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馨提醒:系统正在全面升级。您可以访问最新站点。谢谢!
“你可以屏蔽了短信啊。”阿水刷着牙,想起姐姐小舞经常会帮人屏蔽垃圾号码,当即冒出一句。
“屏蔽?”
“对啊。”
“怎么屏?”燕陈洗过手,开始从冰箱拿出牛奶,再切了些香蕉进去端出来。
“呃……”
语气一噎,阿水卡壳了,他建议的时候,也没想过应该用什么办法屏蔽短信。不过,很快他的注意力就被客厅桌上的一沓图纸给吸引了:“燕陈姐姐,那个叫田采虹的坏女人,把你的古董店亏欠的钱补上了?”
桌上是燕陈古董店重新装修的室内装修草稿。古董店也算是燕陈的一点心血,本来是没想着能赚多少,却也并不想便宜了田瑾和田采虹。田瑾趁她出国占了她的古董店也就算了,居然以假换真,败坏了古董店的名声。上次燕陈拆了古董店,这回索性重新装修,重整旗鼓,自己好好打理。她这次回来,就没想过要回去了。说实话,燕陈没什么钱,之前赚到的钱大部分都砸古董店上了,现在一装修,根本没钱再去选购古董,不过走一步算一步吧,反正船到桥头自然直。
燕陈没想到的是,她不去找田瑾,田瑾倒先来找她了。
手机嗡嗡嗡地响个没完没了,燕陈调了静音,放在一旁,任对方的短信挤满了手机内存也罢。手机屏幕闪闪烁烁放了整个下午,终于没电了,燕陈琢磨着要不要换张手机卡。手机刚通上电,开机,田瑾的电话就来了。燕陈看着屏幕上闪烁的名字,很是意外,想了想,挂了,她现在还不太想见到田瑾。
过没多久,又一个电话,是燕楚。燕楚不情不愿地喊燕陈晚上带姜薄东回老宅吃饭。燕陈用脚趾头也猜到燕楚是被逼的,揶揄他:“哥,你是太想我和二少了吗?”
“我想你个毛线球,你别跟我提姜薄东,想到他我就来气。”
燕楚媳妇都还没找着,妹子却被猪拱了,这猪还嚣张地把他从温柔乡里抓了回来,真是怎么想怎么来气:“我倒是有些想小阿水的,你把他也带上。”
燕陈看了眼正在专心致志埋头做功课的小阿水,年纪轻轻就被燕楚惦记上了,真是可怜。她到厨房倒了杯水,不紧不慢地回应燕楚:“我还没答应要去呢。”
燕楚听出燕陈拒绝的意思,也懒得和她瞎扯,直接摊了牌:“你不答应也得答应,你爸你妈和你奶奶下的命令。”
燕陈呛了口水,挂电话前,燕楚怕燕陈忘记,又提醒了一句:“记得把姓姜的也喊上,这是奶奶特别吩咐的。”
燕楚可谓是天不怕地不怕,唯独燕老太太治得了他,可能是燕老太太在他幼小的童年心灵里留下了不可磨灭的阴影。据说他小时候,没少挨燕老太太的骂,燕老太太也是骂人的一把好手,脾气暴起来谁都按不下。燕楚都说到这份上了,燕陈也无话可说,于是她打电话将这件事告诉了姜薄东。
姜二少愣了愣,应承了下来。这是要见家长的节奏?幸福来得太快,姜二少有些适应不过来。没记错的话,前两天他和燕陈才从【创建和谐家园】关系转变成了报恩关系。至于阿水,燕陈问他晚上要不要一起到燕家老宅,他燕楚哥哥想他了。
阿水本来还一脸好奇,就要点头说好了,结果一听见燕楚的大名,立马抖得跟筛子似的,连连摇头。燕陈不知道燕楚到底对阿水做了什么,导致这世界上又多了一个谈楚色变的人。
田瑾猜到燕陈不想见自己,但她想见燕陈,有的是方法。
这不,陈宁找她谈心来了。
陈宁因为燕爸的关系,想着和燕陈修复关系,重修于好。不过严格来说,她们根本没有好过。田瑾很清楚,从燕陈回到燕家老宅,陈宁看见燕陈的那一刻开始就不待见燕陈。这就像是一场拉锯了二十多年的没有硝烟的战争。
