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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延年语气冷漠，固执的不允许任何人碰苏小棠。
良久，他才收回思绪，拨开她脸上的碎发，悲痛的低喃道：“棠棠，你放心，我知道你最爱干净，我会让你一直都漂漂亮亮。”
宋延年细心的为她擦脸，特别的轻柔。
曾经，他对她粗鲁惯了，从未心疼过他。
如今，他想弥补。
擦到一半，宋延年突然像没了力气，就那样直直的看着她。
“棠棠，你真残忍啊，我逼着你去流产，也只不过是想保护你罢了，你不是很怕死么，那你为什么又要选择这么残忍的方法离开我，你怎么能忍心？”
想到苏小棠流产时的情景，宋延年的心像被刀绞似的。
那也是他的孩子，他怎么可能会不想要。
孩子没了，他同样痛苦！
但比起苏小棠，所有的一切都不重要！
“我爱你，但我却不敢爱你，我们之间有条永远无法逾越的鸿沟，我不能让爸妈失望。曾经，苏心儿告诉我你劣迹斑斑，你知道我有多生气！我试图惩罚你远离你，但我根本做不到，我连一刻都离不开你！”
“你勾引我时，我从来不会拒绝，因为就算你不勾引我，我也想抱你亲你……”
宋延年心中发苦，双手撰得紧紧的。
他与苏小棠睡过无数次，每一次他都是以那种耻辱的姿势折磨她，羞辱她。
她不退缩，反而像上了瘾一样，发疯般的朝他扑来。
其实，能拥着她已经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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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捂着胸口，似乎又看到苏小棠仰着那张倔强的小脸，威胁他不准结婚时的模样。
宋延年嘴角苦涩的勾起，随即，整个身体都无力的靠在了椅子上。
“棠棠，你活过来，好吗？别怕，我再也不要你的肾了，只要你能活过来，什么事情我都答应你，我会一直保护你，不再让任何人欺负你！”
“以后不用你威胁，因为我这辈子都不会娶别人，我的妻子，只能是你苏小棠，生亦是你，死亦是你……”
宋延年的声音已经嘶哑得发不出声音，眼眶里的泪水也止不住流下来，那种痛不欲生的感觉折磨得他几近崩溃。
记得当年苏小棠第一次来宋家，他便被她那双从未被世间尘埃污染过的眸子所吸引。
就在那时候，他深深地爱上了她。
然，她却成了宋家的养女！
急救室外。
李秀华捂着脸靠在门上，一行老泪顺着眼角滑落下来。
宋元正搂着她，同样的痛苦不堪。
他们此时才知道，宋延年原来积压了这么多的痛苦。
不过，一切似乎都来不及了！
宋家。
宋元正夫妻刚坐下，宋延年直接跪倒在他们面前。
第16章
经过在苏小棠面前忏悔之后，他似乎再也没了顾忌。
“延年，你这是？”
宋元正微蹙眉头，想将他拉起来的手被李秀华抓住了。
“别管他，让他说！”
李秀华有些愠怒的斜了自己儿子一眼。
宋延年无力垂着头，将眸子里所有的狂风曝雨全部敛起。
他心中苦涩，连声音都略带着悲伤。
“爸妈，我错了，是我逼得棠棠走投无路，是我害死了她，我是罪魁祸首……”
宋延年短短一句话中，透着无尽的悲伤与无奈。
“这件事也不能全怪你。”
宋元正安慰着，眼里却有着不可置疑。
如此高傲不可一世的一个人，怎么就能为了一个女人而屈膝？
宋延年直挺挺的跪在那里，满是哀伤的黑眸中，仿佛隐藏着一段痛彻心扉的过往。
他惶然的抬头望向自己的父母，苦涩的笑着，锐利的眸子早就失去了平日的锋芒。
李秀华重重的叹了口气，悲痛万分的说：“其实，我们早就知道棠棠对你的感情，我们爱她，想成全她，你却从来没给过她好脸色，既然你对她没有那份心思，我们也不可能勉强你。”
