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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不是说了,二少一天不结婚,她一天不放心……你和我都不想妈继续做姜家的老保姆吧,这可是好机会!”
“怎么说?”
“让二少结婚啊。”
“他会结婚?这家伙比柳下惠还清心寡欲,会结婚?你逗我玩儿呢!”
“我没事逗你干吗。妈苦了半辈子了,现在该我们孝敬妈妈了!妈妈觉得放心不下,那咱们做子女的,帮她放下心。”
“真伤心,亲儿子都没找媳妇,就记挂着人家家的儿子了……”
“哥,你就别嘀咕了,再吃醋也没用。要不是姜家,甘家早就毁了。要不是二少,你妹妹我这一辈子也毁了。你今天事业上的成功,虽然和你自己的努力不无关系,可这个人脉圈,要没姜家给你疏通,你怎么可能做出成绩。妈妈是个有恩必报的性儿。不过这些都不重要,嘿嘿,你不觉得……燕姐姐这么冷淡的性子,对上同样冷漠的二少会很好玩儿吗?”
“燕陈?”
“对啊,我今天可是想了半天才想到这名怎么这么眼熟!妈说过,姜二感兴趣的妞儿就叫燕陈……我还愁怎么去找她呢……没想到燕姐姐自己撞上门来了,缘分啊!”
小夏姑娘趴在桌子上,一想到两冰块结婚以后,互相干瞪眼,就觉得好乐呵。坐在她对面的青年眉头却不由得皱了起来。是啊!燕陈这名字怎么这么耳熟?是不是……那个弃妇?
一想到那个燕陈,有可能是那个离异单身,名声十分糟糕的燕陈,某人的眉头不由得越皱越紧。他就算醋着姜二太受宠,可也不希望站在姜二身边的女人,是一个配不上他的蠢物。
至于燕陈是不是名门圈传说中的蠢物,恐怕还真容不得人碎嘴。毕竟她有一个行事怪异,却分外护短的哥哥。谁欺负燕陈,燕楚就能原封不动地把这些伤害奉还回去。过去也不是没人议论过燕陈,不过这些人下场不一,都不好受,各自说不出话了。
燕楚绝对是一个简单粗暴的【创建和谐家园】。护短没错,可你需得知道,防民之口甚于防川,有时候,你越防着,不让人说的事情,往往会越传越离谱!譬如离异,不怪圈子对燕陈印象不好出国前的二十一年里,燕陈的确淡出了所有人的视线。
所有名媛们热爱的社交娱乐活动,燕陈都不喜欢参加。像什么生日宴会、舞会、高尔夫、斯诺克、保龄球、赛马……又或者养游艇、听歌剧、画展,这些场合中,你绝对看不见燕陈的身影。偶尔燕楚也会带着妹妹玩,可是每次,燕陈都表现出兴致缺缺的样子,她从来不会像名媛一样疯狂热爱社交。不管是谁看见她,那女孩都是安安静静地坐在角落。一次两次可以说她性格文静,可次次都是这样,谣言就泛滥了,谁不说燕陈是个无能无知的主儿。
即便燕陈有专门的家庭教师,可谁都不信她用心学过。
哈!高尔夫?她会打吗?哈!马术?你确定她不会被摔下马背?所以,当燕陈回国后,第一次正大光明地出现在某会馆国画展区的时候,名媛们震惊了。
“那是燕陈吧?她怎么来了?”
“我记得原来江先生办了次画展,她看着看着,你知道怎么着?”
“把油画当水彩?”
“比这还离谱……”
“那是?”
“江先生介绍某幅图的构图、用色、意境的时候,她居然闭着眼睛睡着了。”
压低了嗓音,有人摇头叹息。
“怎么会有这种人!”
