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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深呼吸，很艰难地才对田采虹开口：“堂姐，你放心，我一定会救你的。”救人自救，这种危急时刻，多一个战友总比多一个敌人要好。

  纵使外面风云变幻，病房内依旧一派安逸。最令燕陈不可思议的是陈宁和燕修恺的出现，见到燕修恺，燕陈是惊喜的。虽然燕爸很不负责任，将燕陈和陈宁丢到了燕家，自己一个人跑了。但在燕陈为数不多的关于燕爸的记忆里，燕爸一直是一个眉目和蔼、平易近人的爸爸。燕爸曾经偷偷带过燕陈去游乐场，那是燕陈至今唯一一次游乐场之旅，她印象格外深刻。燕陈至今记得燕爸第一次见她时说的话，他说：“小陈，是爸爸不好。”

  是在自责没能让她一出生就留在燕家吗？是自责没有早一点找到她吗？还是在自责已经把所有的爱都给了田瑾？

  有燕爸在的时候，陈宁虽然不喜欢燕陈，却也不会表现得太明显。一旦燕爸外出了，陈宁就对她这个亲生女儿视而不见，没给过她好脸色。燕陈很怕见到这样的燕妈，所以经常跑阎晓灵那里，母女俩的关系也越来越紧张了。现在燕爸回来了，果然，陈宁对燕陈的态度也好了起来，还给她买了个水果篮，叮嘱她多吃些水果。

  说实话，燕陈面对陈宁，还有些尴尬。上次她在母亲生日宴慷慨陈词，算是彻底撕破了脸，但现在母亲居然还能笑容满脸地来探望她，不得不说，爱情的力量真是伟大。陈宁大概是真的爱惨了燕修恺吧！这二十几年顶着母女的名义却没有母女感情的两个人，真要她们一下子亲密起来，也真的不容易，但毕竟来日方长吧！

  燕爸这次能回来，不得不感谢姜二少。姜二少表示：“真感谢我，我们就换个关系吧。”

  燕陈抬头看天花板，假装不知道他在说什么：“解除【创建和谐家园】关系，换成报恩关系？嗯……看你为我付出了这么多，改变一下也不是不可以，毕竟你是我的恩人是吧。”

  小浑蛋还估计在“恩人”两个字上加重了语气。恩人？什么玩意儿？他才不要当什么恩人，他姜薄东就不是什么好人，她以为阿猫阿狗他都会去帮助吗？还不是因为喜欢她姜薄东怒了，狠狠地蹂躏了燕陈的嘴唇一番，还在她耳边，用她最无法把持的嗓音低语道：“等你痊愈了，看我还治不了你。”

  燕陈感觉整个人都软了，软成一摊水了。姜公子，用声音来俘虏我，你这样是在犯规啊，你知道吗！此时此刻，燕陈真的好想撩姜薄东一句：“公子大恩大德，小女子无以为报，唯有以身相许。”

  但是姜薄东一直堵住她的嘴，她根本没机会说！可恶！燕陈出院的时候，雪已经融化得七七八八了，春天原来已悄然而至。燕陈深深地呼吸了一口清新空气。她在医院待了这么久，感觉整个人都沾了消毒药水的味道，难受极了。她现在迫切需要回家洗个热水澡，如果可以，她还想美美地在家吃一份下午茶。

  姜公子表示会满足燕陈的愿望，在燕陈洗澡的空当，独自在厨房折腾。姜二少是在部队时学会的做饭，完全是应付生理需求，色香味并不讲究，但现在不一样了，他要为心爱的女孩洗手做汤羹，自然含糊不了。可以说，姜二少在和燕陈同居这段时间，厨艺有了突飞猛进的进步。现在的姜二少，除了会做简单的菜式，还会烘焙糕点，简直入得了厨房上得了厅堂。

  燕陈洗了几遍才感觉身上的消毒水味消散了，擦着头发满意地走出浴室，一股香甜可口的气味扑面而至。循着香味走去，只见姜二少仍在厨房奋战，背影高大挺拔，远远地看着，已经安全感十足。

