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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陈站在那一扇银白色的铁门之前,在分辨率极高的宣传海报下面,看空荡荡的画廊的走道,看缪师姐单薄瘦弱的背影。
没来由地,燕陈的口鼻都像是沉在了黑漆漆的深海中。视而弗见,听而弗闻,昏而弗得……指甲掐破了掌心。心底涌上疯狂的冲击力,像是有一股尚未冷却的血液,堵住了她的口鼻,刺得她满眼的猩红。那样的窒息,让她连肺叶都撕裂似的痛了起来。惶惶中,竟有一种失声痛哭的冲动。
“果然。”缪师姐淡笑着,用不再柔软的手指抚摸着自己视若珍宝的画作。声音轻轻的,仿佛风一吹就会湮散在空荡荡的画廊中。
“【创建和谐家园】姐……”鼻子酸酸的,燕陈无法想象。她此生见过最有灵气的画家……居然会被迫害至如此地步。
“没什么大不了,真的……和我想的一模一样。”缪师姐微笑着回头,风轻云淡的一句话。
可燕陈分明在其间看见破碎的水光。不知道为什么,这个时候,她脑海中居然还能想到那么许许多多的过往。想到在很小的时候,【创建和谐家园】姐捉着她的手教她画画,【创建和谐家园】姐护着她不被田家夫妻打骂,【创建和谐家园】姐眸光熠熠地和她说要成为最优秀的画家的梦想,【创建和谐家园】姐教会她人生贵在诚信守诺的道理……
那么多的过往。有无趣的,有深刻的。在十四岁之前,【创建和谐家园】姐取代了陈宁甚至是燕楚,一直充当着她人生的导师,给予她坚强的勇气和力量。后来,燕陈无论遇见多少的困恼和苦难,都会对自己说一句:“这没什么大不了的。”
这都是因为【创建和谐家园】姐缪雨凡!也许……缪雨凡的骨血里有许多不切实际的天真和幻想,或多或少地影响到燕陈,让燕陈总是对陈宁怀抱着一些幻想。可缪雨凡对燕陈影响中更多的,却是积极向上的一面。燕陈从未想过缪师姐也会倦,也会累,也会对这世上的不公充满绝望。
站在这儿,冷风从四面八方呼啸而来。燕陈突然又想起不久之前,她捏着一份离婚文件踏入利比亚会所的时候,有多少心怀叵测的顽主笑眯眯地在桌上摇起了【创建和谐家园】,赌她下一步走哪儿。
三年以前,她和缪师姐又有什么区别呢?都是被人轻忽、侮辱、鄙夷的存在,都是纨绔子弟呼卢喝彩打发时间的笑话和消遣。咬破了下唇,低着头,燕陈眼中射出凛冽的冷光。搁在自己身上的时候,她并没有痛得那么剧烈。可放在缪师姐的身上时,不知道为什么,燕陈总觉得有一双大手像是恶狠狠地捏住了她的心脏。
捏得她心口缩紧,痛得不能呼吸。
“缪师姐,旁边有个咖啡店,天气还有点冷,你喝点咖啡去暖暖胃,这里有我看着……”
那天,燕陈忍着心口的不痛快,劝走了缪雨凡。
燕陈脚步踏上天缘国际的时候,害得好几个人头疼了。前台踩着小碎步,一迭声地劝阻:“这位小姐,等一下,您有预约吗?对不起,这位小姐,请等一下……您不能进去……”
倒霉的前台小姑娘是实习生,今天上班的时候,高跟鞋踩在电梯里了,后跟掉了,又缺乏经验,没带备用的鞋子。本来就窘迫极了,坐在那儿还察觉不出来问题。在燕陈来之前,她还指望着早早下班,去修一下鞋子。可燕陈来了以后,她一高一低地踩着那影响气质的高跟鞋,脸红得几乎可以滴出血来,只求燕陈走得慢一点。
上帝一定没听见她早中晚三餐的祷告,没听见她每周风雨无阻地做礼拜。否则,燕陈这么个大活人,她居然眼睁睁地跟丢了。眼见着燕陈上了电梯,活生生地在她眼前按下直达顶层的按钮时,前台小姐都快哭了!
“这位小姐……等……等一等啊,您不能进去的啊!”倒霉的前台整个世界都坍塌崩溃了。一瘸一拐地连忙给老总拨电话:“余总对不起,您说的燕陈小姐真的来找您了!您……您快躲一躲吧!”