“棠棠是个好女孩，我们都知道，我们总以为感情是可以慢慢培养，毕竟你们从小就一起长大，感情肯定要稳固一些，我和你爸希望她能幸福，所以让你俩住在一起，我们没来打扰你们，只想等着传来好消息……”
说到这里，李秀华再也说不下去，宋元正将她搂在怀里，轻抚着她的背，摇了摇头。
“延年，你是爸妈的骄傲，我们一直对你很放心，但没想到你会让事情发展成这样！”
“呵……我让你们失望了！”
宋延年自嘲地勾起嘴角，挺直的脊背虚晃了一下。
“你既然爱她，又为什么要那样伤害她，你不仅令我们失望，你还让棠棠寒心。”
李秀华瞪着自己的儿子，目光中带着些许的埋怨。
她也相当悔恨，那个被她允诺打掉的孩子，是她的孙儿啊！
宋元正上前将宋延年拉了起来，拍着他的肩膀，说道：“棠棠走了，我们都很伤心，但是逝者已矣，她那么爱你，肯定不想看到你颓废愧疚的过一辈子，你过得好，她才会瞑目，明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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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经苏小棠问他，是不是因为她有姐姐的心脏，他才会留她在身边。
其实，他爱的是她这个人，与那颗心脏毫无关系。
只怪他当初顾虑太多，竟让自己与爱的人擦肩而过。
“延年，棠棠毕竟是我们宋家的女儿，她的身后事你一定要办得风光体面，就当是你为她做的最后一点事情吧！”
医院。
为了能更好的保存苏小棠的遗体，医院将她送到了停尸间。
宋延年赶到后一直守在她身边，他想珍惜最后陪她的时间。
他抚摸着她光滑的脸颊，记起第一次她躺在自己身边说过的话。
阿年，我能这样一直待在你的身边吗？
阿年，长大我能当你的新娘吗？
阿年……
第17章
灵车送苏小棠到火葬场后。
宋延年看着她被抬下灵车，本想再去看她最后一眼。
腿却像生了根，移动不了。
直到张康将骨灰盒子抱出来，他才面无表情的接过。
拥着冰冷的盒子，宋延年的心也跟着冷到极致。
生前，他折磨苏小棠。
死后，他再也不能为她做任何事。
火葬场外。
宋延年刚走到门口，就看到陆少霆下车朝他的方向走来。
“你来做什么？”
他抱紧骨灰盒子，警惕的看着陆少霆。
陆少霆走到他面前，眼睛红肿带着恨意，拳头握紧说道：“宋延年，把小棠交给我！”
“就凭你也配碰我的女人？”
宋延年笑笑，满不在意的回道。
“这是小棠的遗愿。”陆少霆向他伸出了手，“难道她死了你还不放过？”
宋延年低头看着怀里的骨灰盒子，冷漠至极的眼中仿若酝酿着滔天风暴。
交？
等于和苏小棠永远断了。
不交？
他将违背她的遗愿……
“别假惺惺了，你让她连活下去的勇气都没了，你还有什么资格守着她？”
陆少霆声音拔高了些，像是帮他做了决定。
宋延年胸中悲愤痛苦，他一直骄傲，从不低头。
可此刻，要他放手，他放不开，也舍不得！
早就知道要面对今天这种局面，可现实总归是残忍的，做起来几乎要逼疯他。
陆少霆上前，从他手里抢过骨灰盒子，毫不犹如转身就走。
“陆少霆！”宋延年突然冲上去，扣住了陆少霆的肩膀，怒吼道，“你活腻了！”
“宋延年，要不是你，小棠也不会死，你就是杀人凶手，最没资格留下小棠的就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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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延年眯起阴鸷的黑眸，直逼陆少霆，“没资格？呵，不管她苏小棠是活是死，只要我宋延年想要，就有这个资格。”