  姜二少敏锐的听觉早就知道燕陈的靠近，但他仍将目光专注于平底锅上的松饼。鸡蛋和面粉的香味弥漫了整个厨房，燕陈没有叫姜二少，姜二少也没有搭理燕陈，两人都默契地选择沉默，享受无声的温馨。等到松饼煎黄上盘，姜二少才很随意地问了一句：“花生、巧克力还是枫糖？”

  “没有肉松吗？”

  姜二少轻车熟路地打开橱柜翻了翻：“过期了。”

  燕陈点了点头，给松饼上了一层花生酱，左手取了一块，咬下一口。嗯……一口咬下去，花生酱的味道在舌尖绽放，新鲜出炉的松饼热乎乎的，口感蓬松香软，齿颊留香。两个字，好吃！于是燕陈右手又取了一块，送到正在刷锅的姜二少嘴边：“尝尝？”

  姜二少嘴角勾了勾，勾勒出些许耐人寻味的笑意：“好啊。”

  话音刚落，只见他微微一偏身，就着燕陈的左手，就着她刚吃过的地方咬了一口，还细细咀嚼了一番，良久，才点评道：“是不错。”

  燕陈被如此无赖的姜二少弄得无语了。给他一块没人动过的，他偏要过来咬她吃过的。大约是看出了燕陈的无语，姜二少默默地补了句：“别人的总是最好的。”

  燕陈朝姜二少翻了个白眼，拿着整碟松饼往饭堂走：“别人的，没这么容易得到的。”

  姜薄东整个下午都在家里陪着燕陈。他在客厅对着手提电脑噼里啪啦地忙个不停，燕陈则缩在沙发上看书。午后的阳光透过窗户洒落进来，暖洋洋的光芒将两人笼罩，燕陈看得有些昏昏欲睡，揉了揉眼睛，索性起来收拾下房子。房子其实被阿水打扫得一尘不染，虽然阿水每天都会准时出现在燕陈的病房里，但家务活儿一点没含糊，该做的还是坚持做好了。但阿水到底是小孩子，很多地方都清洁不到，而且有些过期的东西也该扔了换新的了。燕陈将过期的东西打包好，准备扔到楼下去。姜二少很自然地接过她的箱子，叮嘱她好好休息，粗重活由他来干就好。

  燕陈已经休息得够久的了，再不活动活动，别说会长膘，手脚都要僵硬了。她到卧室拿了件外套披上，和姜薄东一起下楼。姜薄东将沙发上的薄毯捡起，硬是在燕陈脖子上围了围脖。

  燕陈被他包裹得严严实实，几乎只露出眼睛和鼻子了：“你太夸张了。”

  回应燕陈的就三个字：“外面冷。”

  推开门，冷风一吹过来，果然有些冷。

  姜二少挡在燕陈前面，为她遮住呼呼的狂风。姜二少极少将后背留给别人，但凡目不能及之处都是危险的。燕陈也极少躲在别人背后，因为至今也只有姜薄东，愿意将后背留给她。

  扔垃圾的路上，燕陈才注意到小区内家家户户都换了新的门联，道路两旁的植物上也挂满了喜庆的饰品，整个小区喜气洋洋。回去翻了下日历，才知道，她抓住了春节的尾巴。从前的春节都是她一个人过的，现在成了二人世界。燕陈忽然想起了什么，跑回卧室去了，姜二少接到了甘唯的电话，看了燕陈紧闭的房门一眼，准备视频会议去了。

  燕陈在卧室找了半天，都没找到红纸之类的东西，她家又不可能出现利市封，索性找了张白纸，一支红笔，直接将白纸染红。为了表达自己的诚意，燕陈还在染红的纸上用彩笔画了一枝蜡梅，好像还欠缺了什么，又添了一只飞鸟。

