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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才在外面,那幅画明明不是她弄坏的,可面对那么多人的指责之时,如果江北没有来,燕陈恐怕会用极端的方式来解决。问题就在这儿了,极端,这根本不属于燕陈性格中的一部分,这种脱离本意不受控制的感觉,令她的心里很不舒服。
“田采虹?我的画展邀约名单里,没有这个人。你确定她在我这儿?”
那天画展,燕陈的寻人无疾而终。燕陈本来准备跟田采虹好好研究一下古玩店的赔偿问题,却因为江北的介入,事情变得奇怪而不受控制。无他,只因为田瑾是江北暂时的助理。助理,这种上情下达,下情上传的方便职位注定了田瑾有数不完的小手段藏着田采虹,防着燕陈。
当然,在和江北短暂的接触中,也让燕陈坚定了一个信念,那就是坚决要和江北保持距离!
燕陈不知道在这个男人的身上发生了些什么。外表看起来锦绣繁花的江北,骨子里却阴冷得令人战栗。燕陈也说不出来他和六年前有什么不同,但是在那些画作中,她明明白白感受到一丝刀锋架在脖子上的危险疯狂,嚣张。
危险的不是画作,而是执笔的人。
那天晚上回去,燕陈就做噩梦了,梦见江北拿了根钢丝勒着她脖子,把她吊在五角大楼风干成尸。梦里,她孤零零地摸着脖子,觉得自己好像是会飞的尸体。醒来以后,才发现自己睡姿不良,脖子歪到了一侧,以不可思议的角度扭曲着。第二天吃早餐的时候,阿水亲自下厨煮了个红鸡蛋,剥好了塞她手里,同情地看着她的脖子,人小鬼大地摇摇头。
阿水的安慰还挺照顾人自尊的:“燕陈姐姐,其实你如果觉得床太小,可以在窗边摞两个椅子,落枕没什么大不了……我原来也遇见过这种事儿,我姐用鸡蛋帮我滚了滚脖子,就好了。”
燕陈无言以对,原以为江北的影响力一天也就罢了。没想到接连三天,燕陈迎来了人类进化史上最黑暗的篇章!她梦见自己被江北用了各种办法弄死,有时候是被淹死,有时候是被砍了胳膊,有时候是被砍了脑袋做风铃。远古、末世、星际,从史前社会到宇宙航空,各种画风不一,却同样惨烈的噩梦折磨了燕陈整七天!燕陈每个落枕的早上都要迎来阿水鄙视的小眼神。
从一开始,阿水还能照顾着她的自尊,到最后,阿水已经不屑与她交流睡姿不良的各种心得了。在这种情况下,燕陈为了和江北老死不相往来,只能暂时地远离了田家姐妹。
她跑步,瑜伽,茶艺每天用各种各样的事情充实自己,努力让自己忙碌一点,放平心态。可是噩梦依然呼啸而来,似乎是察觉到燕陈糟糕的生活质量,到第五天,姜薄东来了,并且以强硬的姿态,要求同居生活。
燕陈意思地反抗了一下。二少轻描淡写地一笑,无视燕陈的小情绪,给出的同居理由非常简单,我都是你的人了,单纯躺床上盖着被子睡个觉怎么了?男女之间躺床上,盖个被子纯粹只是为了睡个觉?这种事情你信?反正燕陈是不信的。男女之间纯友情论,这种调调拿去骗心思单纯的陈糖糖,【创建和谐家园】如果够强大,可能有效。
