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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B整理】今生定要你相思刻骨-第24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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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冲着姜夫人大声地喊妈,在一月十三日的这个晚上,被保护得和小包子似的姜玥终于学会了什么叫“以势压人”。

      在一群惊掉了的下巴中,姜玥先是懵懂,然后恍然大悟,最后心中甜汤淌过,赫然觉得以势压人,真是痛快极了!

      一月十三日,一个决定辉煌或是毁灭的关键性的日子。在此之前,燕陈在名流圈中,等同一个无意义的符号,被遗忘的角落,又或者是被人厌弃的存在。那之后却再也不会有人忽视、鄙夷燕陈了。

      你记不起来没关系《娱乐周刊》《每日晨报》《名流》《元媛》杂志的记者们用长焦短焦摄影、录音笔等高科技忠实地记录了燕陈的话。

      “什么是上流社会?”“什么是名流?”“什么是尊重?”一个个在国内被人曲解、扭曲、忽视的概念,却无比清晰地被一个处于边缘灰色地带的小姑娘用“行为幽默”和“行动”完美地诠释了。不过这都是后话,暂且不表。

      这晚,燕陈对于许多自命清高的名流的“会心一击”,江老爷子暗自点头,即便在他这种老谋深算的老狐狸眼里,燕陈今晚的所作所为也算得上可圈可点。

      别人不明白,可江老爷子看得格外清楚!其一,小姑娘善良。不是太过善良的话,怎么会一直被田瑾、陈宁这样的性儿踩在头上?不是太过善良的话,又怎么会为路见不平,为了一个不熟悉的小妹妹和名流们叫板?其二,小姑娘有脑子,会借势,为什么说有脑子,会借势?看看姜夫人和姜玥就知道了。

      小姑娘不动声色,但是观察力格外敏锐,对人心把握得也很到位,竟然能够从姜玥和姜夫人的眼神互动中,精准地察觉出两人之间的母女关系,又能够挑动姜玥的“不高兴”,迫使姜玥愤而拍桌,这无疑是谋算能力很好。

      江老爷子对燕陈的评价越高,不满也就多了。这么个有勇有谋善良明亮的女孩,怎么在名流圈就被传成了那样不堪的人?这种不满在心里嘟囔着,导致江老爷子一晚上都在琢磨。这一琢磨,就没完没了,后来孙子领着个面生的女孩来这儿走了个过场,江老爷子也没太关注。

      姜薄东又下来做了些什么,他也没在意。不同于江老爷子追根究底想看透燕陈这个后辈的心思,相反,姜家母女的心思就明亮开阔许多了。

      姜妈妈对未来儿媳妇印象也还不错。燕陈一战成名,最高兴激动的绝不是燕陈本人,而是姜玥同学……燕陈在借势的时候,绝对想不出上帝开了一扇窗,却关了一扇门。

      对姜小玥同学而言,今晚上绝对是【创建和谐家园】又精彩的一个晚上!平时被哥哥们压得死死的姜小玥同学什么时候遇见过这么精彩【创建和谐家园】的对决环节啊!这可是姜小玥同学从小到大,第一次不靠着哥哥们,自己“战胜”恶势力。

      看着一帮人吞了苍蝇似的表情,姜玥感觉心口都滚烫熨帖了。这晚上对姜玥的影响,黑与白绝对是对半分的!如果说,她三哥姜隅是用玩文字的法子迫使姜玥不得不站在燕陈的身边去做助攻,那么……燕陈这么一提醒,彻底让姜玥小同学对未来二嫂五体投地,膜拜成神。

      言传身教的影响力是无穷的,姜小玥绝对是人类进化史上的奇葩产物!她识人断物主观性特别强。她觉得好的,那就是和田玉、南非钻石、红宝石,价值珍贵得令人眼红心热。

      未来二嫂很厉害,我喜欢未来二嫂!这么两个印象一上心,燕陈简直被她供上神龛,奉为偶像。她高兴了,可燕陈却悲剧了。你绝对想象不到,这么个大大咧咧的小姑娘,黏人程度竟然是八爪章鱼的10086的次方数字!