当时双方家长约定好了一起交换孩子,燕爸燕妈带着养成了小公主似的田瑾,田爸田妈带着灰头土脸的燕陈。在场的四个大人,唯独燕爸看燕陈的眼神是带了慈爱的,陈宁看燕陈的眼神,小田瑾看不透,太复杂了……
现在回想起来,似乎,带了恨意?田瑾摇了摇头。不对,大概是厌恶吧。虎毒不食子,燕陈怎么说都是陈宁十月怀胎饱受生育之痛生下来的一块肉,怎么可能恨她呢?大概只是看到那个阴郁寡言的小女孩,八字不合,怎么也喜欢不起来吧。
陈宁上次被燕陈在生日宴上狠狠打了脸,自然拉不下脸找她的那些姐妹商量,到底要怎样和燕陈和平相处,只得找她的贴心小棉袄田瑾了。
田瑾和燕陈不同,她总是善解人意,孝顺体贴。于是田瑾向陈宁提议:“妈,现在爸爸也回来了,要不你趁着春节,把小陈姐姐叫回老宅,一家人吃顿饭。团团圆圆的,也讨了燕老太太欢心。”
陈宁一想,这个提议不错。不过燕修恺回来了,自然要先问过一家之主的意思了。一家之主觉得这方法可行,于是告诉了燕老太太,燕老太太便很顺口地添了句:“那把五孙女的男朋友也叫过来吃顿便饭吧。”
也没人说过姜薄东是燕陈的男朋友,但大家已经默认了。这让当事人燕陈很无奈,她可什么都没答应。所以说,人民的力量是强大的。一传十,十传百,传着传着什么事都成真。于是就在一个平凡不过的日子,燕家五小姐领了未婚夫回燕家老宅吃团圆饭了。说到未婚夫,燕陈的前任丈夫俞景,待遇可没现任未婚夫姜薄东好。俞景几乎没有去过燕家老宅,也没被盛情招待过。
但此时此刻,姜薄东脑海中只有四个字盛情难却。别的不说,燕老太太看他的眼神,比他妈看自家儿子的眼神还要满意。姜薄东铮铮铁骨,皮糙肉厚,还真很少会不好意思,调戏小姑娘的话一套一套下来,眼都不眨一下,现在倒被燕老太太盯得不好意思起来。
燕老太太语重心长地对姜公子说:“我们家五姑娘,脾气是古怪了一些,但心底好,人也聪明,跟外面那些表里不一的女孩子不一样。”
“东哥儿喜欢我们家五姑娘什么呢?”“我们家五姑娘从小到大没少受苦,奶奶特别心疼她,希望东哥儿也能多体谅体谅她,她有什么不对的地方,两个人面对面说个明白,她是替人着想的主,会改正的。”“奶奶这次自作主张让五姑娘把你带过来,其实是奶奶也挺好奇我们家五姑娘和哪位哥儿在一起了,喜欢上哪位哥儿了。”
燕陈拍了拍他的肩,给他四个字:“任重道远。”姜公子暗暗掐了这只嘚瑟的小妖精一把。
用人在饭厅张罗了一桌饭菜,正准备入座时,田瑾出现了。燕老太太不满地瞅了陈宁一眼,陈宁也挺无辜,她根本没有叫田瑾过来,但又拉不下脸撇清关系,更何况阎晓灵正在一旁等着看好戏呢。
田瑾也知道此地不宜久留,不能让唯一的大腿陈宁膈应她。她抱歉地对在场的所有人笑了笑:“我是不是打扰到大家了?其实我就是有些事想找小陈姐姐商量。”
燕老太太摆了摆手,让用人多加了一副碗筷:“既然来了,就留下来吃顿家常便饭吧。”
田瑾面露难色,燕陈可不想她真留下来吃饭,燕陈一刻都不想和田瑾多待。
燕陈站了起来,走向田瑾:“我们外面说。”
没想到才靠近田瑾,田瑾突然扑通一声跪下了,一个劲儿地给燕陈磕头。在场的人都惊呆了,唯有姜二少先一步反应过来,挡在了燕陈前面。田瑾看到姜二少,眼一红,鼻子一酸,哭了起来:“求求你放过堂姐吧,求求你放过她吧……是我的错,我不应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任由她把小陈姐姐古董店里的真货偷偷拿出去卖掉,是我的错……”