她倒是说的大实话,您快躲一躲吧,不躲会有什么后果?谁说得清。
天缘国际的余总既然敢当着面扫缪雨凡的脸,给燕陈好看,自然做好了事后被逮住痛骂一顿的准备。某位上行下效,指着头顶上的某位“主子”的眼色来行事的狗头公司的挂名老总,自然有见风使舵的真本事。才接到电话,他头皮一阵发麻,当即夹着公文包,脚步往右一转,就准备神不知鬼不觉地跑路。
他倒是气定神闲,可是燕陈兀的是来势汹汹。这位余总还不等到楼梯边上来个“人去楼空”,就被燕陈逮了个正着。
“姑奶奶别扯我袖口……我这可是意大利Brioni订制的手工西服,一件就要八万元呢……”这位看上去衣冠楚楚人模狗样的狗头公司老总伸着手,连忙去拍燕陈,唯恐燕陈碰坏了他的衣裳。
“哦,Brioni订制。”
“这个衣裳贵,这个表也贵……姑奶奶您仔细点,仔细点,我统共也没几件好衣裳。”他倒真不拿自己做过的事脸红,还好意思让燕陈仔细了他的衣裳。
“余总,我真的不是故意的……这位小姐冲得太快了……我……我……我根本拦不住她。”前台小姐哭丧着脸,一看到燕陈这么瘦弱的小姑娘像拎小鸡似的一把举起了自己风流倜傥的老总,眼泪唰地就流了出来。
“呜呜呜……这位小姐,现在【创建和谐家园】治,您不要动私刑啊!我们余总有什么对不住您的地方,您海涵了……您一个女孩子,娇滴滴的,不要和他一个大老爷们计较。传出去了,对您的名声也不好……女汉子什么的,说起来真的不好听。”这位前台小实习也一妙人,泪眼汪汪地求情,说的话倒是让人耳目一新。
天缘国际这位狗头公司的老总真是个怜香惜玉的主儿。看见自家的小前台哭得一把眼泪一把鼻涕了,竟还能分出一分心思来安慰她:“小章你别哭。燕陈是个软柿子……三年前咱们本家的俞少就捏过了,软得不得了。你别怕,她也就脸上凶一点,不敢打我的。至于那个缪雨凡嘛……没多少本事,欺负她也是白欺负。”
厚颜【创建和谐家园】地把“余”和“俞”说成了本家。这位余老板得意扬扬,还摸着自己不知道倒了几斤头油,擦得亮闪闪的大背头,微笑地摆出了一个迷人的笑容,正准备继续数落缪雨凡几句。某个被他认定“当面打脸也不还手的软柿子”松开手,冲着他淡淡一笑。
余老板还挺高兴的,冲着实习小前台得意地说:“看见了吗?小章。知道燕小姐为什么脾气这么好吗?这是上流社会。什么是上流社会?君子动口不动手……”
活该他蠢,撞上燕陈。他还没来得及摆弄一下自己东拼西凑的豪门圈常识砰的一声,一记上勾拳直接狠狠地揍上余老板潇洒非凡的左脸。
“嗷呜!”眼泪和鼻涕齐飞,瘀青共错愕一色,随着一声凄厉的惨叫声,余老板痛哭了。
前台小实习捂着眼睛,鼓着包子脸,哭:“老板,您不是说上流社会的淑女们,是君子动口不动手吗?”