      没有任何的蜕变,能够在一夕之间璀璨夺目,所有的蛹化蝶,都要经历破开蚕茧时撕心裂肺的痛苦。倘经不住这样的苦难和泪水,也许就这么闷死在破茧而出的途中。

      成长的本身,就是一种历练和折磨。在燕陈很小的时候,就很喜欢自然界的种种奇迹,如草芽挣出土壤的瞬间,如蝴蝶破开厚厚彩茧的须臾,如柔美的花苞在雨过天晴的时候刹那间的绽放。

      在幼年时的燕陈的眼中,那是上天的奇迹,厚土的恩赐,种种超自然的鬼斧神工。那时的燕陈,是一抹瑟缩在悬崖边的草芽、蚕蛹。它沉默固执地藏身在黑暗的土壤里、逼仄的蝶茧中、脆弱的花苞下。不奢望光鲜的蜕变。连她自己也不知道,破茧之后,是蝶,还是蛾;破土而出,遭遇的是万物向阳还是狂风骤雨。

      成长于她而言,也许本身就是一场孤注一掷险而又险的赌注。她在挣扎中,蹉跎地走过了一个三年,又一个三年……三年复三年,直到今日!

      如宝石般炫彩夺目,似利刃般所向披靡,在那么多人惊叹于燕家的女儿竟有这样气度风采的时候,却没有一个人知道燕陈今日的所为,却彻彻底底地和母亲决裂了!

      蜕变,终于以母爱为代价,彻底地告别了曾经,在心口剜出了鲜血淋漓的伤痕。也许在阎晓灵、姜夫人又或者许多人的眼里陈宁是不尽责的母亲,破裂也无所谓。可只有燕陈自己才知道……在接触到陈宁震惊厌恶恐惧的眼神时,自己的心在疼,疼得瑟瑟发抖,疼得她几乎要尖叫出声。

      这天晚上,燕陈挺直着脊梁,冷漠又从容地旋转着女王的裙角,不动声色地在酒宴上为自己发声,像闪闪发光的宝石,完美得无懈可击。可谁又知道,哪怕是百孔千疮的心,也会渴望母爱,渴望求而不得的那些零星的亲情。

      在离开酒宴,回到公寓的路上,小姑娘的脸被寒冷的北风吹得麻木又疼痛,似乎是有人用刀子在片着她的皮,割着她的肉,她不哭;在打开公寓的门时,看着乳白色,反射出寒光的冷冰冰的客厅,她不哭;可是,在回到卧室,打开手中攥得紧紧的红丝绒盒子的时候……擦不干的眼泪终于决堤而下,喷涌而出。

      “呜呜呜……”捂着嘴,喉咙间迸出的呜咽声刀锋般划破了卧室里橘黄色的灯光。燕陈从来都不是一个坚强到可以抛弃一切的女孩,即便有三年铺垫,一次次在心里告诉自己要坚强……可是她根本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坚强。

      痛!痛得撕心裂肺,挖心挖肺,剜掉骨髓似的痛!她嫉妒田瑾,嫉妒田瑾,嫉妒得心尖尖都痛了。她不是超人,也会痛的!

      哭着哭着,哭累了。连燕陈自己都分不清她是什么时候睡着的,可睡着了,也一点都不舒服。她觉得浑身的骨头都像是被人拆散了,打乱了,又胡乱地拼凑起来一般。

      “渴……好渴……”

      屋子里明明有暖气片,可不知道为什么,大约是窗户没关紧吧。一阵阵冷风吹过来,吹得她好像是被人塞进了冰窖里,寒气从脚底蹿到了背脊,凉得心尖尖都打战。

      “哥哥……关上窗,好吗?”卑微又低声地恳求着,燕陈好像又回到了十八年前,刚刚回到燕家的时候那时,老太太那阵才摔了一跤,燕家老少一天三轮班地候在老太太的床前端茶送水,争尽孝心。

      偌大个祖宅,空荡荡的却像是无人居住,田瑾才被送回田家,她才被接回祖宅。一切似乎已回归了正轨,却其实还在摩擦和磨合中,她在田瑾曾经住过的屋子里,看书,写作业。那屋里都是以田瑾的喜好来布置的。

      田瑾冬天嫌暖气片太热,总喜欢开着窗……二十平方米的屋子被开了约莫十二扇雕花的窗户,祖宅的用人们最擅揣摩小小姐的心,生恐田瑾觉得太热、太闷,于是早就习惯了早起开窗透气。

