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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一次做决定,都是深思熟虑之后的结果。
对于九岭派的这些怪胎人物,凤卿尘在当初拉拢他们的时候,就做了许多的调查了。他太了解每个人的性格特点了。
这么多日的相处,凤卿尘心细如发,他自然能够看出来安子仪对凤璃的情意,也能清楚的知晓阿姐的为难。
他们两个人,明明可以很容易走到一起的,可是两个人都有介怀的东西。尤其是安子仪,所以,他们需要有人在背后推他们一把。
而凤卿尘只是做了这个推手,当然,他也存了私心,他想借助着这一次的机会,让云朝国的边疆更加的固若金汤。
所以凤璃的离开,其实是凤卿尘的一手策划。
那日他找到凤璃,婉转的说明了现在云朝国的内忧外患,需要挑选一个皇家贵女与初枫林联姻。
“阿姐,我想让云昭郡主回国,此刻只有她能稳固我云朝国的边疆战事。”
凤璃皱了皱眉,知道皇室联姻,向来是皇家稳固权势最常用的手段。
“阿离,你已经下旨,将云昭郡主下嫁与墨奕了,此时怎么可能反悔。”
“阿姐,初枫林野心很大,如今只有云昭,还未真正的与墨奕成亲,外患我先不管了,如今应该先解决云朝国的内忧。”
凤璃自然不会想到,凤卿尘如此的人物,怎么会放任云朝国出现这种情况,而他所说的初枫林有野心,只不过是为了让凤璃进入这个圈套。
“这个亲,非联不可吗?”
凤卿尘沉重的点点头。
“那我去,我也是云朝国的公主,这是我的责任。”
“可是阿姐,子仪?”
“他对我无意,这么多年,我也已经看清了。”
凤卿尘思考颇久,沉重的点了点头,阿姐,不要怪我,你以前从未对我落井下石过,如今便让我,来助你一把。
时间过了这么久,他没有在一开始的时候就告诉安子仪,凤璃回去是为了联姻,凤卿尘知道安子仪本身就优柔寡断,若是给了他足够的时间思考的话,说不定最后,他还是会打退堂鼓。
所以是在凤璃快要成亲的时候,凤卿尘才将这个消息无意中告诉了安子仪,为的便是让他没有思考的空间。
而到了云朝国之后,再安排噬骨从中凑合,将凤璃殿中的钥匙给他,他总会忍不住去看看她。
一环接一环,每个环节,都在凤卿尘的预料之中。
他本来就知道初枫林心仪之人另有其人,所以就算凤璃被抢亲,他也只会觉得轻松,不会在边疆掀起什么波浪。
楚潇,如今云朝国上下民心一致,你想趁虚而入,未免就会难上许多。
凤卿尘突然觉得身体里一片火热,眉峰微蹙,这种感觉,从见过魅林先祖流苏之后,就时不时的回出现这种情况,虽然这种感觉并没有给凤卿尘带来不适,但还是让一向精明的凤卿尘陷入了疑惑之中。
“或许是那晚和楚潇对战时,留下的病根吧。”
楚潇的武功内力都十分古怪,按理说,按天晚上,他不可能恢复得那么快,而且楚潇的内力,好像与他本身完全不一样。
他的内力,好像取之不尽用之不竭。
凤卿尘派出了自己身边许多隐秘的探子,都没有查出一个所以然来,这世间的事,真的是有太多神奇之处了,就像流苏,明明内力充沛,却只能被困在一方秘境之中,出不来,而她仅仅只是一抹神识,她的认知,却是远远的超过了他们。
门外有轻轻的扣门声。
“谁?”
“是我。”淡若幽兰的声音传来,倾世的容颜展颜一笑,连眼角都是掩饰不住的笑意。
“进来吧。”
虞歌轻轻的推开了门,将手上的清茶放下。
“阿离,这是我让人寻来的,能够养人神识,润人心脾的清茶,你可以三日冲饮一杯,对你身体有好处。”
凤卿尘的双眸都是笑意,他喜欢她唤她阿离时,那般温柔的样子。
女子放下东西之后,并没有走,反而坐了下来。
“阿离,我母亲的墓前,多了一样东西。”
“什么东西?”
“一双手。”虞歌顿了顿,语气里都带了一丝森然。
“谁的手,查清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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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不是正好,她那双手,可是沾染了不少鲜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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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想知道是谁?”