余老板痛得要死要活,肿着半张猪头脸,在燕陈的手掌心里还在强撑。
“这……这是因为害缪雨凡变成全城笑料。燕小姐打我一拳……那也是正常的。小章啊……你也太不淡定了。泥人还有三分土性子。燕小姐打一拳,差不多也就够了……她是一个善良软弱的女孩子……”
勉强露出一个自以为潇洒的微笑,余总镇定极了。
天缘国际的顶层老总办公室,没听见别的声音,就只剩下余老板哭爹喊娘的哀号声:“啊啊啊……姑奶奶,你不是传说中脾气特别好吗?你你你……你怎么【创建和谐家园】!哎哟……那个喂呀,你又打我!燕陈我和你说,我肯欺负欺负你缪师姐,其实是给你们面子……如果我不给你们面子,谁搭理你们。哎哟……你怎么打我眼睛!痛痛痛……姑奶奶,算我求求你了好不好……求求你,别打了,别……别打了……哎哟!别……别打脸……呜呜呜……”
人是揍了,恨是解了,然而缪师姐的画展依旧是搁在燕陈喉咙里进退两难的那根倒刺。余老板讨好主子,却被人打上门拔了面子的事,隔天就传得名流圈尽人皆知。非常时刻,非常待遇。这位余老板虽然开着狗头公司,靠着讨好富姐、富婆维持生计,论到身手虽比不上特种兵战士,可好歹也一五大三粗的老爷们。被燕陈打得连还手的力气都没有……那些曾经当面扫过燕陈脸面的事主纷纷捏着一把冷汗,庆幸当初运气好,没撞上燕陈动手的时候……
从此往后,哪怕心里再有几分不满,谁敢当面说燕陈的不是啊!这要真像是余老板一样被揍进了医院,且不提医药费谁付的问题,吃苦头的总归是自己。
人不能没事也去给自己找麻烦,是不是?可真不说?哪能。一个个还在背后悄悄披着层皮,似真似假地抱怨:“燕陈这姑娘,太不是个东西了!人家余老板心肠好,借她一个场地,让她的师姐有地方开画展……她居然把人打到医院里去了,真是好心没好报!”
对于开画展的事,多少人见风使舵地准备看笑话。可如今,帮着她一起急的,还有一个姜薄东。姜二少可以在任何事情上面,帮燕陈打点得清清爽爽,唯独这件事,他并不好主动相助,文艺创作非姜公子熟悉擅长的领域。
许多事情,他无法掌控并且熟知,可他却清楚地知道一点:经由权势点染后的创新或艺术,绝对难登顶峰。也许他找向叙或是好哥们甘唯开个后门,缪雨凡的画展场地可以轻松解决。可十年、二十年说到此事,缪雨凡的名声必然会由此败坏。
对于其他人,姜公子恐怕根本不会吝于展示出自己的权势和财力,唯独此事……他深明两句话:栖守道德者,寂寞一时;依阿权势者,凄凉万古。姜二公子的确信奉“成王败寇”那一套守则,可燕陈喜欢并且维护的缪师姐,明显不是这一路的人。
燕陈急,他跟着燕陈也急,明明有千万种手段,却一样难施此时,有一个逗比妹妹的用处,可算是大放异彩了。二公子不过三言两句地点拨一番,姜小玥同学立马忧心忡忡,恨不得立时冲锋陷阵抛洒热血。
“那个……你可以别哭了吗?”夏微凉无可奈何地看着眼前哭得天崩地坍的女孩姜玥,忙里抽闲地打了个商量。
“不要!我就是要哭……”
“那把你的鼻涕擦干净再哭好不好?”
“你才有鼻涕呢……”
“好吧好吧,我才有鼻涕。”长长地叹了口气,夏微凉坐在那儿,还是忍不住继续翻看起自己看了一半的小说。
旁边,哭得惨兮兮的小姜玥抬起一双兔子似的红眼睛,终于忍不住了娇嗔:“微凉姐,我在哭哎。”
“我知道啊。”
“你知道我在哭,居然都不安慰我,微凉姐你变坏了!”跷起白生生的小指头,某人哀怨地控诉。
“可是你自己都说了你就是要哭,可见我劝也是没什么用的。”又翻了一页,眼睛彻底扎在小说书里,夏微凉喝口茶,四平八稳的口气听不出任何安慰。
“微凉姐!”不服气地加大了声音。
“嗯,听见了,听见了,听见了。”重要的内容说三遍,口中如此真心诚意地回答着,可夏微凉热切的目光还是没抽出小说。
“呜呜呜呜……你不知道,我闯祸了!闯大祸了……”
“没事,你哥宠你,不怕。”
“呜哇……”一听到“你哥宠你”这句话,姜玥小姑娘瘪瘪嘴,哭得越发惊天动地了。
第二十七章 扬眉吐气
西厢茶楼,茶香怡人。
深沉的原木颜色刻画着栩栩如生的西厢绘,玲珑的灯笼装饰在门帘边上,一间间的雅阁用帷幕分出空间。不远处,还有写实派艺术家在弹琴。这样仿古气息浓郁的茶楼中,高山流水错落飞花,分分寸寸透着古雅和安谧。唯独姜玥那一嗓子号的,好几个茶客手中的紫砂茶杯都颤出了茶沫。好几个中年老男人摸着茶杯子就去找速效救心丸。
“这谁家的小姑娘在哭?怎么跑茶楼哭起来了?”那边还吞着药丸嘀咕呢,这边大堂经理不干了。哭哭哭!这什么地方啊,茶楼。茶楼是干什么用的?喝茶。风雅之地。出入有鸿儒,往来无白丁,哪能容你这样来踢馆!