      那时正值初春之季,屋外高耸入云的桐树生长着大片大片的花絮。风一吹,纷纷扬扬地飘到了屋子里。燕陈小时候鼻炎特别厉害,呼吸之间嗅到了那些细小微末的絮绒,喷嚏一个接一个。可陈宁看过以后,固执地认为这只是小丫头水土不服,并没有给予太多关注。到晚上,这可悲的水土不服终于爆发了。

      小小的燕陈浑身起了一个个血红的疹子,发着低烧,迷迷糊糊觉得浑身都疼。那时,她躺在田瑾最喜欢的雪白色的天鹅形公主床上,曾经自怨自艾地以为自己死定了。她木木的,连哭都不会,还在思考她要是离开人世,是上天堂还是下地狱。

      后来,还是燕楚觉得新妹妹太久没出房门,于是好奇地跑来探究竟,才赫然惊觉她病得厉害。

      “哥哥……关上窗,好吗?”小小的燕陈模糊地睁开一条眼缝,看见门边那道挺拔的少年的影子,难受得快哭出来,破天荒地发出卑微又诚恳的声音,细声细气地请求。

      “你是傻子吗?发烧了,自己都不知道吗?”燕楚惊讶地摸过小女孩滚烫的额头,怒声呵斥。

      记不清当初是怎样的人荒马乱,输液吊水。一切都远了,却记得当时的孤独和无助,记得哥哥愤怒又关心的神色。

      十八年过去了,上帝在惩罚她的弃母决裂吗?曾经的一切似乎又重演了。

      她依旧是一个人,孤零零地躺在床上,鼻子堵得呼吸都困难起来,喉咙里火烧火燎地疼着,像是刚吞过了一块烧得正旺的煤炭。口渴!好渴好渴。她无数次记得自己爬起来,熟稔地找到了退烧药,倒了开水往嘴里塞药。水……扑天匝地的水,她疯狂地吞着那片甘霖。可是喝了那么久,为什么还是口渴?那种疯狂的渴念逼得她几乎快要疯掉了!这像是怎么一回事呢?做梦嘛!大家都遇见过。

      有时候你在梦里,觉得自己应该干什么,却动弹不得。其实不过是大脑皮层的运动中枢比感觉中枢先进入抑制状态,从而造成神志清楚,运动瘫痪的魇症,这会让你以为你做了什么事,不仅做了,而且还特别累。可事实上,你只是躺在那儿,累的也不过是活跃的脑细胞。

      现在的燕陈就是这个情况,这梦,魇得人都迷迷糊糊的。

      燕陈也不是温室的花朵了,对于怎么照顾自己还是有点心得的。直觉告诉她自己这是病了,这时候要不起来吃点药,小病发展成大病,发烧严重起来恐怕会很麻烦。可疲倦涌上,深沉的梦境就像是一个囚笼,锁着她的手脚和眼皮子,让她只能在梦中沉浮。

      “哥哥……好痛……帮帮燕陈……”像一个无助的孩子,病弱的燕陈在梦里低低地恳求着,眼泪一滴滴顺着眼角滑落下来。

      哥哥是她在这世上唯一的倚靠、唯一的血亲,虽然暴躁任性又不靠谱,可那是这时间唯一对她好的那个人,虽然那一份兄长的爱被燕楚分割成了无数个小份。

      也许在对方的心底,怎么样畅快地玩,怎样泡最美的妞,怎样赚更多的钱,是凌驾于亲情之上更重要的事。

      可小时的燕陈就是这么仰望着哥哥的背影长大,从小到大,燕楚就像是燕陈心中的“上帝”。打从那次过敏,差点儿被烧坏脑子却被燕楚从天而降地救了以后,当时小小的燕陈就把哥哥当成了信仰。在她的心里,无论遇见任何的痛苦和磨难,只要她恳切又虔诚地喊一声“哥哥”,那个世界上最不靠谱、最不温柔的家伙就会化身上帝,带着她脱离苦海。

      可这种信仰……真的是脆弱得不堪一击,失望永远是大于希望,哪怕是燕陈把嗓子喊破了,把天花板望穿了,踮着脚尖把希望高高悬挂再悬挂……燕楚也不可能来。这时候,燕陈就会自嘲似的笑,对自己说:“燕陈,做这种不切实际的梦有用吗?醒醒吧,这世上哪有那么多倚靠和信仰!除了自己,你还能靠谁?你若是倒下,自然有千万个人愿意踩着你的背脊站起来。你若是不倒,也没谁能够轻易地击垮你……”