可你和燕陈说,这就注定了打错主意。即便如此,姜薄东还是如期入住了燕陈的复式公寓。大家都是成年人,都知道自己要的是什么。对姜薄东而言,更加靠近燕陈,从【创建和谐家园】发展到一生一世的关系,是他隐忍再隐忍的想法。对燕陈而言,她需要一个人形抱枕来祛除江北画作带来的副作用。
你情我愿,都是居心叵测,也不存在谁骗谁。何况,姜二少除了是一个人形抱枕,还是个看上去比春花鲜丽,窄臀宽肩,穿衣显瘦脱衣有肉的好看男人就算睡几次,她燕陈也不吃亏。
一男一女加一小孩的同居生活,在这种情况下叵测地拉开了序幕。这个城市的冬天干冷无比,大风里面裹着沙子,劈头盖脸地砸头上,要遇见风特大的时候,一张口满嘴的沙。这种天谁耐烦出门啊!这时候,最适合煮开了一锅汤子,片了羊肉,洗好大白菜吃火锅。一家人围锅子旁边,要吃羊肉就涮几片,要吃白菜就丢进去,酱料最好是六必居的芝麻酱,又香又纯。
换口味时,也可以加点油豆皮、圆生菜还有蒿子秆。热气腾腾的锅子上面,材料过水即熟,美美地蘸着酱儿,味道赛神仙。
H城的火锅全国有名。家家户户都能在冬天拿着个锅子吃得个肚儿圆圆。某胡同口的院子里,一户唐姓人家却吃着吃着,吃出了矛盾
“老头儿,去洗筐白菜过来,吃火锅没白菜怎么行。”
“大冷的天我可不想过手。”
“妞妞去。”
“咱们妞妞往后可是要嫁到高门去的,一双手可不能冻坏了。这个天沾了水,万一冻疮了,往后年年都是个麻烦事儿。”
“那咋办!大白菜才买回来,上面都沾着沙,不洗肯定吃不了的!”
这个时候,曾经那个瘦得跟麻秆儿似的,任劳任怨的某个孩子就被惦念上了:要是阿水在就好了。
“闭嘴!”
火锅咕噜咕噜的汤水里面还卷着沸花儿,屋子里却寂了下来。连老夫妻挑挑拣拣的小女儿都打了个冷战。屋里一家三口的眼前仿佛又浮现出了穿黑风衣的某个青年男子,那人颜若舜华,高大俊美,眼底藏着一丝淡淡的笑意。可就这一星子的笑意,让人冷不丁打从心尖都颤上了。吃火锅,吃火锅……好日子里别想那个煞星!此时,某个煞星却丁点没察觉到自己被人惦念上了。
在燕陈的复式公寓里,某煞星藏住了骨子里的暴戾和阴冷,正正经经地做起了宜室宜家的好男人。燕陈做饭的时候,他帮忙洗菜。燕陈炒菜的时候,他帮忙递油盐酱醋。晚上燕陈煮了一锅胡辣汤,主材料是胡椒、辣椒、牛肉……姜薄东口味清淡,从来不沾辣,可燕陈和唐阿水两人口味都偏重,无辣不欢。对着餐桌上的胡辣汤,二少夹了一筷子,面不改色送入口中不得不说,燕陈的手艺不赖,做出来的汤汁儿味浓鲜郁,色泽靓丽,黏稠香辣,很符合北方人的饮食习惯。
吃下去,从胃里都泛上了满足的感觉。燕唐二人,一大一小吃得眉开眼笑,只有姜薄东才吃了一筷子,辣得额头上都渗出了细小的汗粒子,胃部都像是被原子弹轰炸了一样,热热烈烈地炸开了。
