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馨提醒:系统正在全面升级。您可以访问最新站点。谢谢!
姜薄东有一个弟弟,一个妹妹。弟弟姜隅十七岁,从小就爱看书,但是身子比较弱,典型的文弱书生。而妹妹姜玥今年十六岁,一头利落的短发,小脸白白净净,肉嘟嘟的,还有点婴儿肥。小姑娘半夜三更地被三哥喊起来看热闹,还有点困倦,手机冲着燕陈又拍了几张照片,就忍不住缩在沙发上,又想睡,又有点舍不得二哥,一双眼睛圆溜溜的,好奇又不满地盯着燕陈。姜玥有严重的恋兄情节,她从小最喜欢的就是二哥了!
二哥学习好,当过兵,长得好看,体格也健壮,而且作风特别正派,在孩子堆里,简直像标兵模范!别说他们崇拜着了,就算是别的院子里你去问问,有哪个女的不喜欢她二哥。
这样的哥哥,绝不能被狐狸精勾走了!
这时候,家里的保姆夏姨拿着温开水、药箱、湿毛巾、冰块什么的过来了。她一来,姜玥高兴起来:“夏姨,你看,我哥把什么女人都带回来了。”
保姆夏姨是一个脸蛋圆圆的妇人,约莫四十岁的样子,胖乎乎的,笑起来有两个酒窝,看起来和蔼可亲,很让人舒服。这时候,她正利索地把冰从器皿中弄出来,没来得及抬头管姜玥。
姜隅推了推鼻梁上的金丝眼镜,对妹妹露齿一笑,挽着那妇人的手说:“二哥带女人回来,这样才好!免得爸妈还有夏姨总担心二哥以后找不到老婆。哎!姜玥,你说这女的,当我们二嫂怎么样啊?”
“你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姜玥气鼓鼓的,没好气瞥了小哥一眼。不过气归气,姜玥心里门儿清,夏姨来了,那狐狸精就算有天大的本事,也勾不走二哥了。
两孩子特别高兴地跟在夏姨后面等着,一个为可以近距离看到H城里有名的怨妇是什么样子而开心,另外一个则是希望夏姨快点把燕陈给撵走!
喂了解药以后,药性还有一阵子才能起效果,夏姨本来准备用毛巾给燕陈擦擦汗,然后裹着冰块,给她擦擦身子降降温,结果被两孩子扯过来扯过去,手里的活都干不好了,不由得无奈地笑笑。
“大晚上的,三少爷和四小姐不睡觉,在这儿闹腾什么。”
“你看那个!”两人呢齐刷刷地抬头,一大一小两只雪白的手拼命往昏昏乎乎的燕陈的身上指。幸而燕陈神魂出窍,混沌不清,否则哪容得下熊孩子用手指对着自己戳戳戳。
姜薄东一手抱着燕陈,忍着她在自己身上蹭,一边狼狈地用指腹揉着太阳穴,沙哑着嗓子,略微疲惫地道:“夏姨,麻烦您大半夜起来了。”
“二少爷把人交给我吧,我给她用冰块覆额头,洗个凉水澡什么的,这热一会儿就下去了。对了,还有温水,多喝一点,压下去就好了,您别担心。”说着,夏姨好脾气地准备接过燕陈,却被姜薄东从旁边闪了闪。
这个美艳得惊人的男人抿着微微泛白的薄唇,一双眼睛黑漆漆的,静默清淡地看着怀中女孩。许久,他才沙哑着嗓,闷闷道:“夏姨把东西搁着,夜也晚了,我知道怎么做了,您快去歇着吧。”
“可是……”
“没事。”快速截断夏姨的话。姜薄东被燕陈蹭啊蹭的,都蹭红了眼睛,天知道得费多大力气他才能镇定自若。
姜薄东是夏姨看着长大的,这孩子从小到大,就特别有异性缘,小时候就经常被同院的小姑娘搂着悄悄亲一口。长大了,也有女孩会忍不住红着脸,在他脸上留下口红印。你看着二少爷好像对什么都不在乎,好像随便娶哪个女孩都一样。可夏姨很精的一双眼睛却知道二少爷只是谁都没看上。
姜玥睁着双亮晶晶的大眼睛,拦在夏姨的跟前,嗲声嗲气、软绵绵地撒娇道:“夏姨,你别走,你要去睡觉了,二哥还不知道做出什么事呢!我才十六岁,看哥哥和别的女的滚床单会长针眼的啦……”
姜隅一口水喷出来,搂着妹妹的肩膀,这个儒雅的少年笑得不行。
“哎,小丫头,来来来,你和我说道说道,你是准备长个什么样子的针眼?”
