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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开了车子，直接去了李成与的地点。
车子停在李成与工作室门口的时候，正好看见霍雨眠与李成与慢步回来的样子。
想来是去吃饭了，才回来。
他们从他的车子边走过，聊天的声音清清楚楚。
李成与，“确定现在就开始？”
霍雨眠，“嗯。”
“不等明天？”
“不了，我只想早一秒获得新生。”
车子内的墨封诀，握着方向盘的手指骨泛白，原来忘记他，她这样急切。
李成与没在搭话，与霍雨眠一同进了工作室。
他们一消失，只剩下昏黄的路灯与望不到边界的黑暗，伴随着他。
墨封诀点了一支烟，深邃的眸子，比这黑夜还要沉。
……
屋子内，霍雨眠刚躺到床上，闭上眼睛，麻木的等待着开始。
出乎意料，李成与并没有着急，而是缓缓开口。
“有件事，我觉得你应该在失忆之前知道。”
霍雨眠闭着眼睛，语气平淡，“什么事。”
“或许我是多管闲事，但我不希望相爱的人走散。我详细了解了墨封诀。”
“然后呢？”
霍雨眠没什么兴趣，她觉得没有人会比她更了解墨封诀，又能有什么特别的可说？
李成与继续开口，“墨封诀，他……其实很爱你。”
霍雨眠觉得好笑，睁开了眼睛，斩钉截铁，“不可能。”
“墨封诀他自幼父母双亡，跟着大伯父大伯母长大，有个堂哥叫墨承之，你知道吗？”
“渣男，略有耳闻。”
“其实，他不是渣男，他很爱戴琳琳，之所以推开她，只是因为他得了癌症，不想耽误她，宁愿她觉得爱他不值得，也不想她伤心好多年。”
第32章 结局
霍雨眠蹙眉，坐起了身，“癌症？”
李成与点头，“墨封诀的大伯父和大伯母就在这个城市，他们曾经是我的病人，因为儿子去世抑郁难平，是我帮助他们脱离了苦海。当时我见过他们的深处记忆，有一段是关于墨承之去世之前的，墨承之，他的遗愿是：希望墨封诀能够照看一下戴琳琳。”
“原本这些东西我早就忘记了，但是了解墨封诀的过程中让我想起了这段病例，所以……你明白了吗？”
霍雨眠此刻大脑一片空白……过往的记忆连接起来，似乎就通了……
李成与的声音还在继续，“霍雨眠，他很爱你，比你想象中还要爱，比你所求的更深重，你还要继续吗？”
墨封诀他……不爱戴琳琳……他只是因为墨承之的那一句话……
怪不得他会对戴琳琳那样好，怪不得他会那样恨她间接害死戴琳琳的父母，怪不得，他会来求她救戴琳琳……怪不得他怎么都能好好跟她在一起……
怪不得……很多很多的怪不得……
忽然间，霍雨眠觉得可笑又可悲。
他爱她……他竟然爱她……
但是现在如今，这些还有什么意义呢？一点意义都没有，
他们已经为此付出了沉重的代价，且永远不可拂去。
他不能不计较戴琳琳父母的事情，更不能不计较她对戴琳琳的伤害。
而她也不能忘记他的绝情和冷血，和肆无忌惮的伤害。
他们回不去了。
青春，爱情，孩子……
全部都成了这场所谓执念的祭奠。
想到这些，霍雨眠的心便冷了。
“这些于我而言都不重要了，又何须因此而做出选择？开始吧。”
李成与，“既然你意志这么坚定，那我就开始了。”
霍雨眠轻轻闭上眼……
一滴泪从眼角滑落，墨封诀，爱你太累太沉重，也太疯狂……
我不想继续，也不敢继续，从此忘记，一别两宽吧。
……
墨封诀一直坐在外面的车子里，盯着那工作室大门的方向。
他没资格要求她不要忘记，更没资格给她未来。
甚至他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非要来这一趟……
他不应该出现在这里，最近他已经破了很多次原则了。
墨封诀掐灭不知道第几只的烟，点火，启动车子，准备掉头离开。
而这个时候，他的手机却响了。
是他的助理。
“墨总……今天我老婆生病住院，我在医院里听到了一个……消息……我觉得你应该知道。”
墨封诀眉头微皱，“什么事？”
助理阻止了下语言，开口道，“今天一个小护士失恋了，她跟一个护士在诉苦，提到了霍雨眠的名字……听到熟悉的名字，我就多留意了下，她说曾经她还嘲笑那个叫霍雨眠的为了一个男人在手术室门口一夜，还输了超出承受范围的血，最后孩子都没了……最后陪着她丈夫的却是另一个女人……没想到现在轮到自己了，是这样的绝望……”
“墨总，如果不是这个小护士随口说出来的，我们永远都不会知道，看来……太太她……交代了医院……”
墨封诀车子猛然一晃，他的大脑一片空白，迅速在路边停下车子。
输血……孩子……
他不可置信，“什么……你确定？”
“墨总，跟了你这么多年，我自然不可能紧紧听到别人随便说话就当真，我去问了院长查了病例，是真的。”
是真的……
墨封诀挂了电话，心口处的闷痛，几乎要淹没他。
他趴在方向盘上……喉咙酸涩……心像是有无数的刀子在割着。
当时他醒来的时候看到的是戴琳琳，他以为她没有来过医院，没有关心他一分一毫……
却原来，她所承受的是：丈夫离弃，骨肉分离。
当时她该有多无助，多脆弱，而他却还要那样肆无忌惮的伤害她。
他欠她的，何止用愧疚来形容？
她那样爱他，爱到卑微绝望，而他却说她是个疯子……
墨封诀，你究竟有多狠心，多无能，才舍得伤害这样一个女孩子。
什么责任，遗愿，一定要用自己的爱情来祭奠么？
墨封诀，你才是一个彻头彻尾的疯子……真正的疯子……就像是一个无知的傻子一样，拿自己的情感来做抵押。
他调转车头，这一刻，内心所有压抑的情感全部破土而出，浓厚的呛人。
他要去告诉她，他错了……
可是他的错，他的爱，有什么值得稀罕的？
车子猛的刹住，他脱力的倚在座椅上……
他不值得她爱，他配不上她，她要忘记，是一件好事，又何必去脏了她的眼？
……
这一夜，霍雨眠的记忆在消散，而墨封诀的记忆却在聚集。
缘分的路，分了两端，他们背道而驰。
一边平静如水，一边虎啸龙吟。
如此平常，又如此不平常。
新的一天，朝阳升起，于霍雨眠而言，是新生。
她不知道她忘记了谁，但一切该记得的都记得，只是关于墨封诀的一切全部归零。
从李成与工作室出来时，她的脸上出现了久违的笑容，是那样的纯真，干净。
……
踏上飞机，飞回故土，她像是一个小姑娘一样明媚如风。
墨封诀没想到，居然会跟她在同一个飞机上。
同时头等舱，她就坐在他旁边。
她变回了曾经爱笑的姑娘，眼睛里重新聚集星光，是曾经最美的样子。
他多贪恋，就那样定定的看着她。
发觉身侧的男人一直奇怪的盯着她，霍雨眠眨了下眼睛，皱起眉头。
她看向他，声音温婉有礼貌，“有事吗？”
墨封诀忽然眼睛就红了，开口时嗓音微颤，“没事。”
霍雨眠觉得他是一个神经病，侧过身子，一动不动。
不知多了多久，忽然间地动山摇。
整个机舱里的人惊慌失措，有空间来来【创建和谐家园】的走动，听见喇叭声里喊着紧急救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