随着一声惊呼,好几道比羽毛还要轻的目光,复杂地落在燕陈身上,满是怜悯、无奈、谴责。名媛们向来自诩高贵,她们不会鄙夷燕陈,但是眼底的怜悯却比软刀子还割人心,那才是最纯粹的轻鄙。
站在角落,某道颀长的影子不由得皱了皱眉头。
“哎,你来这儿干什么?”能把这句话说得这么趾高气扬的,永远只有燕陈的小姨陈糖糖。在过道边上堵着燕陈,陈糖糖满脸的不高兴。
“哦,我有点事。”
燕陈不过应了一声,陈糖糖却不由得多看了她一眼。
小时候,陈糖糖和燕陈的相处模式就是陈糖糖死劲说啊说啊,燕陈静静的,燕陈居然会搭理她,不由得让陈糖糖愣了愣。可紧接着,却是绝对的谨慎。
今天的画展是江先生主办的,其实办这画展没什么问题……投资人却是陈家的一个大客户。当年燕陈在画展上闭眼睡着的事情太丢人了。陈糖糖真怕她闹出什么麻烦得罪了江先生没关系,可万一得罪了江先生后台的大客户,那可就摊大事了。
今儿个,为了在江先生面前争脸,陈糖糖对展出作品下足了工夫!几乎是每一件展品,她都能如数家珍……眼瞅着投资的大客户就要来了,燕陈这个时候冒了出来,陈糖糖满脑门子的黑线,真担心她又做出什么败坏家族名声的事。
“不管什么事儿,出门右转就一咖啡厅,今天小姨请客,你再去喝喝咖啡,看看书,有事你也等两小时以后再来吧。”
没给燕陈解释的机会,陈糖糖伸手就去拉她。她已经看见不远处,陈家另一拨竞争对手讥诮地往这边看过来。那拨人诡谲多谋,本就紧咬陈家不松口,倘若被他们看见燕陈,旧事重提,撩拨几下,难保江先生不会怨怪到陈家出了这么个粗莽不懂艺术的角儿。
她下意识挡着燕陈,心里一遍遍告诫自己:不能出岔子!不能出岔子!不能出岔子!不知道太紧张还是什么原因,一向自信张扬的陈糖糖心口都有点怦怦乱跳了。
“小姨,你别担心,我就是找田采虹有点事。”这时候,一个清淡的嗓音不动声色地响了起来。
“田采虹是谁?”陈糖糖一愣,对于田家那一溜亲戚,她向来是不熟的,一下子也没往那边想。
“田瑾的堂姐。”
“怎么又是田瑾家的人?”
下意识皱着眉头,陈糖糖打开了画展参观名单,迅速地扫了一眼。人家说相由心生,这句话一点不错。听见燕陈肯解释来意,陈糖糖针对燕陈的心思淡了,言辞也不那么咄咄逼人了。
不知道为什么,陈糖糖总觉得燕陈和三年前有点不同了。如果是三年前的燕陈,恐怕根本不会和自己多说一句。那时候的燕陈,瘦瘦小小的,想干什么就干什么,等干完了,你就等着一拍大腿,大叫“不好”吧。
一个只行动不解释为什么这么做,不顾及别人目光,就算办了好事,也像是不定时炸弹。这样的人,谁敢和她待着一起啊。就像是上次江先生办画展一样!陈糖糖记得很清楚,出门之前,燕楚还问过她:“陈陈,你真的要去看画展?”
当时的燕陈就坐在车后座,低头不语。她不吭声,燕楚就默认她对画展有兴趣呗!结果,这妞儿一开始静默不语地跟着参观,看着什么问题都没有,偶尔也会在一幅画的前面长久地驻足,思考……那时候,爷爷还好得意,直说:“老陈家的孩子骨子里风雅!”
结果就是,爷爷夸得多厉害,等到江先生一讲解起自己某幅画的构图立意,老脸就被摔得多厉害燕陈她睡着了啊!在这么个高雅殿堂,文化学者汇聚,具有艺术熏陶的地方,身为书香世家的燕陈居然睡着了。
姐姐哎,你要不喜欢,提前说啊。所有人脸都青了,对这件事,唯一不生气的恐怕就只有爷爷和燕楚。
爷爷冷笑道:“江家那小子年纪轻轻,恃才傲物,把人都当傻子耍呢,我家曾孙女倒是个眼利的!”
燕陈明明闹了笑话,可爷爷居然还夸她。陈糖糖气嘟嘟的,火气冲脑门了,冷不丁就见着燕陈瘦瘦小小的模样,到底人家喊她一声小姨,对这么个死气沉沉,明显有点自闭倾向的孩子,她一阳光少女生哪门子的气啊。
陈糖糖不是讨厌燕陈,就是纯粹不想和她待在一起。今天燕陈和自己说了这么多话,真的打破陈糖糖对她的固有印象。虽然心里还有点不舒服,可陈糖糖态度明显软了些。
燕陈说:“小姨,你在这里看见一个挑染酒红色长发,大约这么高,尖脸大眼的女孩子吗?”
燕陈什么时候求助过人啊!循声望去,燕陈的小脸雪白白的,一点也不阴郁,她眼底还有一分淡淡的笑意,不浓烈,却清淡如风,刹那间吹绿了整个会馆展览厅,让人不由得感受到蓬勃的生气。陈糖糖虽然不知道燕陈是不是脑子被门磕了,怎么一下子改了这么大的性儿……不过,她喜欢和这样的燕陈说话。
陈糖糖低声道:“我刚帮你看过了,画展的受邀名单里,没有田采虹这个人。”
“被携伴的对象,有可能吗?”