  燕陈小时候学过画画，那是她在田家最快乐的日子。虽然……燕陈摇了摇头，强迫自己不再去回想那些不愉快的事。

  春节总应该开心一些的。姜二少视频会议开到一半，便见燕陈从卧室溜出来了。他抬头看了她一眼，她对他笑了笑，无声地说：“你继续忙。”

  她的眼眸是亮的，仿佛点亮了整个宇宙。她的笑容是甜的，甜得姜二少心都暖了，忍不住抿唇而笑。

  视频对面的一众高管副总又一次不淡定了，小姜总开会不从来都是一脸阴鸷，面无表情让人琢磨不透，说起话来掷地有声让人无法反驳的吗？……怎么现在，居然还笑了。重点是，这笑不简单，满满的都是宠溺啊！连目光都好像柔和了几分。

  这春意盎然、少年怀春的姿态，真的是姜公子吗？哦，大概是春天真的到了吧，连征战沙场御敌无数的小姜总都难免受到了感染。只有甘唯扶着额头连连叹气：哥们儿，出息了，栽跟斗了。但人家姜二少，是自己挖了个坑，心甘情愿地跳下去的，还唯恐那坑被挪位。

  白天不懂夜的黑，多情人不懂专情的浪漫，像甘唯这种百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的主，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遇到能够镇得住他的人。

  众人笑我太疯癫，我笑众人看【创建和谐家园】。

  叶浅浅也终于找到了能镇得住她的主儿。她发现自己和钟怀林无论是精神还是肉体都非常契合。叶浅浅不是什么好女人，她驭男无数，有过许多床伴，闺中密友涉猎之广连有妇之夫也不放过。只要能助她飞上枝头变凤凰的男人，她都使出浑身解数去勾引。

  连寡情被动的俞景都未能幸免，她差一点点就成了景太太。当然，也有失败的，比如姜薄东。钟怀林也不是什么好男人，饱暖思淫欲说的就是他这种。懂吃，懂生活，懂女人。和他发生过关系的女人，十根手指加上脚趾都说不清，他有过许多女朋友，未婚妻也有过一两个，但最终落到了叶浅浅手里。

  钟怀林说没人能懂他，唯有叶浅浅是与他灵魂最相似的人。名流圈有些不喜欢叶浅浅和钟怀林的人，也不过嘲讽一句渣女配贱男，绝配。

  都说旅游可以检验对方到底适不适合当自己的终身伴侣。

  钟怀林和叶浅浅去了一趟西南，游了个遍，鲜花饼、羊奶果、马掌、黄鳝、昆虫宴一一品尝，风景名胜都是其次，重点就是吃。叶浅浅其实是一个在吃上很大胆的人，她吃狗肉火锅能让燕陈知道，也只是因为狗肉火锅在她眼中并不是什么可怕的拿不上台面的食物，其实她还特别喜欢吃昆虫。如果这事暴露在了名流圈，她大概别想混下去。

  哪有优雅的名媛会吃可怕的昆虫？在叶浅浅眼里，其实昆虫就和法国蜗牛一样。软绵绵、滑溜溜的蜗牛都如此受欢迎，咯嘣脆的油炸昆虫，不是更应该受到追捧吗？

  钟怀林带叶浅浅去品尝昆虫宴的时候，叶浅浅一开始是拒绝的，但意思地拒绝了一下，还是没能抵挡住美食的诱惑，跟着钟怀林去了。叶浅浅拒绝，钟怀林心里膈应，还有些失望。但叶浅浅最后还是跟着一起来了，他忽然明白了，女孩子嘛，总是需要矜持一些的。于是，每次上菜，钟怀林都会主动给叶浅浅碗里夹菜，叶浅浅每次都装出很害怕的样子，一脸痛苦地吃下，但内心却一个劲儿地夸钟怀林：干得好！

  叶浅浅喜欢钟怀林，始于财力，陷于美食，忠于志同道合；钟怀林喜欢叶浅浅，始于颜值，陷于肉体，忠于志同道合。有一句话说得好，破锅自有破锅盖，啥人自有啥人爱。重口味对上重口味，十级台风都打不散。

