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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B整理】今生定要你相思刻骨-第4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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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令人没有想到的是,就是上了这么一趟厕所,400cc的抽血量居然变成了600cc……六姑奶奶可真是疼小辈们。

      她是怕色彤身体太好,死不了对不对!本来健康的成年人抽血400cc都有可能出一点点的小问题。可是就因为色彤不小心碰了她一下,她居然坚持要抽色彤600cc的血无论谁来说情都不行。燕陈说,俞六就装死当作没听见。俞景说,俞六就哎哟哎哟地叫唤着,像是真的被色彤撞坏了筋骨。

      “我老了,你们就觉着我好欺负了对不对?我喜欢这孩子,才愿意让她给我献血,要是别的人……我还不乐意他们沾着我呢!呜呜呜,孩子大了……怎么就这么不懂事呢。你们以为我是什么人?我还能害着她了?”俞六哭得惊天动地,像是受了什么极大的委屈似的。

      色彤这姑娘呢……没别的坏处,就一点,怕麻烦,怕别人哭,怕别人在她耳朵边上哭。被这么哭了一阵子,色彤居然摆手:“算了算了,600cc我还能撑得住……六姑奶奶您可别哭了,成不?”

      “你撑什么能撑得住。600cc你知道是个什么概念吗?成年人失血600cc都是要开始输血的,你才多大……”燕陈当时就去拔抽血管。

      “人家色彤是懂事孩子,她都说没事了,你这丫头片子要来多什么事啊!这本来就是我未来的侄孙媳妇孝顺姑奶奶……”

      “要当您的侄孙媳妇得丢半条命。这样的晚辈,我们当不起。”燕陈倔起来,八匹马也拉不回来。当时的小姑娘漆黑的眉眼中跳动着一簇簇的怒火,指着俞六的鼻尖恨不得破口大骂。

      第三十章 恶人自有恶人磨

      “你……你……拦着她,快拦着她啊!”俞六冲着家庭医生、护士还有俞景以及他们一起玩的孩子就叫了起来。大家面面相觑,除了俞六的家庭医生无奈之下,跑过来动手以外,所有人都震惊地看着这个面色蜡黄,看起来脾气十分糟糕的老奶奶。

      那时候的燕陈天天被哥哥找来的格斗教练摔打着,对付几个文质彬彬的医生根本不在话下。三下五除二地把人摔出去以后,小姑娘强忍着怒气,拔掉针管,朝着护士厉喝:“还不给她止血。”

      小护士也吓蒙了,哆哆嗦嗦地酒精消毒后,用棉签压着色彤胳膊上的伤口,当年的燕陈不爱说话,可说起话来,嘴巴毒得令人打从心底里冒出了一股子冷意。她冷笑地看着俞六,其实也只不过说了一句话:“老而不死是为贼。六姑奶奶,您可比老而不死的老贼狠辣多了。您就算再不喜欢色彤,她毕竟才十四岁。”

      “燕陈,你……你……”颤巍巍地伸出手,俞六到老了,哪里受过这样小辈们的闲气,当时哆嗦着指着燕陈,一口气就冲不上来了。医院外面,晃晃的阳光照在老人蜡黄的脸上,呈现出一种令人不安的红晕。她摇摇晃晃从床上翻身下来,伸出干瘦如柴的两根手臂,几乎想要掐上燕陈的脖子。可是……动作才到一半,就变成撕心裂肺的一阵咳嗽。

      “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咳……”老人咳得那么厉害,几乎要把整个肺叶都给呛咳出来一样。

      “燕陈,你……”这时候,一直在边上冷眼旁观的俞景轻轻叹了口气,少年素来温软明丽的脸上鲜少表情燕陈清楚地记得,就连在刚才,俞六让医生把抽血管子上的暗针埋入色彤雪白的胳膊里时,他都没有表情。可现在,他脸上却透出一种无奈的忧伤。

      “燕陈,我记得你了,我记得你了。”俞六的口中一直念叨着这句,两眼一翻,口吐白沫地栽倒在地上,像是一座恶山重重地坍塌在地一样。

      “六姑奶奶……六姑奶奶……六姑奶奶你没事吧?”陪着俞景、色彤、燕陈他们一起来医院的孩子们毕竟是尊老的孩子,当即尖叫着扑了过去,担心得捏人中的捏人中,掐虎口的掐虎口外面的阳光烈得仿佛是南极酷寒下千年不化的积雪。那雪光照耀在鼻青脸肿的家庭医生的脸上,将俞景欲言又止的话音照耀得如水晶般通透又幽怨。在身后那么一帮人鸡飞狗跳的叫嚷中,唯一一个冷静到可怕的小姑娘燕陈,她垂下漆黑的眼,静默地扶着色彤……一步步,走出了这个充斥着消毒药水和老人味道近乎腐朽的医院。