      就是这样的信念和自嘲,支撑着燕陈走过了一年又一年,仿佛打不倒的小强,不受谣言的影响,不为他人的目光折腰,像是从来无病又无疼,和一个没有心的人似的活着。

      今儿个,燕陈也是这样一遍又一遍地催着自己别矫情,赶紧起来去找药的。比魔咒管用多了。这么多念叨几次,呼吸果然顺了许多。从梦魇中挣脱,小姑娘捏着拳,猛地借力从床上撑起虚弱的身子。冷不丁地一起来,脑子里嗡的一声响了下,血液一时供应不足,导致她眼前模糊地打着旋儿。

      门把在转,茶几在转,书柜在转。触目所及,天花板地板都在转,转得她细细的胳膊几乎不能撑住身体的重量,继续摔回到床上。

      燕陈,矫情什么!不就是生个病嘛。这年头,谁还没生过病啊!在心里狠狠唾了一下自己的软弱。小姑娘冰凉的指尖撑在柔软的床单上,闭着眼,勉强稳了稳神,眼睛都睁不开,脑子却在飞快地计算。

      第十六章 生病

      药箱在书桌边上最下面的抽屉里面,饮水机就在茶几边上,吃了药,多喝点热水,晚上睡觉时把被子盖好,出一身汗到明天早上估计就好了。

      她是这么想的,有了计划,接下来的事就办得顺利多了。从床上爬起来走到饮水机旁边,从饮水机里接一杯热水,到书桌下面取出药箱……嘴角翘起一丝淡淡的笑意,小姑娘难受到额头都沁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珠,却高兴得像是自己占领了一个又一个的高地,打了好几场胜仗一样,得意极了。可就在燕陈拿着退烧药,胜利在望地站起来,准备吃药喝水,迎来无病无灾的明天的光辉的时候眼前赫然一黑,腿都软了。

      闭着眼睛,燕陈都记得自己栽下去的方向是西南角,西南角搁着个内嵌的玻璃柜子。那柜子打造的时候,工人们偷工减料,用的是普通玻璃……姜薄东前几天被划伤手指就说过要换玻璃,可她嫌麻烦,没在意。这要是磕下去……明儿个她哥从外地回来了,直接参加她燕陈的葬礼吧。嘴角露出一丝儿苦笑,就在燕陈屏住呼吸,心如死灰地认为自己必将霉星高照,体会一下头破血流的滋味时,手腕忽然被什么紧紧地攥住了。

      心下咯噔一声,还来不及反应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手腕上的力道一紧,再然后,一阵的天旋地转,等眼前的黑暗如潮水般尽数退去,室内的光线一丝一缕地落入脑海中是哥哥?

      捂着嘴,不可置信地睁大了眼睛。小女孩眼前模模糊糊映入的峻拔的人影,莫名地和十八年前救她出水火的那个少年身影相重。

      “怎么回事?你额头怎么这么烫?”一个华丽的公主抱,轻松地把她送回到柔软的大床上。来人低沉中透着磁性沙哑的独特的嗓音,格外好听。他淡淡地问着,语气中透着淡淡的关切。而这声音,在燕陈的耳朵里,却又奇迹般和记忆里那个清澈明亮的少年嗓音重叠在一处。

      哥哥?对啊!除了哥哥,谁还会关心她?谁还会管她生不生病!捂着嘴,仿佛是绝望的一丝光明彻亮了黑暗潮湿的心扉。激动又滚烫的眼泪霎时夺眶而出橘黄色的灯光惊艳了岁月,温柔了时光,以一个不可思议的角度,制造了一场荒诞又绝对的误会,温柔地安慰了女孩深藏着堡垒后,几乎失去希望温度的那颗破碎的心脏。

      扑通,扑通,那颗沉重如老牛拉破车,破烂得几乎无法修复的心脏忽然间重重地跳动了起来。没有被抛弃,她不是一个人。这个念头一遍遍地回荡在心底,一种说不出的委屈和激动几乎要湮没燕陈的五感六识。