  叶浅浅已经把自己完全暴露给了钟怀林，她在钟怀林面前，不再需要像以往一样遮遮掩掩，她可以做真实的自己，不需要再去学不喜欢的狗屁礼仪，再去装可爱装嗲讨好男人，她彻底解放了！现在，即便是燕陈再来揭穿她，她也无所畏惧。因为她已经先一步在钟怀林面前揭开了自己的真面目。

  其实燕陈才没那么多精力去破坏叶浅浅的好事。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叶浅浅不出来搞事情，燕陈可能都记不起这么一号人物。燕陈现在正耐心地等着姜二少开完他的视频会议，这会议谈了足足两小时，才暂告一段落。

  姜薄东知道燕陈在等她，合上手提电脑后，在她身旁的沙发坐下，亲了亲她的额头，垂眸问她：“怎么了？”

  春风拂脸，春暖花开，万紫千红，刹那绽放。

  磁性低沉的嗓音在耳边不紧不慢地飘过，燕陈把持不住了，反压过姜薄东就是一顿啃。像个毛毛躁躁的小混账小子，糊了姜薄东一脸的口水。姜薄东捏了捏燕陈的小脸，没二两肉。他决定要好好给她补补，养胖一些好下饭。

  燕陈从口袋掏出一封红包，递给姜薄东，眉目间氤氲着狡黠的笑意。姜薄东疑惑地接过，便听见小浑蛋得意扬扬地说：“姑姑给你的新年红包，祝你新的一年快高长大，事业有成，事事顺心。”

  第二十四章 心如死灰

  “姑姑……”姜薄【创建和谐家园】然好想打自己一拳，之前到底是抽的哪门子风，要找这样胡扯的借口接近燕陈啊。

  “谢谢姑姑，”燕陈要玩姑侄游戏，他奉陪到底，“快倒是不必了，高……感觉也差不多了，至于长和大……姑姑你不是很清楚嘛。怕是时间久了，忘记了？没关系，侄儿会让你慢慢记起的，不急。”

  燕陈想了一会儿，才明白过来姜公子原来是在耍无赖。没想到他还能这般厚颜【创建和谐家园】没皮没脸。燕陈在医院休养了这么久，两人虽然偶有擦枪走火，但都忍了下来，临时刹车。禁欲了这么久，双方都有些想念彼此了。

  燕陈别过脸，脸颊微红，嗫嚅道：“侄儿在说什么，姑姑怎么听不懂？”

  本来姜薄东真没想怎么样，只是想逗逗这个取笑他的可恶的小浑蛋。但……这脸蛋，白里透红，像雪地里的一朵桃花，娇艳欲滴，任君多采撷，此物最相思。这眼眸，水一般，一漾一漾地荡漾开来，撩得姜薄东心里发麻、发软、发酥。这唇，水润光泽，【创建和谐家园】【创建和谐家园】的，轻轻一舔，果冻一样，沾了蜜，又Q弹又可口。

  姜薄东的心跳声强有力地在耳边响起，下一秒，燕陈已被公主抱了起来。她吓了一跳，下意识抱住了姜薄东的脖子。

  只听见姜薄东撩动心弦的声音：“听不懂没关系，侄儿愿意身体力行，让你清楚明白。”

  燕陈将脸埋在姜薄东的胸口，突然笑出了声来：“你这是白日宣淫。”

  姜薄东一脸无辜：“姑姑在做什么，侄儿怎么听不懂？”

  阿水今天一放学就赶紧回家了。今天是燕陈姐姐出院的日子，每天对着空落落的房子，阿水寂寞孤独，现在燕陈姐姐终于回来了，姜大哥肯定也会过来。一家三口的小日子，是阿水最喜爱最珍惜的时光。小阿水背着书包欢欢乐乐地往家的方向蹦蹦跳跳地走去，欢喜都表露在了脸上。

  有同学好奇地问他：“阿水，什么事这么高兴啊？”