“姜小四!”姜玥瞪了他一眼。
“别叫了,这么晚,你叫魂啊,吓人!”
“你……”
“听小哥哥一句话,二哥猎艳,咱们这种做人弟弟、妹妹的要体谅。这女的就是长成夜叉、飞机场,只要二哥喜欢,那就行了。现在看完热闹,都回去睡觉……夜还长,你别和我说你不困。”
这分明是一个看上去瘦小的少年,可力气倒是不小,一把将妹妹抓住了,二话不说,就往楼上走。
“小哥哥放了我……”
“逗我。”
“二哥还在下面!”
“我眼不瞎。”
“二哥在楼下不重要,重要的是‘狐狸精’也在楼下!”姜玥说得很严肃,满头大汗,扑腾着拼命挣扎。
“你喊那女的狐狸精,小心二哥生气。”
“就是狐狸精,你不说她是燕陈吗?燕陈是圈子里有名的弃妇!你别坑我不知道。”
两人吵吵闹闹地上楼了。
“咳咳咳……”另外一边,燕陈喝了水,许是呛着了,不由得咳了起来。姜薄东急了,慌忙抚着她的背,仔细地帮她顺气。
一个浑浑噩噩,万事不知;一个清清淡淡,体贴从容。
雪还在下,大厅中暖气很足。夜正浓,所有的暧昧、柔情、温淡,又或者爱情,都在悄无声息地发生。然而……这世上不是所有的爱情都是一帆风顺的小团圆,也不是一个足够优秀的人喜欢上某个人,那就是至此剧终,大团圆结局。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大雪漫天,将整个H城笼上了一层茫茫的白。
此时,天还没有亮,某个破落胡同院子里,一个穿着简陋单薄的孩子从柴房中推门而出。那是个【创建和谐家园】岁的孩子,脸颊瘦得没二两肉,寒风呼啸吹过,小家伙冻得脸蛋红通通的,哆嗦着,连眼睛几乎都睁不开。
外面黑漆漆的,偶有几声狗叫的声音。那声音,仿佛是催魂铃铛。小家伙一个激灵,惊恐地瞪大了眼睛,咬咬牙,迎着外面茫茫的风雪,深一脚浅一脚地出去了。他很困,也很累,而且饥肠辘辘,冷得不得了。可他知道,倘若在天亮之前,不把门口的积雪扫干净,把院子里的水缸盛满水,再煮出一锅米粥,他今天就来不及去上学了。
他叫唐阿水,今年十岁,小学四年级。爸妈走得早,家里就只有他和姐姐相依为命,守着一套待拆的小院子。姐姐比他大六岁,是个活泼开朗的女孩子,人又聪明,学习成绩也很好,而且长得很漂亮!其实他们就这么过下去,虽然很苦,却也不至于活不下去。事情是发生在一年前的。
那天早上和今天一样,天色蒙蒙的,没有亮。唐阿水小朋友还在被子里,睡得迷迷糊糊的时候,大门忽然被人砸得砰砰砰直响。老屋子年久失修,很快,从天花板上簌簌地落白灰。
邻居早就说过,各地新闻总爆出什么什么地方,一家几口被杀了;什么什么女孩,去麦当劳吃个饭就被打死了;火车站什么什么样子的暴动……邻居大妈好心,目的是告诉阿水在外面要小心。
可这些新闻无疑加重了阿水心中的恐惧。他脑子里嗡了一下,冷不丁地就想起那些奇奇怪怪的可怕报道。这时,床头忽地往下一沉,小家伙害怕得刚要尖叫出声的时候,破旧的被子里,他的嘴巴一下被捂住了,熟悉的皂角味扑入鼻端。
“阿姐。”小东西眼圈一下子红了,想蹭到姐姐的身边。
“阿水,你听姐姐说。一会儿你躲在床铺底下,不要出来,无论发生了什么,都不要出来!”