二少还真是个狠人,辣成这样,愣是连水都没喝一口,虽然没吃多少配菜,却也慢条斯理地吃完了一碗饭。吃过晚饭,陪燕陈洗过碗筷,帮阿水检查完家庭作业,三个人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看碟子。燕陈喜欢看时装秀的节目,阿水喜欢看侦探类节目,电视遥控一三五属于燕陈,二四六归阿水至于周末,棋盘摆一桌,随便跳棋、军棋、五子棋,一局定胜负。
这样的夜晚,平平淡淡,打打闹闹都沉入了水底,清浅得就像是一锅清亮无色的吊汤,看上去无色无味,简单得令人发指。可汤汁侵骨后,从舌尖颤到心尖儿的鲜味儿,却能够将整个夜刷上绚烂的光华。刹那间,光影声色跃然而出,那些在味蕾中绽出的喧嚣甜美……热烈而奔放,湮没在平静水面下的光怪陆离,在风雨中伫立。
这才是真正的有滋有味的姜薄东的晚上。姜薄东刚住进来的时候,燕陈还没习惯自己的卧室里多一个人。洗完澡,小女孩习惯用一张雪白的浴巾裹着身子,然后扯一本设计图,津津有味地看着,偶尔从冰柜里,拿一杯洁白甜香的糖蒸酥酪,用小勺舀着,小口小口地吃着。蒸酪白得跟雪似的,甘滑爽口。小女孩嘴角红红的,沾了点儿乳白色的蒸酪,鲜若花瓣。红的白的一对比,格外惹眼。目光再往下移姜薄东眼神忽然间就深沉恍如暗夜。
扑倒,吃掉,对于近在咫尺又是垂涎已久的美味儿,二少从来不会任其从指缝溜走。对天底下大多数男人而言,得到即乏味,这世上最美的……是爱而不得,是征服,是掠夺。
总和一个女人生活在屋檐下太无趣,总吃她做的饭太单调,睁开眼只看见一张熟悉的脸太惊吓。除了母亲和祖母这样的血缘关系,更多的男人期待的是更多更新鲜的大胸美女。然而,这一切在姜薄东身上彻底推翻!姜薄东不信什么“言必践,行必果”。他不否认这世上真有些“一诺千金”的君子。他不是,他骨子里流淌的是“不问过程,只知结果”的势利的血液。他不爱说谎,却不代表他不说谎;他不爱发誓,也不代表他的誓言一定比黄金还真。
对姜薄东而言,这世上最不靠谱的就是承诺和誓言……面对各种各样的利益诱惑,承诺也能变成放屁,誓言又算个什么。姜薄东不敢对燕陈说,这辈子永远只爱她一人。他只知道,每天早上醒来,能看见燕陈在自己的怀里熟睡;晚上临睡,能够在燕陈的额头上印下一个吻,轻声说一句“晚安”。
这日子,短得他根本舍不得说腻!怀中的女孩这么小,身上散发出淡淡的柠檬香,比刚出生的小奶猫还要软,暖得人心都要化了。
姜薄东享受贪恋这样的时光。内心有多么柔软,心中的一角就有多么黑暗冷僻。因他知道,无论他们之间进行了多亲密的关系,有过怎样的体液交换,可燕陈的心从来都不在自己的身上。怀中的小女孩心事完完全全展开在他眼前,比玻璃还透明。
有求而不得的亲情,有简单纯粹的友情,有亲人,有仇人,有古玩店,有唐阿水……甚至还有那么多人那么多事,唯独没“姜薄东”的位置! 既然你不爱我……那我只好加倍加倍地爱你,填平你我之间深深的沟壑!