“嗯。”她不知道在这个世上,还有谁比她更恨兰嬷嬷,还有谁在与她共进退。
“凌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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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0章 当之无愧
“那就是她还有帮手。”
虞歌立马看向凤卿尘,凤卿尘微微一笑:“不是我,我当时就算想动身也不可能,我那身子,可还是在南苑躺着呢。”
虞歌松了口气,如若这件事也是凤卿尘做的话,那他真的太恐怖了。
“不出门而知天下事,阿离果然不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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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歌点点头。忽然转头看向凤卿尘。
“阿离,你是知道的吧,你都知道这件事是凌香做的,还知道她有帮手,那你肯定知道,凌香还有什么事情瞒着我,不让我知道的。”
夜晚的知了叫得格外欢快,庭院里的萤火虫缓缓起舞,炎热的夏季,很快就要到了。
凤卿尘将起身,将身下的冰袋递给虞歌。
虞歌推了推手:“我不怕热。”虞歌天生体寒,就算是炎热的夏天,也对她造成不了什么影响。
“我知道,你试试,这不是普通的冰袋。”
虞歌好奇的接过它,果然发现手掌处传来温润的感觉,这冰袋,还真是奇异。
凤卿尘坐到虞歌旁边的椅子上,虞歌不自然的往旁边移了一下,凤卿尘微微一笑。
“歌儿,你可知道凌香本来的名字是什么?”
虞歌的神色也认真起来,她知道阿离的手段,所以他肯定知道凌香有什么特别的地方。
“我问过童琪琪了,童琪琪说,从她记事时,她便一直是叫凌香,从未改过名字。”
凤卿尘摇摇头,为女子倒了一杯凉饮,自然的递给了正在说话的歌儿。
“她以前叫灵香,与当朝宰相灵司耀一个姓。”
“灵香?凌香?灵香!”
虞歌突然站了起来,手中的凉饮都撒出来了大半,她不可置信的看向凤卿尘,凤卿尘知道她心中所想,微微的点点头。
验证了心中的猜想之后,往事的回忆便一下子涌上心头。
难怪,上一次见面的时候,凌香叫她小歌儿,难怪上一次,凌香会说,我们再也回不去小时候了。
虞歌当时以为凌香只是在感叹,没想到,她竟然是小时候的那个小女孩。
她们现在还只是一般的年岁啊,凌香竟然就变得这么深谙世事了,她也终于知道,为什么凌香会对公主府有那么深的恨意了。
小时候的凌香,也曾叫过虞浅一声母亲,她也是虞浅放在手心里疼的那个小女孩啊。
到了宰相府的时候,虞歌还会经常想到那个好看的小女孩,后来随着时间的推移,这段感情,就渐渐的埋在了虞歌的记忆之中。
“我先走了。”
虞歌匆匆的和凤卿尘道别完,就立马走了出去。
上一次离别的时候,她在凌香的眼睛了看到了绝望,对啊,凌香在这个世界上,已经没有了什么留恋的东西,就连昔日的姐妹,都没有认出她来,她该有多奔溃啊。
“小香儿,如果我知道是你,我怎么会忍心,让你去伺候那个禽兽不如的男人。”
此刻虞歌的心里有一百分的愧疚,压抑得她十分难受。
小时候她与凌香,曾是最好的玩伴,每一次吃完饭,虞浅总是会出去一会儿,然后这段时间,就是她们二人的天堂,她们一起读书识字,一起嬉戏玩耍,然后虞浅回来后,有时会与她们玩上一会儿,那时候的她们,是多么快乐啊,一个小院里,盛满的都是欢声笑语。
那时候凌香不知道自己具体的年龄,她们两争着当对方的姐姐,后来执拗不下,最后一人退了一步,她叫虞歌小歌儿,而虞歌叫她小香香。
后面走了见不到凌香的时候,虞歌还在想,早知道自己当年让步就好了,叫凌香一声姐姐也不错。
当年母亲问她叫什么的时候,她的眼里盛满了小心翼翼和恐惧,那小小的人儿,身上全部都是伤痕,她一直摇着头,她们都能看出来,那个小女孩在害怕,她的眼里,充满了戒备。
“既然你不记得自己的名字的话,那你以后便和歌儿一样,姓灵可好,以后你就叫做灵香,也是我虞浅的女儿。”
虞歌飞快的掠过洛阳,来到一处高宅大院,停了下来。
越过高墙,来到一处宅子之上,里面灰暗的烛光摇曳着,凌香面容苍白的坐在桌子面前。
旁边的小丫头叹了口气。
“主子,你这是何必呢?你现在失去了自己的孩子,又失去了宰相的疼爱,如果你自己再不心疼你自己的话,就没有人能心疼你了,”
“小月,你下去休息吧,我自己静一会。”
小丫鬟叹了口气,为自己家主子不值,大好的年华,便这样浪费了,如今这般残破不堪的身体,又能挺得了多久。
小丫鬟离开后,凌香挣扎着站了起来,将枕头下面的一块灵牌拿了出来,上面刻的是母亲虞浅之灵位。
凌香细细的擦拭着灵牌。
她也曾经唤过她一声母亲,也曾经受尽了她的宠爱,就算最后不在她身边,虞浅也用自己的能力,为她谋得了一处去处。
屋顶里蓦然的降下来了一个人。
“谁?”
看清楚来人后,凌香舒了一口气。
“是你呀,怎么又想到来看我了,我很好,身体也不错,不用为我担心。”
“姐姐。”
虞歌艰难的吐出这两个字后,发现自己的声音早就已经哽咽了。
生产时的痛苦,就算凌香不说,虞歌都知道会有多痛苦,她以自己亲生的孩子作为赌注,只是为了帮她,这声姐姐,她当之无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