他被姐姐抱起来,胡乱地被塞进床铺底下。床铺底下好冷,一股凉意冷不丁地顺着手掌,蹿入了心间。
“姐姐,外面……”外面到底发生什么事了?为什么有人在砸他们家的门?阿水扯住姐姐的衣角,惊恐地睁着一双黑黑的眼睛,还要说些什么,却见阿姐把煤油灯放在一边,轻轻地摸了摸他的脑袋。
煤油灯下,阿姐的脸色蜡黄,没一点生气,很难看。然而,她的眼睛却比星星还亮,
阿水从没看见姐姐的眼神像现在这么亮过。姐姐笑笑,轻声道:“阿水乖,不要怕。往后姐姐不在了,你就去叔叔家里寄住一阵子。”
“阿姐你要走?”
“大约三年以后,姐姐就回来找你了……”
砰砰砰!门外,一个粗犷的嗓音不知冲着谁在喊:“唐小舞这臭【创建和谐家园】是住这里的吧!弟兄们给我砸!我就不信她今儿个还能逃了不成!”
那天,坏人们砸坏了家里的锅碗瓢勺,劈碎了他们家唯一的沙发,踹了好几脚床,把家里翻得乱七八糟。阿水失去了自己温暖的家,他像货物似的,被人带着来回地跑,在许多高大漂亮的建筑物里,缩着头,怯怯地跟着走了许多的程序,所有人看着他的目光,又是怜悯,又是冷漠。到最后,兜兜转转,他又被送到了满脸嫌弃的二叔的家里。
隔壁王奶奶说,阿姐犯了事,所以被警察局的人捉去坐牢了,具体问犯了什么事,没人知道。
阿水一边想着姐姐,一边握着竹条制成的扫帚扫雪,被寒风大雪冻得十根手指肿得跟红馒头似的,又痒又疼,裂出一个个小口子的时候。就在他难受地对着手心呵热气的时候,身前的风雪忽然被遮住了。
抬头,一个身量纤细,穿黑色风衣极年轻的女子淡淡地看着他。
“小朋友,你认识唐阿水吗?”这是那女子说的第一句话,见他愣愣地不回答。她缓了缓,继续又问了一声:“哪,你知道唐福是住在这里吗?”
阿水这才反应过来,惊讶地抬起头,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穿黑风衣的女孩,脱口就道:“你找我二叔吗?那你得等一下,二叔一般要七点半才会起来。”
二叔?他喊唐福二叔?这就是唐小舞的弟弟吗?不是说有十岁了吗?怎么看起来……才七八岁的样子?
燕陈揉了揉额角,定了定神,静静地看着眼前的男孩。男孩明显有些怕人,瑟缩了一下。燕陈移开目光,淡淡应了声:“嗯。好的……”
燕陈知道自己很冲动,不应该这个时候来找唐小舞的弟弟。可醒来以后,她脑子里像是有大象在跳钢管舞,整个人都不是自己了。回国以后,燕陈就两件事迫在眉睫,必须要办:第一,和俞景离婚;第二,就是找到唐小舞的弟弟唐阿水。
昨天,第一件事应该是办漂亮了。她本来应该睡好觉,第二天在一个饱满的精神状态下去办第二件事的,结果却糊里糊涂地根据手包里的地址过来了。为什么会过来,这就得从头说起了……
燕陈知道昨晚上自己被人下了药。但药是怎么解的?不知道。她低头看了看衣衫,除了外面的外套被脱了,贴身的衬衫、牛仔裤虽然皱巴巴的,却都还穿得好好的。揉了揉酸涩的脖子,一身的黏腻沾在身上很不舒服。浑浑噩噩地过了一晚上。作为一个爱干净的女性,她知道自己应该回到公寓,随便泡个澡,然后好好地睡上一觉,补一补精神。可……眼角的余光扫到身后不远处那个身材高大挺拔,浑身上下充满了爆发力,五官又艳丽得近乎妖孽的男人,她的额角不由得抽搐。
你让她现在怎么回公寓?带着身后的“拖油瓶子”一起回公寓吗?
凌晨时候,燕陈衣衫不整地从这个男人怀里醒来。她从没遇见过这样的事情,脑子里糊了一下,下意识地想尖叫,然后一个利落的过肩摔,狠狠地把占她便宜的男人给揍一顿,理智压下了尖叫,却没压过本能动作,她胳膊一扯,没扯动男人。对方好像明白她想的是什么,淡淡地朝着她点了点头,松了手。
身侧的压迫感骤然一空。燕陈抿着唇,以为自己吃亏了,真的想揍他啊,可学了十几年的防身术对这个五官艳丽近乎妖孽的男人一点用也没有!