大堂经理的责任使命感瞬间上升一个高度。皱着小眉头,挺着小胸脯,捏着对讲机,当即就准备严肃地请“A3-21幽兰涧”的客人注意一下影响……可小正步还没踢到房门口,就被一脸黑的领导大人拦住了。
“干吗呢!干吗呢!干吗呢!知道‘A3-21幽兰涧’的客人是谁吗?脑子被驴踢了吗?人家那可是大客户!大客户!”
傻乎乎地望着领导大人,大堂经理的嘴巴里几乎能塞拳头。
多少客人倒在了投诉的门槛上,向来说自家茶楼品位高,从来鼻孔看俗人的大堂经理也口吐白沫妥协了,就那样不和谐地大哭起来。此时,引起西厢茶楼一片混乱的姜玥同学却没有一点影响到别人的自觉,依然哭得稀里哗啦。
“微凉姐,你可以别看书了吗?自从你出了次车祸,我觉得你整个人都变了。”不开心地戳了戳夏微凉手中的纸页,姜玥醋道。
“有吗?哪里。”不置可否地应了一声,夏微凉没抬头。
“有……自从上次微凉姐你出车祸了以后,我发现你干什么都好像没什么精神的样子,每天就只是看书看书看书……”某人掰着小手指,咬着嘴唇,上上下下打量着眼前眉目明丽的少女。
“没精神?怎么会。”
“从前如果我哭得稀里哗啦的,你说什么都会安慰我一下,然后问问我到底是怎么回事,可现在……”
“嗯?”
“现在你一点都不关心我了。小哥哥说,人出车祸有时候会把脑子撞坏,然后性格大变。不过……这种话骗小孩子就刚刚好了。我才不信这种鬼话呢。微凉姐,我发现你车祸以后,性格变了,而且……”
姜玥突然止住哀怨,抹干眼泪往前趴,她盯着夏微凉的眼睛,墨褐色的眼瞳突然凝上一层担忧的荧光。这么大大咧咧的孩子,如今居然也懂得藏话了,说到这儿居然直接不吱声了。
“而且怎样?”夏微凉随口一问。
姜玥犹豫了好久,像是下了好大的决心一样,终于捏着小拳头,忍不住试探:“而且……出了车祸以后,微凉姐你不仅整个人都蔫了许多……最重要的是,这么喜欢严安的你,居然和他分手!”
一句话下来,手指突然一僵,夏微凉的心口骤然透出一阵痛意。少女的眼神晃了晃,手中的杯中漾起了一阵浅浅的涟漪。
“严安这个人硬邦邦的跟石头似的,真不明白微凉姐你到底喜欢他哪一点。我早就盼着你俩分手了,可……你俩真分手了,我总觉得哪里不对。”
小姜玥真是当之无愧的好奇宝宝。夏微凉脸都白了,她还埋着头,绞尽脑汁地嘀咕着。
“咳咳咳……”捂着嘴,夏微凉肺部一痒,忍不住咳了起来。这是老毛病了,每到开春之际,道旁种植的树上就会飘下许多茸茸的树种。夏微凉对这种毛茸茸的树种过敏,有时候会咳得厉害。姜玥跑过去,正要帮她理顺一下呛入肺叶的浊气,手指突然被夏微凉抓住了。
“微凉姐你没事吧?”
“没有……咳咳咳……”一边咳着,夏微凉终于放下手中的书,淡道,“刚才你不说我不关心你吗?现在我来关心关心咱们小姜玥。今儿个你一来,就哭得天昏地暗,这又是怎么回事呢?”
她不说这事还好,一提起来,姜玥冷不丁想起自己烦恼的事,肩膀当即耷拉下来了……抹抹眼泪,小姑娘悲从心来,觉得委屈得不行:“微凉姐你不知道,我闯大祸了!”
