑渴小跑完还喘着气,就这样跟她进了屋里。

        当沾着酒精的棉签触碰到伤口的时候,桑渴才知道她是要帮她先处理伤口,她疼也不吭声。

        这其实是她第二次被她强迫着处理身上的疤痕。

        擦擦拭拭,还称得上是细心温柔地贴了创可贴。

        “您告诉我吧。”终于,桑渴有点忍不了了,小声地祈求开口。

        究竟还有什么事情是她不知道的。

        他为什么会那样恨我。

        可是杜心女士依然不说话,只顾着帮她清洁伤口,终于——

        在桑渴茫然执拗的目光中,她大发慈悲般地开口了。

        “小丫头,你确定要阿姨回忆情敌产子的经历吗?嗯?”她的眉毛偏疏淡,瞳孔寡寂,整个人看起来很素,很麻木,常年浸泡在医院的人都是这样。

        她今年四十五岁了,还依然未婚,无夫无子女,独居在临街的一栋【创建和谐家园】换来的小高层里。

        桑渴看着她的脸,近距离的。

        这个人的脸跟家中唯一一张旧照片上母亲的脸相比,五官显得更加端正一些。

        而桑渴的母亲则生的更妖,更艳丽些,只因为那双漂亮勾人的狐狸眼。

        两种截然不同的风格。

        杜心见那姑娘因为那番话不吭声了,又继续笑着调侃:

        “她可是把阿姨我最喜欢的男孩子给抢走了。”

        “你真的忍心吗?”

        话音落,从门外火急火燎跑来一个差不多大岁数的护士,在外面匆匆套好衣服,走前又朝屋里吼:“老杜!你怎么还没打好水呢,那边缺人手,快来!”

        杜心女士的手稍顿。

        脚步声渐渐远去,周遭静得只剩下心跳声。

        桑渴哑然,默默垂下头。

        过了一会她喃喃开口:“您不愿意说,我也能...”

        也能猜到的。

        可是杜心却摇了摇头,将棉签扔进了垃圾桶,她笑笑。

        她的眉目很周正,不算很好看的长相,但是看多了又会觉得很耐看。

        “当时医院里有两个产妇。”她平静开口。

        “夜里一两点的样子。”

        “你爸爸当年费尽千辛万苦请来的稳婆在你母亲那束手无策,怎么使劲都没法子,后来倒是帮另一个成功接生了。”她稍作停顿。

        “而你,则是被另外一个产妇的母亲带过来的医生从死神手里给救活了。”

        “缘分真是凑巧,你们两个小朋友算是换了命。”

        九零年代。

        “那年头接生你是知道的,人仰马翻。”

        “最可惜的是你的母亲,年纪偏小。”

        “血崩...”

        没能留住。

        她点到为止,眉毛抖动,她说不下去了,兀自起身将酒精瓶收好,动作麻利。

        桑渴呆呆地,连呼吸都忘记了。

        杜心收拾好东西背对着她,想了想没忍住,她又说:

        “不过是一个很平常的事情。”

        “但是我能记一辈子。”

        一辈子?

        确实能记一辈子。

        好多年前的事儿了,那会名字还不叫人民医院,叫隆城区卫生所,旧院设施什么的自不必说,连个像样的消毒台都没有。

        她一毕业就来做了护士,浑浑噩噩,噩噩浑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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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那天不一样,那天拖着老婆过来生产的是昔日里暗恋的对象。

        桑保国,大众到不行的名字。

        爹妈均是农民。

        他那会儿二十三四岁吧,刚刚好的年纪,老婆比他小很多,年纪轻轻的妻子刚抬进屋里遭完这辈子最大的罪,还没完,最后居然还咽气了,紧接着后面跟着抱出来一个浑身是血的婴儿。

        “节哀。”有人对他说。

        节你妈呢。

        青葱年月里无比思慕的男孩子知道一切后抱着头,已然忘记了哭,呆呆的像个木头。

        那时候杜心想去安慰他,却站在两米之外的走廊,怎么都迈不开腿。

        ——

        别人一生中所经历的残酷,或许在旁人嘴巴里,不过十几个字的当口,轻飘飘地当成戏言似的就说出来了。

        甚至不需要美丑化,因为没人会设身处地的懂,那种荒唐麻木的痛。

        杜心说完就不吭声了。

        兀自寻找她的原子笔。

        恍然间,桑渴觉得,有些事能说通了。

        她想上去抱一抱那个阿姨,可是当她抬起头想找她时,那个阿姨已经套好衣服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桑渴追出去,站在护士台,注视着来来往往的医患亲。

        她觉得窒息。

        ——

        时间倒回到多年之前。

        “我不想出生的,桑渴,我不想的。”

        是谁?好像有人趴在她的耳边说话,那份窒息的压抑感像是要哭出来一样。

        “可是你为什么要生出来呢?啊?你年纪还这么小就这样不听话,你顽皮胡来,你爱撒谎,你为了出生不惜一切代价,你死不死活不活关我什么事?你还要拉着我。”

        “我恨你,桑渴。我就是要玩弄你,欺负你,我要让你知道这就是缠着我的后果,你不是为了活不惜一切代价吗?不是想黏着我怎么都不愿意松手吗?那我就陪你,陪你堕落。”

        那时的她几岁?十几岁吧。

        正睡的半梦半醒,以为是在现实里听见的这些话。

        可是等到她睁开眼睛时,却发现那个人依然直挺挺地坐在窗台下的太妃椅中,离自己很远很远,像是月亮一样高不可攀,矜贵且傲气。

        那个人手里把玩着魔方块,脚边散落着书籍。

        桑渴刚睡醒,迷迷糊糊地抬起头,手臂上被压出一块红印子。

        她刚才在写作业,写着写着不小心睡着了,睡梦中依稀听见了他在说话。

        可是,他说的那些事,莫须有的,她从来不知道,她听不懂。

        还有,他为什么看起来又不开心了,谁又惹到他了。

        因为我吗?我做错了什么?又来怪我什么呢?

        ***

        那天,在医院里,杜心在走之前其实还跟她说了一番话。

        坐在返程大巴车里的桑渴,死死揪住心口。

        杜心她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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