陈宁疼了田瑾这么多年,虽然不是亲生的,但感情却情同亲生,怎么可能看着她这副可怜的模样还无动于衷。
陈宁赶紧上前要扶起田瑾:“有什么事,先起来好好说,别这样……”
田瑾挣扎开了陈宁的手,哭得毫无形象可言:“堂姐在牢里受苦,我不能替她分担半分痛苦,唯有在这里磕头求小陈姐姐网开一面,念在她也曾经做过你的堂姐……”
“堂姐?”一直沉默的燕陈说话了,一开口就满满的讽刺,“田采虹姓田,我姓燕,这算哪门子的堂姐,我可没有这么个中饱私囊的堂姐。”
不过,田采虹入狱了?什么时候的事?入狱了也好,省得她一顿好找。先前给了她三天时间交代事情,结果她却玩失踪,现在入狱了,也算是报应。
“小陈姐姐,我帮堂姐把钱还了,你就放过她,饶了她这一回吧……她真的知道错了……”
田瑾哭得梨花带雨的,燕修恺见了,都有些不忍心。他想帮田瑾说几句好话,但燕陈眉头紧蹙,双手都握成了拳头,他一句话都没能说出口。他知道燕陈这些年不好过,有很大一部分原因,都是因为田瑾。没有经历过这些痛苦的人,不是当事人根本没有资格劝别人原谅。为什么要原谅呢?如果道歉有用的话,还要警察做什么。
从国外回来的那一天起,燕陈就暗暗下定了决心,绝不让自己受半点委屈,谁要是让她难受,她必定加倍奉还,就算那人是她的母亲,她也绝不姑息。
田瑾的额头眼见就要磕出了血来了,她苦苦哀求:“小陈姐姐,求你了……”
燕楚从楼上下来,正巧见到了这一幕。他以为上次给田瑾一些教训,她会安分一些,没想到还自己找上门来了。只听见啪的一声响,田瑾的脸上赫然多了一个掌印。
“这是我替田采虹打的你。”燕陈居高临下地看着田瑾,“替田采虹分担痛苦的滋味,如何?”
燕陈这一巴掌下了狠劲,田瑾始料未及,摔倒在地,头发散乱,活像从电视机里爬出来的贞子,那张梨花带雨的脸已毫无美感可言。
田瑾捂着发烫的脸颊,难以置信地注视着燕陈。燕老太太在这里,燕家老老少少在这里,她居然下得了手!
阎晓灵轻轻吹了吹刚涂好的指甲,嘴角含笑,目光都是幸灾乐祸,全然一副吃瓜群众的模样;燕和平抱着他的书往书房走,他不想掺和这些事情,还不如找个地方安安静静看会儿书,前两天表哥给他推荐的《科莫兰·斯特莱克推理系列》还没看完呢!
燕家老少都以各种各样的原因离开了现场,连姜薄东也有事先离开了,他知道这些事情,燕陈自己就能处理好,她也不愿意自己插手。
燕家老宅的客厅,只剩下燕陈、田瑾、陈宁以及吃瓜群众阎晓灵。
三个女人一台戏,四个女人,唯恐天下不乱。
阎晓灵在场,陈宁的态度就没法放软了,她作为燕陈的亲妈,应该教育燕陈,怎能向燕陈低头。但燕四夫人大概是忘了,自己二十多年母爱的缺席。
田瑾还在哭哭啼啼,燕四夫人心疼地将她扶起,小心翼翼地帮她拭去脸上的泪痕。燕陈的一巴掌下足了劲,燕四夫人不过轻轻一碰,田瑾就痛得龇牙咧嘴。陈宁那个心疼啊!换作先前,她肯定毫不客气地责备燕陈,和燕陈叫板,但现在……她抬头看了看燕修恺离开的方向,暗暗地叹了口气。她真的很怕,燕修恺又因为她和燕陈的关系,跑没影了。
若说在燕四夫人的心目中,燕陈比不过田瑾,那田瑾也是远远比不上燕修恺的。燕修恺的一句话,就如同圣旨,她只有乖乖领旨的份了。燕四夫人努力以柔和的目光去对待燕陈,她勾起嘴角,挤出了一个自认为相当慈爱的笑容:“小五,小瑾再有不是,也是你的妹妹啊,当姐姐的,哪能和妹妹计较这么多呢。”
“我可不记得燕四夫人您怀胎十月,给我添了个妹妹。何况,我要没记错,她比我就小几个小时吧。她要是我妹,那得是燕四夫人您把我丢了,把胎盘养大了?”