姜薄东一直认为,江北只是一个普通的海外侨胞,无甚特别的平凡画家。这城市卧虎藏龙哪怕是在最简单的四合院里,你都能找到年华逝去的老艺术家。
胡同口里,看着平平常常的院里,也可能住着曾经的【创建和谐家园】贵胄。有人说,在这座城市,一个砖头掉下来,砸到的十个人里有九个是为官者剩下那个或许是贵族。在这样一座沉淀厚重文化历史的城市里,小百姓们也是低调而骄傲。
钢筋铁骨压不折他们的脊梁骨,颤不了他们的胆儿,可偏偏……就是燕陈却惊着了。姜薄东稍微使了点劲儿,很快地就查出了燕陈那天去哪儿了,见过什么人,又发生什么事。层层过滤下来,拎出个江北。
二少要江北所有的资料,可就在查这件事上,却遇见了拦路的石头。有什么挡在大道中间,碍着他查江北。普普通通一画家,又不是机密档案,可江北这人的身上却像是笼着弥天雾霾,就连姜薄东用侦探社都查不出端倪。
到底是查不出……还是不愿意说?眼底掠过一抹冷光,这是姜薄东第一次对江北这人起了戒心。
“姜先生,姜先生……请您再给次机会。”
声嘶力竭地哭喊着,地中海发型的中年男子从君悦酒店踉跄追出来,划动着粗短的腿,拼命地想跟上前面的高个男人。
迎接他的却是车门重重地摔上,一张刀琢般的俊颜徐徐消失在他的眼底。
“去文心俱乐部。”
“是的,先生。”
一身黑衣的司机面无表情地点头,黑色的小轿车扬长而去,连丁点灰尘都没溅起。
合上手上密封的牛皮纸袋,姜薄东的电话疯了似的嗡嗡震响。不知震荡了多久,直到姜薄东猫逗耗子似的尽兴了,徐徐按下接听键,黑色的耳塞中立刻传来男子一迭声颤抖的尖叫声:“姜先生,我说,我说……您要知道什么我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燕燕,陈陈,燕陈啊!我的好闺女哎……
“听二伯妈的话,拿这副羊脂白玉镯子通透翠绿,绝对比你手上的这副好。
“买玉器,要看色、透、匀、形,羊脂玉现在籽料少。要找一副好镯子也不容易,你看看。白若羊脂,水头要足,质地要纯,结构要细绵,坠到水里提出来,滴水不沾,滑不留手,这才是好玉!
“再看看你手里这拿的。
“哎哟,这玩意儿也叫玉?!上面带蜘蛛爪,绿中透蓝,燕家什么时候没落了,连这种玉都看不准了?
“戴镯子是人养玉,玉养人的事儿。
“要搁我这儿,这种破烂劣玉,我砸了它都嫌脏了手。
“你母亲过生日,你就拿这破玩意儿孝敬她?啧啧。不是我说……闺女哎,你可得长长心。
“不怪你母亲总惯着田瑾,人家那是什么态度,你这是什么态度……
“要搁我,我也不爱你这性子。”
老宅里,沙发上那个气度雍容的贵妇人盯着手上正在做的指甲,风流婉转地吹了口气,不屑地瞥了眼燕陈手中的丝绒盒子。
“妈,你能不能少说两句!”
坐她旁边的,有个正在看书,十二三岁的年轻男孩,不耐烦地嚷嚷起来。
话音方落,就听着贵妇人慈祥地看着自家儿子,和颜悦色道:“和平,你回屋里去,我和你堂姐要说些事儿。”
“有什么我不能听的?”
“让你去就去,啰唆什么!”
柳眉一挑,贵妇人不高兴地又丢出一句:“我知道你们都嫌我啰唆,怪我说得多了。可你这堂姐做什么事都不省心,这能怪我啰唆了……她在老宅里要没我看着,迟早都得被这些狼虎给吃得骨头渣子都不剩。”
在贵妇身边,是个正在帮她做手指甲的女子,闻言抬头一笑。
“二夫人是个心善的。”
“可不是!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我是疼我们家陈陈的。模样生得好,性子也好,不爱说话也不出风头……什么是上流名媛啊!说的不就是我们家陈陈……安婶,你来看看,要你,喜不喜欢我们陈陈?”
“五小姐自然什么都好。”
“就她妈是个眼睛瞎的!这么好的闺女就是不看一眼,想一想都觉得气人啊!”
说着,夫人又用扇子挑起燕陈的下巴,满脸满心的心疼:“啧,你瞧瞧,这多俊的闺女!可怜见的……”
“二夫人,指甲刚做好,小心花了。”
“嗯。”
听到提醒,穿着紫红色真丝刺绣长旗袍的女人笑容一僵,收回手,扇子一挑,径自扣上了燕陈摆桌的丝绒盒子。
她一动手,沙发上坐着的男孩不由得叫了起来。
“妈,五姐的东西你动它干吗?”
“这是我疼你五姐,这种劣玉镯子哪里能当生日礼物送出去。安婶,你过来把这破烂玩意儿丢出去!”