  阿水也不回话，只是冲对方嘻嘻一笑。阿水的快乐仿佛感染了整个班级，同学们走出学校时，都是一张欢乐的笑脸。家长们疑惑：这群孩子都怎么了？

  坐上公交，转一趟地铁，走六七百米，就能回到家了。不过阿水在小区发现了一个可疑的阿姨。那阿姨戴着个墨镜，拿着一张字条在到处寻找着什么。

  阿水想起了当年抓走姐姐的人，赶紧躲避着走开了。阿水几乎是小跑回家的，偶尔还回头看看，有没有可疑人物跟着。

  结果一个不小心，撞到了人，阿水一边道歉，一边抬头看去：“姜大哥？”

  姜薄东身旁肤白貌美的女孩俯下身，有些不满地对阿水对视：“眼里就只有你姜大哥了。”

  阿水看见燕陈，激动得一下子扑上去，大叫：“燕陈姐姐，你回来啦！”

  “是啊，我回来啦！”燕陈抱着阿水，倒是姜二少吃了醋，将阿水从燕陈身上揪下来，问他：“刚刚做什么鬼鬼祟祟的？”

  小阿水想起那个形迹可疑的阿姨：“我刚在楼下看见一个阿姨，奇奇怪怪的，好像在找着什么……很古怪。”

  姜薄东眯了眯眼，没有作声。小阿水瞧他俩穿戴整齐，特别是燕陈，围着严严实实的，反问道：“姜大哥，你要带燕陈姐姐去哪儿呀？”

  “去超市买些东西。阿水要一起去吗？”

  虽然燕陈姐姐这样提议，阿水也想跟着去，但他看了眼面无表情的姜大哥，咽了口唾沫，还是摇了摇头：“不去了，我还有很多作业要赶紧回去做。”

  在家已经有他这个发光发亮的电灯泡了，姜大哥大约不想出去约会也让他去发光。在家点亮一下是温馨，在外面还光芒四射，就是扫兴了。不过，燕陈姐姐和姜大哥这样的，算是去约会吗？阿水看过的偶像剧，里面男女主人公出去约会，都是手牵手，甜甜蜜蜜、黏黏糊糊地出去给观众派发【创建和谐家园】，哪像燕姐和姜大哥，好像怕被狗仔队拍到什么证据似的，中间都能走过去一个人了。

  小阿水决定帮一下可怜的姜大哥。阿水从燕陈和姜薄东中间穿过，转身，握住了两人的手，将他们十指紧扣，然后留下一句：“燕陈姐姐，姜大哥，出去玩得开心点哦，晚饭我自己解决就好，别担心我。”一溜烟跑了。

  燕陈的手偏凉，被姜二少温热的掌心包裹着，好像浑身都暖和了起来。

  好像这样牵着，也挺不赖的。燕陈完全把姜二少当成是人形暖宝宝了，到了晚上……自然就是暖床工具了。

  知道这个残酷事实的姜二少，大概不会像现在这般高兴。燕陈的手软弱无骨，手指修长圆润。

  握起来凉凉的软软的，正好中和了姜二少的满腔热血，两人各自怀揣着小心思来到了超市。

  姜二少一路上都牵着燕陈的手，燕陈也没有挣扎开的意思。俊男美女，天造地设，任谁看都是般配的一对，走到哪儿都是一道美丽的风景线，所到之处吸引了无数目光。

  但在许多女孩眼中，燕陈大概还是配不上姜二少吧，这样要胸没胸，要臀没臀的女孩子，是使了什么手段才把俊逸高挺的长腿欧巴拿下的呢？

  燕陈叹了口气，打趣姜二少：“果然不应该和你一起出来的，都成全场焦点了。”

  “你介意？”姜二少握着燕陈的手紧了紧。

  “那倒没什么。”她也不是第一次成为全场焦点了，都已经被誉为名流圈的笑话了，她还有什么好怕的，大不了在笑话前再加一个字名流圈的大笑话。

  从日常用品区到酒水区，再到生鲜区……燕陈在前面挑挑拣拣，姜二少推着购物车跟在后面，偶尔燕陈会询问姜二少的意见，姜二少耐心地回答，就像一对幸福美满的新婚夫妇，两个人的世界安逸和谐，容不得第三个人插足。

