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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暗幽森的地下室中,而楚连翘就被关押在最深处的牢房之中,被绑在了木桩之前。
身上没有伤痕,却在脸上,有一个泛红的巴掌印。
“是本宫大意了,才会让你这个贱女人趁虚而入,迷惑了皇上。”孙夕云非常清楚,她肚子里面到底是谁的种。
嘴角流出血丝,却不见她有丝毫的狼狈感与惧意,这副样子落在孙夕云眼中,怒意更盛,蓦地揪住了她的衣襟,怒目瞪着她。
“你知不知道本宫到底有厌恶你这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自小无论你犯了什么错,本宫做得有多好,其他都只会喜欢你,你明明已经有最好的东西,为什么还要来和本宫抢男人!?”孙夕云的表情越发的狰狞,”是不是本宫看上的你都要抢!?”
楚连翘唇角浮起一抹浅笑,笑意带着嘲讽。
“若全属于你的,任凭别人怎么抢也抢不走,不是属于你的,你就是机关用尽……”
“闭嘴!”孙夕云恼羞成怒的抬起手又甩了她一巴掌。
巴掌的声音在这牢房之中,格外的清脆。
脸上【创建和谐家园】辣的疼,这痛意却不足以她害怕,嘴角的笑意更深,就连眼中也带着笑意。
“你知道吗,我就喜欢看你这一副狗急跳墙的样子。”语调轻缓,似乎孙夕云如何虐待她,她也还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
孙夕云放下了她的衣襟,深呼吸了一口气,突的冷笑。
“你不在意自己的生死没关系,本宫说过,会让你身边的人一个一个的死在你的眼前,包括你肚子里面的那个孩子。”
在听到腹中这个孩子的时候,楚连翘眸光一暗,细微的变换落在了孙夕云的眼中,孙夕云方才的张牙舞爪全然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得意之笑。
“如今你在本宫的手上,也好,他定会答应立小皇子为储君。”
孙夕云抬眸看了一眼楚连翘,冷哼了一声:“楚连翘,本宫告诉你,只要你还活着,本宫就不会让你有安慰日子过,这是你招惹了本宫的代价。”
孙夕云头也不回,离开了牢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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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孩子,娘亲对不起你。”以她对孙夕云的了解,她决然不会让她的孩子出生。
第29章 他动心了
孙夕云回到寝殿,冷璟璘早已经在殿中等候多时。“不知道这么晚了,皇上怎么会这里?”孙夕云的脸色与平时的无异,在她的脸上寻不到半点心虚,似乎她觉得自己所做的一切都是理所当然的。
冷璟璘表情中带了一丝无奈:“云儿,你究竟怎么样才能放过她。”
听到他的话,孙夕云眼眸蓦地一冷,果然还是为了那个女人而来。“如何才能放过她……皇上,你可知道你说出这一句话的时候会不会伤到臣妾的心?你说过的,这辈子都会好好的照顾臣妾的,可是皇上你为什么要食言?”孙夕云的眼中含泪,控诉冷璟璘没有实现对自己的诺言。
冷璟璘垂下了眼帘,不语,然而他越是沉默,孙夕云就越气。
他确实对不起云儿,他一直以来对她,只是责任,他喜欢过她,他喜欢的是当初她性子中的那一丝纯粹,而这种喜欢,就像是对喜爱之物的那种喜欢,并非男女之间的喜欢,大概是她与亲弟寄住在他们的姨夫家,他们的姨夫也就是楚淳,大概是觉得相同的遭遇,所以他许诺会照顾她一生。
但,千算万算,算漏了楚连翘。
是的,他动心了。
孙夕云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心头一把妒火熊熊燃起,眼中的阴狠一闪即逝。
“好,皇上你要臣妾放过楚连翘,可以,臣妾不仅会放过她,以后臣妾也绝对不会去寻她的麻烦,再有,臣妾也绝不逼皇上你立储。”
“条件呢?”冷静了低沉的道,他不认为她会这么轻易的就放过楚连翘。
“楚连翘以后就算留在宫里,臣妾都不会去故意刁难她,但前提是,她必须得喝下绝育汤。”孙夕云的眸中带着决绝,似乎没有任何商量的余地。
冷璟璘抿唇不语,脸上没有半分的表情。
见他还没有表态,便继续道:“皇上,是你亲自下的命令斩了她的亲生父亲,也是你亲手杀死了你与她腹中的孩子,你觉得她真的会不恨你吗?若是她日她真的生下了小皇子,这江山怎会不乱?”