“不可能,这是一次商业画展,在受邀名单大多是已婚成功人士。江是侨商,家族在圈子里有头有脸……谁也不会在这种场合带情人来。”说到这儿,陈糖糖忽然想到些什么,话锋一转,古怪地看着燕陈,“你不说我都忘了!会馆应该不会随随便便地放人进来,你不在受邀名单中,你是怎么进来的?”
她谨慎地往边上观望了一下,边上不少人都认出燕陈了。想起自己的任务,陈糖糖心里就直打鼓。燕陈伸手从兜里摸出一张黑白色镂空百合花纹的磁卡,递过去。乍见这张卡,陈糖糖眼睛都要被闪瞎了,捏着燕陈细细的胳膊,她脸色迅速黑了,压低了声音吼。
“你丫真大胆!爷爷的贵宾卡你也敢偷!”
“不是偷。”
“难道是爷爷给你的?”
这种可能不是没有,以爷爷喜欢燕陈的程度陈糖糖眼珠子一转,松开手,狐疑地打量着她。
“也不是外曾爷爷给的。”
“难道是江先生给你的?”
这句话说出来,陈糖糖扯了扯嘴角,想笑,又担心太打击燕陈了,终于没笑出来。江先生的画展贵宾卡,一年也就送个三两张。持这张卡,可以不用邀请函,自由出入于江先生旗下任何的画廊、展览馆持卡人地位斐然,令人又羡又敬。贵宾卡只送给和江先生投缘的长辈、有缘人。
陈家世代书香……那么多极具风雅的儒商,江先生却只送了一张贵宾卡给爷爷。不是爷爷的卡,打死陈糖糖都不会相信这是江先生给燕陈的……也不对,燕楚似乎也有!可她如果没记错,江先生送给燕楚的那张卡,已经被燕楚退还给江先生了。陈糖糖都搞不懂为什么燕楚会讨厌江先生。
大约是因为两人同样出色,一山不容二虎吧!江先生没比他们大多少。
江先生,本名江北。他从小对做生意没兴趣,却偏偏喜欢写竹撇兰,五岁的时候,就跟在世交一位国画【创建和谐家园】的身边,耳濡目染,聪慧非常,很小就能画出极具灵性的四季花卉。十九岁时因一幅墨笔山水图《江北》而蜚声中国画坛。但他的父亲看见这幅画,却只摇了摇头,对他说:“你画的是江北,也不是江北,江北没这么多奇诡崛起的山石,没这么多钩心斗角,恃才傲物,也没这么多诡谲波澜机关算尽,你这性子啊……”
“糖糖,你怎么还在这儿待着?今天你可是得选一幅画送给张老板,没时间在这儿磨叽了!”
就在燕陈要回答陈糖糖这张卡的出处时,一个留着长发,化着淡妆的漂亮女孩跑了过来。
对方戒备地扫了燕陈一眼,拉着陈糖糖就走。
“等一下,我和陈陈还有点事没说……”
陈糖糖不放心燕陈,可来不及跟燕陈交代什么,那女孩不由分说道:“来不及了,你也不想失了这个大客户吧。”
“你这么急做什么?”
离着那么老远,还听见女孩压低了声音,在告诫:“陈糖糖,你脑子进水了!别告诉我你不知道你家那个燕陈和江先生有什么恩怨。”
“知不知道又怎样?”
“展厅可是有摄像头的,你看着吧,江先生如果看你和燕陈那么亲密,肯定会给我们吃黑枣的。”
“江先生是艺术家,不会这么小气。”
“艺术家也吃人间烟火,也有小脾气。你没听说汪家有位顶厉害、顶有名气的戏剧家去饭店吃饭,就因为看对方不顺眼,直接就撸袖子、瞪眼挑衅了。人家那还是那么有名气的作家呢……”
陈糖糖撇撇嘴,总觉得好友说得不对,她想把燕陈送出去,免得燕陈闹笑话,可同伴扯得紧,燕陈就这么孤零零地站在展厅里。
“别看了,正事要紧。”
陈糖糖不安心地看了燕陈一眼,终于还是被拉走了。她这么一走,燕陈周围立刻隔出了十米空地。来来往往的人讥诮地看着她,再没有一个人搭理燕陈了。
长发女孩说的那位脾气古怪的戏剧家,燕陈听着姓,就知道那个跟麦秆似的容易冒火的人物是哪一位先生了。她也见过那位先生几次,就觉得那是个喜欢美酒和美食,真诚可爱的小老头儿。
可江家的江北是个什么样子的人呢?所有人赞他良才美玉,惊才绝艳,也有人说他性子古怪,不可捉摸。
江北!江北?燕陈低头想了想,脑海里浮现出一个模糊的人影那男影长身玉立,总穿着熨帖的大红色唐装。妖娆,艳丽。燕陈直觉地皱了皱细细的眉头,不喜欢。又不是在唐人街,谁会穿这么一身有中国风的衣裳,多惹眼啊!
