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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B整理】偏执着迷-第28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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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后来真的如愿抱上了他,下巴伏在他的肩膀处,双臂死死搂住他的腰,而他没有任何多余的动作,只是默默承受她的依赖,她的力道。

        抱着抱着,她忽然就说:“知道吗。”

        “其实我很后悔的。”

        “小渴很后悔。”

        后背交叠的手臂随着话语愈加用力,眸光也愈发的沉下去:“如果那天,那个傍晚,我乖乖听你的话,不出去....”

        “这样。”

        “我就不会遇见他了。”

        也不会在桥头灯火里,一眼着迷。

        *

        桑渴记得这个名叫德万的医生,虽然他们只见过两回。

        中文名,她不知道,她只叫他端端。

        因为一个恍惚,听见的名讳。

        他戴着眼镜,身后就是向日葵的画,他的怀抱也很温暖。

        他说他是她的朋友,可以绝对信任他。

        可是,真的有可以绝对信任的人吗?

        桑渴不知道,她只是希望能有一个人,随便是谁,只要能拉她一把,拉她一把就好。

        她想走出来看看太阳,就像小时候,无论难受成什么样,隔天,看见天边的骄阳,也能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

        这次的治疗,桑渴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配合。

        医生仿佛也将他自己代入了小城的人烟风土,那时孤单绝望的少女。

        那个夏天,究竟发生了什么,她究竟还记得多少。

        过了一会,桑渴缓过劲,她动了动,她似乎又不喜欢被人像这样从后背倚靠着了,于是主动挣脱掉怀抱,转而挪到床尾,将脸埋进双膝。

        诊室里幽幽地,飘着些许香气,安神的。

        医生神情温和,眼神全无杂念,他想抽身,留她单独呆一会,不料刚准备走衣摆却被身后的手腕牵扯住了。

        他步伐微顿,只听见身后传来很低很低,近乎喃喃的祈求:

        “.....”

        “能,陪我一会吗。”

        “就一小会。”

        “我很乖的,不会吵到你。”

        床上的姑娘,瘦弱的,眼神执拗的,心疼的。

        医生沉默了片刻,弯下腰,一双眼深邃独一,他说:“好。”

        桑渴又躺下了,而他就坐在离她半米外的椅子上,闭目养神。

        *

        其实关于那个夏天,关于父亲,关于年少,关于无知,关于疼痛,关于争执。

        卑劣,猜忌,恐惧。

        桑渴全然接受,她只是害怕,仅仅是害怕而已。

        身后空无一人的感觉,被欺骗,被玩弄。

        湿冷带刺的藤蔓,一圈一圈,试图将她窒息。

        桑渴抱着骨灰盒子搬进舅舅家的时候,没哭也没闹,整个人安安静静的像是一只小人偶,也不说话。

        舅母很心疼她,帮她早早收拾出来一间很温馨干净的卧室。

        陌生的环境,陌生的经历,她像是在十八岁那年被磨平了所有的棱角。所有的天真烂漫,童真纯粹都被封存在了隆城,那场以盛大雨幕作为背景的页脚中。

        原来,一切的一切都是早有预谋。

        陌生的电话,熟悉的尖利的嗓音。

        “你爸死了。”

        “那个人让我告诉你。”

        “救不活的。”

        窗外是闷雷,她尖叫着说:“你骗人。”

        电话那头停顿了三秒,紧接着断断续续,是强行稳住的底气:“我..我也是刚刚听说的,早死了。”

        就快高考了。

        爸爸死了。

        那天,整个世界都是雨。

        花坛里,城河里,落下千千万万滴。

        她记得,来了好多人,她没能见到父亲,也没能见到那个人。

        不知道是天意巧合还是捉弄,只有兰婆僵直垂挂着的身体。

        灰白色的记忆。

        父亲走得悄无声息,只给她留下一张巨额的存折,款项来源:xxx化工集团。

        她想不明白很多事,但是有一点她却知道,那就是,父亲死了。

        死于怜悯。

        死于那个人的怜悯。

        *

        后来的她休学了一年,舅舅见她这样意志消沉,实在看不下去,帮她换了当地的新学校,她去了一个月便不肯再去了。

        她接受不了。

        桑渴得了严重的臆想症。

        总觉得窗户外面会突然冒出某个人脸,会将她掐死,她会突然疯狂的在家里呼喊起端端。

        舅舅舅母心疼她,帮她新买了一条很类似端端的田园狗,但她说什么都不要,很抗拒地将狗关在门外。

        两年的时间,过的飞快,她成天窝在卧室,收集一些没用的废品,纸屑。

        桌面上是凌乱摆着她这两年写的东西:

        日记,琐碎的心情。

        *

        在诊室,桑渴醒来后没多久又睡着了。

        身边有能令她安心的热源。

        白大褂黑领结的年轻医生轻轻阖上门,外面等候区正坐着一对神情焦灼的夫妇,他们见医生出来后随之起身。

        “医生...怎么样?”

        “病人情绪稳定,不用担心。”医生说着,那两人缓和下神色。

        临走之前他又忽然停下,“冒昧问一句。”

        “她后来,还有念书吗?”

        气氛一下子像是陷入了泥沼里,下坠的污泥攀锁着人们的喉咙。

        周遭只剩下各自的心声,亦或是悲戚可惜。

        “我只是随口一问,详细点的对于后续治疗有帮助,不透露也没关系。”医生坦然,附加了一句。

        男人挠着头皮别过脸,纠结半天发不出声,身边的妻子几度欲言又止,最后还是说了出来。

        “小渴啊....小渴这孩子以前成绩挺好的。”

        “我们还盼着她能去清华呢。”女人回忆着,笑着,又蓦然坠下唇角,“不过,高三那个暑假....之后就没念书了。”

        医生默默听完,过了一会,他平静道:“她还得再睡会,今天就呆在诊所吧,护士二十四小时都会值班,你们放心。”

        话音落,他便离开了。

        *

        桑渴像是没电了,缩在柔软的,专门为她一人准备的床榻上。

        睡得好安心。

        梦里什么都有,也什么都没有。

        她躲避人群,奔跑着,喘息。

        爸爸一会儿说:“在呢。”一会又说:“小渴,一个人要听话。”

        “端端这次也留在家里陪你,爸爸要去工作,很快就回来。”

        “要高考了啊,小渴加油。”

        “爸爸等你金榜题名。”

        可是最后等来的,却是又黑又沉的边缘是烫金色的木盒子。

        端端呢?端端是怎么死的。

        同样,病死的,可惜,一脚下去。

        他本来还能活好久的。

        *

        距离那次接受心理治疗快一个多月,桑渴没再发过病,相反的,这天晚上吃着饭,她突然就说:“舅舅,我想出去找一份工作。”

        我想好好活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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