冷璟璘目光复杂的看了她一眼,深知她是怕楚连翘威胁到她,但她说的话也是对的。
他亲手杀了他们的孩子,下令诛杀了她的父亲,她怎会不恨他,大概恨得几乎想要吃他的肉,喝他的血。
沉默半响,垂下了眼眸,眼底之下一片暗色。
“好。”
听到那一个“好”字,孙夕云的嘴角慢慢的勾起。
“药,臣妾已经准备好了,是臣妾送过去,还是皇上你送过去?”
殿中安静了许久,冷璟璘才道:“朕去。”
她恨他,那就恨得彻底,把他牢牢的记在心底的最深处。
第30章 谢君相救之恩,赠花相还
牢门再次被打开,楚连翘抬眸看去,从黑暗中走出来的人不是别人,正是多日未见的冷璟璘。
原本还有一丝期待,但看到他的时候,就是最后仅存的一丝丝期待都破灭了。
目光落在他手中那碗汤药之上,嘴角泛起一抹苦笑,缓缓的抬起眼眸,与他平视,眼神之中,看不出来有任何的恨意,无波无澜,就好像是心死了,连心都死了,又何来的恨。
许是她眼神如同一片的死水,让冷璟璘的心软了几分。
“连翘。”不仅是心软了几分,就是嗓音也带了一丝的柔意。
可这一丝柔意听在楚连翘的耳朵里面,却觉得无比的讽刺。
“冷璟璘,你终于还是来了。”只是她没想到,会来得这么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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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连翘闭上了眼睛,表情平淡。
“我们之间,已经不仅仅是一个恨能说得清楚的了,你恨我,我恨你,相恨的两人,为什么到现在还要捆绑在一起?”
这不是她想要的,一开始她想要的是能站在触摸得到他的地方,而非现在,相互恨着对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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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语带着丝丝缕缕难以抑制的情意,闭着眼睛的楚连翘自嘲一笑,她还有什么值得让他虚情假意的,她什么筹码都没有了。
楚连翘抿唇不语。
“把这药汤喝了,云儿说以后再也不会寻你的麻烦,也不会再特意刁难你。”
闻言,她睁开了眼睛,嘴角漾出一抹浅浅的笑意:“药,我喝。“
既然是决意保不住,再去苦苦哀求,也只是一个笑话而已,那她喝便是了。
她答应要喝药,冷璟璘松了一口气,勺起温热的汤药送入她的口中,片刻之后,汤药已经去了一半。
药性很是强烈,才进一半,她的小腹就开始剧痛,楚连翘眼中涌出热泪,滑落眼角,哀伤欲绝,孩子,娘亲对不起你,没能让你好好的看一眼这个世界,但,不看也好,这个世界太冷酷了。
抬眸看向冷璟璘,视线却被眼泪模糊,看得不真切:“你终究还是容不得我腹中的孩子……”
冷璟璘一愣,随之瞪大了眼睛:“你说什么?!什么孩子?!”
楚连翘脸上渐渐没有了血色,冷璟璘低头一看,只见那白色的衣裙被鲜红色的血渗透。
“怎么回事?!楚连翘你告诉朕,到底什么回事!?”爆喝的声音中带着惊慌。
楚连翘凄凉一笑,原来他不知道呀,孩子你父亲原来不知道你的存在……
意识也开始模糊,她似乎看到了那年,在银杏树下,在花雨中那个男子对她爽朗的一笑,很遥远却又似很近,但她就是触碰不到。
“谢君相救之恩,赠花相还……”吃力的念出了他们初识的时候,她还玉佩之时留下的那一句诗词,她眼神之中带着深深的缱绻怀念。
气若游丝的把这一句话说完,那一双眼睛彻彻底底的闭上了。
“连翘!!!”那一声痛心疾首的叫喊声,只可惜那人听不到了。
第31章 去世
身子越来越重,似乎有千斤重压在自己的很伤,眼前漆黑一片,什么都看不见。她是不是要死了,这么凄冷的死去……这就是她最后的下场?