      俞六讹人,那是要命的。这一条真理从此坚定不移地埋在燕陈心里。俞六过来,燕陈明明可以躲开那一巴掌……可这个念头不过就冒了个头,她犹豫了下,居然根本不敢躲。毕竟,真气坏了六姑奶奶不是什么大事,惹来了俞景,就不好了。到时候六姑奶奶再闹起来……总之,燕陈觉得那不会很愉快。她这么不挪不动生生挨了俞六一个巴掌,这原没什么,可姜玥看了彻底火大了:“嗯嗯嗯!”口里还堵着臭袜子,小丫头就扭着身子挣扎起来,完全一副要和这位六姑奶奶拼命的架势。

      然而,绣花枕头没什么用,才扭动一下,这孩子就彻底被黑衣保镖镇压了。此时的燕陈委实也顾不上姜玥。她脸颊被扇得隐隐作痛,素净的脸上却无一点怨愤和懊恼,只淡道:“六姑奶奶弄错了对象。我和俞景已经离婚了,我清楚这里是俞家,也清楚您是俞家的老人不过,有些事,请六姑奶奶不要管。”

      “你和阿景离婚了?”犹豫了半晌,那么多话俞六都没听清楚,唯独这句话,她听见了,咂摸了半天,半信半疑,“阿景肯和你离婚?他那么喜欢你,怎么肯和你离婚……你别和我耍花招。”精光闪烁的老眼上上下下地打量着燕陈,俞六明显一副不相信的架势。

      “真的离了。”燕陈还想再说些什么的时候,俞六根本不给她说话的机会,精光闪烁的老眼中掠过种种猜忌,径自截断了她的话:“我不听你说,情儿,你来和我说说。”扭头,她目光直直地盯着温情。

      “是这样的,六姑奶奶您才从苏州回来,情儿以为这件事不重要,于是才没有和您说……”温情喏喏地回答着,一边偷偷去瞧俞六的反应。俞六“哦”了一声,下意识抬起手,想去扣着她那一盘的小叶紫檀佛珠。可是指甲一掐,并未摸到自己的那串佛珠,她脸色阴沉下来。

      温情飞快地又说:“六姑奶奶,就是因为她和景哥哥离婚了,情儿才觉得奇怪。这次景哥哥在老宅里,为情儿办生日宴,请帖都是情儿自己设计出来的。要请谁,都是我一笔一画自己写的。我根本就没有邀请过燕陈……可是六姑奶奶,她居然带着个不知道打哪儿来的孩子到了观鹤楼。来就来了,我也就不说了,可还砸坏了俞爷爷放在观鹤楼里最喜欢的康熙年制的斗彩云龙纹罐。”

      斗彩云龙纹罐?那是……不知想到些什么,燕陈皱着眉头,往地上看过去。刚才没注意到,如今温情这么一说,她终于对着仿古宫灯影影绰绰的烛光下,看清楚一地金光爆满的佛珠边上,还有许多碎瓷罐子。那些罐子被摔得粉碎,便是再厉害的古董修复专家对此也会束手无策。倘若温情不说这是斗彩云龙纹罐,就凭这碎成粉的几片,燕陈根本无法想象这是价值七位数的古董。

      “你砸了俞爷爷最喜欢的罐子……”燕陈直道。

      “不是我,是你。”眼中透出恶毒的光芒,温情勾起红唇,冷笑。

      燕陈恍然大悟,这才明白刚才自己在楼上听见那瓶瓶罐罐摔碎的声音,都是为了在这里埋上一笔。她本来就在奇怪,温情平白无故地为什么要带人来摔东西原来,摔了东西的过错是要归在她燕陈头上的,眼中掠过一抹讥诮的冷笑。燕陈也不吱声,就这么平静地看着温情。