      滚烫的眼泪哗啦一下从眼角滑落。她什么都听不见,她什么都看不见,连呼吸都不见了。眼耳口鼻都像是被眼泪灼人的温度烫伤了,堵塞了。

      “哥哥,呜呜呜……”被人记起,被人关怀……这种失而复得的欢喜让一向情绪内敛的燕陈再也忍不住忍不住重重扑入了“哥哥”的怀抱。

      拼劲浑身力气抱紧了峻拔男人,像是要把今夜、去年、昨年、十八年的委屈都痛痛快快地哭出来,小姑娘分不清了。

      她固执地认为这绝对是哥哥……连姜二身上特有的薄荷香味,都被她不自觉地忽略了。上气不接下气地哭着,小女孩哽咽道:“哥哥……你不要丢掉我。燕陈会乖,燕陈会听话……就像是妈妈让燕陈做什么,燕陈就会做一样。

      “以后,哥哥如果嫌燕陈吵,燕陈就不说话;哥哥如果像妈妈一样希望燕陈干什么,燕陈一定照办……燕陈什么都没有。没有妈妈了,没有朋友了,连色彤都离开我了……哥哥,求求你,哥哥……不要丢掉我……”

      紧紧地抱着来人的腰,病中的小女孩像是抓住浮木的溺水之人,眼泪啪嗒啪嗒地落下。眼神空洞得令人心疼。她永远不知道,在她哭着说“求求你,不要丢掉我”时,那个分明神色冷峻,美得惊心动魄,一直醋着她喊“哥哥”也不喊自己名字的年轻男人浑身的肌肉都绷住了。像是被人用力地打了一拳姜薄东自出生起第一次感觉到胸腔胀满了酸涩到仿佛要炸掉的复杂滋味。

      轻轻地揽住了燕陈,以额抵着小姑娘饱满的额,姜公子藏住眼底的心疼,低低安慰:“是我,我一直都在你身边……”

      这晚,连夜把燕陈送到医院问诊挂水安顿下来,又陪在病床边,等燕陈沉沉入梦以后姜薄东抿着唇,绷着一张俊脸,几乎是“立刻现在马上”地从病床边离开。

      他拿上衣裳,走得干脆利落。某医院的高干病房外,一群不明就里的医生护士看着病床上那个貌不惊人、瘦弱单薄的小女孩,直接傻眼。

      “这是?”

      “姜公子送来的病人。”

      “恶疾?”

      “没,就是发低烧。”

      “烧多久了?”

      “才几个小时吧。”

      “又没烧多长时间,这种程度小刘这种刚毕业的实习医生都能问诊的,吊个水睡一觉不就好了,至于风风火火地来个专家会诊吗?”有人不满地嘟囔。

      话音才落,这人的嘴巴就被一脸紧张的护士长紧紧地捂住了:“上峰,这话千万别给姜二公子听见了……姜大公子这么做,您当面提意见都可以。可二公子啊,那是笑面的阎王!您要是惹毛他,咱们一个两个三个的别想安生了!”

      病房外静悄悄的,大伙儿莫名打了个哆嗦,一同地闭紧了嘴巴。虽不知病床上看似普通的小姑娘到底有什么特别,可既是姜薄东重视若斯的人,恐怕必不简单吧。和姜二少爷打过交道的人,都知道姜薄东此人聪明冷静又寡淡。

      这个人连自己的人生都要算计,何况是与人相处。也许这小姑娘欠了姜薄东的钱,也许这小姑娘是姜薄东寻求的某领域人才,也或许这小姑娘不识好歹得罪了姜薄东。

      猜测的小泡泡一个接一个地浮上心头,可那么多的揣测和琢磨,却没一人认为病床上貌不惊人的小女孩,竟然是姜薄东失而复得的那一根肋骨!