  从燕陈和姜薄东一进门，俞景就注意到他们了。俞景本来是要离开的，但看见燕陈，有些挪不动步。这是自事故以后，俞景第一次见燕陈。

  从燕陈回国来找他签离婚协议，俞景就发现燕陈变了，但现在的燕陈，好像跟那时的燕陈又有些不一样。刚回国的燕陈，锋芒毕露，沉默阴鸷，如同一个随时会爆炸的定时炸弹，不达目的誓不罢休。但现在的燕陈，虽然依旧是个不爱说话的女孩，但却开朗了许多，整个人明快了起来。

  但俞景记忆最深的，还是中学时，那个寡言压抑的女孩。他知道自己对于燕陈而言，不过是人生中可有可无的存在。他是她好友的男朋友，但她根本没有认真看过他一眼，他是她曾经的丈夫，但她根本没把他当男人看待。俞景其实有些恨燕陈，但为什么恨她，恨她什么，他自己也说不清。

  补完妆的温情从卫生间一出来，就看见俞景安安静静地站在一旁等着她。俞景的脸带着一丝阴柔之美，清俊冷淡，仿佛看透了世间凡尘琐事，无欲无求，谪仙一般的人物。这样的人物，却会耐心地等着她补妆。温情内心是雀跃的。但下一秒，她的目光变得狠毒。循着俞景的视线看去，她看到了一个她恨得牙痒痒的情敌燕陈！这个女人，怎么还阴魂不散？

  清冷的月光透过窗户洒落进来，如流水般倾泻。小心翼翼地亲吻了下已经熟睡的心爱女孩，翻身，下床。打开电脑，点开文档。屏幕亮起，再次调出金开心查到的关于俞景的资料，男子浓黑的眉毛微微一凝，平静的目光落在档案中眉目如画的少年的照片上。薄唇轻抿，清淡沉稳的嗓音像低喃，又像是宣战，透着强大的自信以及碾平障碍的冷酷强势。

  “俞景？倒是我疏忽了，这儿还有一块绊脚的石头。”

  “阿嚏。”同一座城市里，俞景无端端打了个喷嚏。

  “景哥哥，你感冒了吗？”温情的小手担心地抚上俞景的额头。

  “没事。”平静侧过头，避开温情的亲昵，在城市最高建筑物的落地窗前，看万丈高楼下灯火阑珊，不知怎的，俞景脑海中又浮现出了那个穿衬衫的清秀女孩：燕陈。

  “姐姐，你又漂亮，学历又高。这世上都是不如你的女人，可你为何……非要勾引我老公呢？”噔噔、噔噔、噔噔……燕陈被手机短信烦得根本吃不下饭。

  一摸手机，依旧是昨晚收到的那条短信号码。原本那发短信的姑娘语气又娇又嗲，不知道半夜两点发了什么疯。

  燕陈收到的短信，幽怨愤怒的气息透过屏幕喷薄而来。连着十几条短信，翻着花样骂人。燕陈素来是个不长心的性子，瞄了一眼，看了第一条，没往后看，只当对方是发错了短信，一口气群删，然后关机了。

  她本以为这事到第二天就能消停了，万没想到，第二天打开手机，垃圾短信像是泥石流似的滚滚扑来，几百条短信都是同样的手机号码发过来的，语气幽怨，直骂燕陈抢了别人的老公不得好死。

  燕陈把手机放在客厅的桌子上，径自去厨房洗碗。

  好不容易能睡到自然醒的阿水揉着惺忪的睡眼，肩上搭着毛巾，手里拿着刷牙缸，去敲燕陈的房门：“燕陈姐姐，你的手机短信一直在响。”

  “发错短信的。”燕陈洗过脸，从房间里出来。

  “你可以屏蔽了短信啊。”阿水刷着牙，想起姐姐小舞经常会帮人屏蔽垃圾号码，当即冒出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