      “胡闹!胡闹!这简直是胡闹!”就连一向无法无天习惯了的俞六猛然明白地上那些细碎的粉末是什么,脸色都白了起来。她弯下腰,费力地想拼凑一下罐子的模样,可是除了沾了满手彩灰,什么都没捞到……俞六的眼神突然变得极其可怕,伸手抓过燕陈这不是燕陈第一次听她叫唤,却是燕陈认识她以来,听她叫唤得最厉害的一次:“保安,人呢?人都到哪里去了?把她给我丢出去!丢出去!”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观鹤楼的旁边聚集了大批来看热闹的宾客。

      “丢出去不是太便宜她了……六姑奶奶,她不请自来,是为贼……”

      俞六真不愧是坏人变老了的典型,一听见温情这句话,立马明白了温情的意思:“去!请老爷子过来!”

      燕陈“踢馆”不成,反而被俞六冠上了“贼”的身份的事情,迅速像长了翅膀似的传遍了整个老宅。此事原本只是小辈过个生,庆祝一下,如今却因燕陈“闯下弥天大祸”,被六姑奶奶请来年近九十的老爷子……谁不知道俞老爷子年纪大了,身子虽然还算硬朗,可大半夜地去请他老人家过来裁断是非,委实有些不合情理这人要不是六姑奶奶,谁敢。大伙儿一边等着老爷子,一边心里都还提着呢唯恐老爷子来了觉着老宅里闹腾,把人通通轰走。这种事,俞老爷子不是没做过。

      上次被轰走的那群倒霉蛋回去之后,被笑了好些天。这回大家又听说老爷子要来,当即头皮都发麻了,被人撵走,委实不是什么光彩事。怕事的直接拿着钥匙就去【创建和谐家园】提车走人了。不怕事的,觉着今晚准有一场好戏这些二代脸皮像铜墙铁壁一样厚,也不怕老爷子念叨几句,个个守着不动。于是,才一会儿工夫,观鹤楼的旁边就聚了一拨又一拨的人,看着温情、燕陈、俞六,纷纷指指点点。俞六趾高气扬,不经脑袋地往燕陈头上各种扣屎盆子。她骂得痛快,旁边围着的夏微凉脸色唰地就黑了,刚准备上前阻止这个为老不尊的老太太,胳膊被人拉住了。

      “哥,燕陈姐这是在被人骂。”

      “我知道。”

      “你知道还拉着我,不是说好了来看温情的好戏。刚才你还和我说,温情欺负了你妹妹我,这事不能翻篇。哼,你就糊弄我吧。这可不就是翻篇了!”

      夏微凉本来就憋着一肚子的火气,说好了要帮燕陈姐说服老哥。结果她这个老哥油盐不进,对燕陈就是有各种各样的偏见。夏微凉从小就被哥哥宠大,唯独这件事吃的软钉子太多。本来她就觉着对不起燕陈姐了,哥哥看见燕陈姐吃亏,还拉着自己不让自己过去……她心里格外不痛快,连语气都重了些。

      “我说微凉,我当你被严安甩了以后,真的是性情大变,变得稳重冷静许多。怎么遇事还是这样沉不住气。”说什么都不能说到严安,一提起那个反复多变的男人,夏微凉的脸色迅速沉下。

      甘唯叹了口气,见小妹这般义愤填膺,不由得摇摇头:“好了。咱们先看着……听哥哥的话,弄清楚了来龙去脉,咱们再说话好不好?”

      “可玥玥……”担忧地看了被臭袜子堵着嘴巴的小姜玥,夏微凉忧心忡忡。她不说还好,这么一说,甘唯看见姜小玥同学眼泪汪汪的倒霉模样,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得亏了姜家人不在!否则看见小姜玥被五花大绑,袜子塞嘴,可不得心疼死了。

      这边,嘈杂地闹着。那边的俞家主卧,灯火通明。

      俞六来请老爷子的时候,俞老夫人晚上嘴馋了,正喝着一碗燕窝粥。一听到又是那位六姑奶奶闹出的事,老夫人冷笑一声,当时就讽道:“老宅借她了,空间给她了,里子面子都给足了……这又是怎么回事?”