“怎么回事?慢慢说。你不说,我怎么会知道呢。”温和地递去一杯茶,夏微凉循循善诱。这态度,可比刚才说“你哥宠你”的时候好上一百倍都不止。小姜玥本来还可担心她又把自己糊弄过去,如今这么一听,立马就像打了一剂定心针。反手回握住夏微凉的手,姜玥同志立马就把自己不小心把未来二嫂的地址散播出去,然后未来二嫂最近被“故交”寻上,四处帮对方找场子,准备开画展的事原原本本地说道出来。
“呜呜呜……微凉姐,我这也不是故意的对不对。可是二哥的脾气,你也是知道的!如果知道我拖后腿了,他一定会迁怒到我的……你还总说‘你哥宠你’,现在的情况不是哥哥宠不宠我的问题,而是哥哥会不会把我大卸八块……”
哀莫大于心死地用脑袋撞着桌子。噗噗噗那一下下的声响,听得夏微凉心肝都颤了起来。姜玥要说其他人的“八卦”,夏微凉恐怕根本不会记挂于心,唯独这孩子说的偏偏是燕陈的“八卦”。
“你是说……你未来的二嫂要开画展?”
“对啊,呃……也不对,连场子都没找到,燕陈姐姐根本没办法开画展的啦。”抬起被自己磕得有些红的小脑袋,姜玥同学瘪着红通通的小嘴,可怜兮兮地看着夏微凉。
“找场子这回事,不是花点钱就能办到了?”
“哪那么简单。那个利比亚会所的老板斩钉截铁地就放话了,不借!不借!打死也不借……”
夏微凉是什么人啊,在学校里一直是品学兼优的聪明人。要是听到这儿,她还听不出姜玥同学的弦外之音,那就真的白瞎了她门门拿优的好成绩。
“你就往白里说吧,你这是要来找外援了?”微凉姐如此一点就透,姜玥简直喜得手舞足蹈,当即把凳子搬过去,就坐在夏微凉的左手边了。
小丫头满脸讨好地笑:“微凉姐,我知道甘大哥的资源比较多,人脉广……”
好家伙!说了那么久的废话,铺垫了那么久的“悲惨少女闯祸记”,重点来了吧!
“你要找我哥要哪一处的场子?”
“不是要啊,我可不敢要甘大哥的东西,我小哥哥会念叨死我的。是借,是借!有借有还,再借不难。”小姑娘乐呵呵,一双水灵灵的眼睛忽闪忽闪地看着夏微凉,像极了憨态可掬的小兔子。
在整个市区中,若说到娱乐场所,有两家不得不提向叙的利比亚会所寸土寸金,往来无白丁,个个是富贵泼天的主儿。指缝间漏出一点渣子,也够穷人家吃用一年。可甘唯照样不是省油的灯,他开设的皇家一号茶馆走的是低调奢华的别致风格,真是谈笑有鸿儒。这儿来往的不是医学权威,便是德高望重的老教授。
一时之间,两家争奇斗艳,欣欣向荣。谁也不能说东风压倒西风,又或是谁家更有格一些。但凡是城中有名望的人,都聚这边了。
向叙重利,甘唯喜名,这便是两者之间最大的差别。向叙是笑迎东西南北客,伸手不打笑脸人,任凭是他最讨厌的人站在他的面前,他都能笑呵呵地请你坐下来谈些天南地北的事,找找一起发财的点子。最重要的是,他基本就在自家会所待着,不会到处乱跑。
可甘唯呢?不仅是个脾气古怪的男人,而且时常地神龙见首不见尾。他喜欢你的时候,可冒天下之大不韪地来帮你。可不喜欢你的时候,却是连鼻孔看你的机会都不给一个。谁都猜不准他到底在哪儿。
所以燕陈想借场地的名单中,想过那么多的人,唯独在甘唯这儿有力使不出,根本无从下手。别人不知道甘唯是谁,可姜玥知道啊!一个姓甘,一个姓夏,看上去是毫不相干的两个人……可甘唯和夏微凉可是亲兄妹!别人找不到甘大哥,他亲妹妹难道也找不到他吗?那怎么可能。一听见姜玥开门见山地要找哥哥借场地,夏微凉不是不愿意帮毕竟,她与燕陈虽然算不上多亲厚的关系,却打从心眼里喜欢这个安静平和的小姐姐。
“我哥是什么性子,你叫了他十几年的甘大哥,难道还不知道吗?”犹豫了半晌,夏微凉叹了口气。
“难道我就一点办法都没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