谁都没想到燕陈看着这么清淡的女孩,说话这么不客气,居然说田瑾是胎盘。旁边看热闹的阎晓灵忍不住哧哧笑得可欢了。
“你……”
燕四夫人被气得深呼吸了好几次,好容易压下脾气,依旧保持着母爱式的笑容:“小瑾是妈妈收的干女儿,自然也是你的干妹妹了。”
“燕四夫人,您爱到大街上捡一只猫猫狗狗回来当干儿子都行,我哪能干涉这么多,但狗咬伤了人,也得主人负责,现在田瑾欠了我钱,您是帮忙负责还是不负责?”
燕四夫人突然的和善,燕陈还真有些不适应,在她的人生中,燕四夫人都已经缺席了二十四年……那天她在医院醒来,看见燕修恺带着陈宁出现在她的面前,俨然一副慈父慈母的模样。
燕陈不是没有挣扎过,在她决定斩断前缘往前看,再不为亲情绝望的时候,为什么燕修恺和燕四夫人却出现在她的面前?为什么要反悔?为什么求她原谅?
“燕四夫人,我原谅你,可谁来原谅妥存我炼狱般黑暗的曾经?”燕陈心中的恶魔和天使在不断斗争。
直到陈宁咬咬牙说出了一句:“小瑾到底欠你多少钱?我替她还。”
燕陈扑哧一声笑了起来,笑声越来越大。
陈宁不明白燕陈为什么突然笑了,但她突然被燕陈笑得心虚了起来。
燕陈笑着,眼中却不见一丝笑意,眼神甚至没有任何温度。她笑道:“不多,六七百万元而已,但那是我多年的积蓄,还请你们高抬贵手,快快还钱吧!毕竟啊,我才你的亲生女儿啊!你也不忍心看你的干女儿天天大鱼大肉一身考究名牌,而你的亲生女儿却咸鱼白菜还要穿地摊货去菜市场,为了一毛两分钱吵个没完没了吧?”
“亲生”两个字,燕陈狠狠地加重了语气。
燕四夫人瞪大了眼,半信半疑道:“小瑾怎么可能欠你这么多钱呢?”
看戏看得合不拢嘴的阎晓灵终于坐不住只当观众了,冷嘲热讽地插了一句,唯恐天下不乱:“我就说,田瑾哪来的这么多钱混迹在圈子里。还是我们五姑娘好,跟外面那些妖艳的【创建和谐家园】一点都不一样,也不知道四夫人你是怎么想的,自己亲生女儿不疼不爱,为别人家的孩子费尽心神。”
阎晓灵原本以为燕陈会感激她,毕竟她跟她是同一个阵营的。她不过纯粹是想看陈宁不自在,看陈宁众叛亲离。
谁知道燕陈瞟了她一眼,目露寒光,那锐利冷漠的目光极有压迫感,阎晓灵默默地倒了杯热茶,没再说话。
“燕四夫人,有没听过一句话?慈母多败儿,不就是你当初把我的古董店交给了田瑾惹下的祸吗?是不是想着,既然是一家人,自然也不用客气了是吧,真货换假货,真货自己收了。”
田瑾抛下自尊,放下身段,爬到燕陈面前,扯着她的裤管:“小陈姐姐,我当初不应该放任堂姐,我知道我做错了,堂姐也知错了,就给我们一次改错的机会吧。”
田瑾暗暗地掐了燕陈的小腿一把,燕陈吃痛地一皱眉,一脚甩开了她。
这动作看在陈宁眼中,就是大逆不道。她还在给田瑾求情呢,她都答应要替田瑾还钱了,燕陈居然还如此嚣张?根本就是在跟自己叫板!