      老师傅头皮发麻,小声地说:“六姑奶奶请老爷去决断一桩小事儿。”

      老夫人依旧是语气淡淡的:“既然是小事儿,交给景儿去办就好了,还要来拆我们这把老骨头吗?”她话音也不大,可你待在那儿,就能听出千刀万剐的冷气从头顶上呼啸而过……

      这话说给谁听的,别人不明白,老爷子自己门儿清。眼缝中透出几分试探,老爷子小声地咕哝:“好了好了,这都多大岁数了,你还和她较真。”

      他不说还好,一说老太太就笑了:“我怎么就不能和她较真了。从她搬到老宅子以后,俞家什么时候亏待过他。四弟他们总拿她年轻守寡,心里太苦来劝着妯娌们让着她。可你看看!这让你们让出了个什么东西?”

      老爷子在老夫人面前素来是个没有主心骨的,被这么三言两句地一撩,登时不吱声了。旁边的帮佣们管不着老爷、太太们的家事,还眼观鼻,鼻观心地问:“那老爷还去吗?”

      “这么晚了,这还去什么?”俞老爷子还没吱声,老夫人眼神往那儿一飘,语气未见重下来,可帮佣的老人登时咽下话音不敢吱声。

      “老六或许有要紧的事?”老爷子还在这儿小声地和老太太商量。

      “再要紧的事明天再说。陆医生说要我九点之前睡觉,我从前打牌,一打就是半夜一两点。让我遵医嘱、注意身体的人是你。如今这可都快要九点了,你还要去管老六的闲事,你是准备不管我好歹了?”

      “没没。”这多大顶帽子砸了下来,俞老爷子登时蔫了。

      老夫人那边不放人,观鹤楼的情形就胶着了。大家都擦亮了眼睛,洗干净了耳朵,等着俞老爷子过来。结果从晚八点等到了十点半,有人耐不住了。

      “六姑奶奶,说好了要老爷子过来决断,这都多久了,老爷子不来是不是就不会来了?”

      “急什么。”俞六唾了口唾沫,不耐烦地瞪了多嘴那人一眼。

      要么说温情遇见燕陈,的确是倒霉的她年华最美的时候喜欢上俞景,死心塌地想跟着景哥哥过好日子,结果她景哥哥是燕陈的老公。

      好不容易熬了三年,等到景哥哥和燕陈离婚,等到景哥哥愿意在俞家老宅里把自己推上第一名媛的位置。

      可精心策划的生日宴却敌不过一个不请自来的不速客。这不速之客来之前,温情还是万众瞩目的小公主。对方一来,甭管是对是错,所有人的目光又全部落在了对方的身上。

      温情开始真没想过会闹成这样,她本身也不过是起了个坏心,想诬陷燕陈砸碎了老爷子心头最爱的斗彩云龙纹罐,自己往老爷子那儿告个黑状,也就罢了。

      可她哪里想到脏水才刚泼了一半,自己就被燕陈给降住了。被燕陈拿住已是奇耻大辱,更加无奈的是六姑奶奶来了,俞六要把人给挤对了,事压下去,倒也不错。谁能想到俞六看见燕陈就冒邪火,事情还闹大了。

      温情开始也不怕俞老爷子过来……毕竟斗彩云龙纹罐是真的砸碎了,老爷子生气,肯定要怪罪到燕陈的头上。届时一顿嘲讽,明儿个新闻小报一刊登,燕陈才好了一点的名声也就彻底完了。

      可温情哪里想到老爷子这么一来,就拖了好几个小时……直拖到围观的名媛公子越来越多!闹成现下这个样子,周围净是一片指指点点的声音,她根本下不来台。

      最可怕的不是俞老爷子没来,而是俞景……她藏着她的景哥哥,一藏就藏了三年,她唯恐景哥哥和燕陈扯上什么关系,怕极了景哥哥的目光又被燕陈这个小【创建和谐家园】给勾走。可她哪想到把燕陈推到人前的不是她的闺密王玲玲,而是她自己!

      只要想到俞景也许已经在人群里,清淡的目光重新落在他的前妻燕陈的身上,温情的心里就翻老血。

      “六姑奶奶,俞爷爷还没有来,大约是睡着了……您最近不是总说晚上睡不好觉。要不,咱们别等了。放她走吧。”随着时间嘀嘀嗒嗒地过去,温情飘忽的目光时不时落在观鹤楼外的人群里。

      “你这孩子就是心好,被人欺负成这样,还想着我。”俞六动容地拉过温情的手,欣慰地拍了拍。

      温情眼睛闪闪发光地看着她,还等着俞六说“散了吧”呢。

      哪想到俞六一转脸,面色冷厉地盯着燕陈冷笑:“不过,这事谁来说情都没用,这口气,我是定要替你出了去的。”