解脱了,终于解脱了,这世上的尘嚣烦扰,悲哀沉痛,全部都与她无关了……
“楚连翘!你给朕醒过来!”
耳边似乎听到了一声咆哮,那声音似乎很是熟悉,是他呀……连她要死了,他也还要生气?
迷迷糊糊中,那道声音持续不端,愤怒的声音中好像夹杂着慌乱和害怕。
不可能的,一定是她的幻听,他这么厌恶她,怎么可能会有害怕,天底下,有什么事情是他害怕的?
“皇、皇上,这堕胎药药性强烈,加上娘娘她身子骨就虚,娘娘她……她怕是熬不过了……”太医战战兢兢的把话说完,豆大的汗珠从额头之上滑落。
冷璟璘黑眸一黯,握拳的手愈加的用力,却还是控制不住颤抖的双手,朝着跪满了养心殿的太医怒吼道:“滚!都滚!你们这群庸医,朕要你们何用!”
跪在地上的十几名太医几乎是连滚带爬的逃跑出了养心殿。像是失了魂一样往躺在床上的楚连翘望去,她脸色苍白,双眼紧闭,缺少血色,没有丝毫的生气,就好似随时都会没了呼吸一样。
重重的在床边坐下,黑眸暗沉无光,硬着声道:“楚连翘!你给朕醒过来!没有朕的允许,你怎么可以死!”
但躺在床铺上面的人,却丝毫的反应都没有,长长的黑睫垂着,绝色而苍白的脸上没有一丝的表情。
手抚摸上了她的脸颊,不再出声,他本想威胁她,可到头来,却发现已经完全没有可用来威胁她的东西了,她所在意的一切,都被他亲手毁了。
“你恨朕,恨朕亲手杀了我们之间的孩子,朕错了,你恨朕杀了你父亲,但你可知道,你父亲要起兵造反的事情,你可知道你父亲当日在西阳兵败,是故意的?可是,朕也悔了,朕更悔的就是这一次,为什么要信了别人,而害了我们的第二个孩子,害了你?”
他一直控制自己的情感,不让自己被感情牵着走,所以他狠下心,亲手杀了第一个孩子,但有些东西越是控制它,等它爆发的时候,完全超出了他的想象,他自己也无法控制了。
“如果这是你报复朕的手段,那么你成功了,你可以睁开眼睛看看朕现在懊悔的样子。”收回了手,冷璟璘低声的喃喃自语。
可依然没有任何人回答她,殿中死一般的寂静。
大概这就是报应,当她好好的站在自己面前的时候,他却百般折磨她,当她躺在自己的眼前,他却后悔不已。此生他是她的劫,而她也是他的劫,注定逃不开。
“楚连翘,朕求你,好好的抗过这一劫,朕不会再勉强你,你想离开皇宫,朕再也不会阻拦。”
那一声声的哀求声,落入了楚连翘的耳中,热烫的泪滴落眼角,滑入发髻。
终究还是晚了。
他们始终是错过太多了,错过了,就是错过了。
第32章 无法回应
废后楚连翘去世的那一晚,天降暴雨,似乎是在为这位短命的前皇后哭泣。
皇上恢复了废后的皇后身份,追加为孝懿皇后,葬入皇陵。
三月,本是春意盎然的季节,然而,今年冬冬季的余威,似乎特别强劲,至今还褪尽那股寒意。
此时是孝懿皇后下葬之日,有一辆马车缓缓的驶出京城,马车中偶尔穿出女子虚弱的咳嗽声,小半个时辰之后,马车在郊外的一所民房外停了下来,须臾,从马车之上下来一个带着面纱的白衣女子,身材绰约,只是带着孱弱之态。见女子下车,在门口的婢女快速的上前扶住了女子。
“姑娘,我家主子已经恭候多时了。”女子点了点头,在婢女的搀扶之下进了宅院中。
进了偏厅,婢女就退了出去,同一时间,从屏风后面走出了一个面如冠玉,一身儒雅之气的男子,见到女子的时候,眼底露出了喜悦。
女子微微点头:“晋王殿下。”
见到女子平安无事的时候,晋王才松了一口气,但眼中的担忧也不曾减少。“连翘,见到你没事,本王也就松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