这时的陈宁被怒火冲昏了头脑,也记不得燕修恺了,更记不得燕修恺的祈盼,一扬手向燕陈的脸上甩去。
阎晓灵都快要拍手叫好了,亲生女儿打干女儿,亲妈打亲女儿,这年度大戏还不得赶紧拍下来发朋友圈!比贺岁电影还喜剧。
但燕陈怎么可能让燕四夫人得逞?她伸手,稳稳地接住了燕四夫人即将落下的巴掌,握紧,扫过燕四夫人的目光狠戾却又透出绝望。
陈宁这一巴掌,没落到燕陈脸上,却着实落在了燕陈心里。本来以为自己不在乎了,本来以为自己已经对母亲失望透顶了,本来以为她再对自己做什么,都可以视若无睹,只当她是个路人甲乙丙,但原来……自己还是留了一丁点期盼的啊!
她居然还期盼着等燕修恺回来了,她能和母亲修复一些关系,不是寻常母女这般亲密,起码也不会相见眼红。
但这一巴掌,打醒了燕陈,打灭了她所有的期望。
只一眼,陈宁的心咚的一下,沉到了冰海,彻底清醒。她都做了什么?她后悔了,她想抽回手,她想说些什么。
但燕陈根本不容她退缩,女儿死死地握着她的手,握得她保养得宜的手开始酸痛。
她有很多话想说,但最终出口的却只有一句“燕陈,你给我放手!”
燕陈如梦初醒,一把甩开燕四夫人的手,转身,面无表情地朝燕家大宅的门外走去。
陈宁被甩得一个踉跄,摔倒在地,她看着燕陈毫无生气的背影,想挽留住燕陈,田瑾却扑了过来,要扶起她:“妈,对不起,要不是我,你和小陈姐姐不会吵架,你也不会生气得……”
阎晓灵则故意大声嚷嚷,整座燕家老宅,都是她激动的声音:“燕五,你别走啊,四夫人这当妈的要打你,二伯母才舍不得,至少陪燕老太太吃了饭再回去呀。”
什么?五孙女要走了?燕老太太第一个不同意。但等到燕老太太姗姗来迟,却已不见燕陈的身影。燕陈早就头也不回,毅然决然地离开了。
第二十五章 画室
敞亮的画室,透着书墨香气。
削尖的铅笔头整整齐齐地摆在手边上,雪白的速写纸上勾勒出深浅不一的线条,先是云雾似的细小一团,紧接着绽出了夜的眸、春的吻、笋的清执画笔的是一双雪白、有茧的女孩的细手。闪着暗色光泽的黑衬衫袖口,被卷在细瘦的胳膊上。洗得发白的牛仔裤裹着一双漂亮结实的长腿,女孩的眉目间透着凛冽之色。
笔下有阳春、德泽。飘飞的裙角,是春之圆舞曲。在她身边,摆着好几个吃过的盒饭,废弃的塑料袋,地上泼着鲜艳的彩墨,以及好几幅失败的画作。
“总憋在画室里,会不会变成石头啊?”垫着脚尖,小阿水搓搓冻僵的小手,担忧地看着画室中一言不发的燕陈。
“你燕陈姐姐这几天都在画室里没有出来过?”眸色黯黑,站在阿水边上高大而腰杆笔直的青年男子姜薄东淡问。
“是的,自从上次燕陈姐姐从燕家老宅回来,就把自己锁在画室里,谁都不搭理了……但刚开始她还会出来和我吃几顿饭,后来接了一通电话,连饭都不肯出来吃了。”
委屈地瘪瘪嘴,小阿水想到自己被丢到燕楚身边折腾的日子,就觉得眼里迅速凝出了一汪泪花。
燕陈姐姐闭关在画室的这几天里,小阿水每天吃饭上学做作业都要踮着脚尖避过燕楚哥哥……侦察和反侦察都拟不出他此时的崩溃。
“姜大哥,求求你了,快点把燕陈姐姐劝出来吧,我顶不住了……真的顶不住了。”小男孩两包热泪,迫不及待地请来了救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