哥哥曾说过:“谁欺负你,你就揍他,揍不过的有哥呢……别怕。”
小时候,燕陈也问:“如果你不在呢?”
她哥用看猪的目光看她,当即丢了一句:“我不在,你又揍不过人家,肯定得忍了。”
燕陈忍了一早上。忍到她从对方寡淡的言辞中,知道眼前这个长得很好看的男人叫姜薄东,二十七岁。据说,他是从会所门口把自己捡回来的,怕她害怕,于是没有把她丢宾馆,而是带回了家里。
燕陈不知道他的底细,根本不敢在他家多停留,脑子清醒过来以后,执意要走。姜薄东拗不过她,只有同意。燕陈拒绝了他开车送自己回家,却无法拒绝他以保护者的姿态,跟在自己后面。这么冷的天,这么黑的早晨,两人一前一后地走着,身后的男人浑身透着浓烈的美艳、强势、冷静。
燕陈很感激他,但不由得也有点怕他。
“姐姐,二叔的屋子不许人进……外面冷,要不你先在我的屋子里等等?”正想着,耳畔传来孩子的声音。燕陈的目光再次转到了唐阿水的身上。
唐阿水瘦得不成样了,蜡黄的小脸上似乎只剩下一双黑黑的眼睛,一点儿也没有这个年龄段孩子应有的朝气。他拎着扫帚,一言不发地走在前面。
燕陈在后面看见他单薄的肩膀,略微有点弯下的背脊,忽然就想起了他的姐姐唐小舞。
说起来燕陈和唐小舞只有一面之缘。当时俞景和叶浅浅订婚。燕陈愤怒至极,找遍了朋友圈,需要一个人来帮自己搅和了叶浅浅的计划,就有人和她推荐了唐小舞。
看见唐小舞的第一面,燕陈连连摇头,她直觉地认为一个十二三岁的孩子能有什么用!
她很不满意,可人家却告诉她,如果要致命有效地打击到叶浅浅,再没有任何人比这孩子更适合了。微微皱了皱眉头,燕陈很想回忆起唐小舞长得什么样子。可……时间隔得太久了,她记不起来了,依稀只记得那是个脸蛋尚未长开的半大孩子,却有一双亮得跟刀子似的眼睛。
燕陈看人,从眼睛看,在唐小舞的眼睛里面,燕陈看见了一簇小火苗似的希望、痛苦和决绝,再然后的故事简直堪比舞台戏剧。燕陈根本不知道唐小舞做了什么,但是很快,俞景和叶浅浅解除婚约了。俞家上下厌恶起叶浅浅,叶浅浅貌似经历了人生中唯一一次挫折,却是一次伤筋动骨,堪称毁灭性的打击。
再然后,唐小舞就消失了,燕陈无论用什么法儿,在H城都找不到这个人。
这些年,燕陈偶尔也会想起唐小舞,想她和叶浅浅之间的恩怨,或者是想她到底怎么对付叶浅浅的,可想不通,越缠越绕。
她就记得最后收到唐小舞的邮件时,对方清楚地和她说:以后别再见面了。并且像刺猬似的,告诉她就算她找,也不会找到她的。燕陈本来不信,可唐小舞所言,一语成谶,城市里就像从未出现过这个人。
就连介绍她认识唐小舞的那哥们儿,都一脸莫名地告诉她:燕陈你傻了吧,我什么时候发邮件给你介绍了个人?我怎么都不知道?她把邮件发给哥们儿看,那哥们儿彻底傻眼:什么鬼?我被【创建和谐家园】了?