可江北却不给人突兀的感觉,那个男人今年差不多也三十岁了吧。他是个古怪的人,有一双和姜薄东很相似的眼睛,眯起来都如狐狸一般,藏住了眼底的真实心情。他的气质儒雅,举手投足都有一股子浓郁的书卷味。可这人,不仅燕楚不喜欢他,燕陈也不喜欢!
爷爷说小子玩儿得太猖狂了,一点都不冤枉他。
燕陈记得挺清楚,去看江北画展的时候,是在她十五岁生日的时候。那时候,江北二十一岁,年纪轻轻却已蜚声画坛……来观展的人不多,只有二十来个吧。临到末时,他抬出了一幅四尺三开的画作。
江北的秘书介绍说,这是江先生的得意之作,细绢遮住了画面。
所有人都屏住呼吸,无比期待着压轴之作。可细绢揭开的时候,燕陈攥紧的拳头,徐徐松开了。与此同时,她听见外曾爷爷轻哼的声音。哼声那么轻……轻到除了她,没有任何一个人注意到。扭过头,燕陈看见外曾爷爷眼底闪烁着不满。
果然,外曾爷爷早就看出这不是江北的作品!
江北的笔锋奇诡,于无声处听惊雷,画作中有一种张扬凌厉的美,是冰天雪地的居高临下。可这幅画虽然和江北的画风同源,却有独立的灵魂。它笔调柔和,似春花秋月夜的妩媚,透几分杏花溪水的闲淡。
画如其人,一个人不可能有两种截然不同的画风。这幅画绝不是江北的作品!燕陈的眼睛里从来容不得丁点沙子,她已经把江北定了“【创建和谐家园】”,自然没了好感。
江北那天是穿一身大红色暗绣兰花的唐装,来了以后,居然还像煞有介事地谈笔法、立意、构图。燕陈不想听,索性闭眼,这就有了燕家女娃娃“不通风雅”的传言。
这幅《锦绣》赢得了所有人的关注,最后被人以二百万元的价格买走了。第二天,一张黑白镂空百合花纹的贵宾卡,就被装在了大红色珊瑚绒的盒子里,径自送到了燕家。所有人都以为贵宾卡是送给燕楚,没人知道,那只是江北送给燕陈的封口费。
燕陈这样子的异类,江北第一次见。有这样敏锐、老到眼光的女孩子,谁不嚷嚷得恨不得整个天下都知道?就只有燕陈,她宁愿不看,也懒得听你瞎掰掰。
江北敢在大庭广众下,玩儿一手偷天换日,不就是公然藐视整个圈子,他也不怕燕陈揭穿。
一个小丫头说的话,谁信?就算有人信了,他江北是走一步看一步的人。结果,燕陈懒得理你。
江北那些后招都没使出来,某人磨好了刀子,连血都没见着。这不由得让江北有点不高兴了。向来只有江北藐视别人,无视别人,鄙视别人的份儿。风水就算轮着转,这种被小女孩无视的事也不该发生在他江北身上。他送贵宾卡过去,不过是试探一二,可结果就是当天贵宾卡就被退回来了。
燕楚笑他:“江先生,你和个小女孩较什么真啊,你这么关心我妹,我会误会你在追求她。”
“不行吗?”江北摸着下巴,笑嘻嘻地反问一句。
“行,怎么不行?对未成年少女进行性骚扰,足可构成猥亵未成年少女罪,法律这种东西就是为你这种人准备的。”一杆清台,拿着黑八小球杆,燕楚笑得暗藏深意。
江北要是这么容易被个白纸黑字的法律文件吓着,那还真白瞎了他父亲对他《江北》那幅画作的评价。
“三年也没多长时间,对方如果是陈陈,我可以等。”
在江北看来,燕楚护得跟眼珠子似的妹妹,肯定是个有趣的妞儿。一眼能看破原画真伪的,绝对是个聪明的妞儿。身材嘛……虽然不是他最爱的【创建和谐家园】,不过小女孩还小没发育,多喝牛奶吃吃木瓜什么的,可塑性绝对也是很强的。总而言之,江北对燕陈十分满意,有意把她往“情人”那一栏里培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