      她说得轻描淡写,温情脸都黑了,差点没甩开俞六鹤骨鸡肤的老手,骂她一句“你有病吧”。好歹理智尚在,压下舌根的那丝怨念,她忍着吐血的冲动,勉强朝俞六笑了笑。

      众望所归,老爷子好歹是踏着十点的尾巴,拄着拐杖来了。俞六去请老爷子来时,怕老夫人拦着,说的是“一点儿小事儿”,老爷子就真当是只有家里一点小事儿。

      等老夫人睡着以后,他怕老六等久了,颤巍巍地连衣裳扣子都没系好,拄着拐杖就过来了。

      抬眼一看,人山人海,老爷子这次傻眼了。平时,老夫人总骂他老不知羞,没有人家一丝不苟的海派作风。俞老爷子不修边幅还有些不以为然。可今儿个,在这么多晚辈面前露了这么邋遢的模样老爷子老脸一红,眼神登时不自在了,小声地埋怨俞六:“不是说好是小事儿的?怎么就围了这么多人。”扭过头,他正要整理一下威仪,俞六却眼泪汪汪地跟五十年前丧夫丧子似的,哀哀叫了一声:“哥啊!”

      那一嗓子叫得……真是好不哀痛,老爷子的心肝脾肺胃都颤了一下。老爷子多少年没见她这般委屈模样,心里一紧,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还当发生了什么大事,顾不得自己那点儿面子,忙握着她的肩,一迭声安慰:“哎,六儿这是怎么了,别急,慢慢说,天塌下来压不着你。”

      “哥啊……不得了!”俞六眼泪哗啦啦地往下淌,咬牙切齿地把燕陈不请自来,摔了斗彩云龙纹罐还在这儿欺负温情的事原原本本地告了一状。原以为说完,老爷子得帮自己狠狠修理燕陈一顿。可她就没想到说完之后,俞老的脸色唰地就黑了:“敢情你大半夜地找我来,就是为了这事?”

      “这不是大事吗?哥哥啊,你说现在这小丫头怎么都这德行!”俞六摇头,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俞老系好扣子,再三检查过自己衣着没问题了,也没空搭理她,一双老眼还在人群中扫着扫了半天,总算看见燕陈了,燕陈还是燕陈,依旧是那个清淡冷然的孩子。三年过去了,这丫头倒是没变,老爷子嘴角不由得露出一丝欣慰的笑意。

      俞六还在泪如雨下地告状:“哥,她把你最爱的斗彩云龙纹罐都打碎了。你最喜欢的那个啊,这种小偷强盗……”

      她心心念念地把燕陈的名声败坏殆尽,却没想到话说到一半,本该勃然大怒的老爷子居然笑着冲燕陈招招手,心情格外愉悦的样子:“哟,老六说你这丫头来了,我还不信,果然是你,到这边来,怎么嘴角挂油瓶了啊?谁欺负你了,和爷爷说。”

      “俞爷爷,您最喜欢的斗彩云龙纹罐碎了。”

      “碎就碎了,多大事!人没伤着就好。”这话说出来,看热闹的唰的一下就傻眼了。

      旁边的黑衣保镖们通通是格外有眼力见儿的,眼见着老宅中分量最大的老爷子居然都是站在前少奶奶这边,谁还敢做温情的爪牙。手一松,刺溜一下,倒霉催的姜小玥晃晃悠悠终于脚着地了。

      姜玥看见老爷子来了,委屈地撇撇嘴,惊天动地地哭了起来:“呜呜呜……俞爷爷!您怎么才来啊,玥玥要被人欺负死了!”刚才温情哭得都没她声音大,一扭头,俞老爷子这才算是看见刘海散乱,小脸黑一块、白一块的小姜玥。

      俞老爷子的嘴角抽了抽,只觉脑子有点不够用:“玥玥?你这孩子……怎么弄成这样了?”