指尖轻轻在盒子上一扫,贵妇人阎晓灵满脸的不屑。
虽是人到中年,可人家保养得好,一张脸莹莹如玉,丹凤眼,樱花唇,蓬松的酒红色长发披在肩头。要不是男孩口口声声喊她“妈妈”,说她是燕陈的姐姐也有人信。
“妈,人家孝敬自己的妈妈,你怎么就这么爱摊事儿。”
“你懂个屁。”
悄悄踹了自家儿子一脚,阎晓灵一回头,冲着燕陈灿若春花地笑。
“陈陈跟着我去选,二伯母什么都不多,羊脂白玉镯子倒是收了不少。你看着选一副,送给你母亲做礼物。别和二伯母客气,二伯母这是疼你呢……”
她口口声声自称“二伯母”,满口说的话都是为燕陈着想,像是把燕陈当亲生女儿来宠着。
可燕陈知道,压根儿不是这么回事。有一种人,满口满心地说着是为你好,说白了不过是“捧杀”,繁花锦绣,糖衣炮弹,比白刀子还能杀不见血。
十年前,燕陈不懂。三年前,燕陈也不懂。可如今……她看着眼前的女人,忽然间就有些悟了。这个年近四十,却还【创建和谐家园】美艳得跟个小姑娘似的半老徐娘曾经是燕陈在老宅最大的倚靠。在燕陈很小的时候,是阎晓灵亲亲热热地抱着她,笑颜如花地跑到老太太跟前,娇俏地笑。
“老太太,您看我们燕五多俊啊!”
在燕陈打碎了老爷子最喜欢的青花瓷瓶时,在大家都在骂她的时候,是阎晓灵拉着她藏在自己身后,冷笑一声。
“哼,谁知道是哪只小野猫磕碰着了,别什么事儿都往咱们燕五的身上揽,她才多大点!”
在燕陈难过的时候,是阎晓灵温柔地教她。
“咱燕家的女儿要那么跳脱干什么,看着都不端庄……”
阎晓灵曾指着燕家最受宠的女孩告诉她。
“咱们家燕五可别跟她学一身坏毛病。哎,你是个可怜的,你母亲又不护着你,哪能和这些丫头比,她们张扬着,出了风头,惹了祸事,都有她们的妈妈在后面顶着了,你什么都没有。”
别人都有妈妈,唯你有妈妈却指望不上,阎晓灵这句话说得多透啊!
说这话时,阎晓灵眼眶都是红的,像是受了天大委屈似的。大约是从那时候起,燕陈就真正地做到了不依仗燕家,疏远燕妈。在燕陈形成性格的关键时期,阎晓灵无疑做出了一个极妙的指向。而燕陈则真心实意地把对方当成自己在这世上最后的一个亲人!燕陈信任一个人,就是死心塌地地信。哪怕明知道前面是坑,她也能面不改色地跳下去。
只要是阎晓灵说过的话,她一字不漏地记着;只要是阎晓灵说好的,她就坚信不疑;只要是阎晓灵不希望她做的事,她就丁点不沾就连她哥哥燕楚也不能说阎晓灵一句坏话。
她把阎晓灵当成亲妈!
上一次,阎晓灵在她跟前大骂燕妈的时候,是在燕妈过生日的前一天。那时,阎晓灵一边做着焗油染发,一边揽着她的肩膀,眼泪啪嗒啪嗒地往下掉,指天骂地的,小纸巾一片片地往外面抽。
“我可怜的闺女啊,你母亲真不是个东西。你说说,那个田瑾她算个什么东西!你才是弟妹怀胎十个月掉出来的肉啊……要是谁给我家和平一点苦头吃,我准和这人拼命。可你母亲呢,竟然护着外面的孩子!”
旁边看着最新时尚杂志的美发师还嫌火不够旺,跟着摇头,添了壶油:“我听人说养母大过天,五姑娘也别想太多,四夫人只是太重情。”
“重情就能不顾自家的亲闺女了?这都是个什么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