燕陈费尽心思想找,却发现一切徒然无功。渐渐地,她无奈了,认命了,放弃了……甚至真的觉得,也许唐小舞只是臆想中的存在。
再然后,也就忘记唐小舞了,直到三个礼拜之前,她收到了好几封奇怪的邮件,那人请求她帮忙照顾唐阿水一段时间,落款是唐小舞。
燕陈愣了,揉了揉眼睛,一连看了几次,确定落款的确是唐小舞!燕陈惊讶得都要跳起来了。她慌忙从行李箱中翻出一个纸包,里面整整齐齐码着二十万元,这是燕陈曾经准备拿给唐小舞的报酬。手中捏着厚实的钞票,曾经的记忆轰轰烈烈地炸开了。来不及管唐阿水是谁,她连忙按照邮箱地址回复邮件,可是电脑上显示的却是空地址。
再后来,燕陈陆续又接到几封邮件。对方言简意赅地说了一下唐阿水的地址,并且隐晦地暗示她俞景和叶浅浅现在已经分手了,让她可以适时为自己考虑。邮件来得陆陆续续,有时候是一个字发过来的,有时候是一段话都没写完,匆匆留了个逗号。
燕陈总想回复,可无从下手。连她电脑玩得特好的朋友都满脸艳羡,惊呼不止:“燕陈,对方是个天才!我查不到她的IP。”
第四章 打黑枣
邮件陆续地发来,唐小舞是电脑方面的天才,却不是语言方面的天才。
从这些断断续续的邮件中,燕陈终于模糊猜出了当年的一个大概情况,知道了唐小舞对付叶浅浅,使用的就是信息战。知道了唐小舞厌恶叶浅浅,是因为她的亲人被叶浅浅害死。知道了唐小舞做的一切,不过是为了复仇。
如今,唐小舞请燕陈帮忙,底气并不是很足,可她却无人可以托付,于是孤注一掷,把邮件发给燕陈,只想撞个运气。燕陈是有仇必报,有恩也必报的人,接到邮件,当即就明白唐小舞透露出俞景和叶浅浅交友状况的真正目的。
她如期地来到胡同口,找到了小舞的亲弟弟唐阿水。燕陈觉得,像唐小舞这样堪称传奇的女孩子,亲生弟弟也应该和她一样,是一个看着就很有特点的孩子。直到看到唐阿水,她才知道龙生九子各有所好,阿水只是一个平凡的小学生,他没有他姐姐的敏锐和胆气,举手投足间,有一种唯唯诺诺、很不自信的感觉。
阿水把燕陈带到自己的屋子里,局促不安地看了一眼门外的姜薄东……犹豫了一下,终于也请姜薄东进屋。燕陈本来想阻止他,不过看姜薄东长腿一迈,没有任何心理负担地走进来了,她也不好说什么了。
天色没亮,阿水的屋子里也没有点灯,灰蒙蒙的,依稀看得出非常简陋,打扫得竟然很干净。屋子不大,三个人都进来以后,几乎满满当当没多余空间。阿水缩在角落,低着头,绞着手,腼腆又有点害怕,小声道:“哥哥、姐姐,你们坐一会儿,我去给你们倒水。”
“不用……”燕陈还没来得及说完,那孩子噔噔噔地跑了。
等燕陈追出去的时候,小家伙身子一猫,已经进了厨房,再回来的时候,就见着姜薄东自得其乐找了一块小板凳坐了下来,咧嘴冲自己一笑,燕陈没管他。
她心里总有种怪怪的感觉,扭头打量起这个简陋的小屋子。屋子很小,所有的家具只有一张床和两张一高一矮的凳子。姜薄东坐了一张矮凳子,给她留了个高的。燕陈没有坐下来,反而走了一圈。这么冷的天,屋子里连暖气片都没有。
小孩很爱干净,被褥床单虽然单薄得可怜,打着各色补丁,却叠得整整齐齐。床头有铅笔头,还有几张试卷。床边上堆着许多书,上面搁着个小书包。角落里,堆着许多喝完的破旧的矿泉水瓶子,被整整齐齐扎在一起,摞在边上。看到这儿,燕陈心中忽然生出一种说不出的愤怒和心痛,这是一个十岁孩子住的?阴冷,潮湿,简陋!唐福就让他亲侄子住在这样的地方!她眼神倏地沉了下来,握紧拳头,指甲猛地刺在了掌心上,忽然间明白为什么唐小舞一而再、再而三地请求自己帮忙照顾一下弟弟阿水。
燕陈心绪波澜有点大,因为愤怒,胸脯不由得深深地起伏了一下。她穿着黑风衣,小巧娇美的身材全部被遮住了,姜薄东却能从她呼吸的起伏中,看出优雅的弧度。幼弱,娇稚,柔软如鸽子,这女孩对他有莫大的吸引力,一举一动,一言一行,都让他心中充满了浓郁的怜惜。她无意中的举动,都能让他口干舌燥,心里比猫抓还要难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