      啧!这回可好,原以为燕陈这次要被老爷子拿着拐杖撵一路骂过去,没想到老爷子似乎挺喜欢这个前孙媳妇的。都当燕陈身边的小丫头不知什么身份,没请帖就到人家宅子里来,总该吃苦头了吧!可谁又能想到……这个秀秀气气看起来并没什么大不了的小丫头,居然认识商界退隐多年的老辈人物。

      那么多看热闹的一个两个三个,眼珠子掉一地了。

      俞六在俞家呼风唤雨这么多年还六姑奶奶呢!这脸打得啪啪啪的。温情被俞景宠了三年,抵不住老爷子身边一个过气前孙媳妇的面子大。热闹?嗬!这还有什么热闹可以看。在场的诸多人,自己都成了人家的大热闹和大笑话。

      就连一旁瞅着机会准备打脸温情,给妹妹出口恶气的甘唯都愣住了。旁人不明白俞老爷子脾气古怪,可甘唯却格外清楚,说俞家是商界的一朵奇葩,绝对不足为过。

      世界的生存法则呈金字塔分级,最顶端的永远只有一小撮人。他们翻手为云覆手为雨,掌控着经济文化命脉,洗牌民生游戏的法则有这种格局的主儿,要么潜龙在水,轻易不浮出水面;要么脾气经常搅动经济的格局,令人摸不清局势。

      倘若说,姜家的存在如潜龙一般神秘莫测,那么,俞家的老爷子便是强势可怕的狮虎。

      俞家的商业王国有资本傲视群雄,自然也有挑选合作伙伴的任性权利。甘唯为什么愿意和温情交好?一方面,是为了躲燕陈。然而还有另外一个方面,却是因为自己好几个项目卡在俞老爷子的手里。在某种程度而言,他是蛮想利用温情,来打入俞家内部的。

      可惜……这念头还在萌芽阶段,来不及茁壮成长,温情欺负他妹的事情就被他撞见了,合作自然是不可能。

      甘唯也有一股子狠劲,既无合作的可能,他也不在乎俞老爷子这边关系能否打通了。他原是准备等事闹大了,把姜玥推出来俞、姜两家的关系不错,俞老绝对认识姜家的小姑娘。届时,俞老爷子,你家未来的孙媳妇欺负了姜家的宝贝闺女这事说到底,总之不会好看。可他怎么都没想到俞老爷子居然根本不为难燕陈,自然也不存在过来了就帮着俞六、温情乱开骂的现象。

      “哥?原来……俞老认识燕陈?”夏微凉抓着他的袖子忍不住惊叫了起来。

      “废话,那是他前孙媳妇,不认识才有鬼了。”

      “可……不是说,燕陈结婚的第二天,提着箱子就出国去了……”夏微凉还是有些晕晕乎乎,没想到事情竟有这等转机。

      “别问我,我眼瞎了。”没好气地丢出一句,甘唯抬头望天,只觉自己刚才白谋划了那么久。

      “俞爷爷……燕陈是您请来的客人吗?”温情眼前一黑,身子摇了摇,脸上的笑比哭还难看,可自己作的死,就算被人碾压到尘埃,也得作下去啊。

      平素俞老爷子就看不上温情这副娇滴滴的狐媚模样,如今见她红着眼眶欺负到前孙媳妇的头上,当即没好气:“什么叫客人,这是我孙媳妇。”

      “孙媳妇?”自取其辱不外乎如此,听到这三个字,温情就算再能装,此时也有点撑不下去了。

      俞六不高兴地嚷嚷了起来:“前孙媳妇吧,哥,这丫头不是早就和景哥儿离婚了。你这么说,是想让景哥儿找不到媳妇吗?何况……这丫头不是你请来的吧,没请帖就过来,这叫什么?私闯民宅!”

      姜果然还是老的辣,温情的战斗力虽强,可在俞六的面前显然相形见绌。四两拨千斤,六姑奶奶等于又把问题拨到了原位。

      “呃。”就在老爷子犹豫着,不知怎么解释燕陈为什么会来这儿的事情,不远处,一个清淡的嗓音淡道:“是我请她来的。”

      不知是什么时候,观鹤楼的角落处立着个挺拔而清俊的影子。青影如剪,夜风如刀,错落的光影中,仅见得一袭熨帖的西服,将男子完美的身材衬得格外纤秀。

      他低着头,看不清神色,可是当声音落下的时候,温情的脸色赫然从惨白变得格外难看俞景!这居然是俞景!她防里防外防天防地防了那么久,不就是防着景哥哥和燕陈死灰复燃……她好不容易上位挤掉了可恨的燕陈!可是一夕间,燕陈只是露了一下脸,便彻底打乱了她的步骤不仅是俞爷爷只承认燕陈是他的孙媳妇,就连景哥哥!景哥哥居然说……这个小【创建和谐家园】是他请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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