      无他,正常男人倘若喜欢上一个女人,在对方生病的时候,必然是寸步不离地守在一边。

      可姜公子呢?把人送医院开了个专家会诊,就匆匆忙忙地离开了。怎么看,这种行为都告诉大家:“你们给我把这丫头的安危保住就行了,其余的不关你们的事儿。”

      这种“不关心”“不在乎”的行为,说什么都不是喜欢一个人的表现!就在医院里的猜测尘嚣尘上沸沸扬扬,演变出各种令人哭笑不得的奇怪谣言时,没人知道,被人传成“腹黑可怕”的笑面阎罗,姜薄东面无表情地坐在自己的私驾上。

      引擎和电话同时接通。在扣上耳机的同一时间,温莎蓝的某辆豪车朝着某个秘密又低调的私人会所风驰电掣,疾驰而去。

      “金开心,拾掇拾掇,嗯,对。今晚上我有要事委托,在此期间,停下你所有的工作……没错,在你停下的活中,包括对江北的调查……十分钟后,我会赶到你的事务所。十分钟时间,我要你查清燕楚现在在国内还是国外,和谁在一起,在干什么事……

      “不要和我说你办不到!办不到也必须办到!”车内俊美得仿佛神祇的年轻男人目光如鹰隼一般,薄似刀刃的唇,强硬地吐出一个又一个不可理喻的命令。那么低沉冷静的男嗓却透着说不出的压抑的锋锐。那目光,那声音,那语气,像极了一柄尖刀,似要劈碎什么。

      一月十四日的凌晨,从温莎蓝的宾利欧陆飞驰中传出的那些强硬的命令,注定了让这个凌晨变得骚动不安,又充满了令人心脏、脉搏猛烈跳动的奇妙未知。

      没人知道姜薄东动用了多少的关系,又花费了多少人力、物力、财力,才达到他心中隐秘的目的。可无疑地,这些人力物力财力堆砌后的结果,是一个让躺着也中枪的“无辜人士”燕楚极度不爽,各种郁闷的后话。

      套一句《让子弹飞》里面的“名言”“你带着老婆出了城,吃着火锅还唱着歌,忽然就被麻匪劫了”这就是燕楚此时此刻的心理感受。

      姜二公子派去找燕楚回来的人倘若是一味地走着“武力征服”路线。咱们燕楚公子是什么人?他会是乖乖手一伸,让你一拉就走的省油的灯?才不。你前面放一个饵,燕楚嗅一嗅,还得嗤之以鼻觉着你“饵”的分量不够呢!

      姜二也是个狠人,他才不管“饵”的分量够不够,他也不顾燕楚这厮是否是自己未来的大舅子。待确认燕楚在国内的丽江逍遥着……他立刻隔空操纵,找到丽江那边自己信任的心腹。紧接着,针对燕楚的一系列动作无声无息地展开了。

      灌醉了,脑门一敲,拉走。这办法看似简单粗暴,不费吹灰之力,天知道姜二在丽江的人手被燕楚折腾得人仰马翻,差点儿功亏一篑。不过,把人敲晕以后,接下来就方便了。

      预定好私机的飞行路线,连飞几小时,待把人“空运”回时,曾经光鲜得仿佛连头发丝儿都会发光的贵公子鼻青脸肿、狼狈无比,被人像“货物”似的丢在姜薄东的脚底下。

      寒冬之际,下了飞机,冷风登时从脊梁骨吹到头顶,霎时吹开了燕楚昏昏乎乎的酒气。酒醒后,闹明白自己被人“劫”了,燕楚气得牙都酸了。

      “姜薄东你脑子进水了,让老子回来有一万种办法,不会说话啊?你好好说,不行吗?”愤怒焦躁的拳头挟风裹怒,重重砸来。

      姜公子面无表情,神色淡漠地生生受住燕楚这一拳头。却在燕楚不解气地准备挥出第二拳时,姜公子手一伸,终于不动声色地接住了“未来大舅子”气势三千的拳头。

      这个于暗夜中更显尊贵的年轻公子眸光清淡,一瞬不眨地看着燕楚,微微开裂的嘴角溢出了零星的血珠子,连声音都像是嘴角边上的血珠子,透着淡淡的萧瑟。

      “燕陈生病了。”这是燕楚站在自己面前以后,姜薄东说的第一句话。

      “谁?”燕楚喝了太多酒,脑子里昏沉沉的,一下子没听明白。

      “燕陈。”那个名字,徐徐地从舌尖抿着,齿尖不舍地溢出,姜薄东眯起狭长的凤眸,淡淡睇着眼前灰头土脸的燕楚。

      “我妹?”燕楚晃了晃脑袋,似乎不大明白自己的妹妹和姜薄东什么时候扯上的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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